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匪這邊的酒宴才剛剛開始,而赤陽城醉仙樓那邊的酒宴卻已落幕。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走出了醉仙樓,就在這時,背後傳來車輪滾動之聲。
「駕!前面的人,都讓開一下。」
身後大街上,行來一輛小巧精致的馬車,由于天氣很熱,車簾敞開著。
還不待張野動身,那馬車便行到他的身前停下,看來這馬車的主人也是到這醉仙樓。
精致馬車上的一位馬夫,穩穩的剎住馬車,他看到前面少年之時,有些不屑的說道︰「我說小野子,你走路可以看著點,撞著踫著可別怪我。」
張野轉身一看,這馬車很秀氣,由兩匹上等駿馬拖拉。
那馬夫他認識,有四十多歲,人稱老楊,與城主吳家有點沾親帶故,故而謀了一份好差事。
張野突然想到,老楊是吳家的馬夫,再看這秀氣小巧的馬車,他心里驀然一動。
目光掃向後方,果然在車廂里,坐著兩名少女。
其中一個長著雀斑的十三四歲少女,那是吳家丫鬟小青。
而小青身旁,那位俏然如花的少女,則是赤陽城第一美人,吳浩天唯一的女兒,視如掌上明珠般的吳家大小姐吳霜。
這吳相瓜子臉,皮膚白皙精致,睫毛彎長,略施薄粉,一身青花長裙,體態縴柔,隱約可見雪白秀腿,這第一美人的稱呼到沒有夸大。
張野的心跳微微加快,下意識的,有些不敢直視吳霜那明麗動人的清眸,不過他心苦笑一聲,便抬起了頭無視了這行來的馬車,而是和地旁的人寒暄著。
因為他與吳霜同年同月同日生,小時就被定了女圭女圭親,自打小,這位吳家大小姐,便是他懵懂中有好感的女孩,每次見到她,都會臉紅,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沒有接受何曉芳的原因。
雖然知道自己與吳霜根本沒有可能,但在他的心中,還是有一絲幻想,不過這一絲幻想剛剛冒起,這次就被他徹底斬滅了。
融合了前世的記憶後,張野知道,這只不過是每個少男少女在青春期都有會有一種朦朧愛戀,再他現在看來,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幼稚,但也純粹,沒有雜質。
所以他發現自己表現,遠勝以前的沉靜,沒有一點臉紅。自從融合兩世記憶,修煉乾坤劍典後,他的心境和意志,早就遠勝同齡人。
「呦,小野子,听說你飛黃騰達了?不過還是配不上我家小姐啊!」
丫鬟小青帶著玩味的樣子說道,如果在平時,她會說的更難听,但是現在張野突破修為,而且又拜王秋鶴為師,此時在張野身邊,又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她才收斂了一些。
「喂!你們是哪家的丫鬟車夫,竟然對張野公子無禮!像你們這種以下犯上的奴才,按大秦律法,要杖擊四十,發配邊境做苦力,是誰給了你們這麼大的膽子,真是狗仗人勢!」
張野正想說話,但有一個人比他更快,這個人就是他第一次來王氏藥店中所見到的伙計,是個伶牙俐齒的主。
「你……」
小青和老楊一愣,竟然被罵的不知如何作答了。
「小青、老楊,不得無理!」
這個時候,一位年紀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開口說道,此人個頭中等,長長的胡須,干淨的面孔,如同一位飽讀詩書的賢士,他身穿紫色長袍,長袍是用上等絲綢制成,袍上用金線誘成的一鷹一虎活靈活現,氣勢逼人。
此人一開口,不有一股氣勢傳出,壓的人喘不過氣了,他就是這赤陽城的城主吳浩天。
雖然張野一直不受張家重視,但是現在也至少有一定地位了,更何況現在張震就在身邊,這個明目張膽的欺負張野,就算吳浩天是城主,也不好收場,所以他才出聲訓訴。
「是,主人!」
正主開口了,小青與老楊也只有咽下這口氣了,雖然吳浩天沒有練過武,但是他身上的那股官威,卻比一般的武者還要凌厲,這讓兩人連狡辯的膽量都生不出來。
「爹,小青她只是說實話而已,您干嘛生這麼大的氣!」
吳霜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走到吳浩天面前撒嬌道,這次她沒有來醉仙樓,一是大秦的女人很少出席這種場合,二就是不想見到張野。
張野與她從小就訂了女圭女圭親,雖然是口頭承諾的,但這件事也一直讓她混身不自在,就連她的閨蜜也經常拿這事對她說笑。
如果張野一直像從前那樣平凡下去,那還沒有什麼,這女圭女圭親自然就當沒有,而且以兩人的身份,見面的機率也是微乎其微。
但是,現在的張野如同水蛇化蛟,從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之中,堅挺的站了出來,萬一他再重拾這女圭女圭親的事情,那吳霜也有麻煩了。
「小女自小被我給寵壞了,張統領莫怪啊!」
雖然侮辱的是張野,但吳浩天卻是在向張震岳道歉,從這一點便可看出,他同樣是瞧不起張野。
站在吳浩天身邊的張震岳個頭只有一米七,而且穿的是一套沒有一絲花統的黑色長袍,身上也沒有什麼高手氣威,只是表情一直都分冰冷平靜。
這樣的人如果走在大街上,根本就沒有人看的出他是一城統領,而且還是一位練髒境界的一流武者。
「人的面子都是自己掙來的,他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管,被欺負只能說明他是弱者,我又怎麼會怪罪令千金呢?」
張震岳看了張野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身為一個從軍隊之中誕生的武道高手,他的理念是從尸山血海之中養成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張野在張家受欺負張震岳不知道嗎?不,身為張家家主,張家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逃不過他的耳目,但是他卻沒有去為張野解困,因為對他來說,張家不需要一個廢物。
而且在張震岳的眼中,張野的武學天賦與頭腦不行也就罷了,但是被欺多年,他都沒有見到張野反抗過,哪怕是一次都沒有過。
沒有一絲反抗的弱者,這樣的兒子,太讓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