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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本來不想出頭,但為了給杜松出氣,只好硬著頭皮站出來道︰「諸位大人,就由末將來試試如何?」
陳王庭見是一年輕將,忙不迭道︰「好好,將軍請。」
武安走向前面,也不月兌鐵甲,手腕微甩動幾下,彎身用雙手把住一的桌腿,低「喝」一聲,眾人只見武安輕松的把四五百斤重的兩張案幾舉起來而面不改『色』,好象還有余力。要知道先前不論是杜松還是劉鋌都因用力過大而面『色』漲紅,眼前的將明顯的勝他們一籌。
武安沒有向總兵劉鋌那樣圍著廳內轉圈,舉起一會兒就又輕輕的放下,又向幾位上官行了一禮才退下。眾將看他氣不喘耳不紅,明顯有心想讓怕失了劉鋌及杜松的臉面,皆大聲喝彩起來。杜松也十分高興武,上前來打量武安,道︰「好子,俺不如你。」輸給年輕的武安也好自輸給那劉老頭,再杜松對同出身三邊的他很有好感。
楊鎬對于手下有如此人物也很高興,笑著問道︰「將軍臉生的很,不知來自那個邊鎮?」
武安走出去行禮道︰「末將寧夏鎮參將武安見過經略大人及諸位將軍。」
楊鎬想了想,突然笑道︰「你就是武安武義忠?本經略可是早聞你的大名,據兵部文冊記載,你在萬歷四十二年還只是衛所一個旗官,短短四年就擢升為參將,此事可是屬實?」
武安想不到楊鎬竟然知道自己,忙答道︰「將軍明鑒,末將僥幸而已。」
楊鎬笑道︰「武將軍笑了。將軍力大無窮能使三石長弓,接連斬殺入寇的韃靼騎兵,萬歷四十四年隨總兵官蕭大人「搗套」,當時大軍被韃靼騎兵包圍不得月兌,武將軍冒死率幾百名軍士沖擊敵陣,並『射』倒其大旗,敵軍遂大『亂』,將軍斬其一部頭領首級而歸」
廳內的諸將還是第一次听武安的戰功,紛紛用異樣的目光注視他,連一直默不出聲的遼東總兵官李如柏及開原總兵官馬林也兩眼發光,大戰在即,誰不想有這樣敢沖鋒陷陣的手下在,現在四位總兵官听武安的戰績都想拉他在自己的麾下,此後武安倒成了香餑餑,杜松听武安還是延綏鎮總兵官蕭如燻的女婿,更是大言不談的是在寧夏時與岳父是好友。武安知道岳父交友的皆是名士,也不點破,只一味的奉承他,只希望出征時這位能听他一句勸就好。
武安回去時喝的酩酊大醉,怪只怪那些將軍有些嫉妒武安,狠狠的灌他一頓,武安本來還好,只是經略楊鎬見眾人高興要人拿出好酒來喝,武安一聞卻是好酒,竟然是自家制造的烈酒,這酒的度數實在是高,最後武安喝趴在桌子底下才算完。本來想裝醉的,那想這群蠻子可不是好糊弄的,裝醉正是他們的拿手好戲,被揭穿的武安只有舍命相陪了,最後武安依稀記得經略楊鎬及遼陽總兵官劉鋌也來跟他喝
半夜,武安感覺自己躺在塌上,呻『吟』一聲,頭疼愈裂,忙叫者口渴,一陣熟悉的香氣飄來,接著武安感覺躺在一個柔軟的懷里,舒服的他還向里拱了拱,一會兒一個杯狀的物件堵在唇上,武安本能忙大口喝完,本想看看服侍他人的模樣,只是他眼前『迷』『迷』糊糊的,無力的任由來人把他的頭溫柔的放在枕頭上,很快進入夢想,夢里感覺一直有一直軟忽忽的玉手在輕柔他的額頭
次日,武安起身天已大亮,『揉』了『揉』發酸的頭心里發誓再不喝酒活受罪了,突然想起昨晚夢到布喜婭瑪拉在軍帳內伺候喝醉的自己,無奈的搖搖頭,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遠在千里之外的陝西,又怎會來這里?也不知給他寫的書信她們收到沒有?
胡思『亂』想一會兒,武安從塌上起來,望見衣服早已整體的擺在一邊,就穿上衣裳命外面親兵打水洗漱,一會兒一個身板瘦俏的親兵端著清水低頭恭身進了軍帳,武安洗好後,親兵拿者臉盆想出去,武安不知為甚麼心里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叫住要出帳的親兵道︰「你是誰?本將軍怎麼沒見過?抬起頭來,讓本將軍瞧瞧——」
那親兵扭捏的有些不情願的抬起頭來,武安看他的模樣,腦袋「嗡」一聲,用手指只著他就是不出話來。
布喜婭瑪拉以為氣到相公了,忙上前跪下也不敢話。武安只是震驚于這妮子好大膽,從千里之外趕來要是有甚麼意外怎麼好,內心又有些感動,東哥定是不放心他,所以才冒險而來。
現在正是寒冷的時節,武安怕她雙腿著涼,忙抱著她放在塌上,埋怨道︰「地上冰冷,你凍著怎麼是好?」
布喜婭瑪拉听相公不辱罵她,還如此關心她,感動的抽者鼻音道︰「相公——」武安給她月兌了兵的衣裳,將他的一件厚袍子給她穿上,緊緊袍領道︰「東哥你怎麼來了?何時來得?家里人可知曉?一路沒有麻煩吧?」
布喜婭瑪拉嗔道︰「相公一股腦的問這麼多,妾身怎麼知道該如何回?」
武安輕輕的把她摟在懷里道︰「那就慢慢的一件一件的給相公听。」
布喜婭瑪拉躺在相公溫暖的懷里,輕聲道︰「那日相公走後,東哥就心神不寧的,這遼東地方相公又不熟悉,東哥自幼在這里長大,對這一切倒熟的很。東哥就如實跟妹妹了出身,兩人一商量,就來尋相公。妹妹擔心路上危險,就派了十幾個親衛護送,一路倒沒生什麼事。」
武安吻她一下道︰「那你怎麼進的軍營?又怎麼找到這里?」
「妾身是相公的家里人,一路打听就來了,昨天晚上才尋到這里,想不到相公沒在,幸虧姐夫倒是見過幾次——」
「東哥你定把姐夫嚇一跳!」
「嘻嘻姐夫好象見了鬼一樣,語無倫次的了幾句,把妾身安置在相公的大帳再沒出面——直到相公被抬回來,妾身又忙活一夜——」
武安听她漸漸沒了聲音,原來已經睡著了,這一路奔波勞頓,今天見到自己終于放心安睡了。武安輕輕把她放在塌上,又加蓋件被子,才溫暖的看著她那張秀氣的臉,剛生敏兒時消瘦不少,這幾月沒少擔驚受怕的。害怕驚著她,輕聲離開大帳,一出來發現秦滿正縮頭縮腦的在那向里面不時張望,武安招手讓他上前。
「滿兒,一會舅舅寫封信,你將信交給昨晚來的親兵,讓他們回去給家里報平安。」秦滿唯唯應者,要下去安排,武安想想道︰「今日是初一讓他們歇息一天,明日再吧,你給每人五十兩銀子,就是新年給的賞賜。」
武安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吐出幾口粗粗的白氣,轉身回到軍帳輕輕的穿上軍甲兵器,初一軍士可以不用『操』練,武安要去軍士住的地一一探望,這是體貼屬下的舉動,武安一直做的很好。
正午時分,經略楊鎬及幾位總兵要來各營犒賞軍士,武安知道這是要簡練各地的軍士強弱以備出征事宜。武安接到消息後,命令各營軍士全副武裝集合迎接諸位上官。
「末將等拜見諸位大人。」武安率胡勇、韓猛、劉大山、張一得等在營們前給楊鎬、陳王庭、汪可受及劉鋌、杜松、馬林、李如柏等四位總兵官見禮。
「諸位不必多禮,請起。」楊鎬今日好象眼『色』起昨晚更不好。實話,他也好不起來,在視察各鎮的兵馬後,除了幾個邊鎮外,其余如南直隸、山東、山西等地軍士連接連戰敗的遼東軍士都不如,越看下臉『色』越不好。
武安看見他們皆一臉嚴肅,忙引他們走進軍營,寧夏軍士早在軍營空地上建了一個高台,楊鎬等人見寧夏軍士在高台下士氣高昂,隊列整體劃一,站在空地上紋絲不動,紀律嚴整毫無散漫,繃著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這才是大明精銳之師,不是經過嚴厲『操』練是沒有這種自然散發的氣勢的。
武安請幾位上官站在高台上,自己站在一邊喝道︰「眾將士們,經略楊大人及諸位大人來犒賞我等,我等來謝過諸位大人。」
底下幾千軍士大喝道︰「多謝諸位大人。護—護—」呼喊整體響亮、中氣十足,楊鎬等人越發滿意,經過剛才觀察寧夏軍無老弱攙雜、也無麻木不仁的神情,卻是一支精兵,就是那甘肅、宣大等地的精銳也是不如此處的軍士。
楊鎬笑著讓武安近前道︰「武參將是猛將,麾下軍士也是勁旅,難得的很呢!」
武安道︰「回經略大人,寧夏鎮是四戰之地,韃靼騎兵連年劫掠,將士們時常家園被毀,親族被屠戮。末將等只有用心『操』練才能守土護疆,是以上下皆不敢有絲毫懈怠。」
楊鎬嘆息道︰「哎,居安不思危才有眼前之禍。若是各地將領皆有此心,本官又何必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