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茉莉並不認為光著身子有什麼不妥,但是對于這種行為,就是惡魔也難以忍耐,被觸到敏感位置的她因為羞愧與那種奇妙的痛覺而尖叫著,伸出一只手,去掐游牧的脖子。
這種單純的動作代表的是她極度的憤怒,出于女性的下意識。
游牧嘿笑了一聲,身周猛然燃氣了熊熊烈火,這些火焰石從他的毛發間,從他的每一個毛孔里滲透出來,茉莉的雙手頓時在火燒中灼傷了手臂。
兩者之間並沒有想要真正進行生死決斗,至少在理智下沒有真正這麼去想,所以二者根本沒有用真正的本事,也並沒有用邪能護盾等保護措施。
但在這段時間里,茉莉其實並沒有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反而她還很清醒。
她本身便是一個冷靜的惡魔,即使對于這種嘲弄感覺無比憤怒,但是也明白自己真正該做什麼,一個容易憤怒的惡魔,但是卻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底線是什麼。
游牧同樣也能感覺到這一點,所以他也不慌不忙,想著如何去擺月兌她。
茉莉冷哼了一聲,手中的匕首忽然亮起了紫色的光芒,當這束光芒將兩個惡魔之間照亮的時候,從游牧胸口流出的鮮血,竟然變化了顏色。
由紅變紫。
他驚訝地看著這股紫色的血液竟然從傷口中又鑽了回去,隨即有種胸口被異物入侵的感覺,整個胸前脹得生痛。
「什麼東西!」游牧冷哼了一聲,他能看到胸口的紫色在不斷蔓延,而這種蔓延的終點,必是向心髒而去!
「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的,不過因為你之前的拒絕,我會讓我們之間的約定發生一些小小的變化,因為現在我覺得你不是我要找的那個惡魔了。」茉莉重新恢復了原本的冰冷,目光中閃耀著不屑。
游牧目光一動,猛然將體內的邪能聚集在胸口,那些流逝的鮮血中存在的邪能太少了,如今這些紫色的鮮血已經不屬于自己,他只能選擇將其重新彈出去。
當邪能將紫色血液逼退的時候,茉莉手中的匕首的光芒再次強烈了一些,頓時紫血更加活躍了,茉莉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開始吟唱咒語。
「你是要玩真的?」游牧笑了一下,將邪能護盾罩在了身上,緊接著手中托起了一個火球,同時壓制著紫色血液應該不會太難,「如果你想鬧的話,最好是不要太大的動作,因為這里好歹是我住的地方。」
「你認為你現在這個狀態還有多少勝算,你根本不懂紫蝶的影響。」茉莉捂著嘴笑了起來,雙腿因為興奮互相地摩擦著,「當你使用邪能的時候,紫蝶的影響將會變得更強。」
紫色的鮮血漸漸凝聚了起來,仿佛在身體的溫床中滋養而成了另一個個體,如同寄生的餓獸般瘋狂地游動著。
「沸血!」游牧哼了一聲,凝聚炙血需要時間,但是並不代表沸血不能講它煮熟了!
沸騰的鮮血朝著紫血沖了過去,但就是茉莉的這幾句話,讓他忽略了這個女惡魔的吟唱!
當發現茉莉的吟唱已經接近了結尾,游牧連忙將手中的火球扔了出去,他的手在甩出火球的時候猛然停滯了。
因為沖擊紫血的沸血同樣停滯了!
整個身體的鮮血,竟然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黑暗凝固。
這種魔法對于同級的惡魔來說,可以停止三秒鐘血液的流動,而對于感能的惡魔來說,這個魔法簡直是致命的。
游牧哼了一聲,全身已經僵直,但卻支撐著無法摔倒。
這三秒鐘的時間,對于魔法的使用者們來說,已經是致命的了。
「哈哈哈,你看你現在的模樣,現在就讓我……」茉莉得意地朝游牧走去,忽然手中一空,原本握在手中的匕首竟然消失了!
「什麼?」
沒有紫蝶匕首的控制,紫血同樣安靜了下來,隨即被重新沸騰的鮮血所吞噬了。
茉莉顯然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猛然間感覺到一陣灼熱感傳來,雖然只是一顆普通的火球,但是只靠**抗拒也要受不小的傷害!
她狼狽地直接趴在了地上,隨即看到一雙腳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等……」沒等她說完的時候,那只腳已經將她胸口的一團肉踢了起來,巨大的力量把她同樣帶了起來,茉莉在地上滾了一圈後趴在了地上,睜大著雙眼,似乎對于發生的一切無法反應過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紫蝶會突然消失?
剛才那個游牧,那個新來的混蛋的游牧,重重地踢了我一腳?
胸前的疼痛真實無比。
他竟然用這麼粗暴的方式,對待一個女性?對待我茉莉?
當她真正承認這些都是事實之後,那張美麗的臉頓時變得猙獰起來,哪里還看得到原本那個協會第一美女的模樣。
「你……」茉莉瞪大了眼楮,因為她看到,自己的匕首在半空中漂浮著!
這是什麼魔法?
她並沒有感覺到魔力波動,但是卻能夠听到在紫蝶停留的地方,傳來了重重的鼻息。
游牧嘿笑了一聲,手中輕輕招了招,說道︰「嘿,真謝謝你了,拿到我手里來吧。」
他在做什麼?難道是對一個東西說話?一個看不到的東西?
高級的潛行的確可以做到這種無聲無息的地步,那不會是個惡魔吧,一個豢養的惡魔,作為武器,作為工具,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是一想到自己竟然在這個可惡家伙的住所里月兌光了衣服,還要別其他的惡魔見到,茉莉就感覺身上奇癢,產生了有意識的精神過敏。
她看到游牧的臉色一變,因為那只匕首直接落在了地上,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拿到手中。
「那是什麼東西?」茉莉心中有些發毛,因為那陣鼻息聲消失了,正如她不知道這個東西是怎麼出現在她身邊一樣,她同樣不知道是怎麼消失的。
「看來我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結束了?」游牧嘿笑了一聲,說道。
「不!」茉莉不甘心地吼道,但是見到游牧腳下的匕首,臉色顯得有些難堪。
「那你覺得我們之間該怎麼樣繼續,以什麼樣的方式開始呢?」游牧嘿嘿一笑,心中卻是不希望這個女惡魔再多刁難了。
就在這時,大廳中傳來了一聲輕響。
在游牧打了個響指過後,一個聲音在大廳回蕩著。
「奈德,我有急事。」
游牧和茉莉面面相覷,後者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仍然憤怒的心情,說道︰「看來是你的朋友來找你了,不知道現在找你有什麼事情?」
惡魔總是這麼變化莫測,尤其是女惡魔,如今的語氣再不像方才那般置之死地,反而像是朋友之間的對話。
「我也不知道,這可真是稀奇,他是和我一同進入協會的成員,本身沒有什麼交集,我還以為他是個冷漠的家伙,畢竟他還是第一次來找我,說不定真的是什麼緊急的事情。」游牧聳了聳肩,畢竟他真的不知道。
「好吧,既然你還有事情,我就不再打擾你了,不過,你不要認為我會這麼罷休了。」茉莉狠狠地說道。
「人們常說,當被人死死追求的時候,反而有時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看來說的沒錯。」
「你不要會錯意了,我並不是說追求這件事情,而是你的性命!」茉莉簡直要將嘴唇咬破了,從地上撿起衣服,不緊不慢地穿上,「而且,惡魔中很少用人這個次,看來你是到過人類世界中了?」
游牧訕訕一笑,不加辯解。
「我一直想要去人類的位面看看,真是羨慕你,如果有機會,希望你能給我講講人類世界的故事,是否和我听到的那些不同,當然這個話題並沒有惡意。」
時陰時晴已經不能形容女惡魔的心思了,應該用一半陰晴,而且分的清清楚楚。
那樣的天空該是多麼詭異。
「我能分的清楚。」因為茉莉的外套在進屋的時候就被游牧弄壞了,所以他很自覺地走進臥室,從衣櫃中隨便找了一件看起來還算艷麗的衣服扔給了她。
「還有我的紫蝶。」茉莉並沒有說謝謝,只是盯著地上她的匕首。
「哦,當然。」游牧從地上撿起匕首,同樣扔了過去。
從曖昧到仇人,再到現在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分別,這種氣氛相當尷尬。
當茉莉打算從傳送陣出去的時候,奈德同時從傳送陣走了進來,雙方對視了一眼後,茉莉捂著衣服低頭走進了傳送陣中。
「你好,奈德,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里轉轉?我真是沒有想到。」游牧好客地拍了拍手,說道。
「看來我是打擾了你的好事。」本來就算是游牧和茉莉真的做了些什麼,和協會中的大美女發生了關系,這本該是個令人妒忌的事情,但是奈德的話里似乎更多的是不屑。
「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復雜。」游牧呵呵一笑。
「應該是很簡單?」
「不……」他已經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對了,你說的急事……咳咳,應該過幾天,協會的金幣就會發放了,到時候我就會還給你。」
「我來不是為了金幣的事情,而且我已經跟你說過,那些錢就算送你的了。」
「多謝你的慷慨,但是白拿畢竟有愧于我的良心。」游牧的表情很真誠。
「良心,你竟然還有良心?」奈德哈哈一笑,如果是兩個人交談的時候,這句話一定是一句嘲諷,但是現在看起來別有用意。
惡魔有良心是件很好笑的事情嗎?
奈德走到了屋中,看到沙發附近狼藉的一片,冷哼了一聲,說道︰「男性的需要,不是嗎?」
游牧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看來還很激烈。」奈德指了指游牧胸口的傷口。
游牧對于這個黑騎士的突然到訪本來就感到不解,如今更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不知道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
「我的住所,不小心弄壞了,現在時間有點晚了,我決定在你這里休息。」
「什麼!」游牧瞪大了眼楮,听奈德的話十分平靜,並不像是開玩笑。
但是對游牧來說,這的確是個玩笑,是個相當大的玩笑。
這就是急事?
這就是急事!
在我這借宿一宿?
就算是從協會出去,在布魯維斯林隨便找一個地方住也花不了多少錢,就算是隨便找個野外,同樣也能睡一覺,惡魔們才不會因為床不夠舒適而睡不著的。
總之,這個理由不但蹊蹺,而且十分荒謬!
游牧的腦袋幾乎是飛速的旋轉,思考奈德話中的意思。
恐怕只有一種可能,而且是不怎麼好的可能,那就是自己找上盜賊了!
也許是強盜,殺人越貨的那種!
難道喝了一瓶鮮血精華後,他就念念不忘這個屋子中的的財富了?
游牧的眼神頓時變得不善了。
「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想到,你恐怕還不了我的人情了,所以只選擇一種簡單的方式,這樣你我互不相欠,我不喜歡與任何惡魔有關系。」
「就是這樣?」游牧挑了挑眉毛,就是這個理由?「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似乎吃虧很多。」
「吃不吃虧是我決定的,在我心中衡量的標準和你不同,一條命,和借宿一晚相比,是等同的。」
游牧翻了翻白眼,就算是惡魔也不會這麼輕視生命,當時一瓶鮮血精華,都沒有還過這一條命的虧欠,如今我的一條命,其實就等同睡一晚上嗎?
「我還沒有問你同不同意。」
就算是盜賊,我也不會給你任何偷取的機會。
游牧沒有理由拒絕,如果這能算是一筆交易的話,那受益方更多的是自己。
「那就這麼定了,這里房間似乎很多,不知道你打算給我安排哪一間?」
游牧指了指一間客房,與其說是客房,不如說是烏龐曾經囚禁用于發泄的奴隸的地方。
「如果你不喜歡那間,你可以到我的臥室,雖說你的要求並不多,但至少讓我幫你安排的妥妥當當。」
「我不挑揀。」奈德哼了一聲,徑直朝那件房間走去。
「對了,你說我無法還你的人情,是怎麼回事?」
「就像字面的意思那樣。」
游牧試探地問道︰「難道你的敵人,已經死了,或是?」
「這你不用過問,因為對你來說已經沒有關系。」奈德的笑聲變得越來越冷,「而且我當時只是希望你能幫上這個忙,並沒有強求你能做到,而你是一個冷血的惡魔不是嗎?所以我沒必要讓自己還將一個請求送出去。」
游牧皺了皺眉頭,這句話說的很古怪,讓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反問。
當奈德將門關上的時候,游牧就走到地窖中,布置了兩個魔法陣,並且小聲地告誡幽靈惡魔犬要注意一下,雖然不知道這條狗有沒有听到。
剩下的時間里,游牧便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著奈德那扇門,目光與感知並不曾停留,他用了很長時間去思考這個黑騎士真正的意圖,但是卻是無疾而終。
最終,或許是因為今天有些累,也或許是因為紫蝶耗費了他一些精力,在高度戒備的狀態下,他還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似乎是因為今天看到了驚艷的**而且並沒有做出實質性的發泄,也或許是因為空氣中還彌漫著茉莉的氣味。
游牧做了一個香艷的夢境。
在精神力提升之後,他已經很少做夢了,這個夢境里到處都彌漫著一種迷離的氣味,他躺在熔岩之地中,四周燥熱無比。
從潮濕到干燥,這個夢境中給他的總是飄忽不定的感知。
與一般的夢一樣,他不知道這個夢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當他有意識的時候,一個惡魔正坐在他的身上,上下跳躍著。
他伸手去撫模那具身體,從每一個地方開始,這具身體完美無比,白皙的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
但是他卻看不清楚這個女性的臉,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夠看到是個女人的臉,最好是可愛的人類的臉,但是他最後也沒有看清楚。
這片鮮紅的大地上,熔岩在池中翻騰,火山在硝煙中怒吼著。
……
深淵中的黑暗,是一種絕對的黑暗。
夜空與大地仿佛連成了一個整體,而在這里包容的一切,同樣也是這個整體的一部分。
但蘇堤並不是。
他仍然保持著自己穿白衣的傳統,鮮紅的長發在被風吹起的時候,露出了胸口的一片鮮紅。
這血並不是他的,在他的身邊,躺著一頭魔獸的尸體。
而這血也不是屬于魔獸的。
胸口的鮮血,已經他嘴角的鮮血,都是來自于他身後的幾個惡魔佣兵的尸體。
這些佣兵到死都沒有想到,在佣兵協會中口碑很好的一名佣兵精英,竟然也是一個可以毫不猶豫屠殺的惡魔。
柏禮坐在了地上,這片空寂的黑夜中,偶爾會有魔獸的吼聲從四周傳來,根據這些聲音的判斷,他知道附近已經沒有大型魔獸了。
他翻開手中得到的幾樣材料,又看了看從幾個佣兵身上得到的一些東西,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