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在看見他出現的瞬間,且不管心中有多少疑問和驚詫,她竟莫名歡喜。
安寧將心中的疑問與震驚深深藏起,她冷靜地問︰「你怎麼會在這里?」這不是公司給她的獎勵嗎?怎麼蕭絕燚會有鑰匙?還說是他選擇的裝修方案?
「因為這里——是我的房子。」蕭絕燚將香檳放到吧台,涼薄的唇角依然掛著似是而非的笑容。見安寧仍然一臉疑問,他才又說道︰「我勉強解釋一下——」
看到到燚。「這里是你的物業,你通過某種渠道賣給美聯,作為給我的獎勵?」只幾秒鐘,安寧便想出了各種緣由。她抱著雙臂,一臉粲然地看著蕭絕燚,嘲諷地笑道︰「蕭總真不愧是商人。」
「賓果。」蕭絕燚投來贊許的目光,將香檳遞給安寧,他說︰「來,為我的聰明才智干杯。」
安寧漫不經心地輕啜香檳,繼續打量這個房間,這間房子的裝修設計可以說是為她量身定做,每一處都恰到好處地復合她的心境。不知道應該說是巧合,只是她跟蕭絕燚的品位太近,還是說,是蕭絕燚的處心積慮。
「我很喜歡——」安寧將高腳杯放在吧台上,故意湊到蕭絕燚身邊,用低沉而滿是曖昧的聲音問道︰「只是蕭總——你可不可以把你的你把鑰匙也還給我,我可不想在半夜的時候忽然闖進陌生人。」
蕭絕燚舉起手中的鑰匙,在安寧眼前晃了晃,邪肆而狂妄的笑著自語︰來拿。
安寧漫不經心地轉過去,看似不想理會他,然而她卻又忽然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想抓住那把鑰匙,可因為重心不穩,她卻重重地摔倒在蕭絕燚懷中。
「可是我喜歡——」他將鑰匙收起,伏在她耳畔,低低地呢喃。安寧心猿意馬,手忙腳亂地想從他懷中掙月兌出,卻被他緊緊抱住。心中隱忍的傷感與失落被勾起,她禁不住反手抱住了蕭絕燚。聆听他有力的心跳,感受他胸前熾熱的溫度,心情似乎變得好了一點。有人說愛上一個人只要一秒,而忘記他有時卻需要一生。
「有沒有想我——」他端起她的小臉,就像是真正的情侶那樣,柔情似水地問她。
但這次安寧卻沒有入戲,她拉下他的大手,甜美的一笑,說道︰「蕭總和親愛的未婚妻在一起,我怎麼敢想。」她扭動縴細的腰肢,魚一樣滑到了吧台那里,將一瓶82年的拉菲悉數導入醒酒器。安寧很喜歡紅酒在玻璃器皿中的顏色,暗紅色的,像血,又像是怒放的鮮花。蕭絕燚雙手插進褲袋,微微低頭,臉上浮現無可奈何的笑意︰「吃醋?!」
「NO——」安寧搖搖食指,「那不是我的目的。」說話間,她已經將紅酒倒出,放到蕭絕燚面前︰「吃醋是沒用的女人才會做的事。而我——」她將酒杯舉向蕭絕燚,自信滿滿地笑道︰「是實干家。」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滿是勾魂攝魄的笑容。蕭絕燚久久地盯著她,一刻都舍不得松開。
「不知道安小姐這陣子可有時間——」從昨晚的親密到現在,才不過一天,兩人好像又恢復了那種客氣的單純的禮尚往來的關系,連彼此許諾的稱呼都忘記了。
安寧用另一手拖著舉酒杯的手臂,優雅問道︰「這要看蕭總要我做什麼。」
「幫我準備婚禮——」他的笑容始終都是這樣,除了曖昧的邪肆,便是各種冷酷不近人情,要麼就是這種看不出喜怒的似是而非。就連這種挑釁安寧底線的問題,他也能這樣語氣輕松地說出來。他為什麼能這麼平靜,是因為自己根本沒動情嗎?還是說他料定安寧也只是想跟他玩玩?
安寧心中有瞬間的驚痛與憤怒,但轉瞬即逝,甚至都沒在表情上表現出來。
「這樣的大事,您也敢交給我?難道就不怕我——」她放慢節奏,眸光流轉,在蕭絕燚那張如止水般的面孔上逡巡,打量,那雙黑葡萄似地的眼楮,真的會說話般。
蕭絕燚終于勾起那邪肆的唇角,好看的眉眼彎出淺淺的弧度。
「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大膽。」他抓起紅酒一飲而盡,唇角溢出的紅色液體,讓這個男人看起來像是嗜血的野獸。牆壁上的裝飾鐘指向十一點,安寧開始下逐客令︰「蕭總,您該回去了。」
「如果我——」蕭絕燚繞到安寧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上,低沉地說︰「不想回去呢。」
安寧從他胳膊下逃出,昨晚的那次,她只當自己弄清真相的代價,便再也不能有第二次放縱的墮落。
「難道蕭總想要我走嗎?——」她眉眼彎彎看著他,但表情一點都像是開玩笑。
蕭絕燚意興闌珊,他搖搖房間鑰匙,從容地說︰「我走。」
安寧點點頭,「夜深了,注意開車——」這簡單的叮囑,卻讓蕭絕燚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那樣簡單的一瞥,卻讓安寧覺得倍感溫暖,因為她覺得那是蕭絕燚卸盡偽裝的一瞥。听著他的腳步漸行漸遠,安寧倚在牆上閉上了眼楮。因為心再次變得空蕩蕩起來。
這段日子不知是怎麼了,她很容易就感到孤獨,要知道在以前,她是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孤獨的。重新再打量這個房間,安寧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蕭絕燚的用心良苦,連她最喜歡淺綠和淡藍都知道的這麼清楚,所有的壁紙都是淺綠色或者淡藍色為主,撒著許多細碎的小白花。推開臥室的房門,她差點被滿房間的毛絨玩具嚇到。
誰都以為身為女強人的安寧,是不應該喜歡毛絨玩具的,就連烈也一度認為性格沉冷的安寧,不會喜歡這些小東西。其實他們錯了,她的骨子里其實還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只是因為被迫成長,她才不得不忽視這些屬于小女孩的東西。她曾偷偷買過一只巨大的泰迪熊,但卻因為種種原因最後被她扔進了垃圾桶。
此刻,安寧看著這些可愛的寶貝,一下就左擁右抱地撲了進去。
抱起一只可愛的兔子,安寧躋著拖鞋來到了陽台,哦,偌大的陽台上,已經擺滿了各種綠植,有清新的梔子,有淡薄的茉莉,等花兒盛開之後,只要微風輕輕一吹,花香便會飄得滿屋子都是。這別出心裁的設計更讓安寧驚喜不已。
「啊——」她孩子氣地敞開雙臂在客廳里轉圈圈,那種被莫名寵溺的感覺,讓安寧感覺到了幸福的味道。她把自己扔進柔軟的沙發,單手支頤,沉思起來。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就好了,想愛的時候就大膽愛,想恨的時候就努力恨,可是偏偏她背負著命運的十字架,愛與恨都被死死捆綁住。想到這里,安寧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心中的歡喜,曇花般乍現之後又黯然凋落。
「要我給你們準備婚禮——」安寧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盡管不想承認,可是心底那昭然若揭的失落,卻還是溢滿胸懷。起身至吧台端起酒杯,她行至陽台處,一個人黯然地喝著。就算蕭絕燚不是她的仇人,她也不應該愛上他,可是——行嗎?
拿出手機,安寧對著濃郁的夜色撥通了瀾的電話︰「瀾,我是安寧。」
「怎麼還沒睡?」瀾的聲音從來都是那樣精力充沛,有時候安寧會很好奇他的職業,身份。難道他就沒有疲憊或者心情低落的時候嗎?Pxxf。
安寧長長地嘆了口氣,黯然地盯著遠方的一處燈火,低聲問︰「瀾——我——」
「你不用為難,我都知道。」瀾和藹地說著。
安寧不禁蹙起修眉,驚異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呵呵——」瀾溫和的笑聲從手機里傳來,就好像他人在安寧身邊一樣,「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你現在已經知道蕭絕燚不是當年那個人,但是你還是不想放棄他。」
難道真的有人會讀心術嗎?安寧驚詫不已。為什麼瀾會這麼了解她的想法。
「瀾——」安寧下意識地念出聲來。
「是的,安安。我說過的,只要你能找回曾經的自己,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瀾的虔誠安寧能深刻地感受到。
安寧不知道一個男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胸懷,就連自己的未婚妻為了復仇而上了別的男人的床,他都能忍受。
「瀾,我覺得我不配做你的未婚妻。」安寧很不安。
「安安,愛有很多種。其中有一種就是不求回報——」瀾的聲音,讓安寧覺得這個男人始終在溫和的笑。這樣的聲音緩緩地流入安寧心中,讓她悲苦、焦躁的心慢慢變得無比平和。
「就算你愛上蕭絕燚,我也不會怪你。那枚火鑽就算我送你的禮物,大膽去追吧。」
安寧覺得一股暖流頃刻從心底涌入眼楮,她淚眼模糊地哽咽道︰「瀾,謝謝你。」
「安安——」瀾的聲音有一絲低沉,好像也很激動,「你的幸福與快樂,是我此生最大的心願。記住。」
安寧哭得更厲害,她不明白這個不曾謀面的男人,為何會如此對她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