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與其納我為妃,讓我老死宮中,不如讓我做一個可以和你交談的朋友,就像現在一樣,放下所有的身份,平等的對談,不好嗎?」
單旭堯豁然一笑,她,真的與眾不同,這樣的女子不納為己有實在可惜,可是如果真的入了後宮,恐怕要毀了她的一生。
罷了,罷了!
即使做不了他的女人,但她也可作為她的女兒留在身旁,也許會更貼心。
「你是一個好說客,朕答應你,讓你繼續做你的公主。」
這時的他,又變成了那個號令天下的君王。
「那鳳儀就謝謝皇上了。」
采萱噙笑作揖,遂又陪著他繼續前行。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來到听雨樓,樓前前是開闊的平台,兩棵古銀杏樹參天挺立,樓後,假山巧峙,花木扶疏。假山西北,亭閣錯落排列,回顧曲徑相連,玲瓏精致,各具情趣。
單旭堯撩袍坐下,詫異的問。
「采萱,今夜這身打扮是為何?」
「這個啊」采萱吐了吐舌頭,嬉笑道「這樣出去不會引人注目,畢竟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閑晃是很容易出事的。」
「你真的偷溜出宮了?」
單旭堯有些吃驚。
「是啊,呵呵。」
「如果以後還想出去,就光明正大的出去,何必這身打扮,今夜若不是朕夜游御花園,你恐怕就會被當成此刻抓起來的。」
聞言,采萱高興的跳了起來,開心的問。
「皇上,您真的讓我出宮?」
見她如此開心,單旭堯的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揚。
「只要你記得回來就行。」
「記得,記得,一定記得。」
她忙不迭的點頭,這樣好的機會她怎麼能錯過。
「這個給你。」
單旭堯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遞到了她的手中。
接過玉佩,采萱好奇的仔細打量著。
只有手掌大小的玉佩,雕刻著一只飛龍,巧奪天工的雕工讓整條龍看起來栩栩如生,而模在手上柔和細膩的觸感更讓她驚奇不已。
都言玉有靈氣,在皇上身上佩戴久了,是不是就會沾上九五之尊之氣?
見她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單旭堯不禁莞爾一笑。
「有了這個玉佩,你可以自由進出皇宮,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你也可以調動當地的官員。」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尚方寶劍!
「這個,給我了?」
采萱難以置信。
「對,給你了。」
單旭堯笑著點頭,他喜歡她臉上真實的表情。
「您就不怕我拿著它造反嗎?」
手舉著玉佩,采萱拋出一記重彈。
「你會嗎?」
單旭堯不答反問,睿智的目光直望進她的心底。
「我不會」采萱老實的搖頭,平聲道「改朝換代,君王更替,本是歷史前進的步伐,順應歷史的發展國家才會興旺,我可沒有勇氣與歷史為敵。」
簡單的幾句話,卻帶給單旭堯太多的驚喜。
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孩子,竟然會說出如此充滿大智慧的話語,怎麼能讓他不驚奇。
他登基二十年,直到今日才參透這個道理,可是她卻如此輕松的就說出他的心聲,莫非她真是上天對他的補償。
濃濃的夜色下,兩人並肩前行,看在劉公公的眼里竟然是那麼的和諧。
他跟隨皇上二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的開心,輕松,仿佛只是一個普通人,與兒女閑話家常。
奔波了一天,采萱也有些累了,不禁張大嘴打起哈欠來。
「累了?」
她的率真讓單旭堯莞爾,語氣也不覺輕。
「恩。」
揉揉酸澀的雙眸,采萱毫不避諱的點點頭。
「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敢在朕面前打哈欠的人。」
「呃?」采萱一怔「難道打哈欠也要掉腦袋嗎?」
「哈哈,那到不會」單旭堯開懷大笑「只是沒有一個人回像你這樣,在朕的面前如此的放松,不自覺的流出真性情。」
「原來是這樣」采萱毫不秀氣的有大了一個哈欠,含糊道「他們活得還真累。」
「別在評論他人了,看你的模樣,一定是累壞了,朕送你回去吧。」
站起身,單旭堯拉著她的手,朝鳳儀宮的方向走去,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自然,溫柔。
女人也好,女兒也罷,她終究還是留在了他的身邊,這樣,他就滿足了。
鳳儀宮
靖瑤站在門口翹首期盼著,公主已經出去一整天,現在天色已晚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事?
遠遠的,她瞧見幾盞燭光跳躍,正朝鳳儀宮的方向走來。
這麼晚了,何人還會到這鳳儀宮?
疑惑間,燭光已經到前,待看清來人之後,靖瑤的臉色頓時大變。
「奴……奴婢參見貴妃娘娘。」
「嗯」佟佳氏鼻子微哼,冰聲道「這麼晚了,為何還站在這里?」
靖瑤不知皇貴妃的出現是無意還是有意所為,斟酌片刻後,謹慎答道。
「奴婢是出來關大門的,適才听到外面有聲響,所以才出來瞧瞧。」
「關門?」佟佳氏冷哼,媚眼如冰「先不用關了,今日本宮閑游至此,正好看看鳳儀公主。」
說著,她抬起腳就要往里走。
見此情景,心急的靖瑤腦中一片空白,竟然伸出手攔了下來,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時,已經晚了。
臉色大變的佟佳氏鳳眸一眯,毒光閃爍。
「反了,一個小小的賤婢竟然敢攔本宮,來人,給我掌嘴。」
「是。」
跟在佟佳氏身後的是她的貼身宮女凌菲,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自小就跟在佟佳氏的身邊,也沾染上了她的狠毒之氣。
只見她目露寒光,大步上前,毫不猶豫的掄起了胳膊,重重的打在靖瑤的臉上。
只是一個耳光,就打的靖瑤眼冒金光,頭暈目眩,一下摔倒在地。
凌菲瞥了一眼佟佳氏,見她毫無反應,隧走上前拎起靖瑤,接著掌嘴。
啪……啪……
響亮的掌嘴聲,在夜晚听起來是如此的刺耳。
采萱和單旭堯走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靖瑤被打的一幕。
如破碎的布女圭女圭一樣的靖瑤已經呈半昏迷的狀態,全靠凌菲拎起的力氣,否則早已癱倒在地。
見此情景,一股怒氣騰的一下沖上了臉頰,采萱甩開單旭堯的手,噌的一下就躥了上去,狠狠的推開正在行凶的凌菲,一雙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
「鳳儀宮主見到本宮也不行禮,是否有失禮儀?」
見到采萱,佟佳氏嘴角一勾,陰聲道。
「為什麼要打靖瑤?」
扶著搖搖欲墜的靖瑤,采萱半跪在地,秀眸怒睜,恨不得沖上前去,給她一巴掌。
靖瑤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認識的人,也是最關心她的人,她早已把靖瑤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如今見她受此**,怎能咽下這口氣。
「為什麼?」佟佳氏冷笑「一個小小的奴婢竟然敢攔本宮的去路,饒她一命已經算是仁慈了,再不教訓教訓,她怎麼知道宮里的規矩!」
「你……」
靖瑤勉強的睜開眼楮,制止了采萱,含糊道。
「公……主,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打。」
看到靖瑤臉頰腫脹的入饅頭一般,嘴角還滲著血絲,淚水頓時模糊了雙眼,采萱轉過頭惡狠狠的望著佟佳氏,寒聲道。
「依照貴妃娘娘的意思,在這後宮里就沒有王法,可以草菅人命了嗎?」
「放肆!」被采萱訓斥,佟佳氏臉色驟變,陰沉道「你不過是一個亡國公主,還在這里給本宮擺什麼架子,能保住性命就該感恩了,還敢對本宮如此說話,小心本宮……」
「小心什麼?」
佟佳氏身體一怔,轉過頭一看,不禁臉色大變。
「臣妾參見皇上。」
「奴婢參見皇上。」
一粒粒冷汗順著鬢角流了下來,佟佳氏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在這里踫見皇上,不由有些惶恐。
「貴妃,夜深不在建章宮里就寢,跑這鳳儀宮來做什麼?」
瞥了一眼靖瑤慘不忍睹的小臉,單旭堯的臉色轉陰。
「皇上,臣妾見這幾日天氣漸熱,唯恐鳳儀宮主住的不舒服,特意晚上抽出時間,前來探望。」
佟佳氏低眉斂瞼,一副賢淑良德的模樣。
「哦?探望?」單旭堯哼道「就這麼探望?」
瞄了一眼皇上的臉色,佟佳氏柔聲道。
「皇上可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全是一片好意想要探望公主,但是這個奴婢卻大膽越上,臣妾也是為了後宮著想,才出手教訓她的,沒有規矩這後宮且不是亂了。」
見她說的有理有據,單旭堯也不好再說什麼,後宮的事情,他一向很少插手,大多交給皇太後掌管,但是近年皇太後身體欠佳,後位又一直空缺,所以後宮的事情就交給了佟佳氏,雖然他對于她的所作所為略有耳聞,但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想到此,他轉過頭對劉公公說道。
「去找個太醫給她瞧瞧,畢竟是個姑娘家,別破了相。」
「是,奴才這就去辦。」
劉公公躬身退去。
「奴婢叩謝皇上聖恩。」
靖瑤掙扎的跪在地上,感激道。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竟然能讓皇上親自過問傷情,她怎麼能不感激涕零。
「皇上,今日的事情就這樣了結了嗎?」
對于這樣的處理,采萱卻是一萬個不滿意。
「那你要如何?」
單旭堯有些頭疼,一邊是皇貴妃,一邊是他喜歡的公主,他要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