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萱在這里見過貴妃娘娘了,娘娘有所不知,采萱姍姍來遲都是為了這套衣服!」
她輕露貝齒嫣然一笑道
「哦?衣服怎麼了?」
皇上單旭堯瞥了一眼她的衣衫,出聲問道。
「貴妃娘娘知道今天是皇上的壽宴,所以特意送采萱一套衣衫,讓采萱參加壽宴,可是娘娘可能慌亂之中出了錯,竟然送給采萱一套白色衣衫!」
采萱略微一頓,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貴妃,只見她臉色大變,神情慌張,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采萱會在群臣和皇上面前直言此事!
「真有此事?」
單旭堯臉色一沉,冷聲的問道。
「皇上,臣妾……臣妾……」
貴妃佟佳氏噤若寒蟬。
「父皇,兒臣想知道鳳儀公主是如何將一身白衣變成現在的模樣!」
峻熙開口。
采萱眉心微蹙,瞪了一眼他。
「鳳儀,你又是怎麼化腐朽為神奇的呢?」
單旭堯龍顏大悅,他沒有想到,今日的采萱竟然如此的溫順。
「采萱怎能辜負貴妃娘娘的一番美意呢!可是一襲白衣出席壽宴可是對皇上的極大不敬!」說到這里她故意停頓一下,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佟佳氏繼續說道「所以,我用花汁將白色的衣衫染成枚粉色,然後再以筆蘸花汁,在衣服上繪出圖案。」
「哼!如此盛宴,竟然以花草為飾,簡直有辱聖威!」
似是抓住了把柄,佟佳氏厲聲喝道。
「娘娘此言差矣,天地萬物都是有靈性的,皇上是九五至尊,集天地靈氣于一身,難道以具有靈性的花草為飾,祝福皇上萬壽無疆有錯嗎?」
采萱冷笑。
「哈哈,說的好!說的好!」
采萱的一番話,引得皇上開懷大笑,復雜的目光投向她,原本以為她今日不會參加宴會,哪知,她不但來了,還一改往日的冷若冰霜,這怎能不讓他開懷!
「鳳儀公主,可真是艷驚四座啊!」單月嬋在旁嫉妒的說道「但是你似乎忘了,今天是父皇的壽宴,你好像是空手來的,你的賀禮呢?」
賀禮?遭了,只記得忙活衣服的事了,竟然忘了過生日要送禮物的事情。
「怎麼?鳳儀公主似乎忘記了,不是只知道穿衣打扮了吧!」
皇太後身邊,一個身穿黃色綢緞的男子身子前傾,涼涼說道。
「是啊……」
一時間附和聲起,其他的嬪妃和皇子竟然也跟著應聲道。
采萱微怔,盯著眼前說話的男子,只見他約莫十**的模樣,容貌俊美,但是一雙眸子卻是渾濁陰暗,讓人心生厭惡。
眸光流轉,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她就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不由嘴角帶笑道。
「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如果用皇上的東西送給皇上作為禮物,那豈不是要貽笑大方了,所以采萱特意為皇上做了一首曲子,恭祝皇上福壽無邊!」
她的一席話讓很多人的臉色微紅,因為他們送的無非是珍奇異寶,古董字畫,正好都在她的諷刺之列。
「哦?鳳儀還有一首自創的曲子獻給朕嗎?」
單旭堯顯得有些意外,驚喜的問。
她微微頷首,起身來到樂隊旁,隨手拿了一把琵琶,坐在亭子中央開始彈奏。
「恭祝你福壽與天齊,恭祝你生辰快樂,年年都今日,歲歲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雖然用琵琶彈出來祝壽曲有幾分滑稽,但是有聊勝于無啊!
一曲終了,她發現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張口結舌!
是不是太另類了,他們難以接受啊?
過了半晌,如雷般的掌聲突起,有幾位老臣甚至站起身來,熱淚盈眶!
不管如何,一場危機就這樣被她化解了。
雖然她的突然轉變,讓眾人感到疑惑,但是見到皇上開心,諸位大臣也只好將所有的疑慮都裝進肚子里,配合皇上,咧嘴大笑。
只有峻熙,幽黑深邃的眸子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陽光明媚,花團錦簇,楊柳輕搖,蝶飛蜂舞,五月風情旖旎之至。
如此美妙的風景,采萱卻無心欣賞。
因為她竟然有些想家了,雖然那稱不上家。
大媽和大姐的尖酸刻薄,懦弱的父親,就連一個姓氏也沒辦法給她,可是那里畢竟有她血脈相連的親人,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注意到她的消失。
啪!
一個紙鳶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懶懶的睜開眼楮看著身上的紙鳶,簡單的形狀,甚至都沒有在上面做一點繪畫,這麼簡陋的紙鳶一定是哪個宮女的吧。
那個紙鳶是我的,可以還給我嗎?
一個怯怯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側過頭,不期然的,竟對上了一雙干淨、清澈宛如泉水的雙眸。
讓她驚奇的是擁有這樣純淨眼神的竟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英俊男人,此刻,他正緊張的盯著她手中的紙鳶,深怕它會消失了似的。
「這個是你的?」
采萱指指紙鳶問。
「恩!是我的,可以還給我嗎?」
男人的口氣中多了幾分迫切。
「可是這麼幼稚的東西怎麼會是你的呢?」
「幼稚?」
男人不解的望著她,顯然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怪怪的,這個男人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目光不由再次投向他。
眉如遠山,細細地斜飛入鬢,皮膚白皙如新瓷,女敕得像能掐出水一樣,玉一樣光滑的臉蛋上配上那雙清澈的眸子,仿若遺落人間的天使。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她端詳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那個,可……可以給我嗎?」
男人如小鹿般無辜的黑瞳可憐的注視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懇求。
對了,是眼神!是眼神!
她終于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了,是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太過干淨,清澈,仿若一個幾歲孩童,沒有一絲雜質偽裝,單純的表露著內心深處的渴望。
「這是你的嗎?可是它已經破了怎麼辦?即使還給你也沒有辦法飛了。」
沒來由的,她想要逗弄眼前這個大男孩。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听聞了我的話,竟然紅了眼眶,黑眸上迷上一層水霧,豆大的淚水眼看就要落下。
采萱一下慌了手腳,急忙從地下站起身,這個男人怎麼說哭就哭啊,她手忙腳亂的將紙鳶塞到他的手里,慌亂中竟然真的將紙鳶弄破了。
慘了,這下可真的壞了。
她有些歉疚的看著他,訕訕的說。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沒有理她,他只是默默的撫著紙鳶,大顆大顆的淚水落到了白色的紙鳶上,暈濕了一個個圈。
「你……你別哭啊!」采萱這下真的慌了神,語言蒼白的勸慰著他「我……我再做一個給你,包準比這個好看一百倍!真的,我保證!」
他竟然抬起頭,破涕為笑道。
「是真的嗎?不騙我!」
「真的,真的。」
那一剎那,采萱迷失在他那真心的笑容里,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那是她見過最純真,嘴干淨的笑容,那麼的燦爛,那麼的絢麗!仿佛她給他的是全世界。
「太子……太子……」
伴隨著呼喊聲,一個身穿粉色衣衫的宮女跑了過來。
「太子,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害得奴婢都找不到你,你要是再這樣,我下次不和你出來玩了!」
女孩氣急敗壞的責怪道,並沒有注意到采萱的存在。
「我錯了,晴兒姐姐,你不要不理我!」,男人害怕的拽著女孩的衣服懇求道。
太子?這個男人竟是太子!
為什麼靖瑤沒有說過,皇宮中還有這樣一個太子!
不管他究竟是誰,這個女孩對他的態度讓她心生不爽,臉色一沉,端起公主的架勢問道。
「你是什麼人?竟敢訓斥太子!」
采萱的一聲厲喝讓這個名喚晴兒的小宮女身子一顫,待看清采萱的衣著打扮後不由臉色驟變,神情慌張的跪在地上。
「奴婢知道錯了,可……可是奴婢並沒有訓斥太子啊!」
「胡說,本宮明明听你喚此人為太子,還當著本宮的面呵斥他!」
此時,她竟然如此喜歡現在的身份。
「沒……沒有,公主您……您听錯了吧!」
「哦?看來本宮的耳朵還不如你一個小小的賤婢呢!那不如我們去找皇上,讓皇上听听是我鳳儀的耳朵听錯了,還是你的嘴巴說錯了!」
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沉聲道。
「您……您是鳳儀公主!」
晴兒瞪大了眼楮,張大嘴巴驚恐的問道。
「怎麼?懷疑?要不要找人驗證本宮的身份!」
「不不不,奴婢不敢,奴婢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鳳儀公主,請公主恕罪!」
此刻,她完全沒有了剛才訓斥男人的那股囂張,不停的磕著響頭,乞求原諒。
「好了,好了,別磕了!只要你如實回答本宮的問題,本宮就饒你不死!」
她有些于心不忍,女孩潔白的額頭已經破了,滲出血來。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如實回答!」
「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太子?」
她指著身邊拿著紙鳶,呆呆的注視著她們的男人問道。
「這……」
晴兒猶豫的看了看她。
「恩?」
她眼楮一橫,冷哼道。
「是,是,是,他是太子!」
晴兒哆嗦的說道。
「那為何你適才不承認他是太子?」
「奴才一時糊涂,還望公主恕罪。」
見她面生懼色,馨蕊也不再追究,轉過頭望向太子,嘴角不覺蕩起了真心的笑容,面對一個氣息如此干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