皇上來了,只坐了會,看了一會節目就走了。皇上走後,眾人興致闌珊,不久也就散了。
她入宮後,一直對那個被眾人稱為皇上即將成為她丈夫年輕的男人充滿了好奇,對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皇上,遠遠的望過去,隱約覺得那男人似曾相識。
男人五官如雕刻一般,有菱有角,卻也不失柔和。濃黑的劍眉給人濃郁男人氣息,那雙美目猶如深不見底深潭,幽黑而深邃。神情冷峻,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迫人氣息,天然自成一種懾人威嚴的王者之氣。
男人目光陰鷙,冷厲,她只敢遠遠偷偷的掃過男人面容,便低下頭掩藏起自己的忐忑。
她向來喜歡清靜,不喜喧嘩。一直耐著性子看著節目,為了防止頭上的珠釵掉下來,她竭盡保持一種姿勢,這讓她十分疲憊,她早就盼著宴會盡快結束了。
皇上離去後宴會總算結束了,她大大的舒了口氣。帶秀兒逃一般的回到自己的落梅宮,回到房間內,立即將那一頭珠釵盡除,她這才感覺真正的輕松了。
至此以後,她有大半年都未曾再見到皇上一面,她不知愁,卻樂得躲在落梅宮里輕松自在。
一宮的奴才們對她薄有微詞,對她這個不得寵,還不知道爭寵的嬪妃沒什麼好臉色。
她不在意,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在相府生活多年的她,早就看慣了這臉色,現今都習以為常了。這樣的習性讓她很快便適應了宮里市儈的環境,這里與相府相比,她只當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罷了。
和相府相比,現在她身邊還有秀兒,秀兒還是當年那個厲害的丫頭,現在身邊只是少了那條懂事的狗兒。
秀兒的這張嘴,這些年可是長進不少,越發的伶俐了,也不知道她從哪學來的那麼多訓人的詞,把這落梅宮的一宮奴才罵得沒人敢還嘴。
時間長了,這一宮奴才也就任命了,誰讓他們攤上這麼個‘不要強’的主子了呢,心里再怎麼對她這個主子不滿,恨鐵不成鋼,也沒辦法。
其實,除了不知爭寵這點,他們主子也挺好的,對這一宮的奴才出奇的和善,有哪個奴才犯點小錯的,也不輕易懲罰他們。
還有呢,讓奴才最感動的是,如若這宮里的哪個奴才生病了,梅娘娘居然還會親自給他們治病。這事,在這皇宮里哪一宮的主子會為奴才這麼做?
照理,宮里的奴才生病了,哪能請得動醫士看病呢,宮里的太醫可都是給主子們看病的。奴才病了只能挺,硬挺,挺得過去的就繼續做奴才。挺不過去的,直接被人拉出去扔到亂墳崗,埋都不用埋,有的甚至還沒斷氣呢,就被扔出去了。
我們梅娘娘可干不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這不小三子又病了,娘娘不僅親自診脈,看護,還讓秀兒姑娘遣人到太醫院抓藥,只說自己病了。
我們梅娘娘多好啊,這皇宮里哪一宮的娘娘能和我們娘娘比?哼,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我們娘娘只不過是不爭寵罷了,這又如何,咱們落梅宮關起門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不過是出去辦事受點閑氣罷了,其他的可比其他宮里的奴才要好過得多。
慢慢的,這落梅宮里的奴才都了解了她這種性子,經過這半年多相處,這一宮人相處得越來越和諧融洽了。
陽月雖不得寵,但絕不再會有在相府里有那種顧慮。那時,她曾一度為出嫁的事苦惱。
擔心自己會被大夫人隨便指給一個什麼人,然後就把她嫁掉。還擔心她干脆就嫁不出去,做一輩子老姑娘。
那時,她並不真的擔心嫁不出,嫁不出去與隨隨便便嫁人,她更願意在相府里當個老姑娘。
她母親留給她當年自己出嫁時的嫁妝足夠她獨自生活一輩子了。嫁不出去當老姑娘,不過就是和以前一樣,過著清淡寂寥的日子罷了。
她唯獨擔心,怕隨著年齡的增長擔著嫁不出去的名聲,讓人指指點點,這多多少少會讓她感到壓抑。
這回能進宮為妃,雖然,她只是這大周朝年輕皇上後宮三千佳麗中的一個嬪妃而已,但總算在名義上說,她嫁人了,而且還嫁得不錯,居然嫁給了皇上。
自她進宮以來,皇上沒臨幸過她,這也讓她頗覺幸運,樂得安生。
這皇宮里嬪妃這麼多,男人就皇上這麼一個人,排也得排一陣子才能輪到她,更何況她這庶出的身份,估計皇上一時半會不會對她感興趣。
現在這樣挺好的,真的挺好,她可以名正言順的安靜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