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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武寧堡的校場上槍聲連續不斷,好象過年放鞭炮一樣霹靂砰隆的響個不停。
武安拿著新造的燧發火槍瞄準前方一百步的靶子,右手扣動扳機,只听‘砰’的一聲,鉛彈正中靶子,木制靶子被直接穿透,擊的四分五裂。武安也被反沖力震的受傷左臂生痛,好象又冒血了。武安滿意的看著槍管還在冒著煙的火銃,經過趙原領著工匠的努力,在召見三天後,他們終于打造了一把樣品。火槍足長有1.6米左右,重有一十二斤重,擁有槍托、扳機、擊鐵、燧石、火『藥』池,還有長長的槍管,槍管內厚外薄。武安試過後,新式火銃在使用新的黑火『藥』後,發『射』距離是二百米左右,槍彈發『射』後速度極快,一百五十米可以擊穿鐵甲,威力巨大。武安又讓趙原日夜不停趕工,十天後又造了四十多把,四十名軍士加上隊長一人一把。
為了提高『射』擊速度,武安又命趙原和工匠設計紙筒,裝上火『藥』和彈丸,紙筒外涂上油脂,起到防『潮』防濕的作用。軍士在『射』擊時,只要咬破紙筒,先將火『藥』倒一點到火『藥』池作為引火,然後再將所有火『藥』和槍彈倒入槍管,最後用蘸著油脂的鹿皮片將彈丸裝入膛口。
經過改進,新式火槍『射』速每分鐘三到四發,軍士熟練後速度更快,而且『射』速和精確度也大大加強。以現在蒙古騎兵一秒十幾米的速度,裝備新式火槍的明軍最多可以『射』擊兩次。所以以後在沒有更好的火槍前,武安準備給每個軍士配備四把火槍,以節省戰前裝彈『藥』速度,這樣火槍手可以在騎兵近戰前『射』擊七八次。
當然就是裝備新式來復槍,單單依靠步兵也不能抵抗騎兵,要知道直到二十世紀初期,騎兵還存在于東西方的軍隊里。所以武安只有憑借長弓手和新式火炮,加上火銃手,才能在野戰中打退蒙古韃子。
武安讓許匠頭制作的長弓也已制作完畢。長弓長約一米六——一米七左右,用白蠟木制成,本來還能以白榆木,但實驗後,白蠟木效果更佳,所以全部使用白蠟木。由于長弓拉力,軍士在『射』箭時,最遠達二百八十米,起紫杉木制作長弓略差,但對付沖陣的騎兵也足夠。
四十名軍士現在每人一把新式火槍,一把長弓,由于鐵甲制作艱難,很多人只有披著皮甲和棉甲,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
這半月來,每隔幾天,都有幾百人、幾十人一伙的韃子經過武寧堡,附近烽火預警也沒有停過,甚至昨天,一伙四百多人韃子騎兵趁著軍戶在秋收,突然竄到武寧堡附近,幸虧武安派出的哨兵發現,眾人才跑回堡內。看著韃子戰馬踏破木制柵欄,將已經成熟的糧食一把火燒掉,在城堡上的軍戶士卒有的都流下眼淚,這可是一家老過冬的糧食啊。
看著正騎馬來回耀武揚威的韃子,武安也是一陣咬牙切齒,但也沒失去理『性』去,受韃子引誘出去野戰。看著韃子大隊始終離城門有七八百米遠,武安想到一個誘敵的計策。武安就把鎮撫吳勇叫到跟前,了計策,吳勇想反對,但見他堅持,只有硬著頭皮答應,召集軍士布置去了。
武安下了城門,騎著‘踏雪’,手里拿著鐵制長弓,命軍士打開城門放下吊橋,自己獨自騎馬跑出城,離韃子有五百米距離站定。
韃子沒想到竟然有明軍敢單槍匹馬走出城門。武安騎馬立在前面,向一個看起來是韃子首領的蒙古年輕將軍舉了一下鐵弓,又指了指他。
蒙古年輕頭領穿著華麗,鎧甲精致,見這個明朝將要和他試弓箭,哈哈大笑,他一笑,圍在他身旁的幾百名蒙古士兵也一起大笑。
武安見韃子發笑,大聲喝道︰「成吉思汗鐵木真的子孫都是孬種嗎,連接受別人挑戰的勇氣也沒有,我看你還是自刎好了,別給你偉大的祖先丟人。」
年輕首領聞言滿臉怒氣,回頭大聲向身邊的人嘰里呱啦了一通,一個穿著百戶長服飾的中年人想要阻止,被他回頭一馬鞭,打落下馬。年輕將領獨自騎馬向前,站在距離兩人兩百步的地方。直到此時,武安才看清楚他的面容,他有二十歲左右,看穿著出身高貴,不是部落首領就是首領他兒子。
「你侮辱了偉大的成吉思汗的子孫,我佘曼部落的鐵木桑爾台吉要和你決斗,明朝人,出你的姓名。」
「大明朝寧夏鎮西中衛武寧堡百戶武安武義忠」武安想不到這個鐵木桑爾還會漢話,雖然的不是特別的標準,但意思也能讓人明白。
「好,你是第一個敢挑戰我鐵木桑爾的明人,你死後我會原諒你的無禮,將你好好安葬的。」
看著鐵木桑爾勝券在握的模樣,武安冷笑道︰「偉大的蒙古勇士只能靠口舌取勝嗎,你的母親真應該後悔生了你這個懦夫。」
「卑鄙的明人,你會後悔你所的話。」
「好,來吧,讓我見識一下蒙古勇士的箭法。」
著兩人同時大喝拍馬向對面沖去,在離著對方有二百多米時,同時搭弓引箭,兩人都是使用兩石弓,武安先『射』出箭,幾乎同時,鐵木桑爾也『射』出去了。
城牆上的明軍和對面的蒙古兵只見兩人『射』完箭後飛快的騎馬踫在一起,不知道誰獲勝了。
「你你贏了,明人。」鐵木桑爾一只手用鐵弓支撐在地,另一只抱緊馬頭,半伏在馬背上,一支鐵箭穿透了他的心髒,又從後背『露』出帶著血跡的箭尖。完這句話鐵木桑爾很快感覺身體越來越冷,看眼前明人的視線也逐漸模糊,最後好象看到一道白『色』亮光向自己頭部飛來。
「你也不錯。」左臂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覺,武安也受傷了。要不是憑直覺身體向又偏了一下,這一箭就會直接命中武安的月復部,蒙古人從的騎『射』本領決不是蓋的。
武安趁蒙古大隊沒發覺,抽出腰刀,飛快上前砍下鐵木桑爾的人頭,顧不得他的戰馬,掉轉馬頭,騎著‘踏雪’向吊橋馳去。
蒙古人直到武安抽刀時,才發覺自己年輕的頭領敗了,想阻止武安也來不及了,看到武安拿著頭領首級飛快跑了,所有蒙古士卒都瘋了,嗷嗷叫著向武安追來,騎馬在前面的士兵還搭弓向武安方向『射』去,想阻止武安靠近吊橋,也不管距離太遠,箭矢『射』不中目標。
蒙古部落等級森嚴,普通的牧民只是部落貴族的奴隸,他們平時為貴族首領牧馬放羊,出戰時披甲替貴族沖鋒陷陣,普通牧民也只有依靠軍功獲得地位、財富。現在在他們眼前自己的頭領被明人殺死,還被砍了人頭,回去後,怎麼想佘曼部諾延交代,鐵木桑爾可是諾延最疼愛的兒子。諾延一定會用最嚴厲的刑法處置他們,只有殺了這個明軍搶回首領首級才能讓諾言寬恕所有人,畢竟鐵木桑爾是技不如人,不听眾人勸告才被『射』死的。
武安不顧後面蒙古人的叫喊,也顧不得憐惜愛馬,只是使勁不停的用刀拍打‘踏雪’的後『臀』,‘踏雪’好象也知道情況緊急,飛快的向前奔跑著,在快到吊橋時,武安大喊「開炮,開炮。」
城牆上鎮撫吳勇早已準備好一切,听到百戶武安的喊聲,馬上命士卒點燃城頭兩門「無敵大將軍炮」,只听兩聲巨響後,沖在前面離城門只有不到三百米遠的蒙古騎兵一陣人仰馬翻,兩炮就報銷三十多個蒙古騎兵,蒙古兵沖勢為之一頓。但後面的卻不管不顧,踏著同伴和戰馬尸體繼續向前沖,吳勇看著瘋狂的蒙古人,也是一陣慌『亂』,連忙讓士卒換上子銃,繼續開炮。士卒很快換上新的子銃,此時蒙古騎兵已經離城門不到二百米,看到關閉的城門,正發瘋似的向城里拋『射』弓箭。城牆上穿著破舊皮甲的軍士一陣慌『亂』,不時有人中箭倒地,大聲哭叫更使眾人『亂』作一團。吳勇和旗官劉二山等人也喝止不住。
當武安下馬走上城樓,看到如此情況,大怒,抬腳將面前一個抱頭鼠竄的軍士踢飛,從劉大山手上接過自己大刀,大喝一聲「眾軍士各司其職,不听號令者殺無赦。」
慌『亂』的軍士見百戶大人回來,好象找到了主心骨,又見武安鐵甲上沾留的鮮血,手提大刀崢嶸的模樣,馬上都安定下來。
武安顧不得什麼,對開炮的士卒喝道︰「開炮,將蒙古賊子給我打成肉餅。」又對劉大山︰「將手炮給我全部拿上來,全部給我仍下去,炸死這些該死的混蛋」
武安的「手炮」其實就是手榴彈了,明朝時就已發明。在用新式火『藥』後,手雷威力更大。武安研制新式手雷重有兩斤多,呈圓形,由引信點燃,便于攜帶發『射』。
在武安的監督指揮下,武安新訓練的四隊軍士拿起新式火槍沿『射』擊口『射』擊,其余老的軍戶軍卒點燃手雷向城下仍。
很快兩門佛郎機大炮又響起來了,四十名軍士拿著新式火槍在隊長指揮下不斷朝下開火。如此近的距離,不用瞄準,蒙古人死傷慘重,城樓上軍士也有的不時中箭被人抬下。直到手炮運上來時,蒙古兵才徹底崩潰,手炮威力雖然不上大炮,但架不住數量多,又沒有『射』擊死角,在城牆居高點火仍的還遠。當連續不斷的黑乎乎手炮在身邊爆炸時,蒙古人已剩下不到百人,且幾乎人人和戰馬都被手炮的彈片炸傷,顧不得回去要承受的嚴懲,剩下人一呼而散。
武安也沒有力氣去追敵了,他的嗓子都喊啞了。看到蒙古人逃跑了,城牆上的軍士都站起來大聲呼喊起來。吳勇這時也走到武安面前,一臉慚愧道︰「下官有負大人所托,請大人責罰。」
武安知道他是因為開始時的事內疚,要是蒙古人帶有攻城器械,不定城已經被佔了,已蒙古人的習『性』,城中幾百人是絕無生存可能。
「這不怪你,許多軍士還是初次和蒙古人接戰,慌『亂』在所難免,吳大人也不要自責。」武安選擇吳勇指揮也是沒辦法,自己手下都資歷太淺,官職又低,不能服眾,吳勇又一直忙于屯田,沒指揮過戰場拼殺。
武安又道︰「吳鎮撫,你馬上去組織醫官救助受傷軍士。」看到吳勇領命下去。又吩咐劉大山等人到城下收集戰利品,韃子惟恐武安領兵趁勢殺出,連同伴尸首也沒帶,倉皇而逃。
經過眾人統計,此戰更殺韃子三百五十八人,還有很多被佛郎機大炮打的無法辨認。繳獲能修補的軍械無數,戰馬尋得完好的有五十多匹,死馬、傷馬幾百匹,機靈的劉二山更是帶人尋得韃子先前搶掠的財物,耕牛、羊群、布匹、銀兩、鐵器等,還有一些『婦』女,此戰可是收獲頗多。
武寧堡則更有死亡十三人,八人重傷,二十多人輕傷,輕傷大多是開始自己人自相慌『亂』踫撞所制。武安左臂也受傷,幸虧是皮外上,箭尖沒傷到骨頭,讓醫匠給自己上『藥』包扎後,只要將養半月就好。
雖然不盡如人意,但以十三人的微弱代價殲敵三百多人,絕對是一場大勝。
昨天,統計完戰果後,鎮撫吳勇寫了一篇戰報以武安的名義先報給千戶張泉。本來應該武安自己寫,但字跡實在另人不敢恭維,也只有別人代勞了。
今天一早,千戶張泉就派親信核查好一切,已經回去了匯報了。而武安卻沒放松,今天張泉的人走後就抓緊繼續訓練。從自己殺死的鐵木桑爾的話中,以及明知不敵卻不顧生死的蒙古士兵的樣子,鐵木桑爾年紀輕輕就是台吉,武安知道他絕對是蒙古貴族,不定還是佘曼部部落頭領的親人,如果真是這樣,蒙古人大規模報復很快就會到來。
武安已經讓所有工匠除了打造鐵甲外,全部人抓緊時間生產手炮,手炮在昨天守城中的作用展『露』無疑,而且武安在手炮里加了鐵片,殺傷範圍大,對防護力弱的戰馬傷害更大。
想到軍戶家人抱著身死軍士傷心痛哭的樣子,武安知道,以後戰斗還會更加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