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想了許久,還是只能從口中奔出這樣一句話,他嘴巴笨,不知如何安慰翰他知道翰心中的悲傷絲毫不低于他
從他回來後,不第一時間去問戰果,而是去為傷兵治療這點,就可看出他對麾下的士卒是極為關切現在死了近三千人,他又怎會不悲傷
「嗯,伯義暫且下去歇息吧接下來的這幾日戰事,會尤為激烈」
高順嘴巴張了又張,最後還是不知要什麼話,重重地點頭後,了一聲讓翰保重身體後,便告退離去
翰靜靜地佇立在一角,站了好一段時間後,是離去
接下的日,如翰所,與白龍賊的戰事依舊如第一日那般激烈,雙方每日都有不少的陣亡,無論是賊的還是朝廷軍馬的血液,流出來的都是一樣的血紅,山頭被染得越來越紅,紅得讓人覺得妖艷而心寒
這幾日的戰事,翰一直都在找制勝的突破口,他曾用計誘惑胡出營,但胡卻是知道翰詭計多端,只在自己的根據地百米範圍內與翰作戰,一旦超過百米就立刻收兵,領兵特別的謹慎
對此,翰也只能無計可施,戰事一直拖延下去
不知不覺中,冬季快將要結束,一縷陽光照落下,白龍賊的土城上,陽光將土城城牆的滿目蒼夷照得尤為的顯眼
此時,翰的河東軍尚有作戰的不到五千余人,而白龍賊則僅有一萬三千余人白龍賊的土城底下,堆滿了賊和河東軍的尸體,紅雪覆蓋在尸體之上,寒凍低溫讓這些尸體一時也未曾腐爛
「胡!死了這麼多人,難道還不明白吧!當今天下,乃是漢朝的天下,作為反賊,朝廷是不可能讓立足的!投降吧寒冬將要結束,即使現在我暫且收兵,待寒冬結束之後,我又會領大軍來討伐于
看看,的城下堆積了多少的尸體這其中有我的兵馬,的兵馬,他們在數年前卻都是河東的同鄉同鄉殘殺,可忍心?而且,再看看周邊的士卒兵馬,誰不是早已疲憊不堪,難以再戰
可曾有問過他們的心意,他們可還要戰下去他們想要的是回家,回去河東,河東現今在我屯田的推行下,家家戶戶都有田可耕他們回去後,再也不用挨餓!
胡,莫要再執意而為,讓這些追隨在身邊的河東兒郎再喪命了!」
翰領著五千兵馬,來到土城百米之外,動之以情地高聲吆喝他這已是第三日勸降胡,而站在城頭上的胡,卻是滿臉的陰冷,暴喝應道
「冠軍,任得天花亂墜我也不會相信的胡言亂語朝廷昏庸,已是無藥可救,或許真的願意為河東百姓謀福利
但卻是能坐得了這河東之主多久?莫要欺騙我我早已得知,若是在三個月後,沒有將河東所有叛亂清除就要把項上頭顱獻予朝廷
而當下,即使能將我們剿滅,但在三個月內,還要剿滅西河、西南一帶的數十波賊,是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
到時,連命都沒有了河東也會再換太守,到時第一時間,就會將的屯田政策推翻河東的百姓,還不是回復到以往那般,流離失所,無地可耕的慘況!
連自己的命尚且不能保住,又談何要我相信的鬼話連篇!?」
「胡!」
須臾,翰宛如一頭巨虎般,咆哮起來頓時將胡嚇得一顫
「三日,我再給三日的時間若是三日後,還是執意如此那麼我將會發起猛攻,一直將的土城夷為平地,會收兵
城上的河東兒郎們給我不凡好好地听著,們不是胡的傀儡,們應該有們的意願,們的想法
反賊始終還是反賊,們跟著胡或許尚且能再威風幾年,但也僅僅是幾年,甚至可能更短當初黃巾教足有數十萬教眾,最終還不是在朝廷大軍的猛攻下覆滅化為硝煙黃土們當這反賊只有死路一條
們落草為賊,只不過想要生存而我不凡在河東已為們開了一條生路,只要我不凡還在這河東一日,我保證,們就房可住,有糧可食
現在擺在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生路,死路,們該如何抉擇,希望們好好考量想想們留在河東的家眷吧,人這一生,活在這個世上,不是僅僅為了自己而活的」
「閉嘴,閉嘴!不凡想動容我的軍心!弓箭听令!給我射!射~!!!」
胡越听心里越不是個滋味,又見周邊的下,在翰的激言壯語下,紛紛有動容之色頓時心中狂怒不已,指著翰的兵馬,大吼大叫起來
翰默默地注視著城中的賊,然後調轉馬頭,領軍退去
而直到翰的兵馬退走到數百米之外,在城頭上的賊,仍舊未曾發出一根箭矢,對胡竭斯底里的咆哮,听而不聞,任由翰的兵馬離去
「們敢反我!誰敢反我,我就殺了誰!!」
胡一把抽出腰間大刀,雙眼滿是血絲,如同一只發怒的暴熊撲向周邊的賊兩個賊並排在一起,完全沒有料到他們的頭目會忽然發,躲避不及,胡的大刀將其二人頭顱同時砍飛
兩潑血雨從斷頭內洶涌爆出,濺到周圍其他的賊臉上,這時他們反應過來,連忙後退,又是恐懼又是警惕地望著胡
「大哥這是在干什麼!?他們都是我們自家的兄弟吶!」
「對,大哥快住吧二哥得對,他們為大哥的大業出生入死,大哥怎能無緣無故殺了他們冷靜,冷靜一些!」
一個身披白狼毛皮大衣大漢和一個身披黑狼毛皮大衣的大漢,同時走前一步,向滿目猙獰的胡勸道這兩人分別是白龍賊的二頭目和三頭目,別號白狼和黑狼,兩人原本是山賊,在白龍山聚集了不少下,當初胡只身一人上白龍山時,他們兩人收留胡,又因胡勇猛,有大志,便讓位于他
可以,胡能有今日,是多靠他們兄弟二人
「白狼!黑狼!們兩個給我住嘴!這些人都想要反了,剛那滿口虛情假意的不凡明明就在射程之內,我下令要他們攻擊,他們竟然當我的話是耳邊風!
他們都想要向朝廷投誠,做朝廷的走狗,背叛我!我又焉能容得了他們!」
胡罷,滿是怒火的眼楮又是投向幾個賊身上,大刀一揮,大步一跨,就想朝他們砍去白狼、黑狼兩人連忙沖了前去,將胡按住,但胡身形狀若牛虎,又是暴怒,身體一震,腳一抬,就將兩人甩到了一邊
「嗚嗚嗚,大頭目不要我等知錯了!」
那幾個被胡視為目標的賊,嚇得快要哭了起來,幾人縮在一角,望著胡高舉的大刀,個個滿臉都是畏懼和絕望
但胡卻是听之不聞,緊接一陣令人戰栗的刀切肉聲和人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座土城
這一連幾日與朝廷軍激烈的戰爭,雖然胡的白龍義軍在人數上佔據著絕對優勢,但每次的傷亡都是遠超于朝庭兵馬而朝庭兵馬雖是人少,卻是越越是勇猛,陣亡的人數一次比一次少,而胡這邊卻一次比一次多
或許就是因此,胡變得越來越是暴虐,火躁,動不動就拿麾下的人馬出氣而且一動就要見血
胡之所以這樣,也或許是,他隱隱地發現到,這土城里有越來越多的人,有著想要投靠朝廷的跡象這幾日,他麾下的人馬,戰意、士氣越來越是低下而胡心中著急萬分,卻不知如何去做,最後唯有隨著他那暴躁的性,用殺雞儆猴的方法,試圖將這些人的異心壓鎮,士氣高
只是,用暴力去屈服人心的將領、頭目,歷來都不會有好的下場
是夜,黑狼、白狼兩兄弟與數十個頭目集聚在土城內的某一土房里,此時已是三更之時,土城之內除了一部分的賊已是入睡,其他賊卻是在自己的房間內靜靜地等候他們這些人,都在等著黑狼、白狼的命令
「二哥,這胡簡直就是一個暴君,剛愎自用,段殘暴這種人不能再跟了否則,他遲早會讓剩下的兄弟們全都喪命的!」
「三弟的話,亦是我心中所想底下的許多兄弟,都告訴我,他們想要回去河東他們當中許多人,都收到在河東家眷的家信冠軍沒有騙我等,現在的確在河東,家家戶戶都有田可耕,有房可住
冠軍願為河東百姓謀福利,善待我家人,我們卻是與他刀槍相向,此實乃忘恩負義之舉我算今夜綁了胡,將他獻給冠軍,當做是為我們先前不義作為賠罪各位兄弟們覺得如何?」
「二頭目懂大義」
「沒錯更何況,按這幾日的戰況,再下去,我等必敗無疑底下的兄弟,個個都有了歸家之意,沒有絲毫戰意,如此根本就無法作戰」
「嗯冠軍已下了最後通牒,今日已是過去,還有兩日,冠軍就會領軍與我等必死一搏我可不想隨著胡一同送死所以我也同意二頭目的意見」
「……」
在土房內,那數十個頭目紛紛表達了他們的意見,無一例外的,都是同意將胡綁起,獻給翰
「好,既然諸位兄弟都是同意那麼,待會們就回去各領等麾下人馬,听我口號,一旦我和三弟將胡成功捉拿,們立刻就領兵將其他人鎮壓」
白狼眼楮透射著極為銳利的光芒,低聲道在場的一眾頭目听後,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又是過了一會後,等那些頭目離去也有一時,白狼和黑狼兩人輕步地走出了土房,朝著胡的房舍慢慢地走去
此時,尚且不知自己已被麾下人背叛的胡,正是作著一個已在他腦海中出現過不知多少次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