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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兵官蕭如燻見武安將鐵彈和火『藥』都裝在一個紙筒里,熟練填裝彈『藥』後,連續『射』擊了三次,起以前明軍裝備的鳥銃『射』速提高了三倍,馬上就發現了新式火銃的優勢。
見武安和劉大山收起火槍,總兵官蕭如燻欣喜的走向前︰「義忠,此火銃沒有火繩,是如何點火的?」
武安將火槍拿到蕭如燻眼前,仔細講解燧石點火的原理,又把定裝彈『藥』的辦法告訴他,蕭如燻不斷點頭。武安又將蕭如燻引到靶子前,拿起一個靶子身上的鐵甲,只見鐵甲上已被打了三個圓洞,看得蕭如燻和蕭鶯兒一陣咋舌。蕭塘功憋的滿臉漲紅,不想見武安得意的樣子,向叔父告罪一聲,氣沖沖的走了,蕭如燻一門心思在新式火銃,也沒什麼。
「義父,此火銃使用方法簡單,『射』擊精度和速度卻大有提高,如果在城外和韃靼人野戰,在韃子騎兵靠近前可『射』擊三次以上,軍士熟練使用則『射』速更快」著武安又將另一副鐵甲拿過來,鐵甲上果然也有三個圓洞。現在的明朝火器精度普遍不高,武安的打造的新式火槍精度要強上不少。
蕭如燻又仔細的問了打造新火銃需耗費的工匠、錢糧、時間、鐵料等,武安都一一的做了解答。最後,蕭如燻馬上讓武安將新式火銃制造方法寫在紙上交給他,見武安一臉窘迫沒有應答,恍然道︰「義忠,雖然你是武將,但讀書識字也是不可缺少的,自古名將哪個不是熟識兵法韜略!」
武安臉紅回道︰「孩兒知道,一定努力識字,義父文武雙全,世人皆知,還望義父多加教導,以後定不敢絲毫懈怠。」武安自然不好告訴他自己識字,只不過識的是簡體字。
見武安一臉真誠,不像作假,蕭如燻知道義子將自己的話記在心里,滿意的點點頭,道︰「你雖過了識字的年紀,但只要有恆心就好,再者義父也不是『逼』你去考狀元,只要你會識字習書就行。」
武安道︰「是,孩兒明白,那這次——」
武安本來想讓蕭如燻給他找個識字的,想不到一直在旁邊不吭聲的蕭鶯兒忽然︰「爹爹,既然義兄不會書寫,女兒現在沒事,就讓女兒代勞吧。」
听到蕭鶯兒黃鸝清脆的聲音,武安不覺心中舒暢,想要和美人有親近的機會,嘴上卻︰「怎敢勞煩鶯兒姐,武安只需一個識字的吏即可。」
蕭鶯兒沒有話,只是看著父親蕭如燻,總兵官蕭如燻雖然也覺得有些不妥,但女兒已經出來,回絕後擔心義子心中有芥蒂,就道︰「義忠,鶯兒你幾歲,書法卻有幾分火候,就讓她幫你吧。」
武安見蕭如燻答應下來,馬上向蕭鶯兒道︰「那就多謝鶯兒姐了。」
總兵官蕭如燻作為寧夏鎮的最高長官,當然不會一直呆在家里,交代武安幾句,就到總兵衙門去了。總兵官蕭如燻的將軍府和總兵衙門不在一處,主要是他太好客,如《明史.蕭如燻傳》中記載︰「如燻亦能詩,士趨之若騖,賓客常滿。」「趨之若騖」就出于此處。
武安見蕭如燻走了,吩咐劉大山回驛站,至于兩把火槍則被總兵大人收藏了。見此處只剩下兩人,蕭鶯兒俏臉莫名一紅,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提出要幫武安,當時鬼使神差的就了那句話。
武安現在也知道不能隨便盯著女孩子,這里只剩下兩人,連忙解釋上次的事︰「鶯兒妹妹,上次是武安不懂規矩,胡言『亂』語,得罪之處還請見量。」
「你上次可是調戲人家,要是父親知道,定不會輕饒你。」其實蕭鶯兒自從今天一早問過父親,知道武安竟然不懼危險,面對幾百個韃靼騎兵,獨自騎馬到城外『射』殺了韃靼人的頭領,因為有功才被升為千戶。蕭鶯從就崇拜英雄,認為只有武力超群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毫無用處,當然蕭如燻那樣文武雙全的人物除外。所以,蕭鶯兒此時也不那麼討厭武安了。
武安見她神『色』,知道她不生氣了,又听到蕭鶯兒婉轉的嬌嗔膩音,抬頭見她如畫般的容顏,苗條妖嬈的身材,老『毛』病立時犯了︰「鶯兒妹妹真是大人大量,菩薩心腸,生無以為報,情願以身——」到這里突然回過神,氣的狠狠打了自己一嘴巴。
蕭鶯兒听到他瘋癲的話,還沒反映過來,就听到「啪」的一聲,武安打了自己,顧不得生氣道︰「你打自己干什麼?」
其實武安只是氣自己定力不夠,也許是來到這個世界太壓抑,沒有相信的人可以傾訴,皇權至上的時代,武安必須時時謹慎卑微,稍差半步,就會引來殺身之禍。但每次看到的蕭鶯兒,武安的心情就突然轉好,情不自禁就想調笑一下。見到眼前可愛活生生的少女,武安才能確定自己真實的存在這個世界,眼前一切不是虛幻。
武安這一巴掌,是下意識打的,沒有輕重,現在臉上是火辣辣的疼,听到蕭鶯兒的話,回道︰「是義兄話無理,這是給自己略施懲戒,鶯兒不會生氣吧?」這廝又把「妹妹」兩字去了,直接親熱的叫名字了。
蕭鶯兒見他疼痛的樣子,芳心不覺一軟,道︰「父親可不喜歡輕浮之人,你以後話可需謹慎。」
「鶯兒放心,我也只會對你這樣的話。」武安听她關心的話,用手捂著臉回道。
「呸,又在胡言『亂』語。」蕭鶯兒芳心沒由的一喜,嘴上卻不表現出來。
「我的卻是真話,妹妹國『色』天香,天真無邪,以後求婚的絕對會踏破門,以後也不知誰有如此福氣能娶到妹妹。」武安贊美她。
蕭鶯兒听到他的話,神『色』卻一暗,低下腦袋道︰「時侯,娘親在世時不忍心鶯兒受苦,就沒讓我纏足。現在外面的人都總兵大人的女兒有一雙天足,私下都笑話我,這都是哥哥偷偷告訴我的。」
武安想不到蕭鶯兒這樣的美人也會自卑,「纏足」的惡習確實可怕,已經深入人心,直到解放後才徹底根除。這里還有一段諷刺的笑話,滿清建國後,由于滿族『婦』女不纏足,滿州皇帝下令以後全國女子不得纏足,負責罪其父母。此令一下,想不到引起漢族大臣激烈反對,當初剃發令「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的阻力更大,最後也只有不了了之。
「這有什麼,我就喜歡天足,再女子纏足只是男子為滿足一己私欲,對女子沒有絲毫好處。」其實早在中衛城時,武安就知道蕭鶯兒沒纏足,來自後世的他還擔心以後找一個腳女人呢。
「真的?」蕭鶯兒抬起頭,以為武安在安慰她。
「當然,隋朝以前的女子就不纏足,到了宋代為了滿足士大夫的惡趣味,才『逼』著所有女子都成為腳女人。春秋時的西施、鄭旦,漢代的王昭君,還有唐朝的楊玉環,這些都是有名的美人,她們都沒纏足,誰笑話過她們的天足?再纏足對女子傷害大,《孝經》不是講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孝之始也」,這可是孔聖人的話,可見如果聖人在世,也不會同意女子「纏足’的。」
听到武安拿聖人和《孝經》事,又把自己和史書上記載的美人相,蕭鶯兒嬌羞無,心中也覺得武安的有理,心里好受了許多,對眼前的武安︰「原來你如此會溜須拍馬,強詞奪理,怪不得父親喜歡你,還收你做義子。」完見武安直盯著她的看了一眼,蕭鶯兒也是聰慧之人,馬上知道武千戶心里在『亂』想什麼。
武安看見蕭鶯兒的臉『色』,知道自己的齷齪心思已經被她看透,擔心她生氣,馬上送上討好的笑容,道︰「鶯兒妹妹,義父要你幫我,麻煩妹妹了。」
蕭鶯兒見武安服軟,自己身為女兒家也不好再多什麼,‘哼’的一聲,轉頭向外面走去,武安急忙跟在後面。
在以後整個相處的時間里,蕭鶯兒一直沒有什麼笑容,根據武安所將燧發火槍的制造方法寫在紙上後,就告辭離去。武安還以為自己又得罪了她,心里還在感嘆聰明女人不好招惹。蕭鶯兒確實生氣了,只不過氣的不是我們的武千戶,而是氣她自己。和人談論「纏足」的問題,還是和一個年輕的男子,想想都令她羞憤。不過他的話和別人不一樣,的也有理,就是痛愛她的蕭如燻也只是後悔沒給女兒纏足,從沒講過「纏足」的不好之處。
武安見蕭鶯兒秀氣的字,果然是不錯,將它交給管事的下人,馬上離開蕭府。和蕭鶯兒在一起時,沒感覺出來,現在卻覺得自己的臉都腫了,擔心蕭如燻回來不好解釋,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的好。
走出蕭府,隨便找了一個郎中買了個膏『藥』貼著。本想回驛站,又擔心屬下看到自己的模樣,引起不必要的猜測。反正回去也無事,就在城中閑逛,中午就在一家酒家里用了餐。直到天快黑,臉上瞧不出什麼,才回到蕭府。
(前文中父子應該是「五倫」之一。林丹汗1614年應該只有22歲,前文他三十多,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