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事畢,王動便想著盡快動身去黃州,他給足了王府面子,派人過去?報了一下,次日離開武昌去黃州,王動到武昌是來巡店的,大家都知道,這會走了,到王府遞個消息,王府覺得王動已經算是楚王府的人了,當下,又差人過來送禮,弄的王動又要準備謝辭。
這天時間是留下瀟湘記和三湘客棧的,今日漢陽府武昌府瀟湘記和三湘客棧管理的都過來了。王動開始給他們上課,這幫掌櫃對王動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漢陽府的掌櫃已經听過,但這次听來又有不同收獲。
「皇上都說,民為貴君為次,瀟湘記是要以人為本,對外,來的客官為首,排第一,竭瀟湘記之物產侍服客人,對內,瀟湘記的伙計廚子是第一,生意是他們做出來的。日後,眾位要多栽培手底下的伙計,凡有好的計謀,可載生意之費,可增生意之利,都要行賞。」
「人人都說,大河有水,小河滿,瀟湘記賺到銀子了,諸位掌櫃才有銀子拿回家,王某在長沙府的時候,看到府里的老徐管事,以瀟湘記為家,平時里一大半時間倒是在瀟湘記,家倒成了個客棧,如此忠心的臣子,瀟湘記也不會負了他,日後瀟湘記掌櫃做到老,請辭回家,瀟湘記奉銀照發,病死,由瀟湘記出錢打量。」
「前些個日子,有人問我,大掌櫃,為何各地瀟湘記都要整齊劃一,不可便宜行事。他問話有對有錯,瀟湘記整齊劃一的是規矩,是門面,是商號,但待人處理,可便宜行事。這話提的好,他覺察到了整齊劃一和便宜行事,說明,他有想這些事。眾位和手下伙計要多想多問,這樣才能把生意做的更好。」
武昌府的程掌櫃,那日在黃鶴樓可是威風,這故事已經他是親歷,成了他的壓箱底之寶,對于同仁,他是親隨,對于外人,瀟湘記大掌櫃之才學,我可是親見,雖然他花了很長時間,才背下那兩首詞,不過沒關系,不妨礙他找人寫好裝裱掛在瀟湘記的雅間,本想讓大掌櫃親賜墨寶的,結果一問小六子,才知,大掌櫃平時很少寫字,只能作罷。
當天,陳澤造訪,王動在瀟湘記設宴,兩人約定明日一起去黃州,搭陳澤的便船。與陳澤一起交談,王動感覺很舒服,與張浩一樣,陳澤也是讀書之人,見識更比張浩高出一籌,從生意上看,兩人都是出身巨賈之家。兩人最大的差別在于,張浩是被張晉湘領著去看世界,而陳澤是自己主動去看世界,高下之別自然不一樣。
席間,陳澤先是問些詩文的東西,又談起生意,最後又談到了國家大事,這讓王動有點意外,說句實話,回到大明朝這麼長時間了,沒有人和他談過國家大事,接觸的都是地方官,最後是藩王,國家大事與經濟的重要性,王動太明白了,就這一點,他是費了很多口水才讓張家的人明白這個道理的,這會陳澤居然談起了國家大事。
國內形勢,燕王已經做穩,建文余孽雖然有,但影響不大,最重一條就是休養生息。對外,元蒙時時來犯,交趾國在用兵,鄭和大人下西洋。
听著陳澤談這些事,王動反應了過來,他是不得仕途之門,而轉事商賈的,算是無奈之舉。
「材棟怎麼看呂不韋。」王動突然問。
「呂不韋,秦相?」陳澤不知王動突然插話問這個什麼意思。
「對」
「此人,以商人計,確定把生意做到頭了,以宰相看,也算的一良相。」
「呂不韋以商入仕,以仕固商,為商,也只是在中國做生意,即戰國時諸國,為相,倒是他還算是為始皇帝打下了些基業。」
「也算得是一偉男子。」
「材棟怎麼看範蠡,越國之良相,後為巨賈,此有確有雄才大略,垂名汗青。」
「呵呵,材棟,所以商政乃同道也。」王動笑了。
「嘗言商家某一已之私利,官則謀全民福祉。儒家輕商,以為無商不奸,無奸不商,朝庭輕商,以為商家不事生產,然,沒有商家,物產何以流通。務農者,購種十金糶米百金,以地力人力保其所得,行商都,出本錢十金賣得百金,亦是以其人力腦力保其所得。輕商者實為不懂商道。商人固然要謀些私利,然一戶一家皆有小利,是于國則是大利,亦有大商謀的是一朝一國之大利。」
「靜之高論,陳澤受教了。」這番話陳澤听的一愣一愣。
「生意,商家得利,用者得實惠,官府得了稅錢,一舉而三得,然,國人不患得不患失,唯患不均,總想著商人得利,卻不想自身得了物產,得了享受,官府自然是看不得商賈多金,當官的總以為自身應該多得了利多得些實惠,看不得商人多財,王家享有全國全民,已經收了財錢,仍然與商人較這錙銖,委實有些過份。」
「啊」陳澤嚇著了,沒想到王動竟然有此奇怪論調,席議王家之事,這可是時朝法律絕對不。陳澤看著王動,呆在那里了,腦子非快的轉著。早先看靜之詩全,便知此人有出將入相之材,投身商家,把瀟湘記搞的風聲水起,手段層出不窮。怪不得他不要做官,原來他心里根本就沒皇上呀。也不象呀!陳澤看不透王動。
王動倒是想,還有時間,慢慢來,看看此人可不可用,能用到多大。王動想找幫手,想找幕僚,這會,他在灑個大網。現在要的對象必須是讀書人,另外還要是個生意人,或是懂生意的人。而陳澤則滿足他的兩個前提條件,不過,陳澤家也是行商的,還是鹽商,古代鹽商之富裕程度,可與造錢有的一比。王動這會想的是,一要改變他骨子里的輕商,二要向他灌些大生意的概念,跨國企業混聯企業,而不只是酒店,不只是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