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到今天了還不放過我?」我苦笑著問,低頭看著大理石的地面。
司南沒有回答我,只是背過身去,幾步走到了沙發前,緩緩落座。
他說「蘇莫染,我放過你,卻放不過自己。」
淚在一瞬間涌了出來,忽然我明白了這一切不過都是他司南早就設好的陷阱,等的不過是我蘇莫染心甘情願地鑽進來。
人說有恨就有所謂的報復,我一直以為他對我的報復早在十年前就已經結束,而我虧欠他的一切也早已經在那一個雨夜還個干淨,卻不知道,原來有些東西不是「以為」兩個字如此簡單的。
我以為的結束不過是他人眼中一個逗號,一個未完待續。
「好……」我一把模去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扶著沙發的扶手站了起來。「你說吧,想要我怎麼做。」
司南不說話,用深黑的眼楮盯著我,然後忽然笑了起來,他說「不要說的好像我要對你怎麼樣似的。蘇莫染,就算天底下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上你的,永遠不會。」
我笑了「這句話你在十年前就說過了,我知道的。」
司南估模著沒想到我會嗆聲,更沒有想到我會用如此從容的口吻應對那一句本該很傷人的話。
是啊,那句就算天底下女人都死光了,他都不會看上我的話,十年前第一次听到的時候,我覺得世界都要崩塌了。我是如此的歡喜他,為什麼他卻永遠看不到我的存在。
或者,也是從那一刻起,我蒙蔽了心,只一味著想要得到自己希望得到的一切,不顧一切的得到。
可現在的蘇莫染不會再因為這樣一句早已經讓心麻木的話影響了。
「我不再想提十年前的一切。」司南說,陰沉著臉用那堅定的口吻「我們還是來算算眼前這一筆帳吧,蘇大經紀人。現在外界對這件事的態度想必你很清楚,當然,你大可以去爭辯一番。只是你知道,那些都是無謂的掙扎。」
「我無話可說。」我說,走過幾步站在他的面前,眼前閃過一陣白光,有些恍惚。「如果N先生覺得我們侵權,可以走法律途徑,我們會奉陪到底的。只是這件事的真相,究竟是什麼,想必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是麼?奉陪到底?!蘇莫染,你用什麼奉陪?整個東陽娛樂,韓東陽,還是那個無辜被牽連進來的周沛沛?」司南怒了,指著我的鼻尖問道。
我深吸一口氣,扯開嘴角鼓足勇氣看向了他「不會的,這一切本來就和他們無關。一切,所有的一切我都會承擔下來。司南,我不會求你念在當年我們好歹相識一場的份上放過誰,我只想告訴你,波及無辜傷害別人的感覺,其實不好受。我是過來人,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如果還是放不下當年的事,我會站在原地等你來。」
等你來折磨我,報復我,不求救贖。
從話說完直到我拖著沉重的腿走出那棟小紅樓,司南都一直呆坐在了沙發上,沒有聲響。
踉踉蹌蹌地走到大門口,那個原先攔著我的警衛,腩著臉忽然沖我敬了個禮。他說「蘇小姐,抱歉之前沒認出您來。好些年沒見了,蘇老司令的身體可好?」
「我爺爺,他已經過世了。」
警衛兵一臉尷尬的神情在我看來不過是虛浮的一片。我記得自己沖他笑了笑,然後記憶就一片模糊了起來。
那一襲黑暗來臨前,腦海中閃過一雙深黑的眸里,分明有著一絲擔心,恍然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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