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發燒的事能說嗎?若皇上發燒這事不能說,那麼,小姐發燒的事也就不能說了,小姐可是因為皇上發燒,才發燒的。
昨夜小姐光忙乎皇上了,還沒來得及告訴她,皇上為什麼會穿著夜行衣出現在落梅宮後院梅園之中,小姐沒告訴這事她該怎麼辦,只說讓她別讓別人知道,也沒告訴她,該如何對人解釋這件事啊。
她哼哼唧唧的磨磨蹭蹭的,不知該說什麼。偷偷瞥了一眼和她同樣跪在地上的陽月,陽月趴在地上偷偷瞄著她,對著她使勁的使著眼色。
小姐,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啊?能不能給個明示啊。
她琢磨了半天,也沒看懂陽月的表情。陽月那意思是讓她實話實說?還是不讓她提起昨天晚上的事?可不提怎麼回答皇上的問話啊。
秀兒看著陽月那張快要急出汗的臉,又抬眼偷瞄了一眼坐在床榻上那個陰沉著臉的皇上,思量著她該怎麼回答皇上的問話?
「別想打歪主意,照實說,有一句不實,朕就要你的腦袋。」
秀兒一听武璁這冷冰冰狠戾的話,吼得她大腦陡然就變得一片空白,渾身顫栗,嘴也不听使喚了,如蹦豆似的,自己把話就說出來了。
「回,回稟皇上,先,先是皇,皇上發燒,後,後來,小,小姐也發燒了。」秀兒說完心還砰砰的亂跳著。
「你說的這都是什麼?哪跟哪,亂七八糟的,重說,仔細的說。」
武璁早已不耐煩,心里犯著急,按耐不住心性,說出來的話語氣更加不善。
秀兒懵了,她好像沒說錯啊,是皇上先發燒的,後來小姐為了救皇上把自己也弄發燒了,這才騙來太醫院藥材的。哪說錯了?重說?要怎麼說啊?難道,真要把皇上昏迷從天而降的事也說出來?可這事,小姐警告過,不能說啊,這怎麼辦?她毫無主意,小臉被嚇得煞白。
跪在地上那一端的陽月見她如此,慌忙跪好︰「皇上,讓臣妾回答吧。」
不想,這句話卻將武璁惹怒了,
「閉嘴,朕沒問你。你說,朕要你說,從頭說。」
秀兒一听他訓斥陽月,心里便氣憤不已,這時也不知道害怕了。
這人怎麼忘恩負義呢,小姐拼了自己性命救他,他居然還給小姐臉色看,還訓小姐!什麼人呢,別看你是皇上,說就說,大不了一死,你不就會砍人的頭麼,大不了被 嚓那麼一下,還能怎麼樣。
秀兒一激動,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都說了,說完,就听陽月倒抽了一口氣。她的汗馬上就下來了,完了,看來皇上受傷這事真不能說。剛才她還毫無懼色呢,這時她心里徹底沒底了。哎,沖動是魔鬼啊。
武璁一直陰沉著臉,從頭听到現在,他的臉色就沒放晴過,陽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偷偷審視著武璁深沉的臉色,一直在琢磨這事她哪里做得不對,讓皇上不樂意?
「嗯?酒醉夜宿落梅宮?」
武璁眼里閃過一絲狡黠,饒有興趣的看著跪在他眼前小臉煞白的陽月,依舊保持著陰沉的臉色。
這句話是今早陽月派人去龍吟宮回稟內侍總管郭玉柱時說的話。
陽月見武璁提到這句話,便知道果然她還是錯了。這句話說出去,听上去都好似她借著皇上昏迷,要挾皇上寵幸似的。
她立即斂色跪好,低下頭說道︰
「這都是臣妾擅自做主,讓秀兒這麼回郭總管的。一切與奴婢秀兒無關,皇上要懲罰,就罰臣妾吧。」
跪在地上那一頭的秀兒一听要挨罰,就急了,救人還要挨罰,天理何在啊?!
「要知道救你還要挨罰,不救你就好了。」
秀兒賭氣中,不自覺的把心里的話嘟囔著說出來。
武璁听到她這話,臉色一變,噌的就從床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