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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虜堡城外。
武安領著副千戶鮑克文、鎮撫溫芬及正虜堡一干文武官員急忙出城,走上前,拜倒在地道︰「卑職正虜堡守備千戶武安、副千戶鮑克文、鎮撫官溫芬參見諸位大人。」
總兵官蕭如燻道︰「都起來吧,武千戶,韃子可已退走?」
蕭如燻畢竟年愈六十,上次武安在鎮城見時,又蒼老許多,此次韃靼騎兵大舉入寇,攻破數城,雖然將他們擊退,但寧夏鎮也被破壞嚴重,沒有幾年的休養生息,是無法恢復如初的。一路由北而來見到軍戶百姓的慘像,令人嘆息不已。
總兵官蕭如燻披著一件精致的甲冑,另人以外的是,旁邊的徐太監還是一臉無害、笑眯眯的,身上竟穿著一副軟甲,但他胖乎乎的,甲冑在身,怎麼看都有點別扭。
「回大人,韃子聞大軍至,已向西面逃竄。」武安站起來回道。
「恩,本官見韃靼傷兵被丟棄在營帳內,死傷有近千人,看來是吃了大虧了。」總兵官蕭如燻欣慰道。根據探報,圍攻正虜堡的韃靼兵有四千人余騎,武安不僅守住城池,還殺傷大量韃子,不往他一直提攜看好這個義子。
總兵官蕭如燻後面的將領也看著武安和正虜堡的眾軍官,一個千戶所殺傷韃子兵近千人,不能不另他們驚。蕭塘功則十分沮喪,這次他隨軍出征,為了向叔父證明自己,他可是身先士卒,率騎兵破敵陣追殺大量的韃子,蕭如燻也破天天荒的一路夸獎他好幾次,另他頗為自得。現在見武安也立了大功,心里怎麼能好受,他最擔心的就是武安越來越受蕭如燻的器重,而把他這個親佷子忘在一邊。
「此皆賴諸位大人救援及時,軍士百姓用命,正虜城才轉危為安。總兵大人,韃子逃去不久,是否現在追趕?」武安問道。
「韃子騎兵來去如風,我軍遠來,接連大戰,將士業已勞頓。只要派精騎隱隨其後,逐其出境即可,如遇韃子有落單者,則可趁勢追殺,必收效。」著叫參將蕭盛來眼前,囑咐一番後,蕭盛率千余騎兵向西追擊而去。
武安本來想請求隨軍同去,但想到幾天的交戰,軍士也已疲乏,城中軍馬也少,也就沒開口。
總兵官蕭如燻吩咐大軍在城外休整,他和徐太監等將官隨正虜堡眾人一起到城里休息。幸虧一路上韃子兵丟下大量的糧草和牲畜,被大軍截獲,蕭如燻從鎮城也帶了糧食,倒不用正虜城來犒軍。但武安還是讓劉大山準備二十頭肥豬,送到城外大軍軍士食用。
眾人一起到了衙門,總兵官蕭如燻和徐太監坐在上首,其余將官坐在下面,武安等人級別太低,只好站著。
徐太監坐下後一直眯著眼看著武安,也不話,不知在想些什麼。武安被他看著全身寒『毛』都豎起來,從剛才的介紹,武安已經知道這個面白無須,長的像個富家翁的老頭是寧夏鎮鎮守,也就是公公。實話,武安對太監沒有太大的惡感,他們也是一群可憐之人,因家境貧寒活不下去,才被父母送進宮,有的為求進宮甚至自己閹割。自古太監諂君誤國,但他們大部分只不過是可憐的替罪羊,是皇帝用來對付大臣的工具,不時被君主仗斃消除朝中大臣的怨氣。太監無後,只有大肆斂財以滿足剩下的可憐**,但滿朝勛貴、文武大臣、皇親國戚,甚至是皇帝他老人家,誰又真正干淨呢。
徐太監見下面年輕千戶渾身不自在的模樣,笑道︰「武千戶果然年輕有為,不愧是蕭少保的義子,蕭大人教導有方,是朝廷的福氣啊。此戰大勝,聖上定會不吝賞賜,咱家此次可是沾光了。」這接著道︰「諸位可能還不知曉,武千戶早已被蕭大人收為義子。以前咱家還詢思呢,今日見武千戶,勇武過人,連咱家一見也動心了」
听徐太監如此,堂內諸將心中一驚,看向武安的目光都有些不同。
下面的副千戶鮑克文更是直怔怔的看著前面的武安,臉上錯愕、驚訝、羨慕、害怕、驚懼等各種表情不時交錯浮現,本來他還想是不是趁此時機向總兵官蕭如燻和鎮守徐太監告發武安擅殺朝廷武官的事,要是以前他絕不會猶豫,但這幾天見武安訓練的軍士殺的攻城的韃子毫無還手之力,武安更是親率百人出城和韃子野戰,表現出的神勇另他心驚。現在突然听道武千戶成了蕭如燻的義子,內心慶幸不已,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再胡了,只是低著頭想以後怎麼和年輕的上官搞好關系。
鎮撫溫芬也是一陣精愕,為以前的選擇而興奮。武安要只是一個千戶,也沒怎麼可怕,現在攀上蕭家這個高枝就不同了。明朝軍官升遷一般是世襲、恩蔭、薦舉、武考、軍功等幾法,但在朝廷沒有後台大樹,但恃軍功升遷則較困難,官字兩個口,就看上面怎麼了。
「徐公公客氣了,要不是公公整肅軍紀,安能有取勝!義忠年少,以後還要靠公公多多提攜呢。」總兵官蕭如燻淡然道。
武安也暗松了一口氣,還以為什麼事得罪了他。徐太監一看就是喜怒不顯于『色』的油滑之人,這樣的人最難對付。現在見徐太監只是拍義父馬屁,至于了和蕭如燻的關系也好,以後在西路沒有人敢隨便指手畫腳了。
徐太監笑道︰「蕭大人客氣了,咱家只是不負聖上重托而已。哪得上諸位將軍親臨戰陣。」
徐太監對總兵官蕭如燻的十分尊重,蕭如燻不象李老頭那樣當面瞧不起他,李巡撫恨不得盡誅閹黨以正朝綱。蕭如燻幾十年來聖眷在握,但處世謹慎有禮,徐太監就看不起嘴上滿口仁義道德,背地里卻男盜女倡的正人君子。徐太監私下除了財貨就好個臉面,總兵官蕭如燻給他足夠的面子,他也不會以德抱怨,行軍以來十分配合,沒使什麼扳子。
徐太監又道︰「待蕭參將返回,蕭大人,咱們應早向朝廷報捷,細表眾將官之功,也能讓聖上安心。」
堂內的人或多或少這次出征都有功勞,想到以後朝廷的封賞,都笑起來,他們舍家拼殺不就是此時立功嗎?
武安命人準備酒食,準備在衙門里款待諸位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