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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吻,情動良久,若儀才朦朦朧朧地滑落下來,貼在沈禹初身上昏沉過去。
窗欞外的陰影覆蓋他的半邊臉,微蹙的眉頭,看不出心中所想。
他放她躺下,看著她刻意濃妝過的臉龐,輕薄的衣衫,與在書院里那個干淨的姑娘截然不同。竟全是為了自己麼。
「可惜,你看錯人了。」沈禹初默然,為她蓋好被子,「你該找個普通的好男人。」
「禹初哥哥……」昏睡過去的若儀,唇齒間還是喃喃,緊緊握住他的手,不肯松開。
青瓷在門外嘆了口氣,若儀啊若儀,你怎麼,就喜歡上了他呢。你可知,他是一個女人,最不該愛上的男子,因為他的心里,根本就沒有了情愛。
正如青瓷自己的,自幼被賣入天香樓,她見過了太多的男人女人,那一個流轉的眼神,她就看明白了沈禹初心底的冰冷。
這世上,會有怎樣的女子去融化了他呢?他口中的那個女子,究竟是認真還是游戲呢?
端了醒酒藥推門進去,見若儀已經半睡著的樣子,便走到床邊,「怎麼辦,這藥……」
「恐怕也沒喝多少,想來睡一覺,大約就好了,先看看吧。」
「嗯。」
青瓷順從地把藥擱在了桌上,帶上門出去,並不久留。
沈禹初這才想起那些書生來,可恨當時只忙著搭救若儀,並未留心那些人,只是下一次別讓自己撞見罷了。
天香樓里還是人來人往,漸漸,有了流水的影子穿過窗子印在屋頂。
琵琶碧簫的樂聲,還有吳儂軟語淺唱低吟,脂粉流淌的心事,潺潺的,打發著一日一日無聊的光影。
滴漏不知走了多久,斜陽漸染了河水和青石板路,若儀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睫毛顫顫巍巍地抖動著。
睜眼卻看見斜著身子倚在一旁的沈禹初,一時恍惚,想不起今日種種。
「醒了?」沈禹初問道。
她這才發現自己還緊緊握著他的手,進而想起醉酒任性的那一幕,簡直羞愧難當。
然而更難當的,是那份在他面前曝露無疑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