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幾人終于回到了洛水城,讓洛水城中安逸王府的一干人等興奮不已,雪畫甚至喜極而泣。此次沙漠之行本就艱險萬分,多日的杳無音訊讓她們日日提心吊膽,幸好他們平安歸來。
看著洛水城中熟悉而溫暖的景色,凌傾顏也心情舒暢,眉眼間都帶了幾分輕松之色。待下了馬車,看著安逸王府門口站了滿滿的人,羅迪、衛左、楊延、張山、王遠二和雪舞、雪畫,大家都以一種極其期待思念的姿態站在那里,他們出去的那幾日里實在是擔心壞了他們呀。
其中最無奈的當屬羅迪了,剛到洛水城便不聲不響地被指派管理洛水城,身為在戰場上馳騁了大半輩子的他當然明白洛水城于他們而言是怎樣重要的存在,所以只得盡心竭力。如今卓君臨將這個攤子丟給了他,一來他也感動著卓君臨對自己的這種無條件的信任,二來更是痛恨著這個臭小子居然這樣算計他。
天知道這些天他費了多少心,外面覬覦窺探洛水城的人不知有多少,明里暗里對洛水城使招的人更不知有多少,這些日子他的一把老骨頭差點也被整散了。還好安逸王府中的大小事宜都被雪畫小姑娘和這府中的管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倒不用他費心,整日里只顧著安心應付外界的事情。
只是他們二人不聲不響地便離開了這里,還一走就是大半個月,他天天忙于幫他們掩藏行跡,既擔心有人會趁他們不在突襲洛水城,二來還要憂愁他們的安全,真是費力又費心哪。
此刻看著那漸漸走近的馬車,羅迪心中是又氣又喜,氣的是這個臭小子偷偷地擺了他一道,喜的是他們終于平安歸來,這不管對他們自身還是那昏迷的雪影姑娘,還是洛水城都是極好的。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大家心中都百感交集竟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只得愣愣地看著那輛樸實的馬車,那車中的人是他們所有的牽掛。
看著趕車的雪琴白色的衣衫都黯淡了顏色,雪舞鼻頭一酸,聲音里帶了無盡的思念和苦澀︰「雪琴。」終于她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雪琴看向聲音的發源處,只見那個嬌俏的白衣女子紅了眼眶,連鼻頭都是紅紅的。幾日不見,她竟消瘦了許多。雪琴的心中又是氣惱又是心疼,這個雪舞總是這般不懂得照顧自己。
撩開簾子,卓君臨火紅的衣角顯現在眾人眼前,張山激動地差點沖上前去,小王爺終于回來了。沒有他的日子,他們是何等的不安心啊,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年少的王爺竟在他們心中有了這等重要的地位。
此刻看見他回來,竟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瞬間心便安定了下來。好像他們的小王爺從來就有這個能力,從來就是有他的地方,便有安心在,只要有他,他們便什麼都不怕。他們始終堅信小王爺總會帶著他們走向勝利,走向繁華,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從初見起,他們便開始追隨小王爺,而這三年間他給了他們安定,給了他們一場場的勝利,他體恤他們,與他們情同兄弟,每一場戰斗,他都是以那樣的一種讓人安心的姿態站在城頭,看見他飛揚的紅衣,他們便總會覺得他們會勝利。而追隨他的這幾年里,他們也確實戰戰必勝,每次都是以最小的傷亡取得了一次次的勝利。
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場戰爭,那場他與凌傾顏一起指揮的戰斗,那一次血流成河尸體遍野,卻偏偏沒有一個尸體是屬于他們的,雖然有人重傷,但是就像當初那個女子承諾的一般,他們一個都沒有少,自那場戰爭之後,他們都變成了不畏死亡不畏戰斗的錚錚漢子。
卓君臨下車,雖然臉上依舊是風塵僕僕的,但是卻沒有減少他分毫的俊美和倨傲,依舊是濃黑的眉勾人的眼,那薄唇間揚起優美的弧度,眉眼間都是桀驁的笑意。他紅衣灼灼的站在陽光下,俊美的樣子猶如天神一般,桀驁而霸氣。
見轎中又伸出一只手,那曾經細女敕的手如今早已血紅一片,細看竟是滿滿的傷痕。連十個指尖都結著干硬的血痂,讓人看了便心生不忍,但是那只手雖柔女敕但是卻篤定而凌厲,帶著扭轉乾坤的魄力與能力。
卓君臨伸手接住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將其握在手中,手中澀澀的觸感讓他的心都揪了起來。看著那個女子慢慢下車,她仰起頭,看了看明媚的太陽,眼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輕聲嘆息︰「還是洛水城的陽光好啊。」
一句話說得眾人險些落下淚來,誰人不知沙漠中的太陽毒辣,凌傾顏本就喜寒,怎能受得了那樣干熱的環境。再聯想到先前的那一雙手,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噤了聲,心中的感情卻不斷翻滾。
連羅迪都有些佩服她了,早就听聞了這個小姑娘的種種,一直無緣得見。如今看來竟是如此傾國傾城天下無雙的女子,怪不得君臨會傾心于她呢,這兩人也算得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吧,否則像他們這樣優秀的人,天下又有幾個能有資格站在他們身邊呢?
凌傾顏扭頭看向站在大門口的人,心頭暖暖的,大家都來接他們了啊。那樣一起生活的日子真是讓人懷念呢,她眯了眯眼,笑了。笑容淺淺的,卻不再清淡,略顯蒼白的面容上點綴著一粒朱砂,淒美如夢,艷麗得讓人無法逼視。
卓君臨還是忍不住心動,想起沙漠中的種種,他也忍不住微笑起來。看著眼前絕美的女子,他的心安定而踏實,揚了揚眉,也即極是感動大家今日在大門前等待他們歸來。他笑意璀璨︰「大家都會吧,我們進去說話。」
羅迪也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你了卓君臨的肩頭,而那個剛毅的男子竟紋絲未動,羅迪滿意地點頭,但口上還是怒道︰「臭小子,總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