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亡魂現身
黃冉此時已經無心去觀察任何周邊的景象了。看來從那對老實的村民口中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實在有些難以接受。在他看來,那兩個村民已經不僅僅是老實那麼簡單了,而是愚蠢了。愚蠢到搭上了自己女兒的命,被別人賣了,還要幫別人數錢。
黃冉不指望那麼點時間可以改變他們兩個的思想,因為這幾乎不可能。他本打算晚上看看那個死去的女生房間,看還有沒有什麼線索留下來。可惜那些村民窮苦到一共只有3間房間。所以平時女的都是睡在豬圈的,並沒有單獨的房間。
難怪他們父母會覺得能去到教授家當用人很幸運,因為賺來的錢不但可以提供他們的兒子去上學,外加更可以減輕他們家的負擔,這點是他們最可以接受的。
黃冉只是覺得這里的風特別的冷,吹在脖子上似乎可以使他起一層雞皮疙瘩。話說黃冉並不是特別怕冷的人,但這麼一來,就算再遲鈍的人也可以感受的出,就連空氣里都發生了異樣。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在接近黃冉。
他靜靜听到了一聲嘆氣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卻很清晰。而且那股氣就吹在黃冉的脖子根上。黃冉人整個抖了一下,那股來自陰間的氣息,吹的黃冉整個人直接矮了大半截,汗毛孔直接打開了。每個細胞都在急劇收縮。不敢動彈。
黃冉當然知道那些氣體不是來自于那對老夫妻的,因為他們在內室早就睡下了。而這里又沒有其他人,那麼唯一可能的情況就是掛在牆壁上的那幅黑白的少女遺像了。
黃冉驚恐的回過頭,看著牆壁上那幅黑白遺像,才看了一眼,心里就涼了大半截。因為照片里空空如也,此時什麼都沒有了。黃冉站定腳跟,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繼續看了一下,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照片里確實什麼都沒有了。
黃冉依照著門外的月光,月涼如水,就如現在黃冉的心境一般冰涼。涼到徹骨的寒,冷汗滴到地上,都會激起一點小水花,濺在黃冉的腳跟處。
借著慘淡的月光,地上只剩下黃冉一個人的影子。應該來說,從頭到尾,就只有他一個人的影子而已。但空氣里明顯有兩個人的味道。一個是充滿驚恐,流著汗水,骯髒不堪的味道。
一個充滿清醇氣息,帶著一絲哀傷與怨恨,芳香里有著一股仇恨氣息的少女味道。很顯然,照片里的人活了過來,而且此刻就站在黃冉的身後。一直注視著他。
黃冉可以感受的到,那個少女並非想取他的命。不然此刻他早完蛋了。兩種不同的生命體在同一時刻出現,本身就帶著沖撞性。而輸的那方就是第一個膽怯的一方。因為他在陣勢上已經弱于對方了。
黃冉屏住呼吸,猛一回頭,身後赫然站著一個小姑娘。那青澀的臉龐透著稚女敕的氣息。扎著兩個羊角辮,可愛的很。除了身上滿是尸斑以外,真看不出是具亡魂。
那小姑娘倒也不靠近黃冉,只是招呼他坐下。黃冉自是不敢懈怠,當下挑了個相對而言比較遠的位子坐下。兩眼一直瞪著小女孩。小女孩倒是很無辜,兩只眼楮撲通撲通的亂眨。絲毫感受不到些須惡意。只是身上不斷散發出來的氣息,逼迫黃冉一點都不敢靠近。
那氣息還未接近,身上就開始冒冷汗,從心底一直涼到腳底心。身上層被女鬼抓傷的地方似乎又開始隱約疼痛起來。不知道是心里作用,還是真的起了變化。黃冉好幾次都想把衣服撩起來仔細看看傷口。生怕有什麼意外。
小姑娘對他笑笑,然後終于開口說話了。「我一直在觀察你,也知道你是來干什麼的,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而且我身上的氣息也不會奈何你多少。因為如果我真要傷你,你根本活不到現在。」此番話從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嘴里說出來,著實有點詫異。
黃冉還在思考那小姑娘話的真假。萬一走錯一步路,自己連後退的機會都沒有。又不是下棋打牌,必要時候可以出老千或者作弊反悔耍無賴。
小姑娘見他還不是很相信,便說︰「不如你把牆壁上的相框拿下來,捧在手上。如果我要害你,你就把相框給砸了。那樣我就回不了相框里。只能當個孤墳野鬼了。你想啊,我待在這就是為了守護我的父母,不然我早投胎去了。他們老實了一輩子,我不希望他們再被人家欺負了。」
黃冉想想那倒也是,就把相框拿了下來。反正人不是自己害的,自己還是來幫她申冤的,所以她確實沒必要害自己。這麼一來,黃冉的心倒也定了不少。
小姑娘見黃冉終于放下了戒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樣子也是甜甜的,可愛的很。她對黃冉說︰「我很感激你的到來,也知道你的目的,你想听听看我的故事嗎?」。黃冉點了下頭。反正他心想不听的話他也跑不了。還不如听听看,或許有什麼特別的線索。
「那年我十四歲,家里幾乎窮的揭不開鍋了。雖說還有半畝薄田。無奈雙親年邁體弱。還要照顧我和我弟弟,所以更是無暇顧及田里的作物。所以到後來幾乎荒廢了。只能靠附近居民的救濟,才勉強度日。這里的村民雖說也談不上富裕,但至少比較有人性,相互之間也會幫忙。不像市區的人,看似條件多好多好,但是相互之間連門都會上防盜鎖,可想而知,連人的心靈也會隔了一層鐵柵欄。相互之間沒有信任,這日子過的會舒服嗎?」。
黃冉想想也是。確實是這樣,似乎社會越發達,相互之間的體諒和平等就越少。一直在算計著人們之間的差異。別人比自己多賺個幾塊錢都要斤斤計較個老半天。大家無時不刻不在搞什麼辦公室政治。看似表面上相互融洽,一片和諧。內心里不知道多少波瀾起伏,暗流涌動。
就連現在的小學生,就要開始攀比。厲害的更加達到了還沒出生,從胎教開始就比誰的厲害?這點不僅是有種患上了迫害妄想癥的意思,更加多的是有種社會上無形的壓力以及周圍的氛圍所導致的。
其實誰都想過太平日子,但總會有些人迫使自己不能存活在一個太平的環境里。大家每天睜開眼就開始比較,所以無形中增加了很多沒必要的壓力和包袱。
小姑娘繼續說︰「當初教授來我們村子找我的時候,我還真沒有想到他是有備而來的。」
黃冉說︰「這話怎麼理解?莫非他事先調查過嗎?」。
「是的,他事先派人來查過。所以挑中的我,只是因為我的雙腿。我有雙很白皙美麗的雙腿,一點斑點都沒有。」
黃冉下意識低下頭去看,可惜現在只能看到一堆影子,看不到雙腿了。小姑娘的意識里居然沒有保留雙腿的印象,導致自己是不完整的一個亡魂狀態。她居然願意如此顯示在黃冉面前,真是沒想到。
「你的話我有點不懂了,為什麼事先要調查你啊?難道只是為了你的腿?」黃冉說到。
「沒錯。當初我以為只是他個人興趣愛好而已,沒想到居然有著更深一層的意思,這點我真沒想到。」小姑娘的表情變的有點悲傷了,看的出她很難受。
黃冉自然把小姑娘的話理解為教授只需要她的腿,所以專程來找她。黃冉只是覺得奇怪,既然做肢體和器官買賣,為什麼單看中一雙腿呢?全部地方都好不是更好嗎?難道這點錢教授還在乎不成嗎?實在很奇怪。
其實黃冉在這里犯了一個原則性的問題,他要是後來得知了真相以後,還如此認為的話,估計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好了。因為他的理解距離真相還遠的很呢?
「我後來只听他們家的保姆說,因為小姐喜歡看人家跳舞,一個人太寂寞了,所以平時看人家跳舞會覺得很幸福。我有雙**,所以他們讓我學跳舞給小姐看的話,小姐才有動力。保姆說小時侯小姐出過車禍,導致雙腿不便行走,所以只能看人家跳舞,自己不能跳了。我很同情小姐的遭遇。她是一個好人,至少比她父親好多了。」小姑娘的雙眼已經有點犯紅了,隨時有眼淚容易流下來。
「那他們不能出點錢找舞蹈學院的人專門請她們去家里跳嗎?」。黃冉問到。「他們又不是出不起這點錢。」
「我最初也是這麼想的。否則有點太不符合邏輯了。但她父親說,請我去還有另一方面原因。那就是我們家窮,真的很需要那筆錢來養家。我從小沒讀過,她父親還願意出錢請我讀。請我去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希望我好好服侍他女兒。所以我們全家都很開心。認為教授真的是個大善人。就算我死後,看在教授給了那麼一大筆賠償金的份上,我也滿足了。我的父母以及我弟弟都可以過上好日子了。這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我只要看著他們幸福,我也很幸福了。我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黃冉听到這里,覺得他們這家人家實在太單純和善良了,寧願犧牲自己一個,也要保住家人的幸福和將來。但另一方面可以思考一下,就是因為如此,正因為有這些人的存在。那些不法份子才有機可乘。才會一次次的走在道德的前端,逃避法律的制裁。視生命如草芥。
他抖動了著自己的喉嚨,最後次說︰「那你不在乎教授對你身體所做出的傷害嗎?你不恨他嗎?」。黃冉多希望小姑娘可以肯定自己的問話,讓他知道他沒有白來。因為他必須收集足夠的證據,以備不時之需。
但小姑娘的話瞬間令黃冉涼了大半截。她居然說︰「恨?我為什麼要恨。我若是恨,若是不同意。我的父母和弟弟就不能過上好日子。我也很難保證我就算不答應教授,以後還會不會有如此好的機會擺在我面前。萬一我以後在工作上出了事件,是不是也能一跑了事呢?還不如犧牲我一個,幸福一家子。」
黃冉知道,自己再不可能從小姑娘的口中得到什麼驚人的答復了。因為小姑娘被教授洗腦的很徹底。所以她就算活著,也不可能出來指控教授的罪惡了。事實就是這麼諷刺。明明離真相已經很近了。卻就是死活跨不過去。仿佛中間就隔了一塊玻璃似的。看的見,模不著。
人在這頭,而心卻在玻璃外頭。嘲笑自己的無能以及悲涼。想找人幫忙也找不到。只能感嘆造物主的神奇以及不公平。
黃冉也知道,自己就算再留在這里,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只好起身謝過那個小姑娘,心里暗自祈禱。她們下輩子可以投胎到比較好的地方,不用再這麼世代受苦下去。
不過黃冉最後問了一聲︰「既然你在甜甜身邊服侍過她。那你知道他們家的地下室是派什麼用的嗎?」。小姑娘听到這話,居然身體一下子抖動個不停。雙眼發怵,滿臉驚恐,然後大叫一聲之後,用兩只手捂住臉,身體蹲了下去。
這下黃冉看不懂了。地下室究竟藏著什麼恐怖的氣息,可以使得小姑娘如此的驚慌失措呢?而此時小姑娘居然站起身,直接用手指著外面說︰「滾,你離開我家,滾。再也不要回來。否則我直接殺了你。」
黃冉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可以惹的小姑娘有如此大的反應,當下也不敢多留片刻。拔腿就往外面跑去。頭也不回的就跑離了村子。一個人在月色下,奔跑在沒有路燈的田野里。附近草叢中,一雙黑瞳死死盯著他,眼里滿是一股怒火。從腦門涌出,差點從眼里**出來。要是真有火,恐怕此時黃冉已經被燒的不成形了。
黃冉心想,看來就算把日記本上記錄的村子都找遍,把里面的人都找出來。估計也改變不了現實。唯一的關鍵還是在那個地下室里啊,一定要搞清楚地下室的內幕構造才可以。不然真的很難弄呢。
等他回到那個小流氓身邊的時候,人家還沒醒。似乎幾天沒睡好覺確實會讓一個正常的成年人受不了。發出的呼嚕聲足以把周圍一切都震的支離破碎。
黃冉索性把他叫醒。一醒來就魂不守舍的樣子。還不斷追問黃冉這段時間去了哪里,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其實他哪里是關心黃冉啊。不過就是怕回去以後教授問起自己交不了差罷了。
他一直跟在教授身邊那麼久,教授的脾氣性格都也模的差不多了。自然很了解教授的情況。知道自己一但完不成任何,很有可能被教授當做垃圾給處理了。所以心里一直揣揣不安。
黃冉答應幫他隱瞞他失職的情況,當然做為交換條件,自然以後也要對黃冉客氣一點。那小流氓忙點頭稱是,畢竟說不定自己的一條命都是黃冉給救的啊。怎麼能不感激呢?
回到學校,已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這段時間,甜甜是茶也喝不下,飯也吃不香。一直想著心里的黃冉,生怕他出一點意外。自己都不想活了。沉浸在戀愛里的少女的智商果然為零。
教授只能看著自己的女兒干著急,又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心里只能祈禱那個該死的黃冉可以早點回來。回來以後定要好好懲罰他一次,怎麼可以拋棄自己的女兒去那麼久還不回來?莫非變心了不成?自己可一定饒不了他。
眼看著黃冉踏進教室的一剎那,甜甜幾乎是含著淚花撲了過去。直撲黃冉的懷里。這一幕看的太多人眼底發紅,羨慕的慌。全天下能讓甜甜如此牽腸掛肚的人,除了她父親,恐怕就是黃冉了。
見黃冉平安歸來,教授倒也不說什麼。把那親信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問他發生了什麼。那小流氓當然和黃冉串通一氣,編造了一些謊言。說一路上風景多好多好之類的。說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啊。
教授滿意的點了下頭,小流氓還以為糊弄過去了。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心想總算回去可以睡個好覺了。一路上實在擔心的夠戧。教授居然猛一拍桌子,大喝一聲說︰「你小子也敢騙人了。不要命了。把他拖下去。」
此話一出,還沒輪到那小流氓喊冤枉,便被拖進了密室里。直接打了密藥。然後被教授親自解剖了。說完對大家說︰「看到了嗎?背叛我的就是這個下場。」站在旁邊看的人無不點頭稱是。其中就包括那個躲在草叢里觀望的那個。
話說那麼多疑的人,又如何會只找一個人去監視他呢?跟了他那麼多年都不懂,真是白活了。教授此番話一出來,其他人的心里撲通一下,多了塊石頭。教授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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