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艷艷醒來已經過了好久,雖然躺在張俊的懷里,但是卻還是沒有什麼溫度可言。她挺了挺身子,雖然盡量不想去回想剛發生的一切,還是娓娓道來,畢竟她也知道,這些對張俊和黃冉很重要。只是她望著黃冉的一瞬間,一種曾經的熟悉感被恐懼,陌生,甚至仇恨所代替。黃冉驚愕不已,迷茫的看著艷艷。「艷艷,怎麼了?他是黃冉啊?不是惡鬼啊?怎麼拉?是不是你嚇傻了啊?別嚇我啊,親愛的。」艷艷搖了搖頭,「我終于知道為什麼當初說要解開迷題,要麼找到6具尸體,要麼自己代替鬼了。實在是太諷刺了。」艷艷對著黃冉,憤怒的望了一眼繼續說,「有時候,人真的比鬼還恐怖,特別是做了比鬼還要恐怖的事還不已為然的時候。我這就告訴你們為什麼。」艷艷又望了一眼坐在邊上的婷婷,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下來了。她說︰回想起自己剛踏入那扇門,只看到一幢幢連在一起的房子,那景象再熟悉不過了,是學校的宿舍樓。
學校畢竟屬于理科學校,還是男生樓較多,五幢男生的。一幢半女生的。何為一幢半?就是有一幢樓是頂樓是女生的,其中五個樓面是男生的。女生從樓旁單獨的樓梯上去,不會和男生造成不必要的尷尬。男生的宿舍是藍色的窗簾,女生是粉色的。住宿制的學校,宿舍樓向來都有鬼故事的流傳,已經不是什麼匪夷所思的事了。而且向來是高年級的傳給新生听,用來嚇唬嚇唬這些剛進校的。因為听多了其實不過也就是那麼回事,不會有什麼特別大的心理壓力。在這個醫學院更是如此,什麼半夜到宿舍樓里閑逛的尸體拉,床邊的斷手斷腳拉,抽水馬桶里眼珠子拉,甚至抽屜里的內髒器官拉等等……艷艷自是听過那些,但這畢竟是在鬼界,根本不曉得會不會真的發生,所以還是有點膽戰心驚的,尤其當張俊又不能在身邊保護自己的時候。凡事都得特別小心,艷艷每走一步都要環顧下四周,生怕身後跟著什麼惡鬼撲過來咬自己一口。但看到的無非就是很多學生在閑逛而已。當然夜又黑,沒有什麼燈光,僅剩的月光還沒讓艷艷注意到,身邊的學生都是沒有眼黑的。唯一的護身符不過是掛在脖子上的小十字架項鏈,那是張俊送她的,不是很貴,卻是第一次約會的紀念物而已。當時艷艷還調皮的對張俊說要是以後真的在一起,一定要張俊換個卡地亞的才行。此時哪個項鏈的紀念意義被放的無限巨大,因為就算人真的得死,還有愛的延續。艷艷把項鏈小心拽在手里,項鏈上的十字架顯得死氣沉沉,絲毫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暖意,或許上帝在鬼界也是起不了絲毫的作用的。而且上帝好象對中國的鬼應該絲毫沒有聯系的,真是既諷刺又現實。因為現在這個護身符是艷艷唯一的護身符了。學校本就在郊區,周圍幾條馬路都是農田,外加學校的宿舍樓又是在最邊際的地方,更是顯得落寞不堪。20年前的宿舍樓附近甚至連路燈都沒有,農田里的青蛙和蟲子此起彼伏的鳴叫著,螢火蟲圍著草叢在飛舞。要是以前艷艷肯定覺得很浪漫,現在只是徒增恐怖的氣氛而已。
艷艷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催促著進了宿舍樓,因為鈴聲過後,她看到很多學生三三兩兩的進了樓,僅幾分鐘,周圍就空蕩蕩了。估計線索應該在樓里。這樓艷艷很熟悉,她和婷婷也是住在這樓里,只是當時樓還沒裝修過,門口甚至還沒有鋪上踩灰的地墊。當時的樓還是木頭的樓梯,踩上去就嘎吱嘎吱的響的那種。可奇怪的是那些學生上去並沒有發生一點點的聲響,周圍死樣的寧靜。門口的第一個房間是管宿舍的阿姨住的房間,因為雖然已經是大學宿舍了,但還是避免發生男生混進去找女生的情況,還有就是照應新進的學生住宿的情況特意安排的。外加那時候,男生女生的關系還是很單純的,不像現在很多大學外面的旅館生意都特好。據說掃馬路都能掃出來一大堆的TT。當時的學生就算談個戀愛也是外人一般看不出的,很單純的。所以老校長和麗麗就算分手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在一起過。想到老校長,艷艷還是很動容的,覺得他們要真在一起,還是很般配的。
現在是在鬼界,一絲一毫都無法分心,否則可能就是有去無回。艷艷硬著頭皮一間間房間尋找線索。首先來到的就是管宿舍的阿姨待的房間,阿姨估計已經去巡房了,(每晚10點阿姨必定去巡房,就是看哪個女生不在房間。)房間里沒有人在,只有一張睡覺的床,還有個桌子和椅子。當時計算機是罕見貨,還沒普及,登記人都是靠筆記。門背後的釘子上掛著巡查的記錄本還有一串鑰匙。艷艷翻著記錄本,發現有一個星期很不對勁,一個名叫蘇粟的女孩子都一直顯示不在,原因卻沒寫,莫非線索和這個人有關?她是誰呢?筆記本上顯示的是502室,看來要去那寢室看看了。踫巧鑰匙也是5樓的。艷艷小心把鑰匙拿在手里,準備返身離開。結果一個沒拿穩,鑰匙掉在了腳下,乒鈴乓郎一陣亂想,嚇的艷艷趕緊撿起鑰匙準備離開。可還是晚了一步,管宿舍的阿姨就站在她面前,盯著她。艷艷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看來這次要完蛋了,月光映射到她的眼眸,眼黑?沒有眼黑。艷艷等待著死神的宣判,卻沒想那阿姨只是對她說︰「同學那麼晚了還不回宿舍可是要判違紀的哦。快回宿舍。難怪我想你們501怎麼少了個人,看來就差你了。快回去。準備熄燈了。」「是,我馬上走,艷艷乘機把鑰匙藏進口袋,走了出去。」可艷艷上樓時木頭樓梯發出的聲音異常響亮,響亮的簡直刺耳,尤其在這麼空洞的大樓回響。
雖然逃過了一劫,艷艷卻已發現惡鬼們一般上樓是沒有聲音的。這可增加的抵抗的難度,難道她們真是飄上來的不成?這下自己真要喪命可連逃都沒機會了啊。人最害怕的不是面對恐懼,而是周圍的恐懼氣氛。特別是當你連何時是真正的恐懼到來都不知道。就算曾經瘋狂的坐在游樂場中的跳樓機上都沒有那麼害怕。因為至少還有倒記時告訴你何時要下墜。
艷艷來到五樓,發現門沒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出事的應該就是隔壁的宿舍了。自己只能先待里面看情況行動了。宿舍里的燈沒有開,借著月光,隱約發現里面只有4張床,3張有人在睡覺,準確是有惡鬼在睡覺。只有一張靠牆的上鋪沒人睡,應該是她的位子,看來先爬上去再說。剛上去就听到下鋪有人說了句︰「你怎麼那麼晚回來,我們要是整個被判違紀,都要怪在你頭上。」「就是,你最近都死哪去了?怎麼和隔壁的一樣,都消失一個多星期了,再不回來我們可報警了啊。」又有鬼說到。看來她們就算已經沒有了意識,被困在鬼界,若不照著她們意思可能不會發現線索,于是艷艷勉強大了大膽,回答到︰「是,是,我會注意的,不好意思。」不過有條線索還是提醒了艷艷很重要,隔壁的人都消失一個多星期了。艷艷躺在床鋪上,怎麼也睡不著,究竟該如何到隔壁尋找線索呢?她向門口的方向望去,發現自己的位置正好能透過窗戶看到走廊上的情況。一直等到深夜2點多,她看到管宿舍的阿姨又來巡查了,認真的很,一間間房都把耳朵貼上去听有沒有聲音。等到她看不見,估計有大半個小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有聲音的?艷艷馬上豎起耳朵,仔細聆听。發現有人來到隔壁的房間停住了腳步,雖然走的很輕,轉動鑰匙的聲音也很輕,但在這樣的深夜顯得特別清晰,確實是隔壁的。艷艷一骨碌爬起來,輕輕下了床,還特意趴在門口又听了一會兒,再對著貓眼望了好久,確定走廊里沒人藏著才敢把門轉開走了出去。然後到了隔壁房間,也對著里面望好久,沒發現啥特別的。剛想掏鑰匙,又怕驚嚇到進去的鬼。還在猶豫,便听到咚的一聲,之後便不響了。艷艷怕里面的鬼出意外,拿起鑰匙轉了進去。房間里沒人?怎麼會?但地上滿是鮮艷的紅色!血?是鮮血!哪來的血?好多啊。艷艷一路找去,血是從廁所傳來的。(附加補充一句,當時每個宿舍的房間都附帶一個單獨的廁所,也有淋浴,因為很多學生做好研究或者上好課都很累了。學校體恤大家辛苦,才這樣安排的。深得大家的歡迎。)艷艷怕可能是某些人把標本帶回來繼續研究,畢竟是醫學院,某些研究生自己要研究課題,把標本帶回來不是不可能。可標本一般做過處理,不會再有那麼多的血,肯定有問題。于是艷艷來到廁所,剛把頭往里一望,嚇的她徹底傻了眼,這是她此生最難忘的事了。一個女人,是真的人,有眼黑的。在里面,地上有個孩子,剛出生的孩子。怎麼會?血都是從那女人的肚子里出來的。孩子是她生的。「快,幫……幫幫我。」艷艷戰勝了自己內心的恐懼,努力把那女人扶到了床邊讓她躺好。剛想把孩子也抱起來,那女人制止了她。「別管那孩子,他已經死了。被冤靈殺死了。」「怎麼會?你不是人嗎?那孩子怎麼會死呢?」「我是被冤靈抓來的,孩子是一誕生就被冤靈殺死的,它現在只會不斷重復著它出生的過程而已。等明天,我又要重新重復一次剛才的過程,除非有人能破解其中的秘密,我才能得到救贖。」「你是蘇粟?」艷艷小心翼翼的問,「對,沒錯,我就是蘇粟,我相信你們就是來解救我的對嗎?求求你們,我不想再在這里痛苦的輪回下去了。每天只會讓我重復生下個死孩子的過程,我要崩潰了,求你們了。」「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被抓來?」「你是艷艷?我認識你?我是隔壁班的啊?我是20年後的,和你們一屆的啊。」「什麼?」艷艷努力回想,還是想不出有這麼個同學。「你不認識我也正常,你是校花嘛?又怎麼會注意到我們這些平凡的人呢?」艷艷苦笑,「哪有,別把校花的稱號往我身上套,不敢當啊。」「什麼不敢當,你的男朋友還是校草,你們是全校最般配的人了。這誰不知道啊。」艷艷不語。「哼,你男朋友的好兄弟,是黃冉?」「對。我們一直四個人在一起的,還有他的女朋友。」艷艷不曉得怎麼會扯到黃冉身上。蘇粟臉朝窗戶,長長的頭發披掛下來,月光照射下,顯得蘇粟其實也是很動人的,至少清秀的臉龐配上那勻稱的身軀,還是很值得受男人追捧的。「男人?哼,以後我想我再也沒有機會遇到好的,值得我愛的人了,就算離開這個鬼界,轉世投胎,我也遇不到值得我愛的了。」蘇粟始終不看艷艷一眼,語氣里透著萬般的悲傷與無奈。「怎麼會呢?你那麼漂亮,怎麼會沒人愛呢?別放棄啊?」「哼,你不懂,我的愛已經給了一個根本不愛我的人。那男人現在連我為他生了個孩子都不知道,還整天摟著他的女朋友到處晃呢,我看著都覺得惡心,因為他在經過我的面前,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了,真是諷刺啊。」「誰啊?那麼可惡,你別急,告訴我他是誰?我幫你教訓他。」艷艷好象已經忘記了自己身處鬼界,心底的正義感尤然而生。「他是誰重要嗎?我已經不在乎了,你又何必在乎呢?」「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他是誰啊,這樣的人渣一定要痛宰一頓才行,還要讓他擔負起對你和孩子的責任和義務。」「重要嗎?就算回到那時候,讓他知道我為他生了孩子,他就能娶我嗎?別天真了。」蘇粟對艷艷的話好象已經不起興趣了,「算了,你別管了。你就算知道他是誰,也不會對他不利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痛苦由我自己承擔就足夠了。」「你說啊,我肯定幫你。就算不能把他繩之以法,幫你出口氣也好啊。」艷艷被激了起來,蘇粟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好,我告訴你。那人是黃冉。」「什麼?怎麼會?」艷艷當听到是黃冉的時候,震驚了好久,許久不能平復內心的激動。「怎麼可能?你騙人?」一個巴掌打在蘇粟的臉上。蘇粟並不還手,但淚順著臉頰劃落下來。「早說了你不會相信的,又何必問我呢?」停了片刻,艷艷稍微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怎麼可能是他呢?他對婷婷可是忠心的啊。」「哼,我有騙你的必要嗎?」蘇粟把臉朝艷艷轉了過來,那臉確實動人,標準的瓜子臉,不說男人,就是女人也會為之心動羨慕的。這樣的可人兒任誰都想捧在手里疼愛。她的事要是發生在別的男人身上,艷艷肯定義無返顧幫忙到底,但听到黃冉的名字,還是沒辦法確認,可看著蘇粟,確實覺得她沒有騙人的必要。「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激動了,你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可以。反正臉上的痛也比不上內心被拋棄的疼痛,我就告訴你怎麼回事。」蘇粟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手撐著身體,一手捂著剛還在流血的肚子。「那是剛進校的聖誕節,那年學校開聖誕舞會,還記得嗎?」艷艷想了想,確實有那麼回事,她和張俊也是那時確認關系的。學校的平時日程都排的很滿,為了活躍氣氛,學校確實每年聖誕都會安排舞會讓大家輕松一下。「當時大多數的目光都集中在你們的身上,你們是當初學校最顯眼的一對。整個舞台是屬于你們的,我們大家都是羨慕的眼光看你們跳了第一支舞。」
「後來舞台的燈光變幻了,我當時並不會跳舞,只是坐在一邊喝飲料,不時有男生過來搭訕,我也沒有理他們。我那時其實已經對黃冉心有好感,可惜他從來沒理過我。甚至沒正眼看過我,,我知道那時他已經有了心儀的對象,就是你的閨蜜——葉婷婷。(蘇粟朝艷艷看了眼,確定她沒有生氣才敢繼續往下說。)我知道他們也是公開的一對,而且很相配。可那天不曉得為什麼?估計婷婷可能臨時有事跑開了,黃冉一個人了。(艷艷想起婷婷那天被她老媽的一個電話叫去了,她媽好象那天突然病了,要知道就這樣一天就忍不住寂寞,艷艷肯定死都拉住婷婷不讓她走。)我鼓起勇氣走過去,問他能不能教自己跳舞,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說這話時,蘇粟的臉涌起一點點淡淡的微笑,但瞬間還是被淚水取代,艷艷心想,別說黃冉,就算是張俊,要教人跳舞恐怕也是義不容辭,這又不是什麼難事。「那天,我不曉得踩了他多少腳,我都不好意思了。但他還是很耐心,慢慢的教我,直到我能完整的和他跳一支舞曲。後來我們累了,就去坐下來聊天,結果談的很開心,不知不覺喝了好多酒,兩個人都醉了。然後黃冉為了醒酒,陪我去學校舞廳外的小路散步。天氣很好,星光很浪漫,螢火蟲還在身邊飛舞,氣氛好極了。
那時我以為我有機會介入他和婷婷之間,哪怕只是當個最為人們不恥的小三,也比一個人單相思的好。你一定很鄙夷我,沒關系,我不介意。(艷艷此時真的不曉得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感覺,她覺得婷婷還不曉得這事應該,就算知道估計會生不如死。誰會容忍自己的男人這樣背叛自己呢?不管是不是喝醉酒,都是不容許發生的。何況還有了寶寶。)我們繞著學校走了好多圈,又繞著學校外的小路走了好多圈,兩個人都累了。我又穿著高跟鞋,鞋子把腳後跟都磨破了,很疼,走路走的開始不穩了。黃冉好細心,他看到了,就把我抱起來。但我們酒實在喝的太多了,也不記得誰提的意見,誰開的房間,總之事情就這麼發生了。我也曾經鄙視過學校附近的小旅館,覺得它們很髒,但現在,我想想還是覺得很美好。哪怕第二天一早,他對我道歉,然後穿上衣服就走,連名字都沒問過我,我也不介意了。因為我知道他是屬于我的,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不過他在走之前,給了我一跟項鏈,有個愛心的鑽石小吊墜,我到現在都留者,本來打算留給孩子做紀念的。你看,就在這。」蘇粟從脖子上取下一條小墜子,拿在手里給她看。
艷艷想到,那是黃冉應該打算送給婷婷的,可是花了黃冉大半年的打工工資啊。難怪後來婷婷問黃冉要聖誕禮物,黃冉給不出,說弄丟了,還被婷婷責怪了好一通。男人真是天生會撒謊的動物。艷艷心里泛起一股對黃冉的鄙夷。忍不住,又打了蘇粟一巴掌,「你何必呢?這樣是作踐自己,值得嗎?你明知道他不可能離開婷婷的啊。」雖然舉起了巴掌,但艷艷此刻心里真的不好受,她也知道,女人在戀愛時候智商為零。事情都發生了,再後悔也沒用。現在只祈禱婷婷別知道,她的心思要細膩的多,肯定接受不了的。而另邊,蘇粟雖然被打了,倒也不氣。淚水依舊在臉上滑落著,但嘴角明顯還帶著笑。「其實我也沒想到那天會有了,我一度曾經懷疑過,沒想到是真的有了。」「那你怎麼不打掉呢?而且作為醫學院的學生,你該懂得避孕的常識啊,現在很多初中生都懂得避孕了啊。」艷艷語氣不好了起來,態度明顯有點暴躁。「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氣不過的艷艷又舉起手準備打下去,但這次舉到一半卻把手放下了,握成了拳頭砸在了自己身上。「該打的不是你,是黃冉,你其實也是受害者。」蘇粟很愕然這次沒有被打到,但隨即便恢復了平靜,「怪他?不必了,他連寶寶都不知道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但我不想把寶寶打掉,我以為我自己能帶好他的。」「那寶寶為什麼出生就死了呢?」「不,不是的,他出生的時候是活的,一個很健康的男寶寶。但是……」說到這,蘇粟哭了,哭的很傷心,淚水本來是滑落的,現在像斷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後來變成了泉涌,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道︰「其實,我沒想到,生好的那一刻,冤靈就出現了,把他弄死了,我連抵抗的能力也沒有。一起被那冤靈帶到了這里,之後就一直不斷重復著你看到的事情,一直等待有人能解月兌而已。」「冤靈?又是冤靈,他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你快說啊。」「我沒見到真身,他只是在牆上顯示了一個影子,然後就……」話還沒說完,艷艷注意到牆邊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個影子,然後一把利刃插在了蘇粟的肚子上。血,血涌出來。蘇粟已經閉上了眼楮,用最後的力氣拉住艷艷的手,(艷艷注意到,此刻蘇粟把項鏈給了她)說︰「我真的能解月兌了,看來你們就是能解開線索的人,謝謝。」「不!!艷艷狂叫一聲,抱著蘇粟開始痛苦。「你到底是誰,出來啊,為什麼不敢出來。出來啊,你個膽小鬼。」「你沒必要知道那麼多,只是恭喜你找到了第三和第四具尸體。」說完,艷艷注意到,身後已經被進來的管宿舍的阿姨和其他學生包圍了,烏丫丫一片。把樓道擠了個水泄不通。蘇粟的手一直拉著艷艷沒放,艷艷心里明白,蘇粟給了她線索,一個小小的項鏈。是黃冉對蘇粟的愧疚,更是對孩子的紀念。
那些惡鬼們涌進來。把艷艷直接帶到了陵墓里,然後看到婷婷已經在那了。當然,還有那很可惡的老教授。也注意到了陵墓中的棺材和老校長的尸體,只是沒想到棺材中還有另外幾個人,那就是蘇粟和她的孩子,當然,也是黃冉的孩子。看來冤靈的速度很快啊,那下一個便是輪到自己了,艷艷苦笑。艷艷沒想到,惡鬼們沒把她弄死,只是把她弄暈了過去。之後就不記得了。好象婷婷也是暈著躺在了棺材里。暈之前依稀記得听到惡鬼們說什麼,要搞什麼儀式,來提升自己的能力之類的話。
「等我再醒過來,就看到你們進來把我們救走了。」一旁的張俊听到這里,忍不住抱進艷艷,不斷安撫她的情緒。可黃冉驚了,比他還震驚的還有婷婷。他們兩個人此刻一句話都沒有,顯然是驚呆了。特別是婷婷,又怎麼能允許自己接受黃冉的背叛呢?黃冉倒也不解釋,努力回想著那時的情景,半晌,才說了句︰「是我對不起她,對不起那個孩子。」婷婷站起來,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終于哭了出來。艷艷不斷對她解釋,想安撫婷婷,已經沒用,事情發生了,人也死了。歷史是不可改變的。張俊站起來,揮了黃冉一拳,直打的他鼻血橫流。嘴角皮也破了。黃冉也不回手,任由張俊打自己,估計要是出點血能平復這些事情,他是再樂意不過了。血噴濺在艷艷的手里,沾在了項鏈上。那條項鏈,那條本來是黃冉送給婷婷的項鏈,此刻的光芒顯得諷刺非常。
婷婷本來想等大家把事情都說完了,再說自己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頭也不回就跑了。她其實跑沒關系,問題她一跑卻觸動了新的結界,大家一起被轉送到了室外,一個很空曠的地方。是學校的操場,而教導主任不見了,估計她只屬于剛才的結界。「哎,鬼曉得為什麼要把大家傳到這來。」小吳突然冒了句話出來,但大家都沒人覺得好笑。只能證明好事情是開啟了新的房間,離成功又近了一步,但現實是婷婷不見了,黃冉倒也不去追。看來對蘇粟和孩子的愧疚要遠遠超過對婷婷的歉意。
張俊拉起黃冉,「兄弟,還把我當兄弟就振作一點,別一副頹廢的樣子出來。我們還是要早點出去,出去再解釋也不遲啊。」張俊還是他反應及時,知道再這樣下去就中了冤靈的詭計了,因為一旦一直留在這,可就連生的權利都沒了。就和那些惡鬼們一樣了,空有一副皮囊,意識早就被蛆蟲蛀空了。為了冤靈賣命,已經早就喪失了輪回的權利。「快走,我們得趕在冤靈現身前想辦法才行。黃冉倒沒那麼想開,依舊一副頹喪的表情。」「要不大家休息下,我看那冤靈應該沒有那麼快趕來才對。」小吳勸到。張俊一下打斷他的話,「不行,我們現在還沒到休息的時候,還不快走。」語氣里透著堅決,容不得一絲商量。
張俊帶領著大家往學校的校門走去,卻發現大門不見了,不僅如此,他們所經歷過的地方都不見了。禮堂,校史室,實驗室,教學樓都不見了。但死活看不出還有哪不見了,所以大家推測不出婷婷究竟去了哪里。而場景消失的地方,開始長出了齊人高的雜草,想以此來阻擋大家的視線,讓大家無路可走,而且那些草還散發著惡心的腐臭味道。「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我們肯定出不去了,要死在這了。」小吳開始消極起來。其實張俊很反感小吳每次踫到困難都那麼消極,打擊大家的自信心,但為了把大家的心凝聚在一起,只能強忍惡心在前面開路。張俊心里明白那是冤靈使出的招數,見招拆招,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黃冉也覺得奇怪,當初危難關頭還是小吳救的自己,怎麼變的那麼膽小呢?只是自己還沉浸在自責中醒不過來,所以也沒說什麼。任由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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