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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結標淡希重重地把雙手撐在醫生面前的桌子上,以俯視的姿態大聲朝帶著黑框眼鏡的醫生質問著。
「什麼?沒有檢查出什麼毒素?」
結標淡希顯得非常激動。
因為在昨天的某個事件里,她曾經被叫做「千武幻空」的人注『射』了某種毒素,據那個人稱,如果沒有他的特制血清,那麼結標將會在24時之內死亡。
現在距離被注『射』毒素的時間已經過去了22個時。
面對少女的詰問,年輕的醫生只是慢慢把目光從檢查報告上移開,抬頭看著結標淡希。
「除了化驗出一些影響神經的『藥』物殘留,沒有發現什麼毒素……你對我的檢查結果有什麼意見嗎?」
醫生顯得非常平靜。
「開什麼玩笑啊混蛋!我可是被注『射』了24時內就會死亡的毒素啊!現在離最後的時間還只剩下不到兩個時了!你檢查了一天的結果就是什麼都沒檢查出來?」
結標淡希並沒有听清楚醫生了什麼,腦子里已經充滿了「毒素」的結標伸手抓住了醫生的領子,「秋本明是吧?你這個庸醫,什麼都搞不懂的話就換別人來啊!」
結標惡狠狠地瞪著秋本明,眼楮里布滿了血絲。
「你在懷疑我的醫術嗎?」
被少女抓著衣領的溫潤寬厚的醫生,隨著這句反問,散發出壓倒『性』的氣勢。
結標淡希突然開始感覺呼吸不暢,她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抓著對方衣領的手。
醫生伸出右手扶著架在鼻梁上的鏡框,慢慢站起身來。他的黑框眼鏡上厚厚的鏡片由于反『射』了燈光,于是結標只能看到亮白的兩塊而看不見他的眼楮。
「我治愈的病人數以千計……」
完全站直的醫生結標淡希高出了整整二十公分,由俯視變成仰視的結標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一步。
「又受到‘冥土追魂’的教導……」
不知道為什麼,用右手扶著鏡框的醫生背後,突然浮現出某個大叔的背影。
「現在,你竟然敢稱我為庸醫……」
某護士控大叔的幻象一瞬間破碎,變成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烈火、
「你這是自尋死路!路!路!路!路!……」
完全黑化的醫生裂開滿是犬齒的猙獰大嘴仰天狂吼,以醫生為中心的實質化的氣場爆發開來,辦公室內桌翻椅倒,紙片呈放『射』狀朝四周『亂』飛……
「這…這家伙,突然間怎麼了?」
結標驚惶地用雙手擋在臉前抵抗著風壓,完全搞不清楚出了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醫生背後用來隔開房間的白『色』布簾突然被拉開,然後一個鬧鐘筆直地朝著醫生的後腦勺飛去——
「吵死人了!街坊鄰居們還要睡覺吶!」
「當——」的一聲,惡魔化的醫生被鬧鐘狠狠地砸倒在地,後腦上流出的鮮紅『液』體慢慢在他頭部下面的地板上蔓延開來。
結標淡希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少女一邊打哈欠一邊從布簾後面慢慢走出來。
「御阪美琴……不,是那個10030……」
御阪10030非常郁悶。
昨天晚上雖然處理完了「殘骸」,但是最後卻在現場發現了一個……
御阪美琴的宿舍管理很嚴,于是美琴只留下一句「接下來就拜托你了」,然後就匆匆返回宿舍。
先是被高空墜物砸,然後又莫名其妙攤上一個累贅少女只能自認倒霉地將那個把頭嵌進箱子里的家伙連同箱子一起——因為少女覺得,如果貿然把那個家伙的頭從箱子里拔出來,會被濺一臉腦漿——送到了醫院。
在手術室外面呆了一夜,直到冥土追魂宣布手術成功結束,少女才暈暈沉沉地換了身病號服,隨便找了個房間,然後爬上床就開始呼呼大睡。
至于為什麼要換病號服,原因就是…少女沒錢買睡衣……
打工的話,根本沒有時間,事情一件接一件,使少女連調整身體的時間都一再縮短……所以現階段就等于是在醫院白吃白住,少女的自尊也讓她不會去找醫生要零花錢。
其實醫院里的病號服洗干淨的話,穿起來還是蠻舒服的。
少女雖然在醫院里有自己的房間,可位置卻在臨床研究區。雖然是在同一所醫院里,但是已經被困魔折磨了一夜的少女覺得自己好像身處諾曼底登陸戰,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賭上『性』命的決心。
于是就抓了件病號服,隨便進了個房間換上,然後爬上空床就開始蒙頭大睡。
只不過進房間的時候,沒發現這里不是病房罷了。
這個房間,是秋本明的辦公室。像這種擁有自己獨立辦公室的醫生,全都有著獨當一面的實力,醫院里享受有這種待遇的其他人,最年輕的也已經40歲了,而秋本明今年不過23歲而已。
雖然是冥土追魂的弟子,但他憑借的卻不是老師的關系,而是靠自己的醫術牢牢確立了自己在醫院里的地位——他已經是醫院里公認的除了冥土追魂之外醫術最好的醫生了。
此時,面朝下撲倒在地板上,流了一腦袋血。
「呃?結標淡希?」
睡眼朦朧的少女頭上的茶『色』頭發『亂』糟糟的,眼角還因哈欠而滲出了水珠,病號服的扣子明顯扣錯了,領子胡『亂』地裂開,『露』出了修長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
似乎對一覺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結標淡希感到驚訝,少女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微張開。
「你到醫院里來干什麼……撲通——」少女無精打采地抓著頭發朝結標走來,但是卻被腳下的不明物體絆倒,于是就那麼直挺挺的將結標淡希撲倒在地。
「可惡啊……」面部和結標淡希身上纏著粉紅『色』布條部位做了親密接觸的少女艱難地支起身體,「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生才能不幸到這種地步?先是高空墜物,然後又攤上個莫名的麻煩,現在連在房間里走路都會被絆倒……嗌?」
少女突然想起了什麼,就那樣騎在對方身上,盯著身下呈呆滯狀態的結標淡希。
「對了,昨天晚上你留下個把頭嵌進箱子里的家伙,是你干的吧?肯定是你吧?除了空間能力者誰還能做出那種卑鄙下流、骯髒齷齪、慘無人道、罄竹難書、天理不容、罪大惡極、殘暴不仁、昏庸無能、奢糜腐化、醉生夢死、顛鸞倒鳳、荒『婬』無度……」
隨著漸漸發現當前的狀況,少女的語言系統似乎出了什麼故障,嘴巴里出的話開始朝著一個扭曲的方向前進……
于是少女慌忙在出更危險的話前給自己的語言中樞下達沉默的命令。
但是已經出的話,肯定不能指望對方听不到。
上位的少女和下位的少女,就那樣保持著尷尬的姿勢,臉開始一起變紅,然後迅速升溫。
「醫生,10030在你這里嗎……」
御阪美琴推開了房門。
「……」
「……」
「……」
「還真是打擾了!」美琴的眼角不自然地抽動著,「啪——」
「不是你想的那樣——」10030絕望地朝關閉的門伸出手。
「你還想這樣呆到什麼時候……」身下傳來危險的聲音。
……
「呼,還真是倒霉透了……」
白袍的少女無精打采的走在醫院的走廊上。
結標淡希依然在和秋本明糾纏著,美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妹妹們正在做康復『性』治療,最終信號已經搬到某個警備員家里去住了……
一時間白袍少女覺得好像沒什麼事情可做了。
「那麼,去看看那個倒霉鬼……」
做了這種實在沒得選的選擇,御阪10030開始拖拉著鞋子朝病房走去。
……
這不是六人一間的病房,而是間單人病房。
由于牆壁、地板跟天花板都是白『色』的,距離感有誤差,因此感覺起來特別寬敞。
面部線條剛毅的男子在純白的床上,坐起上半身。
床邊的窗戶是開著的,純白的窗簾隨風搖擺。
他還活著。
「請問……」頭上包著繃帶的男人微微偏著腦袋,開口話。
「你是不是走錯病房了?」
他的聲音不再是毫無語氣,而且充滿了『迷』『惑』,是一種打探對方底細的聲音。
──他的情況與其是記憶喪失,不如是記憶破壞。
剛剛在診療室中醫生所的話,浮現在少女的腦海中。
──他不是「遺忘」了回憶,而是腦細胞整個遭到物理『性』的破壞。那種情況,要重新回復記憶應該是不可能了。
喪失的只是「記憶」,而「知識」還存留著。
意思就是,雖然還記得手機的使用方法,但是腦中卻會出現︰「咦?我把手機放哪里去了?等等,我什麼時候辦了手機?」之類的疑問。
所謂的「知識」,就如同字典。
例如,在「知識」中可以查到「隻果」是「薔薇科落葉喬木,春天會開花,結出球形的果實」。但是隻果「好不好吃」,則是要實際吃過才知道。因為腦海中完全沒有「o月x日吃了好吃的隻果」這種像繪圖日記般的「記憶」。
據會陷入這種狀況,是因為掌管「記憶」的「經歷記憶區」與掌管「知識」的「意義記憶區」兩者之中,只有「經歷記憶區」被破壞。
簡單的來,千武幻空和上條當麻失憶的狀況完全一樣。
少女想起了從結標淡希那獲得的情報︰
這個男人名叫千武幻空。
這個男人是學園都市外的人。
這個男人應該是個軍人或佣兵。
這個男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個男人企圖奪取「殘骸「。
……
如果不是這個人企圖奪取「殘骸」的話,10030的心里也許還會有點負擔,但是現在……
在白袍少女的眼中,病床上的千武幻空已經完全變成一張寫著「長期」兩個字做注腳的飯票了…
「歐尼醬!~」
男子愕然的目光下,少女帶著哭腔撲進了他的懷里。
……
當十幾天後,名為千武幻空的男人離開學院都市的時候,他那同父異母的妹妹「御阪美玲」揮著手帕為他送行。
家人已經都在多年前的一次空難中喪生,現在他只為了妹妹而活下去。
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知識還在。
千武幻空開始『迷』『惑』自己以前究竟瞞著妹妹在做什麼工作。因為在看電視的時候,一旦看到某種槍械,自己的腦子里馬上就會浮現出「型號、威力、產地、走私途徑……」等等這些資料。
而且妹妹似乎對此毫不知情。
「難道自己以前背著妹妹在當軍火販子?」千武幻空這麼懷疑。
既然如此,那麼就繼續做一個在黑暗中守衛妹妹的哥哥吧……
千武幻空下了這樣的決心,然後決然的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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