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讓我失望。"他朝她伸出手,稜角分明的面孔,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在這一刻,安寧想到了一個非常古色古香的詞︰天童下凡。古代典籍里曾無數次描寫過天童的俊美無鑄,也許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安寧雙臂交握抱在胸前,她似笑非笑地走過來,驕傲地說︰"蕭先生,你又一次輸了。"
蕭絕燚俊美的面孔上,滿是無奈而邪魅的笑意,他沉聲問︰"那麼,請問安小姐,你把我的新娘藏到哪里去了?還是你——"他邪肆而張揚的看著安寧,不確定地問︰"還是,你要代嫁?"
下會會在。安寧的笑容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每時每刻都在變化,但無一例外都是美的。她輕輕踱著細碎的步子,散漫地圍著他轉,良久才幽幽地問道︰"我以為你會暴怒。"
蕭絕燚馬上問︰"為什麼?"
"因為我又一次挑釁了你。"安寧斂去笑容,認真地看著他。沒想到蕭絕燚爽朗的大笑起來,他如此放肆的大笑,竟能讓安寧有些不安。
"不過——"他止住笑聲,目露精光地盯著安寧︰"你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難道不是要準備代替新娘嗎?"
安寧不以為然地一笑,輕聲說︰"確切地說,我是代替她來到這里。但,我沒有成為新娘的打算,也不感興趣。"
蕭絕燚目光一凜,神色頃刻變得暗沉。
安寧自嘲地笑笑,她那張沉靜美麗的小臉,便如同雨後清新的荷,白中透著淡淡的粉。她隨意晃動腰肢,便如同蓮池便那隨風擺動的柳,一舉一動都滿是飽滿的風情。但她美成這個樣子,自己卻全然不知。
"難道你不想試試mary為你量身定做的禮服?不想去試試你自己精心準備的蜜月之旅?德國萊茵河畔的BurgGutenfels城堡的鄉村風情,房間里陳舊的玻璃,滯澀的地板和褪色的掛毯——"蕭絕燚行雲流水般的講述,讓安寧變了臉色。她雙手不自然地交握一起,疑慮再次襲上心頭。為什麼蕭絕燚會知道
她在禮服上動了手腳,為什麼他會知道她最想去BurgGutenfels城堡度蜜月,她幫他們選擇的蜜月地點,明明是西班牙!這一切結果,到底是因為她的精心設計,還是從始到終根本就是蕭絕燚的圈套,她不過是那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螳螂。是啊,這件事太詭異了,具體的說,是她贏得太容易了。安寧的神情有些亂了。
"安寧小姐,既然你已經做了好人,不如好人做到底。"蕭絕燚挽住安寧柔軟的手,輕輕一吻,"蕭太太的位置作為你的獎勵。"
安寧大驚失色,她月兌口而出︰"你是不是都知道?你是故意的是嗎?"
蕭絕燚輕笑,不動聲色地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安寧怎麼也沒想到蕭絕燚也許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只要一想到她今天只所以會出現在這隆重的會場,有可能是蕭絕燚一手籌劃的結果,她就忍不住膽顫心驚。如果那是真的,那麼眼前這個男人就太可怕了,他的目的是什麼?
蕭絕燚無所謂地說︰"那就請安小姐放出我的新娘。否則——"
"你——你是故意的。"安寧咬牙低聲說。
蕭絕燚笑而不語。
"總之,婚禮必須舉行。"蕭絕燚不容置疑地說。
安寧害怕了,嫁給蕭絕燚,那只是她偶爾心血來潮的夢想,從未想過這夢想有一天會成真,而且一點考慮的余地都不給她。
"對不起,我已經訂婚。"安寧鬼使神差地舉起白皙優美的右手,那顆火鑽在太陽下散發著絕美的光芒。今天,她之所以會戴上瀾給她的鑽戒,完全是為了安撫自己憂傷的心。可沒想到它能發揮這樣的作用。
蕭絕燚眯起眼楮盯著這枚火鑽,完全不以為然,他甚至連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安寧心中疑惑,他是太自信霸道,還是另有隱情,為什麼他可以一點驚訝都沒有,要知道她訂婚可是從未對外公開的事實。
"好啊,那就請出你的未婚夫。"蕭絕燚邪肆而狂妄地攔住安寧的縴腰,"如果他不來,你就是我的了。"
安寧瞬間失聲,因為她比誰都明白,瀾是不會出現的。而蕭絕燚好像每次都能卡住她的死穴。蕭絕燚攜著她的手,走進房間。意識混亂的安寧如同木偶,被牽著線。
"想好了嗎?"蕭絕燚催著她做決定。
安寧面無表情地問︰"我是代表安心,暫時成為蕭太太嗎?"她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著蕭絕燚。
蕭絕燚沉默半響,問道︰"你膽怯?"是啊,如果不是膽怯,她怎麼會想著把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勝利果實拱手讓出去。
安寧矛盾不已,她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如若不然,她怎麼會在蕭絕燚這條看不清方向的路上越走越遠?先是為了弄清楚他的身份,而刻意接近他,再後來迫不得已上了他的床,現在竟然已經陰差陽錯的要結婚了。與其說,這一切是她迫不得已的選擇,倒不如說這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線,或者說一個陰謀,正一步步朝她靠近。想到這里,安寧不禁一身冷汗。她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想,好好理理這段日子來所有發生的事。
"如果我不願意,你會不會放我走。"安寧使出殺手 ,她記得蕭絕燚說過,凡是她不想做的,他絕對不勉強她。可是這次蕭絕燚選擇了否定。
"如果你能承擔所有後果的話——"他散漫地坐下,漆黑的眸子,略過安寧倉皇的臉,平靜如水。安寧神經質的冷笑,她失神地問︰"那你愛我嗎?你是因為愛我,還是因為今天必須有個新娘?"
蕭絕燚沉默半晌,意味深長地說︰"現在就算我的答案是前一個,你也不會相信。"
"好——"安寧冷笑,"既然只是因為缺少一個新娘,那我就權當是演戲。演完戲,我離開。"
蕭絕燚的臉上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不過很快,他便點頭微笑︰"沒問題。"
博物院禮儀大殿
安寧從未想過安森元口中的崇尚古制,是如此繁瑣。她更不敢相信,身上這件近十米的紅底瓖緄邊的華服,是出自mary的手,他是個法國人,不知道怎麼能做出如此古色古香的中國風禮服,不過想到設計理念可能來自蕭絕燚,她便不覺得奇怪了。安寧還認出這件華服的材質,是號稱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雲錦,可以說它的每一陣每一線,都是歷史醞釀出來的。她由司儀領出來,跪在大殿中央,等待著蕭絕燚的出現,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只要想到接下來,她要跟他在這肅穆的大殿里,在祖先的見證下,舉行最隆重最神聖的典禮,她便緊張且忐忑,更是想逃。
"安寧!"忽然一道聲音如同閃電,瞬間照亮她黯淡的精神。她條件反射地抬起頭,只見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大殿之下,不過幾秒過後,他便沖上來將她拉起︰"你不能跟他結婚!"他斬釘截鐵地說著,便拉著她的手,往外沖去。
一開始,安寧以為那是烈,可是當他迫近,她才發現他是蕭鐸!五年不見,當年那個清秀的少年,已然變成身長玉立的男子。只是那眉宇間,還有昔日美好的熟悉。
一股心酸的沖動的梗在喉間,她哽咽地低語︰蕭鐸哥哥。但蕭鐸只是拉著她。她被拉得跌跌撞撞,他熟悉地拐入那些古老的小巷,頃刻便將蕭絕燚的工作人員甩在了身後。看他如此熟門熟路,好像自幼便生活在這里一樣。安寧被塞進一輛早已準備好的轎車,絕塵而去。整個搶親過程如同行雲流水,誰也不知道蕭鐸是如何突破蕭絕燚的重重防備,接近安寧的。
"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安寧,你只需知道,我是為你好就可以。"蕭鐸專心致志地握著方向盤,沉聲說。安寧還披著那件繁瑣的嫁衣,她很想問,只是已經什麼都講不出。瞬間的變故,讓她失去了一切思考能力。
當別人前來通報消息時,蕭絕燚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是嗎?但他手中的茶盞,卻被他生生握碎,淋灕的鮮血和茶水混在一起,尤為觸目驚心。
"今天你差點贏了——"黯淡的光線下,一位看不清面孔的年輕男子慵懶地倚在古老的門框上,陽光只給了他一抹剪影。Pxxf。
"我以為,搶走她的會是你。"蕭絕燚眸光清冷,語氣暗沉。
"所以,你才設下天羅地網,但沒想到卻低估了一只小蝦?"男子不屑地冷笑。
蕭絕燚怒哼一聲,迅速地消失在房門外。男子兀自搖頭冷笑,接著也走了。兩個小時之後A大門外一間小咖啡店內
安寧驚魂未定地握著咖啡杯,殘損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憔悴慌亂而狼狽。下午的陽光從茶色的復古玻璃照射進來,已經變成昏黃的寫意。她長長的睫毛在溫柔的光線中抖個不停,但那雙眸子卻始終都沒有抬起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