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家阿德奇跡地沒被抓去罰站訓話,不過兩位大人探究的目光一路跟隨,阿德如芒在背裝作不經意走回房間,關上房門便馬上拿出電話給花輪。
方倫接起電話「有什麼指示?」阿德問他講電話方便不?方倫說可以,阿德問「上回那個越南一月觀光游的事,人家在查我身邊的人,這邊听說要立案。把游客放回來吧。」方倫樂得答應,這段時間他心里也不踏實。還問有什麼指示?阿德懶得想細節直接告訴他「痕跡抹干淨,對游客友善點。」
與此同時遠在越南度假玩得欲仙欲死的小曾同志要是知道他此時已獲得了大赦,估計也不會欣喜聲張,只會靜靜等著挨打。侍候他這四位實在太生猛,沒到一天照三頓打的程度,但固定的一頓肯定少不了,每次必定昏迷。他不知道別人還是為了他好,因為乖乖針打太多腦子會傻掉,只好以傳統的激烈按摩方式致昏。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其它虐待,三頓管飽,甚至還有山珍野味加菜,還可以去沼澤地里泡泥漿浴。
保鏢甲剛接完一通電話,馬上對其它同事交代「老板說讓我們回去,收假了。」一名保鏢听了便把撲克放著,走去營房拿東西,其余保鏢開始收拾整理器具,清理現場痕跡。
小曾苦苦候著今天早晚都該來的那頓打,也只有被打了才安心,否則時刻提心吊膽左等右等的煎熬都快讓他崩潰了。他現在坐在一棵樹底下看著那四人分出一人走回營房,其余三人開始忙碌最後又匯聚到一塊兒,他心中暗想是不是家里準備付贖金?還是要轉換地點繼續逃亡?難道要撕票!
他看到那四位逐漸走近成合圍之勢包住他,手里沒有棍棒槍械等武器刑具,心中狂喜頓時覺得被打也是莫大的幸福。他閉上眼開始咬牙撐著,想象之中簡潔迅速的拳頭果然又落下,瞬間人事不省的他身體一歪直接倒地。但他沒辦法親眼看見這回飽以老拳過後與以往的不同之處,他都被打暈了,頸子上還要多挨一針。
夜里阿德睡得有些輾轉不寧,曉曉打電話給小風說了立案的事,一天都沒打自己電話,是覺得他幫不上忙還是不想他操心?兩樣都不讓他愉快。听她說和家人之間的關系不太融洽,那現在她發現並提出這件事就值得琢磨——這消息是她自己去打听得來的?還是為了給她壓力有人專門故意透露的?除了把失蹤的人找回,還有沒順道帶著其它目的?或者……虧他一連想出七八種猜測,最後甚至還想到不相干的老庫︰這貨忽然冒出來又失蹤,好像個大龍套,出場聲勢浩大,但只跑兩回就領工錢走人。
昏昏沉沉中正在充電的手機響了,他趕緊把充電插頭拔了拿起來听,曉曉在電話里聲音如常「今天你過得怎樣啊?」
阿德決定不管怎樣也得先放松一下她心情,于是說「不是告訴過你要叫我親愛的嗎?重來一次。」
她切他一聲「還沒跟你那麼熟,叫親愛的也太難听了,我慢慢給你想一個吧。」
他只好講「今天還不錯,就是下午被一個小妹妹騷擾了一下,不過我還算堅定,最後順利月兌身。」她立即追問「誰啊?我見過嗎?」
這兩個問題一個也踫不得,他繞開話題「就我們家附近鄰居,沒什麼,只是纏著讓我給她唱兒歌。你過得怎樣?」她聊興明顯低落「不怎麼好,不說這個了,明天有什麼活動我可以參加?」他說她太見外,要怎麼活動盡管提就是,他奉陪到底。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現在外頭人山人海提早去旅游根本不現實。他干脆說「明早我們到你小屋里頭約會吧,大叔這次弄幾個復雜的給你瞧瞧!」
她慎重提醒他「別再弄些古怪花樣,否則……」趁她一遲疑他馬上見縫插針「沒有古怪花樣,啊對了,要跟你交換的那個啥,就那個。」她說明白,怎麼了?他提示道「我上回就給你找個地方藏好了,你晚上無聊的時候可以去尋寶,找到就穿上,明天正好讓我欣賞欣賞。」她罵聲討厭,又說句知道了然後掛斷電話。把電話扔床頭櫃上,阿德又陷入無盡的煩惱當中。
第二天一大早阿德帶上銀行卡出門,在院子里撞見老媽在喂鸚鵡,她逮著他問「你的報告呢?沒寫好出門干嘛?再招一個回來你試試!」他賠笑說「現在就打算去取證,報告得靠內容翔實才會生動可信。」覺得再忽悠下去遲早會把自己累死,他這個當事人也不清楚現在情況,沒人知道報告要怎麼編。
他先嘆口氣再對老媽推心置月復說「別說你們,我自己都看不明白,第二份報告寫不出來,先弄理順關系再整個真實的。」阿德媽琢磨著他說話真假「反正你別同時勾三搭四的,咱們可是清白人家。」阿德趕緊點頭應承「人家也都是清白人家,我和她們純精神的,進一步的都還沒發生。」阿德媽精得跟什麼一樣,立即把他轟走「只能有她,別想有她們!「都」沒發生?你小子正經點,別想給我提前打預防針!」
他狼狽出門後手機響了,方倫喜從天降又及時給他個消息
「忙了快一個通宵總算把你交代的事情辦妥了。對方是嘉興人,必須在嘉興報案立案以後還要到我們這邊的公安機關照會取得協助,之後才是偵查,偵查結果必須再報往當地檢察院……」阿德直接打斷他「你別這麼磨嘰,直接說結果。」
方倫在電話里有點委屈,他費了多大的事才弄明白整個程序,知道哪是關鍵,然後該找誰使力,等于重新自學了一次法律常識課程。不過後來他發現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錢該送給誰,不禁突然對老大又心生敬意!連忙講了結果「嘉興那邊可以拖,這邊也可以不協助,直接就拖散了。沒什麼大不了。就算一切沒任何阻攔,這種失蹤案件的立案程序本身就容易拖散,所以現在根本不可能立案,放心吧。」
方倫心說還有什麼不能放心的?為了這麼小的事竟然繞了幾個迷魂彎去找到省委常委兼公安廳長,不單不能讓對方模清案子的具體委托人,還得用一份很厚的禮保證事後不會拆到他的台,最難的還得讓對方願意收下。只用一天不到的時間辦好這件小事還真夠他忙一壺。大頭目都擺平了哪能再抹不干淨?
阿德也沒多問,花輪的背後有多少能量他清楚,而且也不想把自己的清楚讓他清楚,他和花輪的交情還沒到那麼深的程度——其實他根本就懷疑到底有沒有這種程度存在。他在這個年齡還能保持著少年心性喊自己老大,日後和自己拉開距離是早晚的事。
他說句「這麼大清早的,謝了,我欠你一次情。」方倫臉上掛著兩個黑眼圈只謙虛一笑「小事情而已,我後天就回學校,到時候我再把這邊的情況給老大做個匯報。」阿德說「好,對了,說個題外話,上回跟你說仿品主要是為了把財報做漂亮,但你的財報絕對不能憑空作假,一定要翔實體現進出,否則將來不能上市,或者上市半途被拉下馬,到時別哭著說我當初沒警告過你。」
方倫一怔,就是!那天他還在想老大弄這麼大一圈干嘛,他想起那一份新發過來的天書立即說「我會好好研究,找幾個關系比較親近的長輩一起參謀。」
阿德把電話塞進口袋大喘口氣,好在來一場及時雨,否則接下來的日子都別安生過。類似花輪這樣的世家子弟別看在學校里僅僅是普通學生,知名度和受追捧度遠遜自己這位所謂的校內風雲人物,但一但進入社會他們的角色轉換,以及升級換代的速度絕對非一般人能及。
奔赴約會的飛揚心情稍微被小小打斷一下,他一路小跑直奔體育場路一帶的早市。今兒是元旦長假第二天,昨晚廣大人民群眾縱情聲色犬馬一夜,整個城市還處于昏睡不醒的狀態,早市顯得有點冷清。一般批發市場人潮最多的時刻反倒是長假前一兩天。阿德在沿路先找個櫃員機取錢,接著進了市場開始沿途四處伸手,看到就抓,抓了就付錢。他在路上都盤算好了今天要弄哪些花樣,所以按花樣抓原料,基本沒浪費一點時間。差不多十來分鐘時間就召集齊全陸海空三軍,然後提著七八個大小塑料袋去找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