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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鎮城,蕭府內院。
「義忠見過義父義母」武安忐忑的呆在下面,總兵官蕭如燻和夫人南氏正坐在椅子上,武安低著頭感到四道利芒在身上瞟來瞟去,內心苦笑不已,上面兩位老大不會以為他和蕭鶯兒早就私定終身吧,心里喊著冤枉,頭卻更低了。護送蕭鶯兒回到蕭家,蕭鶯兒羞于見父母,獨自跑回內院,武安只有硬著頭皮面對兩堂會審,只是蕭氏夫『婦』在秉退侍女後,就一直沒話,武安在襝衽的行禮後,只有規規距距的跪在那。
蕭如燻見義子跪在下面,內心有一種不出復雜的情感,任何慈父知道自己疼愛的女兒心里有了心上人,即將嫁為人『婦』,成為別家的人,都會吃干醋吧,名鎮三邊的蕭少保也不會例外。
南氏見夫君不讓義子起身,知道他還在為女兒私自外出生氣,蕭如燻舍不得責備蕭鶯兒,但這事要是傳出去,對蕭家的名聲卻是不雅,只有扁著臉拿始作俑者出氣了。南氏卻知曉武安和蕭鶯兒兩人見面不多,頂多也是暗通情愫,相信兩人也不敢做出違禮的事。再者,以武安的相貌和人品也不算虧了蕭鶯兒,有心為武安開月兌,笑道︰「義忠,快起身吧,一家人不必多禮,義父義母還有喜事同你商量呢。」
武安跪在下面已有半個時辰,兩條腿都有點發麻,听到南氏的話卻不敢站起來,只是抬頭可憐兮兮的看著義父蕭如燻,沒有他發話,武安怎麼敢『亂』動。
總兵官蕭如燻見武安的樣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氣。自家女兒做出有失體統的事,還是讓蕭大人難以忘懷,將氣全撒在了武安身上,沉聲道︰「起來吧,做此行狀給誰看?」也許感覺語氣有些過重,咳了一聲,又道︰「恩,鶯兒恩可是跟你了恩」
武安站起來,恭敬的站在下面,听義父含糊的話,哪敢不應承下來,要是蕭如燻反悔他可就白白高興一場,現在可不是害羞退縮的時候,眼楮余光掃了一眼蕭如燻和南氏,干干巴巴的道︰「回義父的話,鶯兒恩義妹大體上訴了,還請義父義母定奪。」
听到武安如此,蕭如燻和夫人相互看了一眼,女大不中留啊,蕭如燻也不好再為難義子,本來蕭鶯兒不去找武安,他也準備派人去將武安叫到鎮城,和他商量婚事。只是想不到女兒偷偷的去見武安,另蕭如燻大為光火,這也是女兒家該做出的事,都是蕭家上下將她寵壞了,自己更是事事順著她,才讓她做出膽大妄為的事,但此事關乎蕭家臉面,又不敢聲張。
「鶯兒可已見過你家人?」義父蕭如燻突然問道。
武安見義父兩眼閃爍,有些難以啟齒的味道,急忙回道︰「義妹身著男裝,義忠恐惹人非議,引起不必要麻煩,沒敢告訴家人實情。」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總兵官蕭如燻明顯松了口氣,女兒還知道分寸,要是女兒告訴武家人真實身份,蕭家臉面向哪擱,就是女兒嫁到武家後,也沒的叫人輕看。
「義忠,你已是弱冠之齡,義父義畝替你尋了一門親事,你看如何?」總兵蕭如燻一本正經的接著道。
武安大急,以為蕭如燻想反悔,畢竟他也只是私下听蕭鶯兒許配的事,蕭家人沒在正式場合承認過,婚事有反復是大有可能。武安急得滿頭大汗,突然見廳上南氏微笑慈祥的看著他,頓時明白過來,連忙跪在地上口中大聲喊道︰「但憑義父義母做主。」心里卻道古人就是喜歡裝模做樣,明明都是知道明了的事,還得絮叨一番,害得他白擔心一次。
總兵官蕭如燻像是很滿意義子的失常,正『色』言道︰「本官有一愛女,『性』情溫和,端莊嫻雅,美貌大方,與汝年齡相仿,定是汝之良配,你我親上加親可好?」
武安听到這里才知道事情真正定下來,連聲喜道︰「好,好,義父義母做主就行,孩兒無異議。」
南氏見武安急不可耐的答應著,笑道︰「義忠,你年輕不懂禮數,你應先稟報令堂,待其準許,則可派媒人到蕭家提親,哪能自己做主?」
武安也傻眼了,這才想起古代婚禮的繁瑣。婚姻是人道之大倫,古代對聘娶程序特別重視,是禮儀規範的重要內容,有所謂的「六禮」,即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其中問名女方答應議婚後,請媒人問女子的生辰八字,並卜于祖廟以定凶吉,男女雙方八字是否相和相配。總之,古代婚姻是煩瑣艱難,古代人將婚姻變成一次禮節的展示,尤其是士大夫更是絲毫不敢有所違禮,規矩嚴格,以免讓人瞧不起。
武安也知道婚事急不得,幸好此事已經定下來,尷尬回道︰「是義忠急噪了,孩兒馬上將此事稟告母親大人,母親定會贊成的。」
總兵官蕭如燻也沒在多,看了夫人一眼,南氏見夫君有事同義子商量,就站起來對武安笑道︰「義母到後面看看鶯兒,義忠就和義父稍坐恩以後該叫岳父大人了。」著珠簾一響,就從側門穿過去。
武安站起來給義母行了一禮,直到她走遠才重新站定,對端做在上面道︰「多謝義父抬愛,義忠以後定會善待義妹,不讓義妹絲毫委屈。」剛才有南氏在場,武安還不覺得,單獨和義父呆在一起,武安就緊張,他也不知是何緣故。
听到武安的保證,總兵官蕭如燻嘆息一聲,道︰「鶯兒幼年喪母,老夫又忙于公事,無暇照理,心覺虧欠其良多,寵溺過甚,難免嬌氣。義父觀你平素品『性』敦厚,無世俗穢氣,卻是鶯兒良配,你以後要多多善待,如鶯兒有過錯,則多多擔待。」
武安見義父口氣像是懇求自己,可憐天下父母心,鄭重道︰「孩兒發誓永不相負,請義父義母安心。」
蕭鶯兒的閨房,已換了女裝的蕭大姐听繼母訴了堂內的情形,羞澀不已。
南氏則看著女兒的雙腳,有些擔憂道︰「義忠雖出身低微,是否嫌棄「南氏出身高貴,知道越是普通人家,越是在乎這些。
蕭鶯兒想到武安曾經對纏足的評價,高興的告訴了繼母,南氏雖覺有理,但卻對武安以聖人事不已為然。南氏就是金蓮腳,自然清楚女子纏足的疼苦,但世情如此,徒之奈何!
武安回到驛站,馬上寫信交給親衛,將此事告訴馬氏。武安現在對大部分的繁體字已能書寫,畢竟簡體字是從那演變而來,武安也不愚笨,用心自然能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