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不去想了,還是先回去的好。
龍承燁睡眠向來比較淺,雖然點了安神香,怕是醒過來,若是見著她不在……
哎,婉寧沒有再想下去了,腳下的步子也漸漸加快了。
輕輕推了門進去,發現他還靜靜地睡著,她才安下心來。
許是因為安神香的作用,守著守著,便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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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婉寧一下子驚醒了!
驚甫未定。
眼前依稀還殘留著一個驚險的畫面。
不知為何,她與湛王兩人退至了一個懸崖前。由于不小心,婉寧一只腳踏出了懸崖,她驚叫一聲,在即將要掉下去的時候,湛王伸手拉住了她。而後在兩人堅持不住的時候,龍承燁突然出現了!于是他們兩個人合力,將婉寧救上了懸崖。正在三人舒一口氣的時候,突然,龍承燁面露凶光,將湛王一把推下了懸崖去!婉寧驚叫一聲……
然後,她便被驚醒了。
以為還是夜里,結果,已經是早上了。
猛然想起,今兒是啟程回京的日子,婉寧的睡意雖已是被噩夢驚醒不少,但是,現在,全然沒有了。
龍承燁還在沉沉的睡著,本是不想叫醒他的,但是,沒辦法了。
「皇上。」婉寧輕輕喚了一聲。
見他並一回應,婉寧輕輕推了推他的身子,他才微微睜開了眼。
「唔?」
婉寧提醒道︰「皇上,今兒是回宮的日子,該起來準備了,早膳剛剛送來了。」說罷,便小心舀起一勺粥,放在嘴邊吹涼了,才喂給龍承燁,只是,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重新將勺子放回了碗里,道︰「呀,皇上還未洗漱呢!」
龍承燁汗顏,不過,些許蒼白的臉頰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粥是他最喜歡的口味,他知道,這並不可能是婉寧準備的,因為她還不清楚他的習性,可是,這調皮的神色,像極了他心中的那個人了。
用過早膳,婉寧在里頭整理衣服的時候,听見包公公來了。
心不覺一進,湛王,可平安度過了麼?
可是她有不能沖出去抓著包公公的衣物就開始發問,她相信,包公公定是會向龍承燁稟告這件事的。畢竟湛王貴為王爺。
這算是偷听嗎,只是隔音效果不佳,她正巧听到了便是。
「皇上,王爺逢凶化吉了。」
呼——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了,婉寧只覺著自己的身體重實了許多,放開緊握的手的時候,才發現,由于緊張,竟然把衣物都攥出皺痕來了。
「那湛王那邊可準備好了?」
「回皇上,太醫伴其左右,且奴才已經命人去收拾王爺的行裝了,皇上不必掛心。」
「唔。」
然後便無下文了。
正值于婉寧听得仔細的時候,卻听聞了龍承燁喚她的聲音。
她急急放下手中的事物,跑出去,道︰「奴婢在。」
「這些事交給包覃去做,你且去太後和皇後那邊瞧瞧,她們是否準備好出發了。」
其實婉寧心里是著實為難的,原本那兩位主子看她就不順眼,龍承燁這不是類似于讓她羊入虎口麼。罷了罷了,估模著會有龍承燁撐腰的吧。再者,她不過是個報信的小奴婢,運氣不會這麼不佳,沖撞了誰吧?
「是,皇上。」
婉寧應了一聲,便退身出去。
皇後雖是六宮之主,掌管六宮,到底,她還是要尊太後一聲母後,所以,婉寧先去了皇後寢室。小輩等長輩是應該的,反之,則是不該了。可誰知,皇後寢室里,竟一個人也沒有,想必是已經準備好了吧。
那只好去太後寢室了。
婉寧還只行至寢室門口,便听得了皇後與太後的交談聲,想來,皇後是來這邊接太後來了。
嬤嬤進去匯報了一聲,便出來換婉寧進去。
「奴婢參加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太後居高臨下地掃視了婉寧一眼。
「謝太後娘娘,謝皇後娘娘。」婉寧站起來,低頭道,「皇上命奴婢前來,看看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是否已經準備好啟程。」
太後「唔」了一聲,沒有明說什麼。
婉寧一愣,正在思考太後這個「唔」的意思的時候,皇後低低地道︰「母後,您慢點。」走過婉寧身邊的時候,甩了個不屑的眼神。
婉寧這才知,原來,太後已經由皇後扶著,移駕離去了。顧不得多想,趕緊跟上。
出門宮門,眾人已經都準備好了。
婉寧和包公公跟在龍承燁身後,太後由嬤嬤扶著,皇後由細細扶著。湛王身處最後,有太醫和幾名太監陪著,等會那一段山路,路途崎嶇,可不好走。只是,如今是下山,總比上山來的簡單一點,只希望他身子強硬一些,平安下山。
龍承燁俯身在包公公耳邊低語了幾句。
語罷,包公公轉身,面朝著身後的隊伍,挺直了腰板,語氣厚實,道︰「眾人且照顧好主子,啟程——」
婉寧趕緊扶著龍承燁,往山下走去。
這山路,確實比來時容易了些,只是,還是要小心為好。
眾人小心翼翼地走著。隊伍在山間緩緩地移動著。婉寧每向後張望一次,都覺著,那朱紅色的宮殿,已經愈來愈遠了。
行至山下,眾人踏上平川的土地的時候,紛紛歇了一口氣。
馬車已經在山下等候多時。
只是,龍承燁卻道︰「下山都累了吧,歇息一下在趕路便是。」然後低聲對包公公道︰「包覃,車里有水,你且拿去分了些。」
正于包公公前行的時候,婉寧擋了下來︰「公公勞累了,不如讓奴婢去吧。」
婉寧的意思,自然不會只有這一層。
龍承燁的臉色不見變化,眼神卻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她怎麼覺著,她的心里,忽然心虛起來。
她故作鎮靜,道︰「皇上這樣看奴婢,可是奴婢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龍承燁的視線飄向了隊伍的後面,隨後自顧閉了眼楮歇息著。
包公公怕是他累了,遞上了水,道︰「那勞煩婠婠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