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要死我不攔你,母債子還,你們母女倆欠我的,現在就由你兒子來還。」
「不……」
夏洛兒只來得及驚恐的大叫了一聲,正準備沖上船塢時,忽然,腳下一陣的晃動,沒站穩的她,趄趔的幾下,才算穩住了身子,隨即便听到一聲接著一聲轟隆隆的巨響,聲音伴著腳下在移動,重重的砸進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窩。
聲音似乎很遠,可是卻又驚心的覺得近在耳邊,本來就高的船塢在她抬頭所及的視線範圍內,正緩緩的下降,距離地面的高度是越來越遠了。
轟隆隆的巨響依然不斷在高高的船塢內回蕩著,巨聲又從四面八方的高塢反彈回來,身後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正朝他們沖來,身處在里面的兩人茫然的掃量著,听不出到底聲音確切是從哪里傳來的。
「嘩啦……嘩啦……」
巨大的響聲里似乎還夾雜著洶涌而來,氣勢磅礡的有如是——
水聲?
「啊……」
這個設想剛在唐子煜的腦海形成的瞬間,抓著夏洛兒的手一松,兩人手心滑開的瞬間,他只听到的一聲尖叫,心猛的一緊,便被沖力巨大的水流給沖散開了。
該死的,他早知道這個女人惹事的本領可謂是一等一的高。
雖說是個廢棄多年的造船廠,可這也是c市之前數一數二的大企業之一,這不是一般的船塢,而是一個浮船塢,擁有最先進的自動化和電氣化程度,里面的浮沉全由中央指揮台操縱,也就是說,此刻正有人在指揮台把船塢下降,然後將缺口打開,注入崇江的水,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們哪怕不被這巨大的水流淹死,也得沖進崇江里喂魚。
思緒才這麼一閃而過,唐子煜奮力的在急劇的水流漩渦中掙扎著,不斷劃動著的四肢,讓自己隨水而飄浮著,穩住身體,不讓自己給卷進水底,一來保持著體力,二來不會被船塢中殘留的重物擊傷,當他好不容易穩住後,同時,放眼望去便是尋找夏洛兒,卻驚見那抹正要快被水淹沒的身影,在漩渦中浮沉的掙扎著,只見兩只白玉小手不停的拍打著水面,試圖不讓自己沉下去,卻是越掙扎越往下沉,看得他心都快要漏空掉。
順著水流旋轉的方面,唐子煜順水劃動著就朝她游去,只是水流太急,他劃動的同時,夏洛兒也同時被水流卷著浮浮沉沉著,大家相互間的距離總是不遠不近,讓唐子煜心里越發的顯得急躁,只能更賣力的向她游近。
夏洛兒感覺自己快沒氣了,水流湍急得厲害,口和鼻都快要給水給塞滿的似的,將毫無防備之下,外加旱鴨子的她給淹慘了。
一路過來,蔓延的心慌和不安終于得到了證實。u06a。
先前在暗處伏擊她的人想必是不達目的不死心,非得置她于死地不可,否則也不至于這麼用心良苦的將她騙來這種荒蕪人煙的地方。
父親林牧都不過是個誘餌,目的是要將她引來這種烏不拉屎的地方,徹底將她給人間蒸發也不會有人知曉。
只是……這個要害她的人是誰,難道會是謝莉娜嗎?
想到這,夏洛兒不禁記憶猶新,上次晚宴的時候,謝莉娜如刀子般毒辣的眼神,恨不得將她身上的肉一塊塊的剜下來。
天下間除了她,夏洛兒真想不出來還有誰對她能有這麼深切的怨恨,有種必須要弄死她不可的憤恨。
夏洛兒不怕死,只是她唯一放不下的牽掛便是此刻被林牧奪去的兒子,還不知道那個獸心的父親會做出什麼更出格的事來。
他說過,當初賣她不成,現在要她母債子還,該不會想把她的兒子給賣了……
這個念頭都不過在腦海里閃過,便是一陣無底的慌亂,夏洛兒更是沒命的拍打著水面,奈何她天生就是只旱鴨子,壓根就不會游泳,四肢只顧掙扎,卻一點也不協調,呼吸變得急促難奈。
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死去啊!
眼前的影像越來越模糊,掙扎的力氣都越顯微弱,到最後,她連拍打的力氣都沒有,人也跟著開始沉了下去——
該死!
唐子煜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了一句。
深深的吸了口氣便跟著潛進水底,追著那抹下沉的身影而去。
「呃……」
說不清楚到底是夢還是現實,窒息的胸口突然導進了絲絲暖暖的氣息,而她就像個缺氧的人,逮著難得能活命的癢氣,便貪婪的吸進了肺部。
只是這股氣息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是……唐子煜的吻一樣!
唐子煜三個字在她腦海里閃過,讓她驚得猛的睜開眼,他那張俊美的臉突地放大在眼前,更是嚇得她條件反射就要往後縮。
她都不過覺得氣味熟悉,腦海里閃過一下而已,怎麼就成真的呢?
剛才兩人被大水沖散了,她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又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然而,唇齒之間的吮吸令她既驚又喜,驚的是他帶給她過于強大存在感,讓自己知道,這一刻,她還活著,喜的是自己終于是得救了,雖然救她的人此刻似乎並不想松開她,可她卻不能任由他繼續欲取欲求。
身體才一動,便被腰上的手臂攬得更緊,隨即便听到他氣喘著低斥了一句︰「不想死,給我安分點。」
他的話戳中了她的痛處,同時亦令她認清事實,難得兩人都沒有被淹死,現在正處在水流湍急的旋渦之中,不是嬌情造作的時候,更何況她還真不想死,心中有牽掛,她哪里舍得輕易放棄,先活命了再說。
唐子煜感覺到懷中不老實的身子停止了掙扎,說不出來為什麼,他覺得此刻听話的她令他更有成就感了。
只是這份滿足感還沒來得及讓他美上一美,正在不斷急劇盤旋著的兩人眼里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茫然和驚慌。
因為巨大的水流已經開始有種向外涌的拉力,帶動著他們都一並的往下,強大的拉力令兩人猶如在翻涌著巨浪的大海里兩葉輕舟,飄渺而孤獨,似乎只有听天由命的份。沒的他子。
而事實也只能如此,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根本抓不住任何可固定著兩人的物體,都只能任憑著被水沖走的命運。
「唐子煜,我……我還不想死,你快想辦法啊!」情急之下,夏洛兒的話幾乎是沖口而出,根本沒去想,到底他能不能讓彼此月兌險。
抬眼,發現原來正急促拉扯著他們往外流的原因,是通往崇江的出水閘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打開了,正處在船塢中的兩人,就快要被無情的流水帶走,眼看著就要與崇江匯成一氣,夏洛兒不禁更急了。
氣息不穩的她只能緊緊攀著唯一的救命稻草,都還沒從被救中緩過勁來,他們又得面對另一個巨大的挑戰。
「呵,夏洛兒,你也有要求我的時候,不過,在我還沒有折磨夠你之前,我是絕對不會這麼輕易讓你死的,你放心好了。」
話完,重重的在她濕漉漉的額上印下一吻,似承諾的口氣中卻又帶著幾分的輕蔑逗弄之意。
死男人,都什麼時候,還淨想著這些雞毛蒜皮的事,真是小氣到家了,不就一百萬嘛,還他的時候又裝清高說不要,現在倒反過討債般的要,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是他剛才的那個吻,分量格外的重,夏洛兒真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她怎樣才能放過自己。
可現在輪不到她說話的份,哪怕他剛才的話可惡到令她牙癢,此刻也只能忍著,誰讓她不會游泳,只能仰仗著他呢!
想想自己還真沒出息,都給他欺負到這份上了,卻還是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唐子煜能感覺到脖子上那雙柔荑是圈得他是越來越緊,那種發自內心的依賴令他心情倍兒好,哪怕現在的狀況危急,他仍然覺得剛才心里發慌的亂一下子順暢多了。
對,他不想她死,哪怕要死,都只能在他手上,誰都別想奪走他這個權利。
夏洛兒抿唇不語,現在任何言語都蒼白無力,亦不是跟他辯駁的好時機,所以,她選擇緘默。
「子煜!」
一聲急促呼叫把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給劃開了一個喘息的口子。
「童哥?」
童德安的出現令處在危難中的兩人看到了希望。
對此,唐子煜有些許的意外,可都不過一瞬,他便了然,然後對著岸上的人大聲說道︰「童哥,先把她給救上去。」
看著童德安手中的救生圈,唐子煜不假思索便單手劃動著,要將夏洛兒給往前推,童德安也在此時看準了時候將救生圈給扔了下去。
見到童德安的出現,夏洛兒心中悲喜交集,就像快絕望的人,終于看到希望曙光。
此刻她沒有心思去想童德安會出現于此的目的和原因,但下一刻唐子煜的舉動卻令她跌入一種說不出的疼痛之中,胸口的某處竟被狠狠的抽了一下,痛得她側頭偏眸,緊緊盯著他看。
他雖然很努力的想將自己往岸上送,可水流太急,再加上隨著閘口不斷的擴大,往外拉扯的力量過于猛烈巨大,再加上他一只手要緊緊摟著她不讓她沉下水,只剩下一只手劃水,根本敵不過水流的拉力,眼看著不但不能靠岸,反倒與岸上的距離越拉越遠,眼看著飄浮著,卻怎麼都夠不著的救生圈,無論是岸上還是水里的人都分外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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