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劉婉清,由內而外的散發著一股自信感。她的心里只想著,老天既然讓她來到這個異世,那麼,必然也有他的道理。更何況,憑借著她21世紀的某些經驗,在結合來到古代這麼些年所了解的游戲規則,她是必要活出個名堂來的。想起今天出門拜訪時,道听途說的事情後,劉婉清心底的謀劃也更加的堅定起來。
想到這里,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底劃過一抹別樣璀璨的光芒,見白氏此刻正凝神的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劉婉清反而笑了起來,然後對著白氏說道︰「外祖母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麼,咱們也得好好謀劃一番才行!」劉婉清本就是個很聰慧的女子,謀而後動更是被她用的惟妙惟肖!
就像蘇紫繯,中間雖然出了點差錯,可是只要不影響最終的結局,那麼,對她來說,便是無傷大雅。
白氏看著眼前那張肖似女兒的面孔,心底不住的點頭。這才是她白氏的血脈,關鍵時候夠狠。倘若大女兒當年能有這孩子一半的心計與果敢,也不會淪落到那種淒涼的下場。不過,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倘若不是如此,她白氏又怎會有個這般貼心而又伶俐的外孫女呢。心下想著,面上卻是不顯,出聲問道︰「婉清心中可有主意?還是說,婉清想要外祖母怎麼配合你?」
劉婉清自得的一笑,然後道︰「二舅舅一家雖然登門郡主府,可是卻未必能夠請回外祖父。不如由婉清出面,擇空的時候,再次拜訪郡主府,然後在與外祖父說起回府的事,也就不會顯得那麼突兀了!到時,那個小賤人即便是想要阻攔也沒了借口,畢竟定伯侯府才是外祖父最終的歸宿,不是嗎?」
白氏一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不由對眼前的女孩兒愈發的滿意起來。論心計、手段,她膝下那些孫子輩的也就屬這孩子拔尖,最主要的是,關鍵時候夠狠,也唯有這一點,乃是劉婉清最像她的一面。
「你既然都已經想好了,那麼,外祖母也不阻攔,這些就全權交給你去做了,你可不能讓外祖母失望哦!」白氏笑著打趣道。隨著她這一逗趣,屋子里原本凝重的氣氛也隨之消散,變得輕快起來。
劉婉清莞爾一笑,然後又跟白氏商討了一番之後,這才吩咐小丫鬟進來,將白氏之前摔碎的茶盞收拾干淨。然後又在白氏跟前逗趣一番,直到白氏有了乏意,劉婉清這才帶著芍藥離開。
一回到自己住著的屋子後,劉婉清氣不過,連連摔了好幾個瓷器一類的東西也猶未解氣。最後又對著芍藥狠狠的發落了一番,心里這才覺得好受了些。然後看著下首跪在地上,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痕的芍藥,心中一軟,道︰「還不趕緊起來,難道還有本小姐扶你一把不成?」
芍藥一听,也不敢動作,只迭聲說道︰「奴婢不敢!只求小姐能夠消氣就好!」
「行了,趕緊起了吧!做出這副可憐樣子又是做給誰看!」劉婉清斥道。後來似又想起了什麼一般,語氣不自覺的放緩了些,這才嘆聲道︰「唉!我也是一時被氣的糊涂了,心里不好受又拿你撒氣做什!只希望咱們之間別因此生了間隙才好!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直性子,心里是藏不住話的。你和杜鵑都是我從滄州帶過來的,我們主僕三人能夠聚在一起,也是有緣。如今,杜鵑因為犯錯被貶,我的身邊也只有你一人了,心里有事,也只能跟你發發牢騷,要不然,我還不非得憋死!」打一巴掌在給一個甜棗,也是劉婉清慣用的伎倆。
可是,她也不想想,一個人的心里一旦因此而起了逆反心里,又豈是輕易就能彌補的!
「奴婢明白!奴婢只是想著,奴婢雖然不能像杜鵑那樣為主子分憂,做個解語花、出氣筒卻是還行的!」芍藥至始至終都是一副恭維的模樣,然而,吐出的話語听在人的耳里,卻是不怎麼舒服的。
劉婉清此刻便是如此,芍藥雖是她從滄州帶出來的,卻並不代表就能放任她忤逆自己。逐,一雙狹長的鳳目只定定的注視著跪在地上的芍藥。芍藥只覺心中一窒,壓力頓漲,暗責自己不該一時沖動,惹惱了這位大小姐。逐面目表情也愈發的恭謙起來。
直到過了許久,劉婉清這才收回目光,然後道︰「瞧你說的什麼話,你跟杜鵑在我心里都是一樣重要的。如今,杜鵑被貶,又不知被人發落到了何處。如今,本小姐能夠得用的也只有你了。」說著,便走到芍藥身旁,然後親手將芍藥從冰冷的地面上扶了起來。
「行了,你將這些收拾一下,便就下去歇著吧,讓其他的小丫頭過來伺候就好!」劉婉清道。「知道該怎麼說吧?」
「是!小姐放心,這些都是奴婢不小心給打碎了,小姐性子寬厚、善良,只讓奴婢收拾一下就好,並未責罰奴婢。」芍藥恭謹的回道。她心里雖然不屑劉婉清的這番作為,然而,面上卻是不敢顯現出來。
劉婉清听了,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然後伸手一揮,道︰「行了,下去吧!」
先不說劉婉清這里如何算計,待柳如心辭別長公主後,便上了馬車,在路過一個點心鋪子的時候,忽的憶起老定伯侯似乎就很喜歡那家鋪子的口味,逐又派了小丫頭過去為老定伯侯買了幾味點心回來,這才又朝著郡主府的方向歸去。
待一回府,便听那門房報告今天的事跡,柳如心一听,便回過味兒來。二房一脈到訪,想來也是在白氏那里吃足了苦頭,然後來請老定伯侯回府的吧。想到這里,去看老定伯侯的步伐邁的更快了些。直到來到老定伯侯的居所,看見老定伯侯依舊端坐在那里,擺著一個棋盤,自己跟自己下棋,一顆心這才回落下去。
這時,老定伯侯似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剛好回過頭來,待看見柳如心後,連連朝她招手,道︰「心兒,來,正好陪祖父下上一局。」
柳如心見老定伯侯一臉歡笑的模樣,像極了一個老小孩,心底不覺一酸,在這世上,能夠全心全意為她付出,且不求回報的,也只有祖父一人。她絕不要他在陷險境。這樣想著,便小跑著奔了過去,一頭埋在老定伯侯的懷里,嚶嚶的哭了起來。
老定伯侯先是一愣,隨後便安撫柳如心來,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在外面受了誰的欺負?你告訴祖父,祖父為你說理去!」
听了老定伯侯的話語,柳如心的眼淚落得更加厲害起來。這就是他的祖父,平日里雖然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然而,終究還是全心全意的只為她想的。可恨之前她還為了一點小事兒在心里埋怨起祖父來。可見她是多麼的不懂事。
「你這孩子,怎的反而還哭的厲害了。趕緊把眼淚收了,祖父這身袍子可是我的小心兒親手為我縫制的衣裳,我還想要多穿幾年呢,可不許你給我弄髒了!」老定伯侯故意板著張臉教訓道。
柳如心听了老定伯侯的話,這才不情不願的抬起一張小臉,撒嬌似得口吻道︰「祖父偏心,衣裳壞了,大不了心兒再為你做一身就是,難不成,在你心里,心兒竟是連這身衣裳的價值都不如了?」嘴里雖然如此說著,心里卻是明白,老定伯侯也是因為心里疼寵她,這才看重自己為她縫制的衣裳。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柳如心心里才更加酸澀,要知道,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親手為老定伯侯縫制衣裳。
以前是她不懂事,如今,有了一些經歷之後,柳如心的心里明白的很多,同時也多了忌憚。她好怕子欲養而親不在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在她的面前。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哦!要知道,這件袍子可是我的小心兒第一次為我縫制的衣裳,祖父自然要格外珍惜一些。不過,心兒既然如此說了,可得要多做幾件彌補祖父才行。」老定伯侯笑道。
來到郡主府的這麼些天,柳如心的所作所為,竟讓他難得的享受到了這種久違了的天倫之樂,甚至有種流連忘返之感。然而,定伯候府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做安排,他卻不能整日沉淪于此。只想著,倘若有生之年能得老天眷顧的話,待他安排好了定伯候府的一切事宜,一定不會辜負老天對他的一片厚愛。
「瞧祖父說的,心兒又豈是那等小家子氣的人?」柳如心羞惱的嗔了老定伯侯一眼,這時,青璇剛好帶著一個小丫頭擰著一籃子水果過來,將話接了過去,道︰「可不是,老侯爺可不能冤枉了咱們郡主,這不,去了長公主府一趟,長公主特意將府里新得的一些奇珍異果賞了些給咱們郡主,郡主卻是沒舍得吃,愣是說要與老定伯侯一起分享呢!
對了,還有芳品齋的蓮子糯米糕,郡主知道老定伯侯喜歡那家的糕點,可是專門讓馬車多繞了兩條街,為老侯爺買了回來呢。」青璇笑意怏然的說道。只听得老定伯侯呵呵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