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怎麼相愛 第一章 故人歸來(2)

作者 ︰ 落霜

終于暮色下沉,滿城的霓虹瞬間亮起,秦洛才結賬,服務員小姐跟上熱情的問她要不要打包,她搖搖頭,推門走了出了店堂。

夜晚的江城已經沒有白日里的悶熱,晚風吹拂,帶著淡淡的花香隱在燈火輝煌里,滿大街都是吃過了晚飯後出來散步游玩的男女,人頭擠擠一點也不亞于白天。

秦洛細長的高跟敲打著光滑的瓷磚,一路響起了好听的鼓點聲,她順著人行道往南大街走著,陳家就住在南大街後面的弄堂里,前門被輝煌的大廈遮住了,不想走遠路的話,只要穿過一條羊腸一樣的弄堂就能到他家,這條路是陳經常出入的最佳路段。

秦洛在輝煌大廈對面的建設銀行門口站定,建設銀行的大樓是仿著歐式風格建造的,所以門口有好幾根圓形柱子撐著,挑起了一條走廊,每根柱子前都修著一個四四方方的花壇,種著一排灌木叢,落下幾級階梯,前方有一片開闊的停車場,一天到晚都是停滿了車的。秦洛上前幾步,走上了階梯,背抵在了圓柱上,面朝著輝煌大廈,靠在了光滑的柱子上,和對面的燈火輝煌相比較,秦洛站立的地方還是相當黑暗的,她看向了對面的過道。陳家搬來市區也有十年了,但秦洛只去過一次,還是在陳搬家前,他父母都不知曉的情況下,她和同學一起去的,那時候真是開心啊,大家乘車來到市區,一起買菜,到陳的新家煮飯,當然秦洛是幫不上忙的,那時候的她什麼也不會做,只是看著陳做著好多好吃的菜。那一次,是陳第一次牽起了她的手,拉著她走進了他的家。

秦洛輕輕的抬眼,看向了夜幕,以前一起念書的時候,陳家里的境況,他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過,她還是听別人說起的,她的母親在鎮府里做事,好像是婦女主任。至于陳的父親,知道他的父親是個小有名氣的作家,還是巧合,那天,學校里請知名作家來校講座,那時候他們都是搬著板凳,排著隊伍到學校的禮堂去听演講,路上,不曉得哪個男生沖著她吼了一嗓子,「哎,秦洛,你公公來看你了。」就在她對公公兩字不明所以的時候,人群里爆出哄笑聲,有個秦洛要好的女生就悄悄地告訴秦洛,原來今天演講的人是陳的爸爸。一晃眼,十年就過了,沉澱了一下心情,她掏出手機,撥給了陳。電話接通的時候,她只稍微遲疑了一下,就開口了,「陳,是我,你上次不是說要去看那個什麼電影嗎,我買了那個電影票,你去嗎?」她一口氣說完,還沒等對方回話她又在心里後悔了,「那個,我就是問問,你要是沒空就算了。」

陳接到秦洛的電話,一下子就懵了,他朝身旁的一縱人看了看,他們都到他家里來會師,怎麼會這麼巧,他剛剛答應和他們出去,秦洛就打電話來要和他去看電影,他腦門一熱,剛想答應,旁邊有人戳著他的背,還用手指著他做了個手勢,無奈,陳只好捂住了手機,快步離開了弄堂,「小洛,我今天真的不能陪你,醫院剛剛打我電話,我要趕去做個手術,小洛,對不起!明天吧,明天我一定陪你去看電影,好不好?」

听聞此言,秦洛縴細的手指緊緊的握住了手機,白皙而修長的手指因為用力,顯出了粉色,她抿唇努力將嘴角的輪廓向上勾起,電話那頭的聲音幾近哀求,她不語,順便抬頭看了看天空,她站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身畔是高大的灌木叢,將她攏在了一片烏漆嗎黑之中,「小洛,怎麼不說話,明天好嗎?我去買票再來接你好嗎?」電話里的聲音還是一如往昔的溫柔。

「好,沒有關系的。」秦洛終于開口,「你有事忙去吧,我會找別人去的。」點頭再點頭,明知對方看不見,她還是努力的點頭,直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里終于有了如釋重負的松氣,旁邊有人大大咧咧的喚著,「陳,走了。」電話便嘎然而止,只除了嘟嘟之聲,便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她才停止點頭。

秦洛訕訕的將手機收起來,舉著的手慢慢的垂下來,而後她的視線穿過了面前的灌木樹,她的眼楮一下瞪大,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行人走出了漆黑的過道,現身在有如白晝的聚光燈下,人群里,有個穿著格子襯衣的人正和他們走在一起,不遠處停著一溜的車,有男有女的分別坐上了車,她看著穿著格子襯衣的陳拉開了自己的車門坐了進去,尾隨著前面的車絕塵而去,而那個方向,絕不是陳口中醫院的方向。

等到車子完全看不見了,她才從隱身的灌木叢中閃了出來,咬著唇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河,她實在不想動。此時的她沒有傷心,只是有些心力交瘁,眼睜睜的看著陳口是心非棄她而去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什麼每一次,她總是可以安然地看著陳從她的身邊走開,而他總是看不見她。他也永遠這樣,沒有一絲抱歉之心,仿似她永遠會守候在他的身邊一樣。秦洛嘆了口氣搖搖頭,將手機揣在了包里,她模出了兩張電影票,緊緊地拽在手心里,想把它揉了撕了碎了,緩和一下自己的難堪,想想還是沒有必要。那個電影也不是好看到非要看不可,只是因為陳說那個電影想和她一起看,只是因為她想逃開宋家的宴會,所以才有了這樣的結局。

秦洛將手里的電影票看了又看,終于走下了階梯,邁開步子走出了銀行的陰影,一路上,柔和的燈光灑在了她的身上,朝著來時的路走去,身畔經過一輛輛停著的車子,她目不斜視的朝著前方輕輕地嘆了口氣,只是這樣嗎?吸了吸鼻子,算了,還是回家吧,沒有哪里比自己的家里更加舒適了,想著家里的床,她急切的踩著高跟鞋,不斷的和行人擦肩而過。一路听著自己的腳步聲,她側耳分辨著,頓住了腳步細細听了一下,而後才無謂的笑了笑,真是草木皆兵了,還是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好听,真要是多了一個人,就不是這個聲音了。她無謂的笑了笑,哼著歌朝著來時的路走著,經過紅星影院的時候,秦洛朝著大門的方向瞟了一眼,旁邊的角落里有兩個十七八歲的學生,估計是對小情侶,男孩因為女孩沒有買到票,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著,女孩扎著條馬尾,只是滴著頭,不發一語,那景象,讓秦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曾經的自己就是這付模樣。心一動,秦洛就上前幾步,將手里的票遞到了女孩的面前,「給你。」

那女孩抬起戒備的眼看著秦洛,而那剛剛還在埋怨的男孩立即將女孩胡在了身後,「你賣票的?多少錢?80?」

秦洛看著一臉防備的兩人,只是將票放在了他們手邊的窗台上,「我約的人沒有來,我不想看了。」說完,她朝著停車場走開了。留下了身後一對小情侶喜笑顏開,「謝謝!」那女孩到還不忘對著秦洛的背影道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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