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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虜堡後衙。
現在已是農歷的六月的晚上,天氣逐漸躁熱起來了,武安就在後衙的院子里擺上幾桌酒宴,為總兵官蕭如燻和鎮守徐太監接風洗塵。
西路參將兼中衛指揮使蕭盛已經回來,報告舍曼部騎兵已逃出長城遠遁,蕭盛就留下一些兵馬監視,親自回來向兩位上官稟報。
副千戶鮑克文也不知在何處找了幾個歌女,看著他諂媚獻寶的樣子,武安也不好掃了他的面子。總兵官蕭如燻想到戰事已定,眾將勞苦功高,也應放松慶祝一下,就留下幾個歌女助興。幾個歌女雖不是國『色』天香,皮膚也略黑,但區別于家碧玉的柔情,個個身材高挑曼妙,別有一番野『性』滋味。她們身上穿著薄紗,內里是褻褲,凹凸有致的玉體若隱若現,唱著旎膩動人的曲子,輕展誘人的玉體,扣人心懸。眾人都听的如痴如醉,武安前世純情男一個,第一次見此放浪場景,看的面紅耳赤。
在座的幾乎都是粗魯豪爽的武將,到了後衙已經將厚厚的鎧甲月兌掉,穿上便服,武將將『性』命綁在褲腰帶上,不知什麼時候就戰死疆場,出征時心情都很壓抑。現在放松下來,開始顧及總兵大人和鎮守太監在場,還有一點朝廷官員的模樣,在互相吹噓此戰各自功勞,幾杯酒下肚,有了幾分醉意,就原形畢『露』,放浪形骸起來。幾個人湊在一起在那眉飛『色』舞品評歌女的腰肥腿長,著『露』骨的渾段子,不時發出『婬』『蕩』的笑聲,蕭如燻也不阻止,徐太監更是目不轉楮,看的津津有味,不時還‘吧嗒’酌一口,好象在品嘗什麼。
武安因為蕭如燻的關系,就和義父、徐太監坐在前面一桌,旁邊還有寧夏鎮副總兵、參將蕭盛和蕭塘功陪著。在這里除了副千戶鮑克文、鎮撫溫芬,就數他官職,又是主人,所以他還要負責給眾將敬酒。這些人見武安年紀輕輕的就是正五品武官,現在攀上高枝,前途更是不可預測,都不敢瞧他。但心中難免不服,有意要灌醉武安,武安敬了一圈酒,肚子里裝滿了酒水,他已看出幾人的目的,趕緊裝著醉酒的模樣『尿』遁,幾位將軍這才放過他。
如廁後,回到主主桌上,除了總兵官蕭如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徐太監、蕭盛、蕭塘功幾人都有幾分醉意,眼楮朦朧痴『迷』的看著幾個歌女,蕭盛幾人『露』出『色』狼的表情還好,武千戶見徐茂一個太監也一樣,不禁惡意揣測他是不是閹割未全?
武安坐下後,蕭如燻看了他一眼,見他眼楮明亮,知道他沒喝醉,站起來向外走去,武安連忙跟上。一臉醉意的蕭塘功突然回頭,看著兩人的背影,氣的哼了一聲。而一直盯著歌女的徐太監,痴『迷』的雙眼突然一亮後又恢復如出。
走到一個偏僻處,總兵官蕭如燻道︰「義忠,韃靼人此番入境,燒殺劫掠,城池被毀,你要安撫、救置遭難的百姓軍戶,切勿讓其流利失所,變為流民危害他處。如今府庫困頓不足以撥賑,只有爾等自思妙法了。然也需尊朝廷法紀,不可妄為行事,你可明白?」
武安唯唯應著,這次千戶所雖然保住了城池,但韃子因損失慘重,遷怒于城外的屯田,田地被韃子騎兵肆意踐踏,引水的工具也被大量破壞。另外胡家堡被攻破,韃子劫掠一番後付之一炬,城牆也焚毀嚴重,加上需安置的逃難的百姓軍戶,需耗費的錢糧無數。听義父的意思,朝廷是不可能撥付錢糧,讓武安自行想法,但又不能做違法『亂』紀的事。
看著武安為難的樣子,總兵官蕭如燻低頭輕聲道︰「義忠,這幾個月來,你釀制烈酒大發橫財,卻無人詢問,你可知為什麼?」
武安知道這種事瞞不過他,討好道︰「全賴義父神威,宵之輩不敢起覬覦之心。」
蕭如燻似笑非笑的看著義子,直看著武安不自在,才抬頭看著天上的繁星道︰「鎮守徐公公早就派人查清,告知與我,你以私財圈養軍士,圖謀不軌,意圖叛『亂』。你做何感想?」
武安一听「謀反」兩字,醉意利馬變成冷汗流下來,在炎熱的六月,他也感到渾身冰冷。他想不到徐茂為了烈酒竟然告他謀逆,那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想到疼愛自己的馬氏和姐姐武英,想到兩個天真可愛的外甥,武安不寒而栗。雖然平時他也想過造反,但一來現在不是崇禎末年,朝廷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另一方面就是他勢力不足,又沒有人真正威脅到他的『性』命,蕭如燻又收他作義子,最近武安都在想安逸的做一個忠臣也不錯。
武安滿頭大汗道︰「義父,孩兒冤枉,請義父明查。孩兒並非有意隱瞞,孩兒見軍戶流民淒苦,身無居所,才大發財貨安置他們。又見衛所軍士贏弱,不足為用,從中挑忠勇可靠的百姓加以訓練,以拒韃靼騎兵。孩兒一片為國盡忠之心,天理昭昭,豈能有叛心?孩兒已弱冠之齡任千戶之職,皇上優渥之恩可見,孩兒恨不能結草以報君恩,豈敢有異志」
蕭如燻見武安也文縐縐的了一大通,不禁好笑道︰「行了,本官知道你對朝廷的忠心,要不然在城外就將你拿下問罪,何必等到此時?義忠,義父跟你此事,是想讓你此後要謹慎,切勿留有把柄,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只要你一心為國,有義父為你做主,你盡可安心。
我蕭家世受皇恩,當今聖上更是恩寵有加,兄弟幾人皆為朝廷武將,滿門榮崇,世人皆羨慕。哎,朝廷之事戰場殺敵復雜百倍,義父也時常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懈怠。你做事沉穩,要切記安守本分,切勿做悖逆之事。至于徐公公,你也不要過于擔心,太監喜財物,這次你只有破財免災了」
「孩兒謝義父保全,終生不忘義父再生之恩」武安重重拜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