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寒門貴女 第五十一章【手打VIP】

作者 ︰ 鏡未磨

言詩詩偏頭苦笑︰「秦夜,你沒長大麼,這樣戲弄別人很好玩是不是?」

秦夜已經走出了餐廳,背對她無所謂的聳聳肩。他的性格她還不了解,他這人一生也可游戲著過,但有些事不行!

瞧瞧,他這是什麼態度?鬼才相信他是認真的。言詩詩垂首做無語狀。

秦老太太靜靜的看完這一出,喜上眉梢的顛顛跑過來。人活幾十年,閱歷上總該不會少,什麼事會逃過她秦老太太的眼?心里一面鏡子,不說照清世間百態卻也差不了多少了。

拉上她的手說心理話︰「詩詩啊,你這孩子還鬧什麼別扭,看不出秦夜這次是來真的麼?依我老太太看啊,他是動心了。」開這種玩笑不是秦夜會有的風格。

一句話擾亂言詩詩一池春水,秦夜于她而言就像是畫上的人,抬眸看幾次如何瞻仰都不覺得有什麼。如果某一天那人從畫上走下來了,直直嵌進你的生命里,太過色彩斑斕了,怔愣到竟一時無法承受。極不自然的笑了笑,飄飄地說︰「女乃女乃,別開玩笑了,秦夜怎麼會看上我這種鄉下丫頭呢,之前他不是說得很清楚了。他這是變著法的消遣呢。」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秦老太太知道言詩詩這是不信,以她倔強的性子如果秦夜不心甘情願的接受,她也決不會厚著臉皮往一個男人身上貼上去。人的命里深藏著玄機,由其情字一說,很難料的。就好比姻緣線上打了結,解開之前怎麼都不好說,一但解開了,心靈相通不過轉眼一瞬間的事。呵呵的輕笑過︰「女乃女乃知道你還不太信,這事不忙,看看他後期表現再說。」

這個話題還沒談出個所以然來,楚信風就打電話來催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到哪兒了?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上進啊,不是讓你早來一步麼,怎麼不听話?」昨晚跟秦夜漫不經心的說完那一番話,獨坐在清閑的包間里發愣良久,就忽然想到給她打一通電話,顯然那端的人也是失眠,話要出口急急打了回馬槍︰「言詩詩,你明天得上班了,沒見過你這種工作態度的人。小心之前的工資不開給你。」

言詩詩現在自認什麼都不缺,就是缺錢。握著電話恨恨的應︰「知道了,知道了,明天我就去酒店,萬惡的資本家。」引來他低低笑意後,一把扣掉電話。奈何睡得太晚,一醒來還是遲了。

跟老太太道過別,匆匆從秦家出來。太陽已經高高掛起,她想也不想攔到一輛出租車直奔酒店而去。

酒店仍是不改往日繁華,門庭若市,看似比以前更加顯貴了。言詩詩心中狐疑,這產業不是楚家名下的麼,該蕭條才映影吧。剛一踏進旋轉門,手臂就被人拎上,側首瞧到衣冠楚楚的楚家少爺,帶一副淺色墨鏡,英姿高挑得,說不出的風度翩翩。邊將人往電梯里拖,邊哼哼︰「什麼時候上班能有下班的積極性就好了。」

言詩詩掙扎著已經被拽到電梯里,不悅的反駁︰「我什麼時候上班沒積極性了?哪天不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听你這意思,楚家是你一手搞起來的?」

言詩詩厚著臉皮謙然一笑︰「那倒不敢說,你也有些功勞的。」

楚信風抿著嘴角彈上她的腦門︰「就這張嘴貧。」眯了眯眼將人放開,煞有介事的數算︰「這一個月你曠幾天班了?要沒我這點兒面子給你照著,早開除你八百次了。」

言詩詩干干笑過,剎時低眉順眼很多︰「知道你出了不少力,勞不可沒。否則我也不會被當成廢物一樣,天天被閑置起來。」

楚信風拿她沒法辦,只剩咬牙切齒的份︰「頑石!我怎麼認識你這號人的呢。」

「不是你那天被兩頭豬糟蹋,我正好看到,然後就認識了麼。」言詩詩肯誠提醒,而且說得一本正經。此刻電梯門剛好打開,幾個高管人物一眼看到楚信風,正低姿態的問好,結果言詩詩一句話,幾人明顯怔了一怔。

楚信風神色一轉,那尷尬的一幕驟然在頭腦中回放,恨恨地將人扯進來。門板關合時虛指著她說不出話,這一會兒怎麼就覺得這丫頭還沒兩頭豬耐看了呢。

言詩詩看著他氣呼呼的表情,眯著眼說不出話。「撲哧」一下沒忍住,笑了個滿面生花。

「開個玩笑不至于吧。不是要工作麼,那我去換衣服了啊。」

說完要出門,接著被他一抬手按合︰「這產業都改朝換代了,你的工作也得換換。否則沒法彰顯新人新象。」

「哦?」言詩詩好奇,之前還不及思考的狐疑問出來︰「這個酒店現在成你的了?」

楚信風挑眉︰「要不然呢?親眼看我的血汗轟然倒塌?」

言詩詩心悅誠服的點頭,表示知曉。就知道他們不是省油的燈,重新開天闢地有多難,遠不如將產業更名改姓這麼容易。難怪秦夜面對楚家的變遷不驚不詫的,兩人預謀得可謂面面俱到啊。昂起頭看他,擺出一個調皮的笑︰「我該恭喜楚總榮登大典麼?是不是你得請客表示下啊。」

楚信風轉身坐到沙發上,閑散靠上去,悠悠含著笑︰「擇日請,先給你這種閑人安排個差事,整日游手好閑的,讓人瞧著心煩。」

听他這話是要將她發配邊疆了,沒想到話一出口,竟是︰「衛生你別打掃了,從今天開始做我秘書。」

言詩詩如同被五雷轟頂,表情故作夸張的看他,訕訕問︰「楚信風,你沒病吧,我可不想當你的什麼秘書。再說我這點兒資歷能干嘛啊?你就不怕我干不好。」

楚信風不羈的名聲傳在外,可是絕不是什麼敗家子,工作上的事從不含糊,他心里有數。神色一冷︰「愛干不干,不干卷鋪蓋走人。」

言詩詩勢氣被打壓,跟老板叫板實在不明智。

第一天就上任,日程安排得急迫。通過一天的工作任務來看,言詩詩能看出楚信風對她還是有幾分信任的。這一天都是在內部文件夾的接收問題,將秦夜之前指撐的那些通通改名置姓到楚信風名下。其中細節問題不少,楚信風一頭忙得不可開交,剩余的就都交給言詩詩來辦。外人沒一個插得上手的,可見他這個人行事之謹慎。

事情初見頭目時已經晚上九點多鐘了,窗外萬家燈火輝煌一片。楚信風扔下手中的筆,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眼風瞄到茶幾前仔細核對帳目的言詩詩身上,室內燈光明亮,在她周身灑下一圈淡白寶光,璀璨生輝到灼人眼瞳的地步。平時那麼精靈古怪的一個人,工作起來卻認真到極點,一行一行的細細過目,神色端莊。誰說男人工作的時候最好看?女人也不差麼。

楚信風微微有些呆,接著起身為她倒了杯水。

言詩詩聞聲抬頭,大眼楮明亮明亮的,微微一笑︰「謝謝。」

楚信風在同一組沙發上坐下,側頭問她︰「累不累?去吃東西吧,剩下的明天再弄。」

之前他不說還沒什麼感覺,經他一提醒才發覺肚子空空的。一想到手邊的任務也沒幾頁紙的事了,就說︰「算了,反正也快弄完了,一會兒再吃吧。」

「這麼賣命?傳出去不好吧,再有人說我虐待員工。」

言詩詩已經低下頭,平平的聲音傳來︰「你要真是于心不忍,就給我多加點工資,別再這里唱白曲更能激發員工的工作熱情。」

楚信風嘖嘖嘆︰「言詩詩,你掉錢眼里了是不是?」

不等她答,電話響起來了。沒想到會是景風打過來的,言詩詩怔了下,跟楚信風說了句︰「出去接個電話。」然後速度的跑出去,一開口就像底氣不足,虧她夸下海口,這一次卻一點都沒幫到他。

「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吧?這一次真是不好意思。」秦夜會出手簡直就是天意,躲都沒躲過。

電話里景風的聲音仍舊和絢︰「說什麼對不起,你不用自責。生意場上不都這樣麼,變數永遠很大。你的方案已經很妙了,只是有秦律師這樣的高手我們也只能認命。我來F城了,要不要見個面?」

言詩詩聲音放大︰「來F城了?」如果這樣自然是要見的,否則就太不禮貌了。听他確認過,接著道︰「你在哪里?我安排一下手頭的事就過去找你。」

景風將酒店地址念了一遍,之後又細心的發到她手機上。

言詩詩再回來,收拾著文件對楚信風一臉抱歉︰「不好意思,這些東西只能明天再看了,放心,我明天早點兒過來。保證你來上班時,這些東西都弄好了。」知道他不會讓她帶離這間辦公室回家核對,一股腦的遞給他。

楚信風操著手臂不接,眯著眼一臉探究︰「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轉軸呢,誰啊?一個電話就把魂都招走了。」

言詩詩沒好氣的白他,一把甩過去。

「你就不會好好說話麼,先走了,拜。」

景風給言詩詩打電話那會兒也不過才到F城,酒店是之前預定好的,電話卻是從機場打來。等言詩詩趕過去的時候,他不過早到換件衣服的時間。等言詩詩再見到本尊,就已經一身閑適的休閑打扮了。沒了西裝革履的打扮,英氣和貴氣不減,仍就閃閃發光的樣子。

「吃飯了嗎?」言詩詩坐過去問。

景風抿壓一口咖啡,漫條斯理︰「別說,還真沒吃。你吃了嗎?沒吃我請。」

言詩詩明快的笑起來,一張臉在景風看來都是閃閃發光的。

「上次不是你請的麼,這一次我請好了。」

景風顯見有幾分濃厚的趣味,很含蓄的笑︰「好啊。」

言詩詩一路上表現得很神秘,從酒店出來時也沒坐車,就直接走著過去了。問她吃什麼也不說,直到進了一條胡同,七拐八拐的走進去,見到一家獨門獨院的小店,一眼望去跟平常人家無異。

景風挑著眉有些不敢相信︰「不是要去吃飯?」

言詩詩回過頭答他︰「是啊,這里就是吃飯的地方。」看似不上檔次的地方,在她看來卻是個寶地。也是有一日無意間撞上來的,食物做得頂級棒。「沒來過是吧?吃過就知道好不好了。」

是沒來過,打從出生就是含著金勺子的人,衣食住行即便你自己完全不上心也會有人一手幫著打理操辦,這種地方是來也不讓來的。

這個時間點兒上吃飯的人不多,兩人撿了清閑的地方坐。言詩詩拿過菜譜問他在吃上有什麼計究,忌諱些什麼東西。景風也倒隨意,邊打量周遭環境邊說︰「你覺得這里的什麼東西好吃,就吃什麼,我這個人不挑食。」

言詩詩抬手指了指,點了四菜一湯。

上菜前兩人不緊不慢的嘮閑話,言詩詩幫他把水填滿,問︰「這個時間來F城有什麼事情嗎?」

景風輕微的蹙了下眉頭,轉而神色平和︰「沒什麼要緊的事,過來看望一個朋友。」也搞不清為什麼話一出口就想敷衍,關于他的那個未婚妻他便從來沒想承認過,每每提起也不見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熱情竟還不及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女人。

「那見過了嗎?」

景風輕笑了下︰「打過電話了,她現在還沒時間。」實則劉晴並不知他幾點的飛機。

菜上得很快,言詩詩招待他多吃一些,看他把挑好的食物放進嘴里,興致勃勃︰「覺得怎麼樣?」

景風細細的品,難得由心贊賞一樣東西。豎起指頭贊︰「真的很好吃。一看你就是個愛吃的人,這樣的地方都找得到。」

言詩詩呵呵的笑︰「好吃就多吃點兒。」這個人必要招待周全了,否則心里上過欲不去。

景風見她低著頭半晌忘記說話,一根魚刺挑了好半天。輕微笑了笑,把挑好的肉放到她的盤子里。言詩詩回神,趕忙道謝。

景風定定的看著她一雙有神的大眼,笑問︰「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覺得對不起我?」

一語說到痛處,也是傷心處。言詩詩奈何的點了點頭︰「別說,還真覺得挺對不住你。你明明幫了我,而我這一回卻給你打了空頭支票。」

景風靠到椅子上,停下吃東西的動作,意態清閑︰「什麼空頭支票?你給我的那些東西又不是全沒有用處,還是減免了我們一半的賠償責任。」沒想到秦夜的行事作風竟然這樣干練迅速,下午兩方就接上頭了,交峰協議已經出來,他來之前MIGA剛開過董事會。事實證明言詩詩絕對算有著一顆七巧靈瓏心的女子,絕地里逢生,本來沒有勝算的案子還是被她扳回一半,足足省了幾億的賠償金。

言詩詩以為自己听錯了,以秦夜早上還信誓旦旦的樣子,不該是大獲全勝的麼?第一個念頭沖上來,竟有些微微激動,心里一汪水像沸開了,氤氳熱氣滾燙灼心。莫非秦夜刻意手下留情,故意減緩了下手力度?是為了感謝王律師上一次的救命之恩麼?一時間忽然想不明白,蒙蒙的向他確認︰「你是說秦夜出手後,也只幫莊家拉回一半的賠償款?」

景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肯誠回她︰「是啊,今天兩方已經確認過協議了,爭論過的結果就是這個。最後決定不走法律途徑,直接按協議來。」喝了口茶水,還有幾分好奇︰「听說你是秦律師的未婚妻,他不知道我們這一方是由你在撐吧?」

「是不知道。」

景風輕音「哦」了嗓,眯起眸子再次認真的看她一回,這個女人從初見就不像個全然無知的人。她說她是個一無事處的鄉下女,顯然與實際的她相比,這話是有出入的。他不問,卻在等她給一個滿意的答案。

言詩詩知道在他這里沒個合理的說詞,之前的事沒法蒙混過關。可是天上地下唯獨不能說的就是魂穿一說,否則即便你說的是真話,別人也會當你胡扯。醞釀了一番感情,絮絮開口︰「其實之前跟你說的也都是真的,我就是個沒學歷沒家世的鄉下放豬女,這一點你們查一查就全知道了,真是想掩蓋也掩蓋不了的身份啊,他們就常拿這個消遣我來著。至于我為什麼會精通那些東西,實則都跟秦夜有關,我很早就見過他了,你相信一見鐘情麼?我對他就是那樣,也許是愛烏及烏吧,後來幾年就每天翻看這種書,以前也是不懂,架不住看得年頭多了,最後發現我還不是太笨,也能無師自通。」除了知識來源這一點,她說得也不算太假,當年第一眼在人潮紛涌的街頭看到林宿,靈魂深處生出一眼萬年之感。以至于多年過去都無法對那一面之緣釋懷,便去搜尋他的一切過往喜好,慢慢演變成了自己的習慣。跟自己骨子里根深蒂固的那一些融到一起,早分不清誰是誰的。

「總覺得這些東西能讓卑微的自己更靠近他一些,畢竟他于我而言就像天際最閃亮的一顆星子,只能遠遠的看著,要觸及還真是不易。」眼里漸漸泛起潮意,這感覺一點兒都不假,也沒人知道這幾年她是怎麼過,像被什麼東西捆綁住一樣,無影無蹤,又無時無刻。

「你信嗎?」

景風失神的盯著她,他從沒在一個女人的眼里看到過這種情真意切。就算跟劉晴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也無時無刻不吵嚷著愛他多深多濃,可是他永遠在女人的眼里看到一種榮華,那是一種出于本性的向往,就像無人能夠避免。但是這個女人卻不同,他看到她眸光如水,清澈寧靜,不知納入什麼魔力的東西,情動得只是看著都覺心髒躁動得難受。就像那愛分明與他無關,而他卻莫名其妙被她感染,讓自己的愛與她有關起來。

端起杯子一口飲下,斂去多余神色,緩緩道︰「你說的這樣,讓我沒法不信,真是羨慕秦律師。你這樣的女人,我沒見過。」

言詩詩還不能從剛才爆發出的真摯感情里徹底回過神,卻同時暗暗的松了口氣。景風現在是最了解她肚子里有幾兩東西的人,如果將他安撫住,日後做起什麼就不會這麼束手束腳了。

憑心而論景風覺得這一頓飯吃得舒心難忘,從沒覺出只是吃飯也是這麼溫馨的一件事,雖然這里遠遠不及日常出入的那些豪華飯店。但出來時兩人都很少說話,景風覺得自己的心情是有些沉重了,從她說完那一席話開始就如同中了蠱,這感覺讓他覺出種淪陷的不妙。又不禁懊惱何必感興致的想要知道更多,女人是書一樣的動物,沒人知道哪一頁會有哪一種多變的感情,而哪一頁又是種可怕的死心踏地。

並肩走出胡同,言詩詩提議︰「我送你回去吧。」

景風拉了拉衣領︰「我一個大男人讓你送我回去像話麼?」說話間已經抬手招來出租車︰「上車吧,先送你回去。」

言詩詩突感不好意思,想要拒絕。

而他這一次卻不容拒絕,從沒見過沾有微微冷意的景風,言詩詩看到他的眼神示意,不敢多說其他乖乖的上車。景風接著坐進去,車子直開到秦家別墅前。

下車前言詩詩道過謝又問︰「什麼時候離開F城?」

景風一張臉隱在車內的光影中,眯著眸子︰「兩三天後吧。」

回去時已經十一點多了,老太太睡覺的時間一向不早不晚,這個時間一定是已經睡下了。偏偏廳內燈火通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張叔。

悄無聲息的開門進去,向廳內環視一眼,沒見有人,換了鞋子大大方方進去。前腳剛要踏上樓梯,猛然倒吸一口冷氣。秦夜不知何時出現,亞麻褲子白襯衣,操手斜靠在餐廳的一側門框上,目光如天外的月,涼涼似水。

堪堪的瞧著她不說話,他總有這樣的毛病,喜歡以進為退,反倒讓別人最先亂了陣角,非得心里瑟瑟地想要跟他率先說點兒什麼。

言詩詩明知他的套路還是忍不住,目光雖然坦蕩,心里仍舊一絲忐忑,此刻氣勢沒由來的弱下去了。

下意識指上門的方向︰「之前工作得有點兒晚了,又跟朋友去吃了頓飯。你怎麼還沒睡?」

秦夜姿態不變,看她的眼神不深不淺的,就那麼個半死不活的調調。輕微眯了眯眼︰「我好像沒問你干什麼去了吧?」

「呃?」言詩詩踫了釘子,滿心窘迫,感情這一回又是她言詩詩自討沒趣,自作多情了?無奈的牽動下嘴角,不打算戀戰,調頭就走︰「當我沒說,去睡了。」

秦夜閑漫的嗓音又飄飄的傳來︰「既然都說了,就說清了,說一半扔一半算怎麼回事?」

言詩詩驀然停住,轉過身無可奈何︰「你什麼毛病?不是你不讓說的,現在你想听我還不想說了呢。」

秦夜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坐到沙發上,抬了抬頭招她過去坐︰「多大了還轉性?過來好好說話。」他這意態不明的一句話听不出什麼情緒。

言詩詩還真有話要問他,而且這事已經暗暗思及一晚上了。在他對面坐下,沐浴露的陣陣清香傳過來,心里跟著一陣恍惚。

秦夜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夾在指尖任煙氣一點點的蒸騰,靠到沙發上接著道︰「早給楚信風打過電話了,離開得不算晚啊,你在F城還有朋友?」

「啊,是有那麼一個,不過也算不上什麼朋友,一起吃過兩次飯而已。」見他若有所思,輾轉一下思緒又問︰「莊家的事怎麼樣了?該有眉目了吧。」

秦夜彈掉一點煙灰,輕描淡寫的「嗯」了聲︰「兩邊一半一半。」

言詩詩跟著作肅寧狀︰「之前不是很有把握麼,听莊桐那意思也是能大獲全勝的,怎麼成了對半了?」

秦夜抬起眼皮,堪堪的看她良久。直到她伸手去倒水,才慢條斯理的說︰「楚信風說得沒錯,你還是個小姑娘,總不好太欺負你了。既然要娶你,就得拿出點兒誠意,也好讓你死心踏地的跟我。你不是不待見莊桐?不讓她受點苦能討你歡心麼?我能看自己的媳婦在外面受氣?」

他這番話真是說得有模有樣,言詩詩听著這話頓時心潮澎湃,想來沒哪個女人听這樣一個男人正兒八經的說這些話時是沒有感覺的。心髒怦怦跳得厲害,面上明明已經紅了,還要裝作自持鎮定的樣子。反倒板起臉說︰「秦夜,你什麼時候能說句真話?」她也是怕的,怕有朝一日自己句句信以為真,而他轉首又吊兒郎當的鉤起唇角笑,說︰「傻了吧,傻了吧,看不出是逗你玩的?」那時于別人是句玩笑話,對她而言卻要達到一種無法承受的地步。她怕……怕她已經迷足深陷後,還要萬劫不復。

秦夜靜了半晌,微微偏了頭情緒盡斂︰「你是想得太多了?還是太少?」狠狠的吸了兩口煙,按滅進煙灰缸里。再抬眸又是那樣半真半假︰「是還有其他意圖,MIGA那個王律師不是幫過我麼,那個暗藏的高手有讓我銘記于心的感覺呢。這一次不手下留情,是不是太不近人義?」

這一點倒不假,可是……那人是她呢,他這樣說,由其還氣定神閑的對著她一句一句的吐出來,讓她心里怪怪的。

秦夜沒興趣說下去了,修指撫過眉骨,起身上樓睡覺。

言詩詩目送他,先不動。不料他已經走出一步,卻又猛然回頭,一把將她整個人帶起來,行雲流水地扯進懷里,薄唇含住她的,狠狠的吞噬。這力道太猛烈,撞得言詩詩整排牙齒都疼起來,而他狼吞虎咽的架勢,像要將人吃下去。

胸腔內的空氣被擠盡,稀薄得喘息都難。大腦更是一片空白,從他將人攬緊那一刻開始所有理智盡失。他唇齒間有輕微干燥的煙草香氣,生生提點著她這是一個企及很久又從未這樣親近過的男人。即便如此,還是有一瞬的走火入魔,明明想要推拒,卻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

秦夜攬上女子縴腰,女人的味道在他記憶里遠得像沒有邊。這樣抱在懷里柔軟得像水一樣,仿似男人再剛烈暴躁的性子也得軟下來,真是妖精啊。喘息微微沉重粗糙,手掌稍微一緊,將人挪開扶正。收得太急略顯狼狽,低頭喘息兩下,抬頭看她嫣紅如畫的一張臉,若有似無鉤動嘴角︰「我秦夜不喜歡吃虧,未來媳婦跟男人一起出去吃飯這事也不行,沒點教訓就你這樣的腦子恐怕也不會長記性。」修指抬起撫上她嘴唇︰「害什麼羞,我又不是在親你,我在咬你!」

親和咬,這性質可差遠了。

還真就是咬,當時感官被麻痹自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上樓了才感覺嘴上滋滋的疼,拿鏡子一照,果然被他咬出一道口子,有微許的血跡滲出。言詩詩盯著鏡子懊惱得一踏糊涂,當時怎就不利索地推開他?然後揮上一掌也算表表貞潔烈女的情操。如今倒好,就算被動的承受也著實是件丟臉的事啊!一直被這種追悔莫及的神思困擾,竟一個晚上都沒睡好。

莊家如今能挽回一半的損失已經感恩帶德了,本來一家人早已心灰意冷,做好了全損的最壞打算。秦夜出手後,莊家多年家業總算不至于瞬息倒踏,保留這部份資產也有望東山再起。

莊桐執拗著性子幾天不同秦夜聯系,連一句「謝謝」也不說,那晚秦夜無論出于哪種情緒對她說那樣的話,都讓她的心里沒法接受。

莊父幾番催促,讓莊桐將人請家來專門感謝一番。莊桐起初以各種理由搪塞,不應承也不打算跟秦夜聯系。可是畢竟撐不上幾天,還是覺得思念難耐。正晌午時幾天來給秦夜打第一通電話,說晚上有個宴請,算感謝也算為莊家度過一劫慶祝了。

秦夜大大方方的應請,言辭間听不出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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