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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歷四十七年農歷三月三日清晨,大破西路杜松三萬精銳明軍的努爾哈赤率八旗主力到達尚間崖,準備攜後金兵大勝士氣正旺的時機,趁機消滅明國北路馬林部,以此獲得全局的勝利。
北路軍各將見對面建州女貞騎兵如『潮』涌來,俱都變『色』、頭皮發麻,看者黑壓壓的騎兵從遠處沖過來,膽的軍士寒『毛』直束。武安站在一片高地上,取出望遠鏡向對面望去。努爾哈赤這次還是傾巢而出,武安相繼看到穿著兩黃旗、兩紅旗、兩白旗、兩藍旗標志軍甲的騎兵,旗幟鎧甲五顏六『色』的,明軍單調的顏『色』好看許多,八旗各部涇渭分明,很好分辨各旗所在,武安大約估計一番,此次努爾哈赤統領八旗精兵有五六萬,是馬林兵的三倍,且起士氣低縻的明朝軍士,女真騎兵人人士氣高昂。
明軍最前面的中間布陣的是監軍潘宗顏率領的戰車部隊七千余軍士,兩側左翼是西路輜重營參將龔念遂、李希泌布置的火炮、火銃兵四千余人,而右翼是北路軍游擊將軍丁碧、葛世鳳統領的鳥槍、快炮營五千余軍士,主將馬林率兩子馬燃、馬熠的兩千余親兵、寧夏參將武安的三千鐵騎共五千騎兵在後壓陣,身邊還有四千步卒,隨時增援前陣的明軍。
武安騎馬跑到總兵官馬林的面前,恭敬道︰「總兵大人,北虜兵是我軍三倍,看來今日要血戰一場了。」
馬林冷哼道︰「努爾哈赤那叛逆看來妄想盡快一舉殲滅我北路軍,料想其巢『穴』不可能有太多守兵。若是我大軍堅持幾日,南路李總兵及東路劉總兵的定會直入敵月復地,北虜驚懼必然回師赫圖阿拉,那時我軍趁勢掩殺,敵自潰。」看了身後的長子馬燃一眼,「傳令下去,只要大軍防守兩日,就會有援軍殺到,命軍士無須擔憂,令各營主將死守各處,有擅自退兵『亂』我軍心者,殺無赦。」馬燃接令親自去傳諭各部,馬林又對武安吩咐幾句,若是前陣有不敵之勢,就需要武安率軍沖擊,擾『亂』、擊潰女貞騎兵的攻勢。
離尚間崖五里處,一個盔甲外披者明黃『色』大氅的老年女真將軍也在打量明國北路軍的大營,看見北路軍早有準備,各部防守嚴整,臉『色』凝重。這位自然就是大金國的汗王、今年已經六十一歲的努爾哈赤了,雖然金兵依靠優勢兵力成功滅掉了西路三萬大軍,俗話「殺敵一萬,自損八千」,金兵面對杜松的拼命反撲,死傷也不,這次還必須在一天之內消滅眼前的明軍,因為明國另一路總兵官劉鋌率領的明軍已接近赫圖阿拉,守衛赫圖阿拉的幾乎都是老弱病殘,若是救援不及,都城將會有被攻破的危險。後金軍貝勒、大臣的親眷家屬可是都在那里,若是老巢有失,軍心必『亂』。
一會,兩紅旗旗主代善、兩白旗旗主黃太極、正藍旗旗旗主莽古爾泰、瓖藍旗主阿敏騎馬來到努爾哈赤的面前,听候差遣。
努爾哈赤兩眼銳利的掃視他們一眼,道︰「今日我八旗精銳聚集,必須盡快攻破明軍大營,你們誰願做前鋒——」
「父汗,莽古爾泰願領正藍旗勇士為前部,請父汗恩準。」莽古爾泰上次被明軍殺的大敗,回去後丟進了臉面,雖然前幾天他正藍旗率先攻入薩爾滸的明軍大營,血洗了前恥,但他知道上次打敗他的明軍正在尚間崖,只有親『自殺』了那年輕的明朝將軍,他莽古爾泰才能真正抬起頭。
大貝勒代善、四貝勒黃太極知道眼前的明軍不好對付,既然這莽夫願意出頭打前陣,他們兩人也樂意削弱正藍旗的實力,隨著大金國的勢力越強,而努爾哈赤日漸老邁,三人之間不可避免的關于汗位的爭奪日益激烈。努爾哈赤兒子雖多,但長子儲英已死,掌握兩旗兵力的次子代善、八子黃太極及獲得瓖藍旗阿敏支持的莽古爾泰三人現在實力相當,同是四大貝勒軍功爵位也相同,至于最後誰才是繼承人選,只有看努爾哈赤的態度了,努爾哈赤親掌大金最精銳的兩黃旗及驍勇善戰的八旗護軍「擺牙刺軍」,如論父汗看好誰,誰就有絕對的實力獲勝。
努爾哈赤見其余三個子佷沒有意見,就道︰「好莽古爾泰,父汗會命揚古利、扈爾汗率兩黃旗勇士隨你一起進軍」有又看了看次子代善、八子黃太極、佷子阿敏,「代善你率麾下兩紅旗隨後跟進,黃太極、阿敏隨本汗在後觀陣戰。」
隨著莽古爾泰回到正藍旗駐地鼓動士卒,後金三旗兩萬余騎率先向尚間崖的明軍發起進攻,明朝軍士看到身披黃『色』、藍『色』、黃『色』瓖紅邊軍甲的後金兵呼喝著沖殺過來。
雖然明軍在車陣前挖掘三道壕溝,但現在遼東天寒地凍的,壕溝的高度並不深,監軍潘宗顏雖是文官,面對數倍敵軍的進攻,臉上無絲毫驚慌膽怯之『色』,有條不紊的指揮各部明軍迎戰,隨著後金騎兵的鄰近,大呼戰車上的佛郎機火炮、火銃『射』擊,兩翼的明軍也發巨炮向後金騎兵發『射』,後金兵面對明軍如雨的彈丸,死傷累累,尤其是佛朗機大將軍炮,這種威力驚人的巨炮,殺傷力巨大,若被其擊中,後金騎兵往往被無數鐵丸掃落一片,死像慘不忍睹,明軍居高臨下『射』擊,看到後金兵死傷慘重卻不能前進分毫,士氣大震,一個時辰後,後金兵的第一撥攻勢停止,傷亡很大的後金兵听到趁軍的命令,飛快的月兌離了戰場,而在明軍的陣前,金兵尸體堵塞了壕溝
莽古爾泰听到退兵的命令,氣憤的跑到努爾哈赤的面前,瞪眼大聲質問道︰「父汗,為何要撤軍?只要再給我有半個時辰,明軍火炮就不響了,現在撤軍,那些勇士豈不白白戰死——」
努爾哈赤見他無禮,大怒︰「放肆,我是你父汗,你敢用這種態度對待?」
大貝勒代善、三貝勒阿敏、四貝勒黃太極忙上前拉他跪下︰「父汗如此做自有道理,戰場撕殺那有不死人的!這次不止你正藍旗損失,父汗的兩黃旗不也是隨你出戰了」莽古爾泰 脾氣上來,就是不認罪,努爾哈赤反而被他氣笑了,「你如此鹵莽,安能在做正藍旗旗主—」
莽古爾泰听父汗有罷他正藍旗固山額真的意思,才心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