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念頭,他死或是家人來。」陳澤比王動還狠,當然了,這只是說笑。
「呵呵,接人過來不是問題,人又有人,都有牽連,不妥。」楊剛反對接人來。
「此後這種人,還是不要引到島上來。」管峻建議,在管峻眼中,夷州可是個桃花源。
「很難的,現在島嶼上就是要人,非我族,又不可。」雖然問題不是很大,但時間久了不是好事。
「崇嶺,民事方面呢,這種居民戶多不?」
「島上漢人,原有漢民百余戶,都是絕計不會回去的,如今落戶的,以災民犯民居多,過來時間不久,還在勞作,他日或許會有榮歸或是迎些親人過來的意思。」
「擱著吧,想不通,就先別想了。」王動沒管了,「多弄些婆娘過來,在這里成家落戶了,天天再給他們很多事去做,就沒那麼多心思了。漢、番、夷之類的,不要避諱,通婚,崇嶺設義學,掃盲,教大家認漢字。」
這話一出,大家又都笑了笑,不是辦法的辦法,這下子,又得去買人了,還是要買女的。
大隊人馬一路在夷州官道上走的不緊不慢。
「原來護衛里那幾個馬匪現在哪?」
「怎麼了?」
「這次的弄了好馬過來,要有人懂,要在夷州好好養馬。」
「呵呵。夫君,馬匪不一定懂養馬。」
「總好過你好吧。」
今日在大肚過夜,此地有叫河名為大肚溪,故此得名。王動地到來可把當地的山民首領給高興了一下,王大人來了,上回見到王大人還是五六年前。
「巴布拉,巴則海,蠻難念。」王動叨念的是這兩個部落的名字,「材棟。你剛說還有誰在這?」
「呵呵,一個人販子。」陳澤哈哈大笑,「前日,你才提說要去販人,今日就踫上個行家。」
「小的劉四海,瓊崖人,以前去佔城安南做些買賣,有見過大人的威儀。」劉四海說的居然還是一口官話。王動大人他肯定是沒見過的,也是剛才才听到的,只知道是個大人。是他見過地夷州的大人的大人。他這算是蒙,知道夷州與佔城交趾有很多往來,這樣一說,表明態度。仰慕的很。
「噢,你的貨,呵呵。這算是貨還是人?那些都是從哪弄來的。交趾?還是佔城。」
「安南,噢,不,交趾。」
「買?還是?」
「買的,全都是買的。」
「呵呵,交趾戰事一起,破家的不少。張沐兩位公爺並黃大人的手下會干這事?」
「非也。非也,安南番人轉賣于我。」
「全是女子?」
「女子。全是女子,男童子琉球東夷或有買家,在這里沒人要。」劉四海知道這里戰俘太多了,男勞動力出其地多,販男的過來,根本沒人要。
「什麼價錢?」
「都是二十兩銀子一人。」
「都是?何解。」
「大人有所不知,這過來的錢人,都是以麻袋扎著的,買家只管去模,模中哪個算哪個?」
「錢人?」
「這些人就是錢,用錢換即可。」
「模?」王動去過京師地人肉市場的,哪是看真人的,模是怎麼個玩法。
「麻袋扎著,買家可以隔著袋子模,覺得那個骨肉稱手順意,給二十兩銀子即可帶走。」
「若是想買個年青貌美地女子回去做老婆,模著個六十老嫗回去做娘怎麼辦?」
「這個也是有,行有行規,小地入行,便是按著這個規矩做這個營生,模錯了,只能自認倒霉了。」
「有吧。」
「小的買的貨色或都是上等的,一直以後有些口德口碑,年紀十到三十是有,四五十的坐船出海十多日,病了死了多晦氣。」
「哈哈哈哈」劉四海被領出去之後,王動大笑,「販買人口,居然還能賣的有口德口碑。」
「靜之有所不知,自古以來,這錢人菜人一事不絕,有些貨主只是賺錢,倒有些良心,一路還會蔽體裹月復,以期臉上有幾分顏色,能賣個好價錢,有些貨主奸婬奴役,哪會把她們當人看的。」
王動吩咐下去,他把那些安南女子全買下了,一共十五人,找人一問,都是被拐騙而來,這些人在船上時眼淚都哭干了,好在劉四海這人還真地有些職業道德,秋毫無犯,供些吃喝。再一細問,交趾境內戰事影響到大半個行省,這十五人居然只兩人是一個府地。人也便宜,劉四海從安南人手上有的盡然只是用壺酒就換個人回來了。
管峻在夷州設了驛站後,又按排了馬車送人送貨,一般要是搭人搭貨,也錢即可。劉四海得了錢,便在大肚等馬車回高雄,他得銀子,算上在高雄賣得地銀兩,此次可是賺了不少,急急的趕回高雄去買糖買酒,他早早就發現了,用這些東西去換人,更合算。
王動一行人又往淡水而去,到了淡水,王動發現了一個問題,淡水河上要是有座橋就好。王動把這想法一說,馬上得到了管峻的雙手贊同。可這個橋要怎麼建呢?淡水河上可是跑船的,一直到夷北(台北),雖然河上跑的是平底船,但在那個年代,你要建個六七十米長的橋,單拱?雙拱?難度不小,這夷州還真就缺少造橋地人。
王動周圍的人已經習慣王動提出問題。然後自己解決問題了,管峻還沒有見識過王動的能力,這次有機會了。一天之後,方案就給了管峻,並吩咐,試試,不行沒有關系。
管峻算是被王動交給他的東西給嚇到了,不用多說,字是劉秀珠寫的。靜之不會輕易動筆的,至今見過他的墨寶的人都還不多。
枯水期,在河上以船基礎,以木為架,然後以鋼為筋鐵為骨水泥為肉,築個橋。橋的樣子,王動畫了幾個,再三交待,這鋼筋鐵骨要用整條地鋼,若不夠長。可以如此如引接骨續長。橋面可用木,交趾佔城有鐵力木,到時會運來。這個木只是用做橋面。橋有專人盯守,時時要看那木蝕如何。此後可以水泥板代之。沒辦法,王動對結構力學的知識僅僅就這麼多,他也怕開始就放上水泥石頭之類的。這橋能不能承受的住。王動畫的圖高明之處就在于。橋面是平的,這麼長的一座橋,單拱,橋平還是平的,這管峻可沒見過。
如果說高雄目前是夷州第一大城市,那淡水就是排第二了,當初想要在這里弄個小屋子面水傍林的想法完全沒有了。這里就是一個工業基地。小六子鄭六使年紀青青。但作為開發夷州的第一人和王動地親信,親自在這里坐鎮。支持他的是東北的兩個大營武裝部隊。
其實這里的軍人目前除了訓練就是折騰看管那些戰俘,鄭六使在這里已經很得民心了,起碼是得了居民和番民地心,他到夷州就是靠做公益事業落住腳的,在淡水也一樣,這里的成分復雜,以法治城不行地,文化背景不一樣,當然,小六子不會懂這些抽象地東西,他知道的是,家人有飯事,本人有事做,孩子讀書識字,生病了,有人給你看病,人性本善,總是會遵紀守法知恩圖報的。
戰俘們的生產效率就是高,也的東西質量就是好,王動到幾個作坊看了一下之後,馬上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先前還想著,送來的番民都是凶神惡剎,沒想到大多還是農家子弟,營地後的空地,他們自己去種菜種瓜。」
「你這說地是東夷日本人吧。」
「東夷中也有些似模似樣地,剛來時,餓死幾個,死硬著不吃,還有人跪著求他們吃,都不嘴,活活餓死了。」
「呵呵,似模似樣有什麼用,餓死了。」
「西洋人懶,安南人能吃得苦。」
「西洋那是暹羅人,是懶些。」
「西洋過來的匠師日子過地快活,那可真叫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做一天工,第二日便去釣魚曬日頭,帶了四五個婆娘過來,倒也不爭不吵,只管操持家務。東夷的匠師做事盡心盡力,不比漢民差。」
「山民如何?」
「淡水城里的大多在作坊里做事,有些散漫,夷北那邊不知,那管大人說暫且讓番人自治。」
「也好。听管大人說,你孩子兩歲了?」
「呵呵,算起來是三歲了會走會叫爺(音牙,爸爸),明日帶來給大掌櫃和夫人磕頭。」
「還是你有福,我還不曾听得自家閨女叫爺,你比我先。」
「噢,天大的事忘了告訴大掌櫃了,柳夫人生了個公子,王鑄為這事賴在京師快兩年了,呵呵,怕是也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了。」
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居然自高雄過來沒一人告訴他。不能怪管峻,他與王動打交道並不多,什麼柳夫人之類的也只是听說。島上知道這事的也就陳貴、小六子和劉鷹,這還是跑船的回國忠帶來的消息。陳貴這會在海西女真,劉鷹親自帶隊拉練,領著水師去了對日本九州友好訪問去了。
小六子的信息也就這麼多,孩子生下時五斤四兩,叫什麼名字,早早就定下了,王誠,小名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小舅子去起了。
到了淡水,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安裝和使用新的蒸汽機和紡機,很多水車驅動和大量使用戰俘地生產線又要重新改造。好在龍城已經有了基礎,而且龍城的技師也帶了不少過來,在這弄起來也很快,只要手把手的教出幾個徒弟然後再給他人就行了。
王動沒住在淡水,而是非常親民的帶著老婆劉秀珠住到夷北去了,與當地山民混到了一起,這趟出來兩年,這才算是真正給劉秀珠的時間。同去的還有管峻,跟著他的一位叫古星辰。也是湖廣人士,此人有大明朝秀才的功名,到了夷州也兩年了,一直跟著管峻,夷北這里漢人鎮長的位置,管峻暫定給了他。還有一位剛提為連長地丁超,陸柏推薦的,陸柏評此人是叢林里的豹子。
大家雖然都住在驛站,不過王動每天帶著劉秀珠和丁超早早的就不見人了。由于管峻和小六子的親善,使得夷州島的原住民完全接受了漢人。而且相對比漢人還更友善。
丁超,山東淄博人,還能算是李遠的手下,在戰場上受傷。被方中救回,他出去當兵,家里遭旱災。等他回家後。破屋野草狗兔,一氣之下,就按著方中給的地址到登州府等回國忠的船,然後便到了夷州,這麼一個山東漢子,還真是個天生的軍人。劉鷹讓底下組建叢林部隊地時候,丁超這種特別能吃苦的被選上了。作訓結束便成了班長。被派去花蓮守鹽場。他守的那片林子,別說是人。連個山豬野兔都沒有。此後便被送到了陸柏那里,陸柏手下夷州山民多,駐地也都是土著,丁超這個排長是土著士兵最服的,人家軍事技能過硬呀。入了林子,他比土著還土著。夷北需要一個連長帶兵坐鎮,陸柏便推薦了丁超。
丁超從來沒听任何人提過王動,他以為這對年紀比自己大個幾歲地大人和夫人帶上他只是當個保鏢,軍人懂的是拼殺搏命的本事,很多軍人並不懂高深地武功,王動劉秀珠這種高手,已經遠遠超出了丁超這個軍人可以分辨地水平。
王動帶著丁超只是出于好玩,只他和夫人一起還沒意思了,他的本事還是劉秀珠教的,所以出去一般他沒有機會出手,就是有機會了,也是劉秀珠讓的。王動幾次有機會上戰場,但都被手下的人或是鄭和好心的擋著了,有些郁悶。帶上丁超去打獵,也可讓他過過癮。
劉秀珠出門只要有鏢囊有短劍就行了,衣服現在已經完全不倫不類了,跟著王動時間久了,都會變,王動總會想出點心思,這改改那改改,開始這些東西出來的時候,你可能會覺得怪怪地,但一用你就會發現,真地好用。比如身上穿的入林子地衣服,從頭上的帽子到腳上的靴子,領口、袖口之類都被牛筋束住了,事實證明,很好,蟲子進不去,不怕蛇咬。
丁超入了林子是個老手,出門看著王動夫婦的裝束,先是愣了一下,馬上也反應過來,好使方便。
山民聚居使得附近林子里的動物少了很多,周邊幾座山在出煤,產量還不大,不過因為林間路上時常有人走動,大型的動物更少了。
丁超覺得有點無趣,還是當初在花蓮時的日子爽,那里林子里居然還有豹,丁超有一回,跟在豹子的周邊,一直盯了一上時辰,看豹子撲鹿。林子里的豹給了他太多的啟示,叢林作戰,一是要偽裝,豹子身上的斑點,以及它選的位置,總能讓它與周圍的融為一體。二是耐心,選好了位置,可以一半個時辰不動,一個時辰不動,靜靜的等獵物的到來,三是時機,找準時機發動進攻,四是致命一擊,豹子只會撲獵物的身上咬脖子,一口咬斷脖子,不能一口咬斷的也是死死的咬出血來,咬血放血,不多會獵物便昏過去了。
「這時辰,山豬吃飽回窩里趴著,或許會有鹿,野雞應該會有。」丁超正說著,劉秀珠停了下來,她一停,王動就知道有狀況,也靜止不動,丁超正奇怪。
清晨的山林,水氣很重,三人的衣服都有點濕,丁超的頭發上都是密密的水珠。林子里鳥蟲的叫聲都有,靜謐而有噪雜。
真的好象沒有什麼特別,但是劉秀珠確實剛才听到了什麼,她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又走了幾步,到了一棵大樹後,王動丁超還沒跟上,就看她又貼身靠在樹上,兩人連忙竄了過去。
蛇,蟒蛇,巨蚺,絞成個麻花,鼓鼓的箍著什麼,一動不動,細細一看,一只小鹿的蹄子伸出一截在外。那蛇肚比王動大腿還粗,蛇紋斑斕,展開了身子定有幾丈長。蛇頭半空抬著,吐著信子,顯然,它早早就知道有人接近了。
丁超以前可從沒見過有這麼大的蛇,到夷州後看到過番民家里有整張巨大的蛇皮,這會他也是眼楮睜的大大的,王動是第一次在野外看到這麼大的,後世這種東西曾在旅游景點見過,劉秀珠相反,她在湘西的林子里不止一次見過這種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