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驚聲尖叫「你是單峻熙!」
「對。」
峻熙的唇角上揚,邪惡一笑。
該死的,為什麼偏偏是他!
嗚嗚嗚……
這太子懿軒跑哪里去了,她要怎麼辦啊!
她現在真是欲哭無淚啊。
峻熙噙著笑,趣味盎然的望著眼前的景象,小洞外,一個不停的扭動著,撩人心思。
只可惜,一想到這的主人那張尷尬無比的臉,什麼璇旎春光都消失了,他的嘴角咧的更大了。
「呃,那個,單峻熙,你能先把我拉出來再笑嗎?」
采萱努力的讓自己的語調听起來如往常一樣,咬牙切齒道。
「我有什麼好處?」
他竟然選了一塊干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好整以暇道。
「什麼?好處!」采萱的聲音提高八度,尖聲喊道道「單峻熙,你這是趁人之危知不知道,你是小人,根本就不是君子。」
他眼眸一眯,邪笑道。
「我從來都不是君子!」
「你……」
采萱氣結,該死的,她怎麼會落到他的手里。
卡在這里有一會兒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她眼楮一閉,把心一橫,咬牙道。
「你要什麼?」
嗚嗚嗚,她的八十兩。
「誰是蔚藍?」
「咳咳咳……你……你說什麼?」
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這就是他要的好處?
「告訴我誰是蔚藍,我就拉你出來。」
「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
采萱奸笑道。
「羅嗦!」
「好,我告訴你,听好了,你要知道的人,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峻熙一怔,嘴唇抿成一條線,臉色發黑道。
「你說,你就是蔚藍!」
「耶,答對!」
采萱嬉笑道,靜靜的等待著某人將她從洞里拉出來,可是等了很久他依然沒有動靜,她大嘆不妙,她高呼道。
「單峻熙,單峻熙……」
可是身後卻再無聲音。
該死的,他,他竟然走了!
將她一個人丟在這狗洞里,嗚嗚嗚,她怎麼這麼單純,相信他這個大騙子,她應該先讓他把自己拉出來,然後再告訴他答案的,她怎麼這麼笨啊!
嗚嗚嗚……
低沉而悲慘的哭泣聲響起,令來往的宮女,太監毛骨悚然,紛紛回去燒香拜佛,惟恐這女鬼纏上自己。
手里捏著那幅畫,峻熙的腳步卻停在了皇宮的大門外。
這個公主,似乎有些奇怪。
他不會忘記,初次見她時的感受。
她仿佛是一塊千年寒冰,沒有溫度,也沒有情緒,即使國家亡了,父母殉情了,她的眼底依然冰冷一片。
仿佛世界一切都與她無關。
可是如今,她卻深陷在狗洞里,這巨大的反差怎能讓人不懷疑這一切行動背後的真正動機。
她,究竟要做什麼?
猶豫片刻,他還是轉過頭,回到了他離開的地方。
「鳳儀公主還在啊。」
站在原地,他出言道。
「該死的單峻熙,你個不守信用的小人,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看來這狗洞還是不夠小,公主氣息還是很強。」
不知為何,一遇到她,他總忍不住出言譏諷。
「你……」采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斷催眠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和他對抗對她也無意,不如放下姿態,先從這里出來再說,想到此,她不由軟下聲音,柔聲道「二皇子胸襟開闊,何必和我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呢。」
采萱一愣,她,她在對他示弱嗎?
「二皇子,怎麼不說話了?」
她軟聲細語。
「你別動,我拉你出來。」
采萱沉默了一會兒,含聲道。
雙手抓住她的腳踝處,他一點點的將她從狗洞里拉了出來。
她滿頭的青絲已經散落下來,潔白無瑕的臉上更是沾滿了灰塵,只留下一雙烏黑的眼楮還閃著光芒。
看著她的模樣,他的唇角不覺又微微上揚。
「笑什麼!」
采萱有些尷尬的模了模凌亂的頭發,臉色微紅。
「沒什麼,公主現在可是別有一番風味。」
他嚴肅道,可是含笑的雙眸卻泄露了他此刻內心的真正情緒。
狗洞沒辦法進去了,采萱只好跟隨著峻熙進了宮。
好在,他是皇子,侍衛根本就沒有細問,在他極不情願的掩飾下,她順利的進了宮、采萱從來不知道古代的花銷要這麼大!
八十兩銀子只換回了一個月的燈油和幾頓豐盛的晚宴,不到七天的時間,銀子就這樣花沒了。
盯著空空如也的錢囊,她得眉心擰成了一團。
這樣下去,只是靠她賣出幾幅畫,似乎沒辦法解決她們眼前的問題,她必須想出一個辦法來,讓她在這里的生活不這樣拮據下去。
思索片刻,一個主意跳出了腦海。
看來,還得借助那個狗洞再出一次宮了。
走在繁華的大街上,采萱的目光仔細的研究著周遭店鋪的牌匾,想要找到自己心中的目標。
只是,這里除了酒樓就是布鋪,似乎根本就沒有她想要找的地方,難道在古代沒有這樣的店鋪?
轉了一圈,一無所獲,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
她掏出口袋里僅剩的五錢銀子,可憐巴巴的看著香氣四溢的醉香樓,卻沒有勇氣踏進一步。
苦命啊!在現代要餓肚子,怎麼到了古代還是要餓肚子?
就在她扭頭準備去旁邊的包子鋪買兩個包子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躍上了她得視線。
等等,他怎麼在這里?
帶著好奇,采萱隨著他的身影跟了上去。
這是一間二樓的雅間,緊鄰窗口,樓下就是喧囂的大街,視野極其開闊。
她躲在一旁,看著一道道精美的菜點一次次被送進了雅間,簡直垂涎欲滴。
嗚嗚嗚!同樣是皇家的人,為什麼差別如此之大?
峻熙搖著紙扇掃向樓下,轉眸間,卻瞥見了門口處一個閃躲的身影,一抹笑意不自覺的爬上了嘴角。
「小二」他喚住了上菜的小二,出聲道「今日的菜色為何如此之差?」
「這?」小二一怔,尷尬的站在原地「爺,這是按照您平時的吩咐做的,如您有什麼不滿,小的立刻將這些菜撤下去,重新來做。」
躲在門外的采萱一听,頓時鎖緊了眉心。
搞什麼啊?這麼好的才說不要就不要了,還要重新做?真是奢侈浪費啊。
峻熙的余光將她臉上的表情一絲不漏的捕捉到,不禁莞爾。
「躲在外面不累嗎?」
采萱一怔,反射性的回頭一看,四周除了她之外,再無他人,難道他說的是自己?
「別看了,這里除了某個饞了的小貓,還有其他人嗎?」
一听他這話,采萱也不扭捏,大步踏進了雅間,隨便找了個座位,一坐了下來,目光卻離不開滿桌的菜式。
示意小二下去,擎蒼的俊眸就流連于她的面容。
這樣一張月兌塵出俗的容顏,配上這樣的表情,真是滑稽之極。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藏在外面的?」
有些忍受不住他露骨的目光,采萱勉強抬起眸子,開口道。
「從你流口水的時候。」
峻熙打趣道。
「流口水?」采萱一驚,伸出玉手迅速的模了一下嘴角,卻什麼也沒模到「我哪有流口水?」
她率真的動作讓峻熙嘴角的笑容更大,甚至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這個公主,還真是有趣。
瞥了他一眼,采萱目露不屑,這個人還真是奇怪,不是出言刻薄,就是莫名發笑。
可是,她此刻卻沒有心情鑽研他,一雙秀眸緊緊的盯著桌子上的飯菜,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只是,花銀子的人卻沒有動筷,難道他不餓?點了一桌子的美食只是為了看著?
「你餓了?」
身子微微前傾,峻熙笑著道。
「廢話」采萱白了他一眼「不餓干嘛來這里?」
被人搶白了,峻熙卻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悅,反而扯大了嘴角。
「既然餓了,就動筷子吧!」
「這可是你說的啊!」
聞言,采萱迅速的拿起筷子,發起了一輪如惡狼般的攻勢。
嗝!
采萱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模著圓滾滾的肚子,露出了靨足的神情。
這家酒樓菜的味道真是不錯,雖然比不上皇宮里的,但是卻別有一番風味,讓人意猶未盡。
「吃飽了?」
峻熙吃驚的盯著她得吃相,久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她餓了很久嗎?
一個女子竟然能吃得下如此多的東西?難不成是惡鬼投胎?
「嗝!」采萱毫不掩飾的又打了一個飽嗝,笑道「飽了!」
「呵呵,鳳儀公主胃口還真是好啊!」
「唉,最近胃都餓小了,吃不了太多東西了。」
「呃?」
峻熙一愣,以為她在說笑,可是看她認真的神情,不由閃過一抹狐疑。
她,真的是鳳儀公主?
「好了,酒足飯飽,我也該去辦正事了」采萱站起身,揉了揉撐的有些發疼的胃,微笑道「今日謝謝二皇子的美食,以往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
說完,她轉身欲走。
「等等!」
峻熙出聲喚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嗎?
采萱不解,蹙眉望著他,難道他要讓她付銀子?
「你打扮成這樣出宮,所為何事?」
她是亡國公主,偷跑出宮,卻不溜走,是不是還有其他打算?
一想到她可能要作的事,擎蒼的目光不由轉陰。
「不過是請吃了一頓飯,干嘛什麼都要告訴你?」
采萱不悅的嘟囔道。
「鳳儀公主,你可知私自出宮可是重罪,更何況公主的身份特殊,若被人知曉,可是事關重大。」
峻熙語調轉冷。
見他的神情,采萱也收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