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太濃,她根本就看不清楚,只能看見兩個白色的身影在草地上糾纏打滾,不時發出申吟聲。
一定是偷換的宮女和侍衛吧,她心中暗忖,準備悄悄離去,卻不想再回頭的時候卻撞上了什麼。
「哎呦。」
采萱吃痛喊出聲來,下一秒鐘嘴巴卻被溫熱的物體捂住。
申吟聲中斷,一個嬌喘吁吁的女子狐疑道。
「你可听到什麼聲音?」
「哪有什麼聲音,乖女兒,可想死我了。」
「不對,明明有聲。」
女子不依道。
「這里是惠妃寢宮,有誰有膽子來這里?不怕冤魂索命嗎?哈哈。」
男子的聲音低沉,不知為何,這聲音讓馨蕊的身體一顫,有些發抖。
「可是……」
「別可是了。」
所有的聲音再次被****所代替,新一輪的糾纏再次開始了。
假山後,采萱用力的扭動,此時她已經完全落入到一個人的懷抱。
她的背抵著這個人的胸膛,她的腰緊緊的環住,驚嚇過度而泛白的小臉上更是多了一只大手。
嗚嗚嗚,誰來救她?
「別出聲。」
溫熱的氣體打在她的耳垂,馨蕊慌忙點點頭。
臉上的大手緩緩的松開了,新鮮的空氣再次進入她的體內,一抹淡淡的麝香也縈繞在她的鼻尖,這個味道怎麼這麼熟悉?
「你是誰?」
采萱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但是她明顯感覺他氣息一變。
她還未等回過神來,只覺得身體一動,被帶進了一個狹小的空間。
這里很狹窄,帶有微微潮濕的味道,她的背靠在堅硬的物體上,夜色中,她看不清這個人的臉,卻能看到他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眸。
「我明明听到這里有聲音?」
低沉的男聲響起,仿佛就在他們的身邊,采萱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將頭埋在這個人的懷里。
「也許是野貓什麼的。」
女子慵懶道。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小心皇上去你那里。」
皇上?
采萱一驚,難道這個女子是後宮的嬪妃?
天哪,給皇上戴綠帽子,活得不耐煩了吧!
「他?」女子冷哼「已經半年沒有來我這里了,你也不來找我,我一個人寂寞死了。」
女子的聲音轉媚,听得采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廢物,不讓皇上去你的寢宮,我們的計劃如何實施?」
男子的聲音微高,帶著徹骨的寒意。
「我……我也沒辦法啊,他的心底就只有那個小賤人,別說我這里,哪個寢宮他也沒留宿過。」
女子聲音一顫,緊聲道。
「還是個痴情種」男子冷嗤,話鋒一轉,接著道「太子有按時服藥嗎?」
「有」女子略有遲疑「不過他最近與鳳儀公主走的比較近,前些日子還和她一起出了宮。」
采萱聞言,心中一驚,她帶著懿軒出宮的事情只有幾個人知道,為何這個女人也知曉?還有她口中提到的藥是什麼?
「怎麼?」
男子沉聲道。
「說不上來,只是覺得似乎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影響我們的計劃?」男子冷笑「擋路者,殺!」
不帶有一絲溫度的話語听進采萱的耳里,讓她不由身體微微顫抖,她不小心卷入什麼事情了嗎?
「你從秘道走,我回寢宮了。」
腳步聲起,一會的功夫,外面沒有了人聲,只剩下呼呼的風聲。
采萱想要出去,但是身體卻牢牢的嵌在這個人和堅硬的物體之間,無法動彈。
「等一等。」
他幾乎貼在采萱的耳朵上,淡淡的麝香味又再次沁入她的肺脾。
適才因為緊張根本就沒有覺察自己的處境,現在采萱才感覺到,她和這個人是如此的貼近,他的身體整個壓在她的身上,沒有一絲縫隙,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一股熱氣涌上臉頰,她扭動身體,想要掙月兌開這尷尬的處境,卻不想越掙扎只會讓這個人將她抱的越緊。
「別動。」
他再次開口,炙熱的氣體打在她的耳垂,她的臉更熱了。
熱浪不斷的涌上臉頰,如果現在有盞燈,她的臉一定紅的像個西紅柿。
腳步聲再起,漸漸地遠去。
原來,那個男人沒有走,一直等在原地,幸好她沒出去,否則小命休矣。
听見腳步聲遠去,采萱身邊的男子松了口氣。
「可以走了嗎?」
采萱小聲問。
「如果我說不呢?」
他的聲音微調,邪笑道。
「不?」采萱一愣,難道是前門拒虎,後門引狼的故事,她堆笑道「這位壯漢謝謝你救了我的命,等我出去了一定好好報答你。」
「哦?」
他低笑,笑聲帶著邪魅。
見他有所懷疑,采萱更加賣力道。
「我是鳳儀公主,等我出去一定賞你無數的金銀珠寶,你看如何?」
「鳳儀公主?」
他重復道,眸光閃過一抹陰狠。
雖然天色很黑,但是采萱還是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原本還算輕松的氣氛,因她一句話變得緊張起來。
該死的,他不會是什麼刺客來綁架的吧。
好死不死的,她還自動送上門來,自報身家,嗚嗚嗚,她的小命難道就要斷送在這烏漆麻黑的狹小空間里?
「傳聞鳳儀公主冷艷動人,但卻性子冰冷,為何我今日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樣子?」
他輕浮的撫著她的臉頰,慢條斯理道。
采萱小心的轉動螓首,想要避開他的手指,但是無奈,空間太小,她的轉動,反而增加了彼此之間肌膚的接觸。
「壯漢英明,一眼就看出我在說謊,我一介凡人,怎會是金枝玉葉。」
馨蕊順勢道。
黑暗中,他眼底的興趣更濃,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的有意思。
「那你是……」
「我是鳳儀宮里的小宮女。」
采萱急忙接道。
「宮女。」
他的嘴角扯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啊,是啊,一個微不足道,出身卑微的宮女。」
采萱點頭笑道。
「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笑容消失,他的眸底寒光熠熠。
「你以為我想來啊,還不是為了抓這個螞蚱。」
采萱有些抱怨的捏了捏手里的螞蚱,但又怕太過用力要了它的小命,只好象征性的用了一點力。
「你是說,你是為了抓螞蚱才找到這里的?」
他冷聲道。
「是啊,是啊!」
采萱拼命的點頭,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見。
腰間的力道減輕,趁此機會,采萱迅速的跑了出來。
月亮已經升起,地面灑滿銀輝。
借著月光,采萱看清了自己躲藏的地方,原來是假山里的一個縫隙。
欣長的身影緩緩走到月光下,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緊貼在他的身上,臉上蒙著一層黑布,只剩下一雙眸子留在外面,熠熠發光。
「我可以走了嗎?」
采萱皮笑肉不笑的望著他,小心問道。
「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嗎?」
他雙手抱肩,噙笑道。
「呃……呵呵……」
采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還真讓他說中了,她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
巴掌大的笑臉頓時沒了笑容,五官擠在一起,愁雲滿面。
「你可知,剛才的男女是何人?」
話鋒一轉,他沉聲道。
「什麼男女」采萱裝糊涂說道「我剛才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听到啊。」
開玩笑,這麼大的丑聞她可不想把自己卷進去,在這宮里,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黑衣男子略微一怔,噙笑的雙眸里閃過一抹詫異。
她,還真是會見風使舵。
「既然什麼也沒听到,那自然什麼也沒看到是吧?」
采萱聞言,立刻伸出了五指,在她的眼前搖動著,嘴里還嘟囔道。
「這是什麼天啊,即使有了月亮也這麼黑,什麼也看不到,真是怪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轉身向外面走去,就算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也不想在這里和黑衣男子面對,搞不好,他會殺她滅口。
望著采萱離去的背影,黑衣男子的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這個女人挑起了他濃厚的興趣,某種興奮的情緒正在他的身體里跳躍,期待著下一次的見面。
踏出了這個廢棄宮殿的大門,奔著亮光,采萱一路狂奔,直到見到人影,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靠在樹上不停的喘著粗氣。
「誰?」
巡邏的侍衛提著燈籠走了過來,大聲喝道。
「我……本宮是鳳儀公主。」
采萱上氣不接下氣的答道。
鳳儀公主?
侍衛有些懷疑,提著燈籠近處一照,一張絕世容顏立即出現他的面前。
侍衛們慌忙放下手中的冰刃,跪地請罪。
「鳳儀公主請恕罪,奴才們不知是公主,擾了鳳體,請公主恕罪。」
見到跪滿一地的侍衛,采萱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略微平復氣息,她揮手道。
「都起來吧。」
「謝鳳儀公主。」
侍衛們起身答謝。
「這是哪里?」
侍衛一愣,遂低頭答道。
「啟稟鳳儀公主,這是御花園。」
御花園!
采萱面露喜色,看來她漫無目的的亂跑,還這讓她找對了方向,竟然回到了御花園。
「你們幾個送本宮回去。」
采萱指著眼前的幾個人,平聲道。
「奴才遵旨。」
兩個侍衛在前面用燈籠照著地面,另外兩個人跟在後面,將采萱一路護送到鳳儀宮,不知為何,采萱總是感覺到後面有一雙眼楮在看著他,那凌厲的眼神讓她心中極為不安。
「鳳儀公主,鳳儀宮到了,奴才們還要巡邏,這就告退了。」
「恩,下去吧!」
揮揮手,采萱示意他們退下,自己則快步進了鳳儀宮,今天晚上的驚嚇可不小,她要洗個熱水澡,平復一下紊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