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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崇明在永寧聞听官軍圍攻重慶,急忙遣部將周鼎率兩萬余叛軍來救,行軍至半道,川東兵備副使徐如珂一面率官軍迎戰,一面命同知越其杰尾隨敵後,兩面夾擊,斬首萬余,其余狼狽逃回永寧。重慶城內叛軍首領樊龍、樊虎兄弟得知援軍被滅,依然率城內兩萬余蠻軍殊死抵抗。
重慶城下,明軍集合各路援軍四五眾猛攻叛軍,敵我雙方在城下死尸累累,城牆也被染的血紅。
武安面無表情的看者前面廝殺的戰場,重慶城已是岌岌可危,城內叛軍這幾日反抗也只是垂死掙扎,不過看者那些攻城的明軍將領明顯沒有賣全力。從成都城一路行軍,武安已經了解月復地明軍的虛實,未遇叛軍各將振臂高呼,氣勢十足,只是每次臨陣對敵,望風而遁。寧夏軍、白桿兵幾次大勝叛軍,這些米蟲就妒賢嫉能,彼此猜忌打壓,唯恐別人強過他們,每次軍中議事,武安都被這些敗類氣的不輕。
戰場上尸橫遍野,殘破的刀箭、盔甲、旌幡遍地都是,不過敵我雙方都明白,只有一方被徹底消滅才能罷休。
蜀道難難于上青天!武安以前不能領會其中的含義,這次四川之行卻身有體會。出征時武安入川更攜帶四千多匹戰馬,戰場上損失還不多,大多數戰馬因水土不服,加之路窄崎嶇難行,半年折損已有半數,軍士死傷病者已達四千眾,大軍能戰者只有六千余眾,且大多疲敝不堪。這還是天府之國的四川,進軍那瘴氣叢生的雲貴地區豈不更嚴酷,當年清兵入關可是幾十年後才徹底平定盤踞這里的殘明勢力,吳三桂都幾次差點丟掉『性』命。自攻佔佛圖關後,武安已經向總督張我續、巡撫朱燮元建言收復重慶之後,寧夏軍就要回防寧夏鎮,兩人因寧夏軍屢建功勛,已經答應替他向朝廷奏報。
傍晚後,明軍停止攻城,各部依次回營安歇。武安帶何可綱來到中軍大帳,總督張我續、巡撫朱燮元等已等候那里,武安拱拱手,坐到左面第一的位置,其余各部主將也依次行禮就坐。
總督張我續與朱燮元互看了一眼,咳嗽一聲,朗聲道︰「諸位,如今重慶城內的叛兵疲憊,破城指日可待,望諸位能盡心竭力早日報捷京師。」掃視左右,最後盯在武安的身上,「武將軍,明日就由寧夏軍擔任攻城任務,如何?」
武安看者帳內幾個將領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神『色』,軍甲鏗鏘一響,站起立拱手行禮道︰「後日不是才是我部嗎?這麼快又臨到?」總督張我續命各部臨換攻城,這樣既能讓叛軍日夜不得安歇,明軍則能輪換休整。
巡撫朱燮元看武安眼含怒氣,忙搶先解釋道︰「將軍所部驍銳敢戰,為了能早日誅滅叛逆,望將軍能不辭辛勞——」
武安冷冷打斷道︰「巡撫大人何出此言?將士為國殺敵理所應當,只是我部連日激戰,軍士死傷過半,已無力再戰,望兩位大人秉公明斷。」
總督張我續雖知武安的是實情,不過朝廷已經恩準寧夏軍在結束此戰後回師陝西寧夏鎮,而叛軍卻還佔據不少州縣,實力仍不,重慶收復後,他們還需繼續進剿,因此與巡撫朱燮元商議後,決定讓寧夏軍此戰出最後一把力。巡撫朱燮元這幾月與武安相處融洽,而張我續以公服他,他也只能同意了。
總督張我續冷哼道︰「武將軍,這時軍令,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將軍現在就回營準備攻城,明日本督會親自督戰。」
武安心里憋氣,不過軍令如山,他也不敢明著違抗,拱手陰冷道︰「末將得令,告辭了——」一旁的秦良玉剛想站起來些什麼,突然又想起明將對土兵的不信任,泄氣的坐了下來。直出了中軍大帳,武安回到寧夏軍駐地,心里有股怨氣不得發泄,氣的拔刀將面前的幾案砍成兩半。
吳勇、王友、黃狗牙、秦滿在路上听何可綱了此事,都嚷嚷著不公,一起商量到武安這里,在帳外听到帳內桌椅破碎的聲音,忙進帳來瞧。
「將軍息怒,總督大人雖對我部不公,但我等必須听命行事,免得惹人話柄,對將軍前程不利。」何可綱溫言勸阻道。
「將軍,俺看他們就是欺負咱們是客兵,不把咱當人看,俺們自從去歲來到這,手下的兄弟死傷一多半,那些狗官還厚加撫恤,俺呸,他娘的錢糧還不給發足咧,若不是咱們偷偷將繳獲充做軍糧,俺們都得餓肚子。」黃狗牙瞪者牛眼發泄不滿。
「黃兄弟的不錯,將軍,依卑職看,總督、巡撫兩位大人是看我等將要回寧夏鎮,不能再留在四川征戰,軍中那些人又從中唆使,忘記我等立的功勞。」吳勇也氣道。
「將軍,要不明日命令軍士攻城時」王友上前陰森道。
「不可,將軍,如此此前所立功勞將灰飛煙滅,將士們也白死了。」何可綱听王友要武安消極對待,不滿看者出餿主意的王友,十分氣憤。
武安發泄後,心里也冷靜下來,想了想道︰「何兄弟的有理,明日我等必定要全心攻城,哼,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話可!你們記住,終有一日,本將軍再不受這窩囊氣!」秦滿等連聲應和,只有何可綱眼神閃爍,復雜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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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武安親自率所有能戰的寧夏軍親兵、步卒向重慶城牆壓了上去,寧夏軍士在秦滿、王友等人有心宣傳下,都知道上官的不公,在各自頭領的帶領下,將心中的火氣發在叛軍身上,攀爬各種攻城器械,與守城的叛軍戰在一起。
後陣的總督張我續、巡撫朱燮元看寧夏軍沒有避戰的意思,反而拼力向前,心里有絲愧疚,不過想到他們自己是為公不為私,遂安心觀戰
天啟二年五月二十七日,四天血戰後,明軍攻破重慶城,寧夏軍、白桿兵率先攻入城內,叛軍頭領樊龍、樊虎、張彤等兩萬皆被斬殺,重慶城內血流如河,滿目蒼敗
二十九日,寧夏鎮總兵官武安率殘兵四千往陝西而去。
六月,天啟皇帝奏閱四川報捷的文書,遂率百官告廟祭祖,接受朝賀,並進恩三官及有功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