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傳書發出皇命的事兒,自有劉繼雲安排。崇禎口述命令,劉繼雲負責記錄,然後交皇上過目簽署之後,劉繼雲一陣風地去了。
三個人重新坐下,公主有點想入了神,王承恩見狀,笑道︰
「公主殿下,發什麼愣呢!皇上已經發下旨意,遼東半島的作戰計劃將會變成防守反擊的計劃,你再也不用擔心了,你就等著好消息吧,也就是說,重大利好沒有,但是利好消息不斷,平遼公債一定天天紅盤!呵呵,一打仗就發財,闖軍遵薊大捷,大發一筆,收復台灣又大發一筆,如今遼東開戰又要大發一筆,讓我說什麼好呢!」
公主撲哧一笑,說道︰
「看你說的,好像大明專發戰爭財一樣,我們有這麼不堪嗎!我剛在想,我大明新軍也有八萬之數了,按說裝備了一水的熱兵器,打清軍怎麼也能一個頂倆吧,不知道真的打起來,大明新軍與清軍交手,勝算有多大?」
崇禎一听,公主明顯的沒有安全感,不錯,女人都是這樣,擔心這擔心那的,天生的膽子小。崇禎馬上說道︰
「這個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要是論冷兵器作戰,清軍當然很牛。但是論熱兵器作戰,清軍就不是對手了。清軍從日本人那里買軍火,裝備熱兵器的撐死了五六千人,怎能跟我大明相比!清軍騎射獨步一時,這個我承認,可是我不跟你比騎射,你能奈我何!就比如說英格蘭足球講究力量,合理沖撞他很牛,可我打三角短傳,不跟他沖撞,他就沒轍了。」
崇禎三句話不離本行,說著說著就扯到了足球上,公主不禁莞爾。
說到清軍戰力這個話題,王承恩卻認了真,一板一眼地說︰
「關于清軍的戰力,可千萬不要小瞧。每一個新興的朝代,開國的軍隊無一例外都是鐵血勁旅,秦兵是這樣,李世民帶出來的唐軍是這樣,大明開國的軍隊也是這樣,想當年大明的一班將帥橫掃大漠,打得強橫的蒙古鐵騎毫無還手之力,當然蒙古鐵騎早已不復當年之勇,成吉思汗的榮耀已是昨日黃花。要論這個時侯清軍的戰力,絕對不輸于成吉思汗時期的蒙古鐵騎,可惜不能來一出‘關公戰秦瓊’,否則多爾袞的清軍和成吉思汗的元軍決一死戰,鹿死誰手猶未可知。當然這有點扯了。」
公主听王承恩這麼一說,心道我們不就是穿越一族嗎!關公穿越到唐朝與秦瓊一戰,那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公主在這里想關公和秦瓊究竟誰武藝高一點的時候,王承恩還是繼續說道︰
「毫不夸張地說,此時的清軍經過了三十幾年的血戰,越打越強,越打越凶,打出了煞氣,打出了軍魂,足以傲視天下。加上滿清極重軍功的變態體制,對于軍功的獎賞甚至于超越了秦制,他們本來就是東北冰山雪地的野蠻人,吃苦耐勞的本事無以復加,在一套變態軍功體制激勵下,人人爭先,個個奮勇,在努爾哈赤的教下爆發出了恐怖的戰力,足以讓任何對手望風披靡。薩爾滸之戰明軍不乏名將勁旅,但是遇上猛獸一般悍不畏死的清軍也是徒喚奈何,就如朝鮮戰場上的美軍遇上不怕死的志願軍一樣,開國的中**隊玩命式的打法讓經歷了二戰的美軍也為之膽寒。依我看,在清軍的氣勢沒有受挫之前,還是小心為妙。」
崇禎心知王承恩擔心的不假,清軍新勝闖軍,正是士氣如虹的時候。歷史上這個時期的清軍正是鼎盛之時,戰力完全可以用恐怖來形容,簡直是見誰滅誰,掃蕩蒙古,輕取朝鮮,想一想李世民親統的唐朝大軍受阻于朝鮮,就可見清軍之彪悍。明軍于薩爾滸大戰之後,基本上是每戰必敗,寧錦大捷不過是袁崇煥吹出來的勝仗罷了,有好事者論證,當時只是努爾哈赤還沒有做好攻堅的準備,成就了袁崇煥的虛名。不管別人相不相信,反正崇禎相信,這個時期的清軍的確是戰力恐怖,冷兵器作戰趁早還是不要捋他的虎須。
崇禎笑道︰
「好在現在的大明新軍裝備了熱兵器,熱兵器的戰術,清軍學起來未必就能趕得上我們!要論腦瓜子好使,還是漢人好使。」
王承恩點頭道︰
「這個是當然,不過作戰技能是一碼事,作戰勇氣又是另一碼事,清軍每次作戰,基本上都是賭命,當真是一往無前,前赴後繼,不死不休。唉!後世的日本人也是差不多,幾次三番都是賭國運,就拿1904年的日俄戰爭來說,那就是一場典型的賭國運之戰,你不能不佩服日本人的勇氣,置之死地而後生,要是猴石山203高地拿不下來,日本人輸掉日俄戰爭,日本就會一蹶不振。為了贏得這場超級大賭,乃木希典對手下的日本兵真是夠狠的!包括對自己的兒子,也夠狠!結果在這個小小的山頭,堆上了一萬七千日本兵的死尸,這里面就有乃木希典的兒子。小日本的聖戰簡直就是魔鬼,可是你不能否認,只有對自己狠,才能對敵人更狠。同樣的,清軍要是沒有一股狠勁,早就被明軍滅了。」
崇禎想起了那句笑話「女人,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戰場之上,說什麼「狹路相逢勇者勝」,實際上就是比狠,看誰狠得過誰,到死都頂住的一方最後就贏了,頂到半途認聳怕死的一方最後就輸了,就這麼簡單。想想著名的孟良崮戰役中,陳毅放出的狠話︰「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孟良崮拿下來,你們打掉一千,我給你們補充一千,打掉兩千,我給你們補兩千。縱隊打光了也不要怕。只要拿下孟良崮,我給你們補充人馬,恢復番號。」,沒有這種狠勁,還真干不掉張靈甫的74師。
俗話說,慈不掌兵,看起來自己的心還不夠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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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取義州之戰終于如期開鑼,中朝聯軍二十四日進到義州城下,將義州團團圍住,下午就開始展開攻擊。
明軍的火箭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呼嘯著飛向城頭,一些火箭彈更是越過城垣,直往城內飛去。城頭爆炸聲此起彼伏,硝煙彌漫,尸骨橫飛,第一輪炮火就讓清軍死傷了三百多人。
圖賴領著五千清軍守衛義州,早幾日就探知明軍會大舉來攻。圖賴的心氣很高,面對明軍和朝鮮軍這些過去的手下敗將,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在圖賴眼中,這些懦夫怕死得很,進攻起來畏首畏尾,逃跑起來爭先恐後,根本就是一盤菜。吳三桂不到三萬人就想攻下義州,簡直是痴人說夢。前一段多爾袞派了日本人大池宮也前來參贊軍機,教授對付新式火器的法門,臨時抱佛腳,也著實學了一些新的法子。不過明軍的火箭炮實在太過于邪門了,而且發射的速度比什麼紅衣大炮快了何止一倍,連綿不絕的炮火真有點防不勝防,一輪炮擊下來,城上的傷亡實在有點大。不過活下來的守軍有了經驗,規避炮彈和即使趴下,使得傷亡明顯下降了許多。
炮火過後,明軍冒著清軍的箭雨,以散兵隊形向城頭沖去,沖鋒隊伍中明軍扛著幾十架雲梯,奮力接近城垣。在沖鋒的明軍後面,轉管式機槍在吼叫,拼命壓制著城頭的清兵,城頭有射箭的清軍不時中彈倒下。很快,明軍不顧傷亡,沖到了護城河邊,架起雲梯,就沖過了護城河。不等明軍豎起雲梯,城頭的清軍扔下來一片手雷,轟隆隆爆炸連聲,明軍的攻擊為之一窒。
明軍發起連綿不斷的進攻,清軍守軍也是拼死防守。攻城的明軍反復向前,而城頭的清軍死守不退。不能不說,清軍有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勁,哪怕有明軍工商城頭,未死的清軍就在城頭與明軍反復爭奪,甚至拉響手雷與明軍同歸于盡。清軍死傷籍枕,仍舊據城死戰,城牆上的死尸壘起了好高,往往根本就顧不上清理死尸,雙方在尸堆胖展開了慘烈的肉搏,最後總會有人拉響手雷,一下子又多出了幾具尸體。
清軍居高臨下投擲手雷,對于明軍的殺傷甚大,偶爾攻上城頭,最後也被清軍自殺式手雷爆炸和清軍的反沖擊趕下了城頭。
明軍強攻的傷亡太大,在進攻中傷亡了近千人,一個下午的進攻,就這樣失敗了。吳三桂原以為有了火箭炮這個利器,兩個時辰就可以攻下義州,可是清軍死守,拿清軍的手雷自殺攻擊一時也沒有什麼辦法。
第二天,明軍使用了火箭燃燒彈,城頭上燃起了大火,與此同時,火箭彈對準大門平射,直到把大門打穿,城頭的大火使得城頭再也沒有清軍防守,明軍直沖城門,竟是毫無阻礙,直到沖進城門之後,才遭遇清軍截擊。
可是明軍沖進城之後,清軍仍舊沒有放棄,在圖賴的指揮下,清軍跟明軍打起了巷戰。清軍躲在房屋之中,瞧準機會就扔出一個手雷,讓明軍的傷亡不斷增加。第二天打了一天巷戰,仍然沒有肅清清軍,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徹底肅清城內的清軍,割下了圖賴的首級。吳三桂這一次雖然消滅了五千清軍,算是大功一件,不過手下的傷亡也達到了近三千人。
義州既已攻取。二十七日,吳三桂立即命嚴中玉帶領六千新軍乘船奔赴遼東半島,準備實施他的關門打狗計劃,一面調集船只,一萬主力隨後出擊。預計三月初四,大軍在遼東半島的北端登陸完畢,然後切斷清軍退路,再然後就是甕中捉鱉了。誰知道後續的一萬主力還沒有出發,皇上的飛鴿傳書就到了,對照密碼譯出旨意之後,沒想到作戰計劃竟然被皇上否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防御性計劃。這讓杜濬終于松了一口氣,根據義州清軍的頑強程度,原來的「殺大龍」作戰計劃看來真是太過于冒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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