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閑談的時候,我們應該想辦法先出去。」
瞧見她的臉色恢復了一絲紅潤,瀲晨眉宇間的褶皺也撫平了許多。
「光明正大的出去不行嗎?」
雖然已經暖和了許多,但是身體里卻仍有一股寒氣讓她顫抖不已。
「當然不行」瞧見她打了一個寒戰,瀲晨眸色微憂,他知道那是他的寒冰掌帶來的寒氣,此時全靠這寒氣壓制住情香的藥勁。
「為什麼?」
見他半天沒有說出原因,采萱不禁開口問道。
「這祁紅軒並不是普通的青樓,就單單這一個小樓就有兩個大漢守衛,更別提每個院門的護衛了,如果只是我一個人,輕松月兌身不成問題,可是還有你們兩個人,我要如何護衛你們的安全?」
「那要怎們辦?難道我們要一輩子關在這里?」
采萱的腦中頓時浮現出那些逼良為娼的畫面,嘴角微微抽搐。
「那到不用。」
看見她的表情,瀲晨眼角帶笑,她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嗎?
「英雄,你怎麼總說半截話?」
采萱有些不滿,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笑呢!
「呃……」瀲晨面露尷尬,輕咳一聲,不自然道「我們可以投其所好。」
見他說到關鍵的時刻又停了下來,采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還真懂得制造疑雲。
「那你有何高見呢?」
「銀子。」
「銀子?」
采萱一愣,不解的望著他。
「這祁紅軒打開門做生意,為的無非就是銀子,你大可以對李娘說,你看上了這位小官,要為他贖身,這樣一來,我們不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嗎?」
「那要多少銀子?」
瀲晨伸出了五個手指。
「五千兩?」
采萱嘴角微微一抽。
「五萬兩。」
瀲晨搖搖頭,輕輕吐出三個字。
「什麼?五萬兩?」采萱嗖的一下坐了起來,低聲咒罵道「他們去搶好了,五萬兩,我哪有那麼多的銀子。」
瞧見她快要吐血的模樣,瀲晨嘴角微揚。
「銀子我有。」
「你有」聞言,采萱眸子一亮,隧又黯淡下來「可是五萬兩銀子我要什麼時候才能還給你,要了老命了。」
瀲晨眸光一轉,不懷好意的望向懿軒,涼涼道。
「你不是為了救他嗎?可以讓他還。」
一直佇立在一旁的懿軒微微一怔,如劍的眸光掃了一眼他,隧又恢復了天真。
「他?」采萱一想到他的處境,咬牙道「這五萬兩銀子就當是我借的,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還給你。」
「你願意為他背債?」
瀲晨不動聲色的望著她,深邃的目光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他是我弟弟。」
掃了一眼懿軒,采萱自然說道。
「好吧!」瀲晨的目光在兩人之間的流轉,最終輕嘆道「這是五萬兩銀子,你只需喚門口的侍衛說明意思,他自會帶李娘來。」
幾張銀票輕的幾乎沒有一點重量,可是擱在她的手中卻如磐石一般沉重,這五萬兩,她要花多少的漫畫才能換來?
好吧,這次回宮她一定要加快腳步,迅速的與峻熙開始合作,這樣她就有銀子還給他了。
就在她暗下決心的時候,瀲晨已經悄然從後窗躍出小樓,消失在濃黑的夜色中。
緩過神來,采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找不到任何一絲破綻後,她才高聲喊道。
「來人。」
說明自己的意思後,侍衛恭敬的退去,一會兒的功夫,濃妝艷抹的李娘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
曖昧的目光掃了一眼衣著不整的兩個人,抿嘴笑道。
「這位公子,我家的小官可合您的意?」
采萱微微點頭,裝出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昂聲道。
「我要為他贖身。」
李娘似乎早已做好了準備,故作為難道。
「公子,這恐怕不妥吧,這小官可是新來的……」
采萱柳眉倒立,冷哼道。
「多少銀子?」
李娘一臉的猶豫,搖頭道。
「不是銀子的問題……」
采萱伸出白入蔥白的縴縴玉指,冷聲道。
「三萬兩。」
「公子,真的不是……」
「五萬兩!」
采萱一咬牙,狠聲道。
她原本以為可以和這個老鴇殺殺價,這樣看來還真的不行,只好亮出底線,希望可以打動她。
這個價格似乎已經滿足了她的**,李娘頓時沒了聲音。
沉靜片刻,李娘一臉的痛心。
「既然公子如此喜愛,李娘我也就忍痛割愛了。」
「那就多謝了。」
采萱嘴上帶笑,神情卻是不屑,這個貪財奴,還真是狠,從懷里掏出剛剛揣進去的銀票,她凝聲道。
「這是五萬兩銀子,我現在就將人帶走。」
接過銀票,李娘一張老臉樂開了花。
「公子,不再休息一會兒了?」
搖搖手,采萱整理好彼此的衣衫,拉著懿軒就走出了房門,憑借著記憶,他一路找到了正門,遠遠的就看見,一襲白衣的上官漣晨正左擁右抱的站在門口,悠哉樂哉。
「賢弟,玩的可盡興?」
瞧著她眼底漸顯的烏青,瀲晨不動聲色道。
「還好,天色已晚,我們走吧。」
擠出一絲笑容,采萱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怎麼這麼冷,明明已是六月,可是她卻冷的發抖。
「走吧。」
撇開身邊的姑娘,他衣闕輕飄行走于前,采萱拉住懿軒緊跟其後,不消片刻,他們三人就來到了大街上。
「怎麼了?」
走在前面的瀲晨听見采萱的微喘,不緊停下腳步,轉過頭關心的問。
「不知道,剛剛還感覺很冷,現在卻又有了灼熱感,莫不是發燒了。」
靠在懿軒的身上,她雙頰緋紅,媚眼如絲的嬌喘道。
敲她的模樣,瀲晨眸色一沉。
該死!
那個祁紅軒下的藥量還真是大,他的寒氣只將藥勁鎮壓了一個時辰,就又復發了。
抬起眸子,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客棧,又望了一眼懿軒,柔聲道。
「沒有關系,許是涼著了,我扶你去客棧休息一下。」
精神漸漸迷離,采萱抬起胳膊想要拒絕,卻覺得渾身無力,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有理會她的意思,瀲晨一把攬住她的香肩,食指輕輕一點,她就昏睡過去。
「她的藥勁又發作了,這樣怕是回不去皇宮了。」
盯著懷里的她,瀲晨沉聲道。
「無論如何,今夜都要入宮。」
懿軒臉色一沉,凝聲道。
「只是……」
抬起手,他打斷了瀲晨的話,低聲道。
「今夜的事情絕不簡單,老鴇放人有些蹊蹺,恐怕內有玄機,如若今夜不入宮,恐怕有變。」
「那她……」
「將寒氣注入她的體內,到了宮中我自由解決的辦法。」
懿軒面無表情。
「還要?」瀲晨一愣,難以置信道「這樣會傷了她的。」
懿軒目光微側,冷聲道。
「你何時變得如此的婦人之仁。」
盯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瀲晨卻覺得那麼的陌生,他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擁有純真笑容的大師兄了,這麼多年的宮廷生活早已經讓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咬咬牙,他听話的將寒氣注入她的體內,只是卻小心謹慎,待覺察到她體內的熱浪已經被鎮壓後,就迅速的收住寒氣,將她點醒。
「我怎麼了?」
乍然蘇醒的采萱迷糊道。
「沒什麼,你染了風寒,剛才暈了過去。」
瞧著她烏青的臉色,瀲晨眸底閃過一抹憐惜。
「風寒?」
采萱疑惑的嘟囔,這忽冷忽熱的感覺就是因為風寒的關系嗎?
「姐姐,天好黑,我要回家。」
懿軒拉著她的衣袖,小聲道。
經他這一提醒,采萱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很晚,再不回去就要關宮門了,顧不上身體的不適,她強打精神望向瀲晨。
「那個,借你的銀子我一定會還的,用不用打個借條之類的?」
「那倒不用」瀲晨嘴角含笑,打趣道「你該不會是忘了我的名字吧?從一開始到現在你從來沒有喚過我的名字。」
采萱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尷尬的望著他,傻笑著。
「你……你真的忘了?」
原本只是開玩笑,見她的神情,瀲晨才知道,原來她真的沒有記住他的名字。
想他上官漣晨,相貌堂堂,武功超群,任何一個見到他的女人,說不上朝思暮想,但是起碼會輕易記住他的名字。
可是她……
眼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采萱急忙開口道。
「當時情況非同一般嘛,我滿腦子都是你的英雄義舉,哪還有時間記得你的名字,在我心目中叫你英雄最適合。」
明明是阿諛奉承,拍馬屁的言辭,可是听到瀲晨的耳里卻那麼的受用,陰沉的臉色也和緩過來。
「好吧,我的名字叫上官瀲晨,記住了。」
「上官瀲晨,我記住了。」
采萱重復了一遍,認真道。
「天色不早了,你們快回去吧。」
瀲晨微微點頭,催促道。
「那就在此別過了,英雄……呃,不是,上官兄,等我湊夠那五萬兩銀子我一定還給你,只是我要到哪里去找你?」
采萱一報拳,豪情萬丈。
「呵呵,長安大街的轉角處,有一家武館,你到那里提我的名字,自然會有人通知我。」
瞧著她滑稽的模樣,他不由唇角上揚,輕笑出聲。
「街角的武館,我知道了,那我們走了,再見。」
揮揮手,她一如既往的拉著懿軒的手,大步流星的朝前走著。
明月如盤,懸掛高空,銀色的光輝撒落在地,他倆的身影在這皎潔的月光下,纏繞糾結,難以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