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地下室的門
黃冉和甜甜再度回到了以前那種如膠似漆的生活之中。兩個人無時無刻不形影不離。教授顯然已經得知了黃冉去甜菜村調查的真相。也知道他找到了唐家的小姐，看來一定要采取什麼行動了。不能回回都讓這個毛頭小子走在自己前頭。至少教授是這麼考慮的。
為了盡快實現自己的計劃。教授索性讓他們單獨去外面旅游了一個星期。期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教授讓出了自己的房車以及保姆。全程照顧他們。
本來黃冉就覺得感覺很怪，教授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後來看到甜甜渴望以及迫不及待的眼神，只好答應了下來。反正保姆都在，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應付。而黃冉自從面對了一次甜甜的發病以後，也就不再那麼排斥保姆的跟隨了。大不了把她們當空氣就行。
外加一路上的費用都是教授承擔，他們自是沒有多少心理壓力。就全當來個放松假期。和之前的獨自探險完全不同。身上也不用搞的臭烘烘的。更加不用晚上去睡豬圈或是柴房。所以從心理上來說，黃冉也是相當得意的。
而就在他們出去的當口，教授忙著改裝自己家里的地下室。因為他需要在他們回來以後，給他們一個煥然一新的感覺。順便洗刷一下地下室在黃冉心目中的式樣。
不要總是一進門就讓他覺得家里又殺了人，然後空氣里到處都是血腥味。他把地下室打掃干淨，房間里安了新的燈，桌子上擺了花瓶，插上了新鮮的鮮花。就等著迎接他們的歸來。這些活都是教授親自做的。只希望他的寶貝女兒可以開心。他相信等一切結束以後，甜甜會諒解他的行為的。
最大的工程就是在地下室里重新堆砌了一堵牆，教授把原先一切污穢血腥的東西都堆到了牆壁的那頭，以此來掩蓋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只在外面臨時搭建了一些實驗器材以及堆放了一些實驗用品。
而因為建築材料本身有著一股很濃重的氣味，外加又是地下室，散味不方便。所以教授特地讓黃冉帶甜甜出去的時間特別長，並且關照保姆，沒他的吩咐不得回來。
等到一切安排妥當以後，教授把黃冉和甜甜叫了回來。家里處處都洋溢著一片溫馨的感受。看的出來是教授特意布置過的。甜甜激動的抱住教授的脖子一陣亂親。教授的喜悅之情溢于顏表。那種與生俱來的天性一點都掩蓋不住。任何時候這種感情都是最真實，最感人的。
他們當著黃冉的面如此動作，令黃冉感覺教授除了對他女兒以外，對其他人都是表里藏針的。所以他不會對教授百分百的放心。教授如此大費周章的裝飾，總覺得哪里有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教授居然還相當難得的把地下室的樓梯燈都打開了。甚至還主動邀請黃冉下去看看。本來這個地方屬于家庭禁地，除了教授以外沒有人敢踏入的。所以兩個保姆都很好奇，都想下去看看。老保姆雖然知道以前是干什麼的，但卻沒有親自下去過。
她對于教授這麼做本來還擔心呢？恰巧這個表情被黃冉的眼角給捕捉到了。心思縝密的黃冉自是不敢輕易下去。但教授開了口，又已經帶著甜甜和小保姆走在了前頭，自己怎麼能不下呢？何況他一直對地下室心存疑慮，乘這個機會看個究竟也好。
走過一條蜿蜒曲折的螺旋形樓梯，甜甜，黃冉還有保姆都是第一次下去這個所謂的家庭禁區。但黃冉總覺得教授有點欲蓋彌彰，似乎在掩藏著什麼。想要大家把注意力放在表面上而已。去忽略一些深層次的東西。
而甜甜一路上顯得很興奮，兩只眼楮不停的望著底下。似乎覺得樓梯好長好長，走了快十分鐘才到底。感覺那地下室像在地下三層左右的感覺。黃冉用鼻子嗅嗅，隱約還是有點血味，只是沒有以前濃重而已了。看來教授對這里進行了一個大改造啊。
底下布置的像個房，帶著濃濃的卷氣息。看來教授對這里的布置相當用心啊。還放置了很多吸味道的植物。看來是下了一定的功夫的。黃冉的眼楮都不夠用了，到處在瞄，似乎想找出一點點蛛絲馬跡的地方。
因為上下一次樓梯不容易，教授特地提前在底下準備了很多美酒佳肴，以供他們品嘗。甜甜和黃冉都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仿佛自己活在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特別是甜甜，在家活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來地下室。看來這里確實別有洞天。因為牆壁上放著甜甜母親的遺像，那畫面似乎和甜甜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笑容都一樣。
教授邊嘆息邊哽咽的說︰「其實不讓你們下來是有原因的，一方面不想讓甜甜看到自己的母親傷心。勾起她傷心的往事。二來我也可以一個人陪陪我的妻子，不想受人打擾。所以才會這麼做，希望你們諒解。」教授的這番話幾乎打動在場很多人。
甜甜都差點哭了。然後問教授︰「那為什麼現在把我們帶下來了呢？」教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因為你大了，交男朋友了。爸爸也認可黃冉，所以想把他帶給你母親看看。也好安慰安慰她啊。」然後關切的模模甜甜的頭。
甜甜也覺得無限欣慰，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只有父親一個。不過現在她更慶幸，因為可以再多一個。她拉著黃冉到了母親的遺像下，然後雙雙跪下。向母親磕頭。
遺像上的甜甜母親，似乎嘴角往地下的位置撇了一下。這個小動作自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過卻是真實發生了。那天的飯是在地下室吃的。燭光，美酒，佳肴一個都不少。
但黃冉吃在嘴里居然味同嚼蠟。兩只眼楮時刻看著別的地方。希望不放過任何一個不顯眼的地方。他不斷用眼角的余光到處瞄，看著四周圍新建造的牆壁和鋪設的地板，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說不上是哪，但就是覺得哪里都怪。
甜甜卻是一頓飯吃的很愉悅，饒有興致的東吃一口，西舌忝一筷子。很難得的眉開眼笑。偶爾還會眯著眼楮，把杯子里的果汁一干二淨。看的出來，是從心底里蕩漾出來的開心。
黃冉觀測到，雖然地下室的房間經過了粉刷，經過了重新擺設，但因為時間倉促，還是留下了不少的紕漏的。他之所以看的出來，就是因為某些地方的擺設極為不合理。特別是靠牆角的桌子和椅子。常理來說，一般都是桌子靠牆壁擺放，椅子是插在桌子里面的。而它居然恰恰相反，椅子靠牆壁，桌子靠外，不是顯得很奇怪嗎？畢竟坐進去人也會顯得別扭。
而一個最令黃冉覺得奇怪的地方就是，那幾大排並列的標本儲藏櫃。很倉促的蜷縮在地下室的角落里，似乎顯得很不協調。照正常邏輯思維來看的話，那些標本本應端正的擺放在儲藏櫃上。
不僅方便學術人員做研究和觀察，也方便拿取存放。若是沒有足夠的空間，很可能一個轉身就會撞倒另外一邊的標本櫃。而且黃冉並沒有看到教授做解剖實驗的地方。也就是說，這個地下室做了個大手腳，隱藏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真相。
教授似乎在極力掩飾什麼，但總會在不經意間顯得局促和倉皇。就算演的再好，畢竟不是專業演員，總會缺少那份味道。甚至顯得做作難以接受。像個上了發條的木偶，每一步都受特殊事件控制，表面上的風平浪靜永遠是為了遮蓋底下的波濤洶涌。
如果教授真為了平時方便做實驗考慮，何不大大方方把實驗器具展現于人前呢？畢竟是個醫學院的大教授，這點算什麼。家里的人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做的如此遮遮掩掩的呢？
看的出來，櫃以及標本儲藏櫃都是後來配置的，明顯是和之前的擺設不協調。所以外加又是教授一個人在搬運，更加顯得不倫不類。有些地方都不是靠著牆角擺放的。
這頓飯吃的那叫一個擔驚受怕，除了黃冉以外，其他人倒是難得其樂融融的品嘗著教授準備的美味。開心的很。時不時還爆發出幾聲沒心沒肺的笑聲。
照黃冉本身觀測下來，地下室的面積少說應該也和一樓的面積差不多大，才足夠容納下那麼多的擺放品以及手術設備。所以肯定哪里的牆壁後面隱藏著黃冉所需要的信息。
教授當然知道黃冉在搜尋什麼。面子上至少也要過的去，于是只好不斷給黃冉倒酒，還主動提出給他們兩個安排什麼樣的婚禮比較好。甜甜那叫一個興奮啊，從沒像現在這麼開心過。
她一把摟住黃冉，唧一口就親了上去。黃冉卻有點猶豫。教授調侃的說︰「莫非你不願意娶我女兒，還是現在後悔了，看不上她了？覺得配不上不成？我們哪里怠慢你了？」語氣里透著威脅。不容商量。
甜甜瞪著無辜的大眼楮看著黃冉，黃冉只能尷尬的笑笑。一把摟過甜甜，嬌嗔的說︰「怎麼會呢？親愛的。我只是怕自己沒有能力像你父親那樣對你那麼好而已。怕你跟著我會受苦。」
教授听到這話，心里松了一口氣。幾個女人吃的很從容。但兩個男人之間卻在暗箭傷人，你一槍我一劍的。雖沒有明著見血，但卻已經傷口涌現。
大家都清楚的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什麼，只是誰都沒有捅破那層薄薄的窗戶紙。所以兩方面也都算顯示的很有修養。
一頓飯吃完，將近用了3個小時還多。顯然甜甜和兩個保姆都很滿足。沒想到教授親自下櫥烹飪的東西也可以如此美味。簡直嗅色可餐。絕對堪比外面五星級酒店的水平。大家都沒想到教授還有這一手。
大家都很期待教授下一次可以什麼時候動手準備，那樣大家就可以再滿足一次。教授滿臉堆笑的說︰「好啊，只要我有空，不急不急，你們愛吃就好。」滿臉的橫肉隨著他講話不斷此起彼伏的波動著。看的黃冉心里也是一跳一跳的。
本來正常的小情侶吃好飯就該出去互相摟著散散步。也覺得挺好。但無奈房子周圍都是墳墓，愣誰也覺得沒意思。誰會不看風景看墓地和尸體啊？
而且大多數尸體還是被拋棄在外面。受盡風吹日曬雨淋的。有些不僅霉變了，還產生了大量的尸毒。所以縱使再膽大的人，也不想出去逛。所以黃冉和甜甜只能膩在客廳里看電視。時間轉眼就到了晚上九點，本來黃冉就算再坐車回學校，也要十點才能到校呢？
甜甜依依不舍的拉著黃冉的手，不想讓他走。黃冉只能安慰她到，快了親愛的，明天回學校不是就能踫到了嗎？可甜甜還是照樣拉著黃冉的手，恨不得多拖一秒也好。仿佛只要黃冉在自己身邊陪伴著，這個世界才會完整。
少了誰都會覺得心里不舒服，壓抑的難受。這在戀愛中的人里，都屬于正常的表現。但黃冉不希望給教授留下不好的印象，畢竟他還沒有模清楚甜甜的底細，留在這里也實在很危險。
雖說真能留下也未必不是個機會，可以好好調查一下地下室，但難免不會引起懷疑。所以樣子還是要裝的，只能還是拉開了甜甜的手。裝做很不舍的樣子，出門打算回學校而去。
此時教授從樓上下來了，見自己女兒如此傷心，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的時候。自己也是心痛的緊。恨不得代替女兒去傷心，反正在教授心里，那黃冉也未必活的了太久了。手術之前還是讓女兒養好身體比較重要。
于是教授咬了咬牙對黃冉說︰「不如你留下，反正甜甜那麼需要你，你多陪陪她？我很開放的。不過你們睡覺的話只能分開。到底名聲傳出去不太好听。甜甜還是睡自己房間，黃冉你睡客房，沒意見？」
甜甜當即代黃冉表示同意，黃冉都還沒有想明白呢。甜甜就樂不可吱了。教授故意把臉板了起來，對她說︰「女兒家怎麼可以這麼不自重呢？要注意形象，你是大家閨秀，不能讓大家看笑話，知道嗎？」。
甜甜因為父親肯主動把黃冉留下而感到滿意，當然不介意父親這麼說自己。于是很歡快的說︰「是，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請父親放心。」然後教授就蹬蹬的踩著樓梯上樓了。
黃冉對教授這麼安排覺得很不自在，但又說不上來。只能希望不要有什麼不好的意念在里面作祟就好。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疑神疑鬼的，總是睡不安穩。就算甜甜陪伴在身邊，也覺得心里不舒服。
或許心里一直對教授有所防備，所以不論在什麼方面，都不能做到完全信任教授。只是要苦了單純的甜甜，因為她是無辜的，黃冉真的不願意傷害她。
也是真的很怕甜甜受傷。但黃冉知道，一但雙方扯破臉皮，最受傷害的肯定是甜甜。所以他希望可以在出事以後，把對甜甜的傷害降低到最小。
甜甜是個好女孩，任何時候都是。說實話，若是沒有婷婷的出現，黃冉必定會對甜甜展開猛烈的攻勢。只可惜，甜甜永遠不可能成為黃冉的妻子，這輩子是，下輩子也是，永遠沒有可能。
不過或許甜甜注定會成為黃冉和教授之間的犧牲品。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所以黃冉必須在事情解決的同時，順便為甜甜想好後路。不然他真的很怕甜甜會接受不了現實。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黃冉總有一種快要失去甜甜的感覺。心里亂的要死。
他就算當初在和婷婷分別之時，也沒有這種痛徹心扉的感受。莫非黃冉變心了嗎？還是實在太過同情婷婷，于是導致由同情變成了愛情呢？這點黃冉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實在太可悲了。
晚上，黃冉換上了保姆準備好的睡衣，用熱水洗了一把澡。渾身上下被熱水澆灌的時候，黃冉閉上眼楮什麼都不想。他很怕有睜開眼就要面對失去甜甜的痛楚。心里就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感。
窗外一如既往的黑，而且勝過以前。墳堆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到現在都沒有人整理。黃冉大致用眼楮看了一看，發現沒有多出來尸體過。看來這段時間教授忙著整理地下室，並沒有再殺人。
不過黃冉洗澡的時候，居然發現自己的腰上，那團曾經漆黑的手印再一次浮現了出來。而且深深的刻印在上面。似乎比上一次的顏色還要深。
黃冉趕緊跑到外面。此刻已經燈都關的差不多了。似乎大家都去睡了。他本想去找教授問個究竟，大不了直接魚死網破，但後來發現教授不在家，只有地下室有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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