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為魔 十三、懲戒

作者 ︰ 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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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日起,黑熊石座旁多了四根木柱,由人高高舉起,每日出工都立在石座旁,任人觀看。

木柱頂端捆綁著欲圖謀反的四人,如同幡旗一般,只是不會迎風招展。這四人此時由更粗大的鏈鎖層層綁牢,呼延暗中目測,估計有萬萬斤重量,饒是四人巨力也再難掙月兌。

那右邊黑熊是不得好死,四人便真是生不如死,每日由薯莨刀割肉,肉片薄如宣紙,割到只剩骨骼髒腑,薯莨便將所有肉片分作三份,配上佐料蘸水,呈到三頭十丈黑熊面前,好讓三熊當精致菜享用。

這手法好似凌遲,薯莨刀紛飛如雨落,此間疼痛,便是呼延想象也覺得難以忍耐。那四人頭幾日精神十足,破口怒罵,無論黑熊或是薯莨,均遭四人罵得狗血淋頭。待刀臨身,先是咬牙忍耐,硬漢十足,後卻戾聲慘叫,如惡鬼嗚咽,漫罵更甚,卻是中氣十足。

到得半月後,早已麻木許多,不聲不響如同活死人。

四人境界極高,反抗時自然威風八面,如今反倒成了禍害,想死都難。

每日返工,必有人喂下食物,遍體鱗傷的四人,一夜便能生肉,身體恢復完好,第二日繼續割肉,如此反復好似永無盡頭。

呼延估計這四人早有死意,或許嘗試太多次,奈何被綁得牢實,唯有吞舌一招尋死,奈何鍛體境界太高,全身血肉被割下,一夜也能長到完好,更罔論這片舌肉,連『自殺』都成奢望。

這便是懲戒,古人言殺雞儆猴,這四人**卻不死,日日煎熬,殺雞猶有威懾。

如呼延這等猴子,早已心生寒意,暫時斷了謀反逃竄之意,只得慢慢圖謀,待日後實力超過這三熊或者薯莨之輩,才有逃竄的一線生機。

倏忽一過,便是兩年春秋。

呼延來這上界,已是做了兩年僕役。那謀反四人熬了一年半,逐個瘋癲,刀割肉亦是長笑竊喜,那三頭黑熊只覺口味轉差,隨手把四人捶成了肉泥,這才遂了四人求死之心。

呼延這等人精之輩,倒是漸漸活得滋潤起來,也不是真的如何滋潤,錦衣玉食,只是初來時好了太多。

由于搶食極多,他體格日益健壯,真正能與同房另兩人分庭抗禮,所獲食物也便更多了。他們三人早已是這矮房里的老人,除了他們三人,初時呼延見過的人全部死了,新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卻少見能與三人爭食的人物出現,只得默認三人在矮房內的地位,不敢與其爭食。

可惜缺乏後續功法,呼延止步在鐵體魔胎之境,與老匹夫推衍兩年無果,無法尋到竅門,晉升銅體魔胎。

這呼延乃是人界飛升的人物,遠非上界土生人族,甘于僕役之命,他頭腦活泛,伺機討好頭上監工,居然卓有成效。這亦讓呼延嘆息,矮房無好物,只能馬匹讒言,若是再有幾件珍貴物件遞到監工手頭,效果必定更佳。

饒是如此,境況也大有改觀,少了長鞭加身,偶爾那監工心情好時,也會扔些零碎食物與他,興許還有肉食,總那「契」味道好上許多,精氣亦是純淨充足。

契,便是呼延常食的黑霉食物,如腐木老石,糟糠難咽。

待到近日,他從那名為茲慎的監工口中,竟听到一好事,樂得呼延難掩喜意,喜上眉梢。也不知真假,茲慎只是他向薯莨進言,是呼延表現極佳,薯莨听後未有表示,卻似有意想要提拔呼延。

呼延腦袋一轉,便知這事十有**,極有可能。

倒不是那茲慎如何賞識他,還敢在薯莨面前進言,只是呼延乃是羆親手交予薯莨的,那羆或許早已忘記,但薯莨乃是下屬,哪敢忘主上所托,閑暇時隨口問及呼延近況,茲慎乃是呼延頭頂上司,只要他稍作好言,自然便有了呼延的錦繡前程。

這也是呼延早有打算,與茲慎打好關系,卻沒有為難于他,只待薯莨定奪之後,該是會把呼延提做監工。

若是能做監工,之如今僕役搬工的身份,生死均在他人一念之間,苟居在那惡臭矮房里,吃食難咽如糟糠,身有百萬斤枷鎖長鏈,境況更會好轉太多。

偶听茲慎提及,監工便能獨居一房,吃食乃是廚房烹飪而出,雖談不上精美味佳,總日日吃契好過百倍,每日隨僕役出工,但須謹防有人謀反,其余時候只需提鞭督促,心情不好亦能隨便打罵,手下偶有人命亦是常事,斷無人責罵于你。

此等待遇,在煎熬兩年的呼延看來如若仙境一般。

听聞有了期望,呼延便期盼起來,每日出工更是不再磨嘰,尋常人每日搬運五十塊巨石,他硬是搬了百塊之多,只求這殷勤表現,能被那薯莨收入眼中,真能如傳聞所,把他提上監工之位。

許是他這等表現,真被薯莨看在眼里,這一日返工回到自家矮房,扔契進來之後,那茲慎便把他喚了出去,斜眼瞥了呼延兩眼,嘴角泛起笑意,拉著呼延便走。

「你子,但真是鴻運當頭,隨我去見薯莨監守大人。」

呼延回想起薯莨那點頭哈腰的卑微模樣,自己也佝僂身軀,尾隨在茲慎身後,一臉卑微奴婢相,笑得分外猥瑣,心問了一句,「茲慎大哥,你那日所,莫非……」

「薯莨大人只差我來喚你過去,其余均未交代。」茲慎冷臉回了一句,口風半分不『露』。待見那呼延神『色』黯淡,不由笑罵出聲,「你子卻是個沒出息的孬種,這腦門也不好使喚,你何曾听過薯莨大人召見僕役的?你那提拔監工之事,八成是有眉目了,你便偷著樂去吧。」

「若是真有這鴻運,來日定當重謝茲慎大哥!」呼延轉哀為喜,神『色』沒有半分作偽之『色』,倒是透出十分真摯,好生謝過茲慎。

「無須謝我,也是你子確有好運。」茲慎淡淡一笑,擺手道︰「我跟在薯莨大人麾下千載,這百年之內,從未听聞有僕役升作監工的,你卻是這百年里頭一號!若是要謝,你真當好好拜謝薯莨大人!」

「呼延曉得,但茲慎大哥對我恩情如山,也是永世不敢忘。」

「你如若真記我好,能記在心底,哪日我若出了狀況,你能替我出頭一二,我便真當你做兄弟。」

這話,才是茲慎的真心話,兩人來往一年有余,還是首次有這等實言。呼延心頭一驚,立時諂笑道︰「茲慎大哥鴻運永照,那可能出什麼狀況……」

「這世間如烘爐,際遇難定,總會有霉運遮身之時,誰也不敢一路坦途。」茲慎打斷了呼延溢美之詞,輕嘆道︰「我若是有事,又能有幾人為我出頭相幫?」

呼延肅容側頭,雙目清澈凝視茲慎,沉聲道︰「若是真有那日,他人斷不敢一概而論,但我呼延,定會為大哥仗義執言!」

「你有此心,算我往日沒有薄待于你。」茲慎掃了他一眼,哈哈大笑。

「前面正是薯莨大人靜住之處,你且自家進去吧。」

呼延回身抱拳,朝茲慎恭敬一拜,這才整理衣物邊角,端身肅容,輕叩前面房門。

待到片刻,屋內傳出一聲輕笑,薯莨揚聲道︰「啞巴?呵呵,進來吧。」

呼延本是挺直腰板,忽而念頭百轉,勾腰低頭,緩緩推門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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