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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中衛。
這是中衛城北一處隱秘的山谷,本來此處是人跡罕至,不過如今雖是已開春,春寒未消失,山谷四周卻站滿了身披鐵甲的軍士,在山谷四周的各個通道入口也布滿全副武裝的寧夏鎮的軍士,更遠處無數鐵騎游弋四周,警惕著防備有人誤入此處。谷內不時有隆隆的炮聲傳出,不過起以前火炮的威力,從每聲炮響後震的地面『亂』晃來看,威力更盛明軍稱雄的「佛郎機無敵大將軍炮」。
「羅賓先生、蘇菲婭姐,本將軍很滿意,不知一月可鑄造幾門這種火炮?」武安上前撫『模』著還發燙的新式火炮,長長的炮管直徑有十厘米,炮長三米多,根據剛才的目測,火炮發『射』彈丸『射』程達十里左右。這就是明朝稱之為的紅衣大炮,不過今年還是天啟三年,明年時朝廷才能大量仿制這種利器。其實早在萬歷四十八年,南方明朝水師就從荷蘭沉船中打撈出這種前裝重型滑膛加農炮,天啟元年徐光啟利用他教民的身份,從澳門的葡萄牙人手中又購買了幾門,明朝的有識之士已經開始意識到紅衣大炮的作用。
「將軍閣下,本人根據您的法子,若是全力打造,每月可鑄造三磅炮六門左右。」羅賓恭敬道。
武安皺眉道︰「怎麼如此少?」他還以為一月怎麼也能有個百八十門的,一月六門這效率也太低了!武安雖然對具體制造紅衣大炮的事不是十分精通,不過前世因為紅衣大炮太過出名,大體也知道明清兩朝仿制他的辦法。不過就是利用銅的熔點遠低于鐵的特『性』,在鐵胎冷卻後,再以泥型鑄造法或失蠟法、鐵模法制模,這種鐵芯銅體的火炮管壁較薄,重量較輕,擁有準星、照門、炮耳等,利用馬車牽引不論是攻城還是防守,都起明朝以前的火銃精準、輕便不少,且不易炸膛,歐洲直到兩百後才使用相似的方法。
為了能造出紅衣大炮,早在武安听朝廷有意更換鎮守太監始,就秘密將趙原等一批精通火器制造的工匠派到中衛,連蘇菲婭也來到中衛傳授技藝,如今羅賓、蘇菲婭已經教會了一批中衛工匠,把火炮發『射』一些復雜的數學、物理知識教給他們,這使工匠可以精確計算出『射』擊目標的距離及角度定位,還可以根據不同材質的炮彈、不同口徑的炮身計算出裝填的恰當火『藥』量,這讓初次接觸西方文化的工匠還是嘆服。紅衣大炮不僅能發『射』實心彈丸,還能發『射』開花彈,殺傷力巨大。而這個山谷就是中衛秘密的炮廠,為了防備朝廷的密探,武安命外甥秦滿親率他的兩千親衛日夜監守此處。
「將軍,工匠們初次鑄造難免不熟練,不過等他們研習明白,相信很快就能提高鑄造數量。」一旁的蘇菲婭替哥哥解釋道。
武安「恩」的一聲,知道自己過于急躁了,過于苛刻了,明朝工匠彷鑄十門紅衣大炮能有兩三門可用,就算是高手了,廢品率可達七八成之多。不過局勢對他也越來越不妙,去年開始武安密令歸附的韃靼人冒充蒙古人入寇,希望以次轉移鎮守內官梁棟的視線,不過接連幾次,梁棟見沒發生什麼大『亂』,已經放下心來將槍口對準他。開春後,三邊總督府傳出消息,總督張鶴鳴有意將寧夏鎮、延綏鎮、甘肅鎮、固原鎮四鎮總兵對調,防止邊將在一處駐守日久,這對朝廷來是好事,不過武安這些年將所有心血付在寧夏鎮,他絕不會答應的。正因為如此,武安才迫不及待的以視察中衛軍備的名義來此。一門紅衣大炮的成本是三百兩白銀左右,加上報廢如此高,成本費用驚人,不過想像他的威力,也就值得了。
「此處就拜托三位了,不過不管用什麼方法,三月內必須鑄造六十門這種火炮。」武安死盯者羅賓、蘇菲婭、趙原三人命令道。
羅賓等想到已經鑄造了二十幾門合格的,三月造四十門應該沒有問題,三人忙應諾下來
看完紅衣大炮的鑄造廠,武安與姐夫胡勇兩人一起走到片高地上。
「義忠,前日姐夫在中衛附近捉住幾個行蹤詭異的人,嚴刑拷問後,得知他們都是梁棟派來的密探,看來他們已經對我們的用心起疑了。」中衛內不僅有暴利的烈酒廠,武安這些年與韃靼人、瓦刺人交易也由此出關進行,中衛城內屯聚了大量的錢糧、兵器、戰馬等軍需,只要有心人想想也知道武安的用心不良。
武安冷哼道︰「姐夫,不必理睬他們,只有我們擁兵再手,誰敢輕舉妄動?」
胡勇吞吞吐吐道︰「義忠,姐夫想問你一句,恩,我們真能成事嗎?不是姐夫害怕,若是失敗了,連累家無辜」
武安知道姐夫沒有信心,豪氣道︰「姐夫,朝廷的底細如何你應該知曉,舉國精兵錢糧均耗在遼東,而我寧夏鎮精兵十萬,又有了如此利器,正是我等成就大業的良機。」
胡勇想想紅衣大炮的威力,確實此中火炮朝廷也沒有,因笑道︰「那姐夫安心了,只是若起事,姐夫該如何行事?」
武安看看四周的親兵護衛在幾百米外,從懷里掏出一張地圖,兩人各執一邊,武安指者地圖道︰「姐夫你來到,我寧夏鎮精兵大致分做四處,鎮城有兩萬余,中衛有兵萬余,北路參將蕭盛掌控有七八千人,後衛花馬池一帶也有六千余人,此四處乃寧夏精兵所在,如今鎮城、中衛、後衛皆掌握在咱自己人手中,我手下的親兵又有近萬人,若是蕭盛敢不歸附我們,半日之內將他擒住。」指了指中衛東面道,「姐夫,這是勝金關,只要扼住此處,南面而來的朝廷大軍就不能直入我寧夏鎮。我等一旦起事,三邊總督張鶴鳴聞訊必定會遣固原的軍隊來平叛,那時姐夫就埋伏紅衣大炮在暗處關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而我會直接控制鎮城及其整個寧夏鎮,並趁機南下會合姐夫的中衛軍,咱們直取三邊總督府固原城。固原一破,西面的甘肅鎮、東面的延綏鎮軍將必驚慌失措,那時再按實際情況決定該如何進兵。」
胡勇不住點頭道︰「好好,甘肅鎮離寧夏鎮較遠,一時間不能及時派兵趕來,咱們惟一的對手就是延綏鎮總兵官杜文煥,他——」者心的看了武安一眼。
武安沉默一會兒,接著道︰「杜總兵雖與我交好,不過此事干系無數人『性』命,若是他阻攔,我們也顧不了那許多。」
胡勇道︰「義忠,你什麼時候起事?姐夫也好有所準備」
武安抬頭道︰「具體期限我也不听,姐夫一心準備就是。若事情有變,我會快馬通知你。」
最後,又告誡道︰「姐夫,我等起事,必有那大力反對者,姐夫切勿要心軟,若真有那反抗者,哼——」
胡勇渾身一顫,忙道︰「姐夫省得,姐夫省得」兩人又了半晌,武安收起地圖,依舊命秦滿率兵保護此地,而自己急忙往鎮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