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魔術師也有著令人贊嘆的魔術呢。」
阿爾托利亞一邊這樣感嘆著,一邊向回走著,身後跟著被剛才少女那一戰所震撼的茵蒂克斯。[]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你是怎麼破解獵殺魔女之王的,我還是沒搞懂……」
茵蒂克斯頗為苦惱地說著,剛才少女那幾拳,已經徹底顛覆了茵蒂克斯對于魔法的強大的認知。
照理來說,普通人是無法對抗魔法的,就算是超能力者,如果不動用超能力的話,也沒理由能夠擊破魔法才對——除非是實在太肉腳的魔法師……
但是,這個看上去並沒有多強壯的騎士少女,竟然憑著身體就將獵殺魔女之王給砸了個粉碎。
沒錯,是砸了個粉碎。
就算史提爾被打倒了,獵殺魔女之王還存在著。
畢竟是如尼文字的產物,並非由魔法師自身完全指揮和提供魔力和術式,而是由符文提供持久狀態的術式,就算擊倒了施術者,獵殺魔女之王也只不過是失去了指揮,變成無差別攻擊狀態而已。
茵蒂克斯有移動教會的保護,根本不需要提供其他的保護,因此接下來,少女有幸觀賞了一場「勇者」斗「惡龍」的現場劇場。
當然,這個作為「勇者」的獵殺魔女之王沒什麼……不對,是根本沒有腦子,而作為「惡龍」的紅龍之阿爾托利亞也太過凶悍了……
于是乎,「勇者」在少女的面前,被一邊撕著符咒的騎士王硬是用一只手連續數十次砸成了滿地的火星……
半晌,茵蒂克斯才想起擔心另一邊的蘇夜來。
就算阿爾托利亞是比較特殊的存在,但是這種特例沒理由存在很多才對。
而且,對方並不是這種身體戰斗力脆弱的法師,而是善于刀法的刀客——這一點是茵蒂克斯經過被追殺的這段時間得到的答案。
然而,在她擔心地開口的前一瞬間。
「啊啊……夜大人,把咱松開原來不是叫咱來幫忙的嗎?雖然說並不是很重但是對于並不是用體力作戰的蜚蠊還是很重的哇……」
從身旁有些陰暗的拐角中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由于剛才獵殺魔女之王將路燈炸壞了不少,所以現在這個地方被半亮不暗的光籠罩著,並沒有辦法看清岔路中的東西,但是卻看得到,是一大一小。
小的那個,憑著眼神,茵蒂克斯可以確定是之前分兵而行的蘇夜。
而另一邊,看上去卻像是一個人背著一個人的樣子……
一步步,從黑影之中走出的,是毫發無傷的蘇夜,和背著被蘇夜那連環三擊掌擊暈過去的神裂的佐倉青月。
「那個,夜大人?你在听嗎?這個真的很重的哇……而且這家伙胸前的觸感讓咱很不爽的哇……可以扔掉嗎?」
蜚蠊少女示意了一下背上的神裂。
「啊!難道說,夜大人看上了這個女的,要搶回去做壓寨夫噗!」
逐漸變得糟糕起來的少女被阿爾托利亞和蘇夜的聯手無聲吐槽手刀擊敗。
而眼前這一幕,讓茵蒂克斯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到底算是怎麼個事?連續追殺她這麼久的兩個人,居然被這兩個在茵蒂克斯看來屬于「弱不禁風」類型的女孩子這樣完敗掉了?
雖然之前阿爾托利亞一直在強調蘇夜和自己都很強,上條少年也不弱,但是不論如何,茵蒂克斯都依然存有「這三人不是對手」的錯覺——畢竟人類都是比起耳朵更相信眼楮的生物,哪怕三人都證明過自己的能力。
但是現在,茵蒂克斯卻不得不信,連帶著她也開始相信上條當麻的右手真的存在那種恐怖的能力。
兩個魔法師(?)被放置在了一起。
先醒過來的是史提爾——比起蘇夜那三掌,阿爾托利亞下手要輕得多。
而在睜開眼的瞬間,史提爾的眼前第一時間出現的,就是——
閃爍著氤氳般青粉色的高濃度魔力炮發射之前的魔力球狀態,以及指著鼻子尖的騎士劍。
「那麼,可以平心靜氣地好好說明了嗎?魔術師先生?」
阿爾托利亞笑著說道。
而在她的身邊,維持著激活態nova•breaker的蘇夜則是把縴細的手指輕輕一顫,連帶著那青粉色帶著摧毀性破壞力的光球也一陣水紋般的漾動,仿佛隨時都會噴射出去一樣。
我好像剛從‘魔法師’手里逃出來,又掉進‘惡魔’的手里了……仁慈的主啊,請搭救我吧……
一邊看著這一幕「審訊」的茵蒂克斯不由得淚流滿面地祈禱道。
===喚醒神裂中===
作為「戰俘」的神裂和史提爾並沒有被捆起來或是禁錮起來,而是像是登門拜訪的客人一樣坐在並不是很大的茶幾邊上,面前放著按照人頭數切好的羊羹。
而茵蒂克斯,則是為了防止她在場,這兩人有什麼話說不出來而被蘇夜和阿爾托利亞打發佐倉青月帶出去散布了……怎麼听起來好像是寵物一樣?
「請用。」
阿爾托利亞將泡好的速溶紅茶放了兩杯在兩人面前,在蘇夜身旁坐下,將剩下的兩杯紅茶放下。
神裂似乎還有些拘束的樣子,史提爾倒是挺放得開,大大咧咧地將紅茶端起來喝了一口。
「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越過桌面,少女用聖母綠的雙眼,用和之前凜然如刀的眼神不同的溫和視線,注視著兩人。
「你們要帶茵蒂克斯回去真正的理由?」
「我們不是說過了嗎?要‘保護’起來啊……」
史提爾有些不耐煩地搖了搖手——他對于這種自己明明是說實話,對方卻不願相信的狀況非常的討厭。
「那麼,為什麼一定要這麼著急呢?如你們所見,她現在也很安全不是嗎?」
沒有給任何余地的逼視,話語如同尖刀一般直指問題的中心。
如果真的是為了保護茵蒂克斯的話,沒有理由表現出這種急著「回收」的做法。
雖然隱藏得很好,但是不論是史提爾上來就發動這曾經毀滅了無數非法魔法結社的獵殺魔女之王,還是神裂多次強調「希望在報上魔法名以前解決」,都隱隱約約表現出了兩人焦躁的情緒。
這是很不正常的。
就算是狂熱的宗教分子,也不可能在「**目錄處在安全但是不屬于自身保護下」這個狀況下感到焦躁,頂多只是感到煩惱而已。
這兩人的心都很亂——這一點和兩人用「拳頭」來「交過心」的蘇夜和阿爾托利亞都很有自信能夠這樣判斷。
這也是為什麼兩人沒有把神裂和史提爾交給之後被爆炸聲引來的風紀委員,而是帶著兩人躲了回來的原因。
「如果不好好說的話,是不會明白的。」
蘇夜在一旁點了點頭,同時復述著某個朋友告訴她的名台詞。
「可以試著相信我們嗎?我們並非你們口中任何一個魔法結社的人,只不過是科學側學園都市的兩個普通學生和學生監護人而已。」
阿爾托利亞的這句話,引起了對面兩人極度強烈的月復誹。
哪個世界會有能夠空手擊碎三千度的獵殺魔女之王的「普通人」啊!
又有哪個世界會有能正面交鋒完敗聖人的「普通學生」啊!
難道說傳說中高中生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這個傳說是真的嗎?!
一邊月復誹,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所說的確實是事實。
在科學側的大本營里,沒理由會有魔法結社的成員,就算有,也是土御門那樣的雙面間諜——以學園都市最上層的「那一位」的手段,沒理由會放任何一個單方面魔法側的間諜進來的。
「說了的話……你們就滿意了吧?」
「神裂——!」
「 !」
剛想出聲阻止神裂的史提爾被阿爾托利亞若無其事手一滑扔過來的枕頭砸倒在地,話說為什麼枕頭會發出這種聲音?
「請繼續。」
凶手阿爾托利亞毫不在意地轉過頭來說道。
「……我所屬的組織名稱,其實跟那孩子一樣是英國教會的──必要之惡教會……」
神裂低著頭,用十分難過的聲音,不,簡直就像是快要哭出來卻又硬是咽回去的聲音說著。
「她是我的同袍──更是我最重要的好友。」
「在你們眼中,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普通人。」
阿爾托利亞歪了歪頭。
「擁有移動教會和絕對記憶的普通人。」
「你覺得……一個普通女孩,有辦法在我們的追蹤下長達一年都沒被抓到嗎?她的對手是擁有魔法名的魔法師群,她要對抗的是史提爾的火焰跟我的七閃與唯閃──她沒有像你們那樣的特殊戰力,也沒有辦法像我們一樣使用魔法,只能依賴自己的雙手雙腳來逃命。」
神裂苦澀地自嘲著笑道。
「光是要從兩個魔法師手中逃走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與整個必要之惡教會為敵,連我也撐不過一個月。」
「她絕對是個天才。」
神裂一口斷言,不帶任何的遲疑和考量。
「如果處理不當,甚至將變成一個天災教會上層不把她當一般人看待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誰都會害怕——」
「不可控制的道具?」
接茬的,並不是阿爾托利亞,而是蘇夜。
女孩的語氣,第一次變得如此的冰冷。
那雙一直都只隱藏了無限的溫柔和慈悲的雙眼,竟然燃燒著。
燃燒著名為仇恨的顏色。
這樣子的蘇夜,阿爾托利亞還是第一次看到。
就算是感到排斥,感到不悅,甚至是感到憤怒,對于阿爾托利亞來說還能夠接受——或者說,這才是蘇夜的本性啊。
但是,為什麼會有「仇恨」?
這樣的色彩,沒理由出現在這個還相信著一切皆有善的女孩眼里啊?
「所以,剝奪名字?所以,不斷控制?所以——」
女孩一點點地爬上桌子,就這樣越過桌子,用從未有過的凶猛的眼光,緊緊盯著神裂。
「追殺?」
共鳴是很可怕的反應。
物體的共鳴,甚至可以讓物體粉碎;人和人的共鳴,足以激起任何人的憤怒和殺機。
「我們並不想追殺她,而是希望她停下來……」
神裂頂著蘇夜那誅神殺佛的凜冽殺氣,依舊低著頭笑著說道。
雖然那是笑著的表情,但是卻比哭還要悲傷。
「她的腦容量的85%以上,都已經被**目錄的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給佔滿了,只能依賴剩下的15%勉強維持機能即使如此,她的能力依然能跟普通人不相上下……」
「她會逃走,是因為她什麼都不記得。」
少女的語氣,像是快要窒息,心髒即將被捏扁一樣難受。
「她不記得我們是必要之惡教會的人,也不記得自己被追的真正理由。所以,她只好靠著自己腦中的知識來判斷。最有可能追趕**目錄的魔法師,就是想得到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魔法結社的人,不是嗎?」
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吐訴血淚。
「那麼,為什麼還要做這種對雙方都殘酷的事情呢?」
阿爾托利亞皺了皺眉,並且輕輕拉了拉蘇夜的衣角。
大概是注意到了自己有些失態吧,女孩又慢慢地原路爬回了自己的位置。
「因為我非這麼做不可。」
神裂用力咬著自己下唇。
「我說過了,她的腦容量的85%%,都已經用于記憶那十萬三千本書……她所能運用的腦容量,只有常人的15%,如果跟常人一樣不斷記憶下去,她的腦馬上就會飽和。」
「……」
出乎神裂意料的,對面兩人並沒有出現理解和悲傷的復雜表情,而是露出了十分復雜但是絕對不包含這兩種情緒的表情。
「……請問你是笨蛋嗎?」
阿爾托利亞用理所當然的表情問出了非常失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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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這章憋了好久啊,難道說咱又遇到瓶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