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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御菀位于帝都郊外,是先帝當年命人單獨修葺。各分東南西北四處,規模宏大,連接幾處山脈,可以狩獵,騎賽。深秋季節,天氣涼爽,皇家最喜歡挑此狩獵。
這日,灼兮絳紫色旗裝,領口豎立著,不停的踱著步伐,來來去去。
旁邊的青且眼球隨著她左晃晃右晃晃,繞花了眼,糾結道︰「我的好姐,您可不可以坐下來歇會。」
灼兮停住腳步,心里不停的埋怨著胥晉北。顧名思義是去騎馬,其實兩人都去看風景了。
外庭內侍聲音響起︰「皇上,太後,惠太妃!」
大臣內眷紛紛下跪,隨著禁衛軍氣勢如虹的聲音,刺遍山脈,︰「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家不必多禮!」皇上一改明黃衣袖,鉛白色錦服更顯得溫雅俊美。
前方太後身穿淺蓮紅宮裝,不似往日那般繁復榮華,宮裙領口上傾,尾部收攏簡約,蓮步繁生襯托得明秀端莊。旁邊扶著她的是惠太妃,清雅淡麗溫潤有余,黛青束腰衣裙憑添幾分風采,雲髻峨峨,一支鏤空珠釵斜插從中,圓潤的珍珠白蘭花垂下,倒貼耳垂旁,溫婉大方。
太後明目一掃,瞧見跪在人群中的灼兮,眼角笑容浮現,抬手高聲道︰「灼兮,還不到哀家身旁來!」
羨慕,嫉妒,暗恨的眼神紛紛投在灼兮身上,今日到場的都是有身份的千金姐,最大的心願便是希望自己被皇帝看上•••仰或南漠太子妃,即使楚北王妃位置已定,男未婚女未嫁,一切都是會有變數的。
灼兮起身來到太後身邊,微微一福,︰「灼兮參見皇上,太後,太妃。」
太後拉起她的手,朝惠太妃一笑,打趣道︰「如今許了人家,這下倒是把我這個老太婆忘了咯。」
女孩臉皮薄,禁不住面上一紅,︰「娘娘這的是哪里話,灼兮還听娘娘身邊又來了個丫頭,娘娘可疼她了。」
太後聞言對惠太妃道︰「瞧瞧,這丫頭還吃醋了,哀家可要擔心,以後妹妹成了灼兮的母妃,可就忘了哀家咯!」
惠太妃賠笑︰「姐姐跟灼兮感情深厚,妹妹一時半會兒可搶不走她。」
話雖如此,身後事只有後來才知曉。
馬蹄聲揚,塵土紛飛,胥晉北乘著一匹棕色馬應聲而來,暗黑色錦袍卷邊參夾著絳紫色金線,剛毅冷峻的臉龐踫觸到灼兮時浮現剎那柔和,薄唇緩緩上揚,略帶訝色,很少看見她穿亮麗的顏色,不過絳紫色,很稱她。勒住韁繩,下馬來到皇上身邊,屈膝叩首︰「臣弟叩見皇上,太後,母妃。」
听到「母妃」二字時,太後眉眼微抬。
還是淡雅的聲音,皇帝抬手示意不必多禮。
御林軍升起明黃錦旗,昭示著皇帝的到來。
北宛規模最大,前台名曰賞獵台,搭建較高,便于觀賞,兩側御林軍肅言站立,號角鼓聲響起,錦旗迎風而飄。
一名甲冑御林軍前來稟告︰「啟稟皇上,南漠太子已到。」
皇上朗聲道︰「還不快喧!」
聲音傳入灼兮耳邊,手中不禁緊捏玉墜子,響起那日他的話︰灼兒,我帶你回南漠。
這件事,晉北知道嗎?
眸光飄向那處,暗黑色衣袍更顯男子氣概,周邊散發著冷意,眉頭微蹙,灼兮側頭歪想道︰怎麼老喜歡蹙著眉頭。
男子唇角清淺,仿若心有靈犀般側頭往她這邊一瞥,深情似水的雙眸,經不起一絲波瀾。
灼兮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絹帕,再也不敢抬手頭來。
三四名男子進入北宛,走在前方男子身襲古金色花紋底服,張揚的氣息,絲毫不懂收斂,下顎光潔坦白,眼光幽聚深邃,走到賞獵台下,對台上皇帝拱手道︰「南漠太子湛彥遲因有事晚到一步,還請皇上諒解。」
話一出口,各位大臣內眷議論紛紛,都相傳著︰南漠佳公子,才華馥溢,容顏俊無雙,性情淡如雅,無不爭取著好機會。
皇帝站起身來,溫潤笑道︰「哪里話,請上座!」
湛遲朗聲笑道︰「皇上好性情,覓得這麼好的地方。」
「哈哈,既然喜歡,就要好好獵幾場!」
「好!」
都是溫潤如玉的人,朗聲笑起來氣勢豪放沖天。
「楚北王聲名遠播,不介意本王找你狩獵拼吧!」湛遲話鋒一轉,指向胥晉北。
胥晉北淡定起身,從容不迫的陣勢到顯得事不關己,︰「好啊,太子請!」
灼兮看向二人,回想起上次兩人見面的場景,不禁冷汗直冒。
兩人各選匹馬,背掛長弓,鹿皮靴在鼓聲的提示下蹬向馬兒,長聲揚道︰「駕!」
灼兮坐在位置上一陣無聊,看著太後其他夫人聊得正起,想著怎麼月兌身到後面休息。
不巧,一名火紅騎裝的女子來到太後面前,俯身撲在太後膝頭,嬌聲道︰「姑姑,赤玉好久未見您了,可想您了。」
姑姑?太後什麼時候有這麼個佷女了。
青且站在灼兮身後,為她解惑道︰「這位赤玉是郡主,是太後娘娘弟弟殷梁王之女。」
灼兮詫異的看向紅吟,暗暗朝她豎起了大拇指,悄聲道︰「厲害,這麼快就被你知道了。」
青且暗自得意,偷偷她一笑︰「不過姐得悠著點,听郡主沒隨殷梁王回封地前,可是許諾要嫁給楚北王的噢!」
這•••又是什麼情況!
還沒反應過來,就听見太後喚她︰「灼兮,過來!」
這•••也太快了吧!
太後很是高興,牽起赤玉的手為她介紹︰「喏,這是尚書府嫡女連灼兮,已經許給了晉北。」
赤玉上下打量著灼兮,目光犀利,灼兮自深處後宮,這麼熟悉的目光怎麼會不懂。
這叫嫉恨。
灼兮不禁嘆道︰胥晉北,我人都還沒嫁給你,就要被這些目光給暗箭射死了。
赤玉突然走過來,挽住她的手,對太後笑道︰「姑姑,我覺得這位姐姐好生面善,我可不可以跟她一起去騎騎馬?」
神情純真,太後打心底喜歡,樂呵呵道︰「去吧去吧!」
灼兮不禁苦笑,她哪里會騎馬!
馬廄里,灼兮見赤玉已挑出牽著一匹良駒出來,棕紅色的鬃毛,更稱得赤玉耀眼生輝。
赤玉見灼兮並未挑馬,嬌唇微翹︰「灼姐姐,你怎麼還不去挑馬?」
灼兮淺淺一笑,唇角的梨渦回旋在頰邊,順手模模馬兒的鬃毛,不好意思道︰「其實我不太會騎馬的。」
赤玉略顯得吃驚,道︰「不會吧,西秦女子自也是會學馬術的,姐姐你怎麼不會騎馬呢?」
「沒關系,我看你騎就好了!」
「那怎麼好,這樣,我在去為姐姐挑一匹,你等等!」
不等灼兮拒絕,赤玉已反身折去挑選。
赤玉來到馬廄當頭,左右四處並沒有人看守,牽出里面的阿克哈塔克馬,這是隨先帝四處征戰的馬,先帝逝世後,這匹寶馬一直都被留在馬廄里,無人敢騎。
當年先帝攻佔匈奴時,凶悍勇猛的阿克哈塔克馬給先帝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勝仗回朝那天騎著阿克哈塔克馬,還為它取名為「巴特爾」,寓意「英雄」,可見喜愛程度有多高。
赤玉牽出阿克哈塔克馬,心翼翼的撫模這它的鬃毛,已示親昵,伸手拿些新鮮的干草喂給巴特爾,輕輕的在耳邊向它介紹著自己,︰「巴特爾,巴特爾,我叫赤玉,待會你可要幫我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