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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赫部是女真海西扈倫四部之一,海西四部原先結成聯盟對抗建州女真,只是自從萬歷二十五年,當時四部盟主葉赫頭領布齋率九部聯軍敗于努爾哈赤之手後,哈達、輝發、烏拉三部相繼滅亡,只剩下葉赫部在明朝的保護下苟延殘喘。因布齋兵敗被砍成兩半送回葉赫,葉赫部落上下引為恥大辱,發誓必報此仇。幾十年的相互攻殺,雙方的仇恨更盛。
武安接到讓他出兵的命令,一陣猶豫不決,旁時倒沒甚麼,現在東哥在軍營里,雖然可以留下千名步卒保護,但獨自留她在軍營怎麼也能讓人放心,思慮好久,還是決定帶上她保險。倒時讓她呆在自己身邊,見到葉赫的人不讓她出來就是。
萬歷四十七年正月初九,開原總兵官馬林率開原副總兵麻岩、寧夏鎮參將武安等領萬騎從遼陽出發,越過太子河、渾河,經沈陽、鐵嶺等地,于十日夜到達開原城。
經過一日一夜的急行軍,大軍業已疲憊,總兵官馬林就命各部扎營休整,另一面派人聯絡葉赫部,探明北虜努爾哈赤的虛實。
武安在開原城東南方的五里的一片高地扎下營寨,本來馬林想請他入城歇息,武安擔心東哥就婉拒了。從開原到葉赫老城距離只有幾十里路程,快馬半日可至,這次由于是輕裝行軍,只命軍士攜帶了五天的干糧、咸肉,咸肉是從寧夏攜帶而來的,干糧卻是上面發下來得。
安置完畢後,武安回到自己的軍帳,由于是行軍,東哥也穿了一件兵的棉甲,鐵甲太重,而東哥畢竟是女子,戰場上又凶險萬分,武安就在遼陽城高價買了一件金絲軟甲讓她穿在里面,外面在披上普通軍士的棉甲,這樣既安全,外人也不會在意。
布喜婭瑪拉心事重重的坐在那,連武安進去也沒發覺。武安知道她還是放不下自己生長的部族,這次努爾哈赤為報復葉赫與明軍聯合出兵,先發制人,趁葉赫部不備想要解決這個後患。听葉赫求救的人,建州大軍已接連攻破幾座城池,若明軍不速救,葉赫有滅族的危險。
「莫要擔心,明日大軍就能到達葉赫城,不會有甚麼事.」布喜婭瑪拉听到相公的話聲,回頭笑笑想起來替他解下鐵甲。武安搖搖頭,把軍甲兵器解下後,走到她面前,剛想什麼,外面秦滿、黃狗牙喊著把洗漱的熱水帶進來。兩人都知道東哥的存在,不敢隨意『亂』看,放下臉盆後低頭恭身走出去。
「東哥,明日你呆在軍中就行,不要隨意『亂』走。相公會派滿兒帶百名親兵保護你。」
布喜婭瑪拉笑道︰「相公還怕東哥跑了?」
武安擦干臉上的水珠,野蠻的擁她在懷里,嗅著頭發上的香氣,霸道道︰「誰也不能帶走你,誰敢搶你相公就宰了他。」布喜婭瑪拉渾身一顫,緊緊摟住武安,「妾身是相公的女人,這輩子是,下輩子還是,只要相公不要嫌棄——」
武安突然用手堵住她的嘴,不讓她下去,兩人對視不知多少時間,才重新緊緊相擁帳外若有人觀察,會發現里面兩個長長的身影重疊在一起良久、良久—
此日,武安率騎軍沿河直往北行軍,由于武安所部人多是精銳,今天作為前鋒進軍,後面開原總兵官馬林率三千騎兵及從開原征調的五千步卒為後部。武安在葉赫派來的向導的帶領下急速進軍,正午左右經過鎮北關稍做歇息用飯,而過了鎮北關就是葉赫部落境內。一路經過的幾個村寨皆被毀,直到離葉赫不到二十時,武安與後金騎兵遭遇。
武安看那後金打的旗幟,乃是正藍旗的標志,正藍旗的旗主是和碩貝勒莽古爾泰,本來他已經接到父汗撤軍的命令,沒想正要押解著繳獲的部民、財物等戰利品回師赫圖阿拉,明軍已經來到面前,好快的速度,不過看到遠處的明軍一人雙馬就不難解釋了。莽古爾泰遠遠看到明軍高大的戰馬、鮮亮的鎧甲,一陣眼紅,現在的後金還沒佔據富饒的遼東,不論兵器還是戰馬還是緊缺,遠沒有幾年後那樣滋潤。按後金的規矩,繳獲的財物相當一部分歸那有功的旗主所有。
武安取出望遠鏡也在打量四周,前方的後金人數與明軍大致相仿,後金的頭領並沒有後撤的意思,看來此戰是不可避免了。對付眼前的後金兵武安倒不在乎,只是那努爾哈赤的幾萬大軍也不知在何處,要是呆在暗處趁自己進攻時偷襲,那可不妙了。望遠鏡也只能望幾十里,遼東都山林,敵情不好把握。
葉赫來得向導見明朝將軍拿者怪的東西在四下『亂』瞧,想者族人正在遭屠殺,忙道「|將軍,眼前的建州賊子只有幾千人——」
武安放下望遠鏡,打斷道︰「不用當心,本將軍既然受命而來,沒有退縮的道理,這里地形對騎兵沖殺不利,前面山林密布,若是有敵軍躲藏不易發覺。帶我引他到後面開闊地帶在。」著叫來韓猛、劉大人等人近前吩咐道︰「裝做驚慌逃跑的樣子,待後撤十里後,本將軍率親兵為中路,你們分做兩部隨我向北虜兩翼沖殺—」
莽古爾泰突然見前面的明軍不戰回身逃跑,探子有回報明軍驚慌失措的樣子,大笑對左右︰「明軍被大金鐵騎打怕了,勇士門隨本貝勒殺上去,讓漢人見識我大金的厲害。」
後面陪他一起的額亦都听他要去追殺明軍,忙騎馬上前勸阻︰「五貝勒,大汗命我等回師防範明軍偷襲,你又何必急在一時!若盲目輕敵突進,有所閃失豈不誤了大汗定下的計策。」
額亦都是五大臣之一,努爾哈赤對他也禮遇有加,他的話莽古爾泰不敢不听,但若是這樣退兵又不甘,就道「剛才探子來報,二十里內只有這支明軍,本貝勒率鐵騎沖殺十里若無功就回可好?」不等額亦都應聲,就讓他領千余騎兵留在此處看守俘虜,自己率近五千正藍旗騎兵往南追擊而去,額亦都大聲喊叫也只當沒听見。
武安按原路返回,本來還擔心後金騎兵不追來,行了快二里時,哨兵急報後面的敵軍沖過來了,武安大喜命諸將按命令行事。寧夏軍士忙裝成逃跑的樣子,不時丟棄兵器、鎧甲在地上,後面的莽古爾泰見此,愈發追的緊急。
這樣最後兩軍離著一里的距離奔跑了十里左右,武安命親兵勒馬止行,回轉馬頭,大聲喝道︰「將士們,北虜猖獗膽敢反叛,今日就讓後面的賊子瞧瞧咱寧夏漢子的厲害!勇士門隨本將軍殺呀——」兩千余名親兵大聲應和,武安一馬當先沖在前面,後面首先跟從的是黃狗牙及三百多名騎著西域高頭大馬的親兵,這些都是和武安一樣手握大刀,後面許匠頭也帶其余的親兵跟上。
莽古爾泰見前面的明軍回身殺來,毫不在意,高喝一聲︰「大金的勇士們,隨本貝勒殺光前面的漢人—」女真人被漢人欺壓太久,都憋著一口怨氣,聞言舉起兵器吆喝著跟上。當雙方離著有一百七八十步時,突然沖在最前面的後金兵看見明軍拿出長長的彎弓朝天拋『射』,引的他們哈哈大笑明軍自不量力,這麼遠的距離就是女真勇士也不一定能『射』到,更不用是漢人了,漢人只是火器利害,要論騎『射』蒙古人也不是大金的對手。
不過很快他們就笑不起來了,明朝軍士鋒利的箭頭很快『射』穿他們披的鐵甲,不斷有騎兵跌落馬下,明軍總共很快的連續『射』了三輪,就死傷了近千名後金騎兵。莽古爾泰見身邊的勇士接連慘叫掉下馬,氣的撾哇哇大叫,好在大金的也『射』了一輪箭,稍微掙回點面子。
武安取弓箭指揮軍士連『射』三次,而對面吃了大虧的後金騎兵也『射』了一次,武安來不急回頭看損失的情況,舉起大刀直往後金騎兵沖去。很快兩軍接戰,武安率的三百多名親兵向一只錐頭,直『插』向後金中間『插』來。後金騎兵的戰馬不極寧夏軍馬健壯,紛紛不敵被砍翻馬下。武安渾身血『液』沸騰,舉大刀所遇的後金騎兵都被劈成兩伴,後面舉大刀的親兵也居高臨下四下砍殺。
莽古爾泰見眼前的兩千名明朝騎兵就把兩倍于他的後金騎兵,殺的不斷後退,尤其是那名明朝將軍,好象殺神一般,沒有人是他一合之敵,阻擋的勇士都被殺死,尸體也拋的老遠,知道遇到勁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