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搜索「」就能找我tp:/.b.
「大慈大悲觀音菩薩,弟子誠心虔告,保佑全家老安然渡過劫難,弟子願以殘生持齋奉佛」代王跪在細軟的蒲團上,緊閉雙眼念叨著,面前一座金佛閃閃發著明暈的光澤。/☉﹏☉b瑤池電子書www.yaochi.me/
大同副總兵官渠家楨匆匆來報叛軍已進城,代王就命世子及渠家楨堅守宮門,手足無措的他臨時抱佛腳,向菩薩求救,求了一夜,好似真有靈,昨夜叛軍並沒有攻代王府。
「父王,父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那叛軍捉了母親弟弟,正在宮門外叫嚷」代王世子朱鼎莎哭喪著臉跑進來。前日,父王把王府家眷及細軟全部偷偷運出城,讓他們沿宣府到京師逃難,這也是為了留條後路,不至于城破後被一打盡,代王及世子則不能私自出封地,只能留下來固守大同城。
「噗——」急怒攻心的代王一口血從口中噴出來,支撐著身子淒慘大哭大叫,「天欲亡我全族乎!嗚——」
朱鼎莎雙眼也忍不住滾淚,詢問道︰「父王,孩兒看還是開宮門吧,母親可是還在里面呀!她老人家身子骨弱,怎能經不起折騰?」
代王吐了口血,心里的郁結散了不少,右手無力擺了擺,泣道︰「幾萬人守不住大同城,王府千把兵卒還不是枉送性命!去吧,去吧——」
世子朱鼎莎害怕叛軍不耐傷害家人,吩咐幾個宮女進來伺候父親後,忙向宮外趕去。
廣智門城牆上,大同鎮副總兵渠家楨不時焦急回頭張望,四周的軍士來回搬運著守城器械,突然從城牆下傳來世子的聲音︰「別搬了都別搬了父王仁厚怕無辜之人受戮令你們投降叛軍」一陣私語後,梁家楨就听到軍士丟棄兵器的響聲。
「世子,為何如此?末將要去找王爺要個法,」梁家楨下了城牆,阻止兵卒打開宮門,怒瞪著朱鼎莎,「頭可破,血可流,大丈夫豈能卑顏乞降!世子若一意孤行,休怪末將無禮了。」梁家楨身後的五百多名親兵紛紛拔出兵刃,把王府兵丁圍了起來。
朱鼎莎想不到這梁家楨敢違拗不從,下意識害怕退了兩步,突然想到未免有些底氣不足,上前兩步怒喝道︰「梁家楨,你要造反嗎?你難道想叛軍一怒之下大開殺戒?」又吼斥圍上來梁家楨的親兵道︰「大膽包天,你們敢以下犯上?」眾親兵瞥見他凜然難犯的高貴之色,不敢再向前靠近,紛紛將目光看向梁家楨。
梁家楨臉上陰晴不定,好久才解下腰刀重重仍在地上,身後的親兵也隨從把兵刃放下,朱鼎莎見此吐了口氣,要是這些邊兵鬧起來,可就不好收拾了。
********
代王王府清暑殿,武安在此擺下宴席,寧夏軍將校、被俘代王等官吏一一坐在下面飲酒作樂。
「代王殿下,莫要拘促,來本都督敬你杯酒替你壓驚。」代王見子女都無礙,心里好受許多,但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幾日的擔驚受怕讓這風燭殘年的老人似隨時都能倒下去。
代王顫顫巍巍的舉著酒杯,任由武安拿者酒壺加滿,嘆息道︰「多謝大都督——」閉眼一飲而盡,喝的有些急了,拿袖遮掩咳嗽一聲。
武安又走到代王下首,幾個投降的官吏點頭哈腰的站起來,武安朗聲道︰「張總督,曹巡撫,敬兩位大人一杯。」武安一口干了,靜靜看者兩人的神色,張樸、曹爾楨兩人互看了一眼,滿臉堆笑的喝了一杯。
武安心情大好,大笑一聲,走到一個面色堅毅的漢子面前,和聲道︰「梁總兵,久聞大名,去歲將軍大敗入寇韃靼賊子,實在是大快人心。」
梁家楨模娑著酒杯,好似沒有听到武安什麼。劉大山、王友兩人看者坐者不動,甚是無理,想要起來教訓一番,武安卻用眼色制止。
武安目光冷冷掃視殿內眾人,最後落在代王身上,緩緩出聲道︰「諸位大人,我等起兵實屬無奈之舉,然天下不少人卻因此誤解武某,武某的不是,此言荒謬之極。武某真是百口莫辯,諸位不妨仔細想想,若武某真有他想,必是揮義軍幾十萬眾東進,安能駐足不前。今日請諸位來,就是要做個見證,代王身份尊貴,請代王能替我等向聖上辯解。」
世子朱鼎莎結巴道︰「武武將軍,此話何意?是否是要——」
武安沉聲道︰「不錯,武某決定讓代王攜書信一封進京分辨,若聖上能采納忠言,我等義軍願回陝西抵御韃靼人,代朝廷守牧疆土。」瞥見朱鼎莎面帶喜色,又似笑非笑道︰「為了代王早日替我等戒除誤解,代王只能獨自進京面聖,至于世子家眷,就先留在大同,靜候佳音吧!」
朱鼎莎剛心升希望又破滅,面如死灰,代王突然出聲道︰「武將軍,本王朽木將死,莫要因病誤了大事,將軍還是另選他人吧」代王知道這時件苦差事。不論成與不成,朝廷都不能放過他,罷王削爵都是輕的。
武安眼神銳電如刀,冷冷道︰「這事就這麼定了,王爺休息一夜,明日就動身,王爺家武某自會照料。」
次日,武安安排一輛舒適的馬車,加上以前王府幾個兵丁,滿月復心事的代王最終被武安逼者啟程了。
這一日,武安正在代王府內閑逛,要代王府起秦王府、晉王府豪華多了,難怪有「天下第一王府之稱」。夏日百花爭艷齊放,蜜蜂蝴蝶翩翩起舞,放松心情的武安帶著幾個親兵不覺的走下去,當經過一處假山涼亭處時,幾個人的話聲引起武安的好。代王的家眷全部禁足在宮內住處,武安並沒規定他們不可以出門,當然出去只是在王府內而已。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一輕柔的女聲念完詩句,惆悵之下又唉聲嘆氣,「從前不解李後主哀愁無奈,今日困于牢籠,方曉亡國孤寂淒涼,處境何其相似!大明王侯之家,今日卻命不由己,時也,命也。」
「郡主,那些叛賊不是沒把咱們殺掉嗎?婢子听他們要跟朝廷講和呢,要是成了,可就好了。」另一婢女聲道。
那郡主幽幽道︰「朝廷未必能接受叛軍的求和,我大明自定都燕京,當年英宗就是遭難北狩,朝廷上下依然沒有屈服,如今,唉——」
那婢女顫聲道︰「郡主您長的這麼美,豈不危險重重?郡主要不咱們偷偷逃出去」
那郡主道︰「你又傻話,王府守衛森嚴,如何能不令賊人察覺?再咱們逃出去,豈不因此連累家人?哎,若是以我一人換取全家性命,倒也值得——」
武安躡手躡腳的張耳凝听,一副白日做賊的模樣,跟著的幾個親兵看自家將軍原來想竊玉偷香,一人沒鼓住氣偷笑出聲。
不想那涼亭之人耳力甚尖,失聲問道︰「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