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之終焉 第39章 最適合的時候站出來的過路人

作者 ︰ 白王珈藍

暗流,總是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方悄然涌動。

疾風她們走後,尼爾來到了天台,坐在地上,迎著夏日特有的舒爽的風,雙眼微闔,嘴角勾起一絲隱約的弧度。

果然這種時候才是他最想要的。

「因為習慣了一個人的感覺嗎……」

喃喃自語,尼爾張開手掌,向著遙遠的天際伸去,眼神遙遠,不知道究竟看著什麼地方。

現在的他,虛幻的,仿佛會在下一秒消失。

「嘛,看來要回去工作了……」

虛幻的美感頓時被打破,他懶懶地背靠著牆壁,恢復了平時的姿態。

今天是呆在醫院的最後一天,帶薪假期也該完了,明天就要回去好好工作,無論學校還是家里的。

說起來,家里那群人有好好的做飯吧。

想到這,尼爾又覺得頭痛起來,果然最辛苦的還是自己呢。

不幸啊……

發出一句自己好友特有的口頭禪,尼爾繼續閉目養神,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深(ツろ)ゆ眠(ゼハ)ベ遙(ゾペ)ろス夢(フバ)メ見(ノ)サペプよス……」

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尼爾奇怪這個時候會有誰打電話給自己,拿起一看,卻是一個預料之外的人打給自己。

「喂,我是尼爾……青蛙醫生,她,已經好了嗎?」

來電的是冥土追魂,他大概知道對方因何事打電話給自己,語氣不禁變得嚴肅起來,甚至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

「啊,算是吧……」

听到電話那邊的語氣仿佛有些放松,但尼爾還是听得出其中的凝重,眉頭頓時皺起。

「還有問題嗎?」

「你小子還真是敏銳,嘛,事情還是等見到你再說吧,我會帶著那個孩子一起到上次的醫院,你在那里等我吧……」

「好的,我已經在醫院了,你就過來吧……」

「呃,你怎麼又在醫院?」

冥土追魂很奇怪,他不是老早就出院了嗎?

「病了。」

「……」

听清了那直截了當又簡明到極點的回答,冥土追魂沉默了。

他喵的這是在挑戰他冥土追魂這個稱號的權威嗎!?生病,這種看似平凡實則無時無刻在悄無聲息間改變人類歷史的詞語會出現在這個非常識的家伙身上嗎!?打死他也不信這個混蛋會生病,去他丫的,你有見過那個身上穿了幾個洞的人第二天就能活蹦亂跳嗎!?

冥土追魂感到內心中有一股無法宣泄的怨氣,跟尼爾說了幾句無關的話時,語氣讓尼爾渾身發寒菊花一緊,直到就掛掉電話後,那種感覺都還沒消失,尼爾不禁想,自己做了什麼嘲諷他的事情嗎?

「沒有吧,橫看豎看我是個好人……」

好欠揍的人……

「安德勒斯,我發現你最近老是和我對著干啊,今晚給我睡在馬桶里面……」

老大,太過分了!你怎麼能這樣對待跟你同生共死的戰友啊!!太不人道啦!!起碼讓我誰在馬桶邊上啊!!

無視了安德勒斯無節操的抗議,尼爾伸伸腰,深呼吸了一口氣,就轉身離開了天台,只剩下那悠然的風。

一個小時後,尼爾終于等到急急忙忙趕來的冥土追魂,不過冥土追魂見到他的時候,眼神明顯的稱不上友好,甚至可以稱為幽怨。

操蛋了,自己還真的做過什麼得罪他的事嗎?話說被這麼一個老頭子盯著,突然有股寒氣從下垂體直通菊花。

下意識的,雙手捂著後面。

「醫生,我不是你那杯茶。」

就連茶杯也不是呢。

「我去你大爺的!!」

注意到尼爾的動作,以及他那句話,冥土追魂豪氣萬丈地咆哮道。

似乎這句話很有宣泄憤怒的效果,冥土追魂平復了語氣,看了尼爾一眼,有點無奈地說,「跟我來。」

說完,他就轉身向著某個病房走去,尼爾立即跟上,當然,他還是跟醫生保持著一段微妙的距離。

進可攻,退可守。

高明啊……

尼爾忍不住在心里贊美了自己一下,居然能用兵法運用到這個份上。

前面的某人又從心底涌現一股莫名的怨氣。

走到一個相對少人的區域後,冥土追魂在某個房間前停下,他推門進去,尼爾緊跟其後,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個少女。

躺在雪白床鋪上的少女,艾麗西亞。

「總的來說,那個孩子的身體機能方面都沒問題,而且用我的儀器測試過,她確實存在意識,然而……」

冥土追魂走到病床旁邊,完全回到了作為醫生時的認真姿態,看著艾麗西亞皺著眉頭說道。

尼爾走過去一看,眉頭也擰在一起,伸手探在少女的額頭上。

艾麗西亞平緩地呼吸著,而且她的身上確實能夠探測到生機,證明她是一個活著的生命,然而,她的雙眼卻是無比的空洞,看不見一絲感情,一絲神采,宛如活死人一般。

「植物人嗎?」

「說是植物人並不準確……」冥土追魂搖搖頭,在尼爾不解的目光下接著說,「植物人是由于大腦皮層功能受到嚴重損害而處于不可逆的深度昏迷狀態,喪失意識活動,但皮質下中樞可維持自主呼吸運動和心跳……」

冥土追魂頓了一下,又說,「而這個女孩,她的大腦皮層沒有任何損傷,可以說和正常人無異,所以說她是植物人並不對,她會這樣昏迷,或許是因為靈魂的問題……」

「靈魂?」

尼爾的眼中微微閃過亮光,他抬頭望著醫生,有些深意地笑問,「在科學側也會相信靈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嗎?」

「其他人我就不知道怎麼想,但我確實相信……」

冥土追魂聳了聳肩,不在意地笑著,隨即又回到原來的話題。

「不過,我曾經試驗過,我發現她現在的靈魂已經是醒來的,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是這個樣子,但是,現在就跟一個沒有原料的充電電池一樣,跟身體無法契合,好像完全月兌節似的……」

「月兌節?」

尼爾的眉間湊得更緊了,看著安然躺在床上的艾麗西亞,眼神復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間一點點過去,尼爾沒有說過一句話,而冥土追魂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這樣就可以了,醫生,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不知道過去多久,尼爾才側過臉開聲,而對方倒是詫異地看著他。

「你有辦法?」

「這個不好說,我也只是試試而已……」

尼爾搖搖頭,語氣很不確定,然後他抬頭看著冥土追魂,表情上滿是真摯的感激,「醫生,接下來由我自己解決吧,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很感謝你……」

「救人,可是作為醫生的職責,這不算什麼,而且她不是沒有完全醒過來嘛……」

冥土追魂擺擺手,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失落。

或許,因為自己未能幫到這個少女吧。

「無論怎麼說,我的確要感謝你,要不然我也無從下手……」

這一次冥土追魂也沒有拒絕尼爾的道謝,他輕輕一笑,對著尼爾說,「我想你接下啦有自己的做法,我會安排不讓人靠近這里的……」

說完,他就干脆利落轉身走出病房。

尼爾看著那離開的身影,注視著已經閉上的門數刻後,才開始動手,在房間內布下一個隔絕的結界,走回床邊凝望著那張和菲特一模一樣的臉龐。

老大,你知道原因了嗎?

听到安德勒斯的問話,尼爾點點頭,「我只是猜猜而已……其實,靈魂和**是相輔相成的,人類之所以要懷胎十月才生下來,深層的原因是要為靈魂培養**,同時**也在滋潤著靈魂,兩者密不可分,這樣誕生的身體才是最適合靈魂的。但是,艾麗西亞本來的身體已經不在了,而現在的這個是普蕾西亞通過禁術制造出來的,可能因為相性問題或者什麼,靈魂無法與現在這個身體契合,造成了二者的月兌節……本來,死者蘇生就是一件禁忌的事情……」

尼爾忽而嘆了口氣,拳頭不知不覺間已經握的死死的,眼楮的深處有些掙扎。

老大,你沒問題吧?

似乎察覺到尼爾的異狀,安德勒斯用一種擔心的語氣問道。

「沒事……」

尼爾搖了搖頭,似乎要把腦海中的思緒甩出去。

有些事,他曾經無數次想做。

只是……

那麼,老大你要用什麼辦法?

尼爾回過神來,不自然地笑了笑,「說真的,我也沒辦法,只好托付給奇跡了。」

奇跡!?

尼爾攤攤手沒有回答安德勒斯,拿著早就準備好的朱砂,半蹲在地上,聚精會神,慢慢描畫著。

時間靜靜地流逝著,尼爾手中的朱砂沒有停頓過片刻,每根線條都是一氣呵成。

一轉眼,已然過去一個多小時,而尼爾的描畫也接近尾聲了。

「呼……終于搞定了……」

尼爾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大大地松了口氣,癱軟地坐在地上,腦袋暈暈的,幾乎睜不開眼楮。

地板上,有著一個用朱砂描繪的法陣,這個法陣極致深奧,線條多的數不清,但是明明是縱橫交錯的線條,卻完全沒有一點斷裂的感覺,而是一種用一條線交織出來的感覺,注視著這個詭異的法陣,仿佛會將人的靈魂吞噬一般。

永恆。

給人的感覺,或許只能如此形容,無論空間,還是時間,似乎都無關重要。

「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步驟了……」

尼爾覺得腦袋中的眩暈感也消失的七七八八,才起身將艾麗西亞抱起,然後將她放在法陣的中央,而自己則站在一旁。

尼爾深呼吸一口氣,神情變得無比認真肅穆。他咬破手指頭,一縷鮮血緩緩落在了法陣上,而鮮血在接觸到法陣的時候,瞬間消失不見,仿佛被吸入法陣其中,而線條上,似乎有著血液詭異流動。

五指並攏,雙手合十,尼爾雙眼微闔,但仍能從細微的眼縫中看見平和卻不失莊嚴的光芒。

「源自亙古之虛無,萬物誕生之伊始,生命光輝的卡巴拉啊,汝之言即為真理,汝之行即為規則,十二星宿之主,比高殿之主更為高貴的王啊,此,汝所交錯的榮光,指引永恆的道路,以吾之血為誓,以吾之魂為引,以吾之命為鑰,開啟神國之門,為吾引導根源之路,為吾開創真理之名!」

古老的咒語,緩緩地自尼爾的口中傾訴而出,只是,他所念出的語言並非人類歷史上已知的,仿佛來自天地未開的時代。

尼爾雙目一睜,紫色的雙瞳瞬間化作純粹的血紅,恍惚中,眼眸深處有著兩個詭異的復雜五芒星陣在轉動。

「開啟吧!通往神之國的真理之門!!」

兩手一分,雙掌向著地上按去,身下的魔法陣,頓時散發著混沌的光芒,那是曖昧不清,介乎光明與黑暗之間的光。光芒漸漸將二人包圍,如同身處夢境一般,曖昧,然而又真實,滄桑玄奧的氣息彌漫四周,隱約間,一道大門現于眼前。

門上,刻畫著一顆詭異的大樹,以及各種復雜難懂的符文圖案,而這道門,如同一直矗立于此,無法否認的存在,在其前,人就像螻蟻般渺小。

尼爾雙手離開,他定定地注視著門,心中升起一絲無法言喻的恐懼,好像在畏懼著門,亦或是,畏懼著門後的東西。

都到這個地步了……

尼爾呼出一口氣,走到門前,雙手放在門上,用力一推,門隨之一點點打開。

吱呀——

沉重的聲音緩緩響起。

好像千萬年來,無人動過這扇門。

隨著門的開啟,尼爾心中的恐懼感更甚,身子無法壓抑的輕輕顫抖,他咬了咬舌頭,緊緊地盯著這道門,繼續用力打開古老神秘的門。

「達成我心中的願望吧……」

尼爾輕輕地說出這句話,而門後的全貌也漸漸映入他的眼中。

黑暗。

仿佛會吞噬一切。

就連一絲光明都無法存在。

身體的各種感官,似乎都在這片猶如永恆的黑暗面前完全失效。

尼爾感覺到自己好像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發自靈魂的冰冷幾乎讓他迷失其中。

忽然,黑暗的中央睜開一只詭異的血瞳。

猩紅,毫無雜質,是真理的紅。

那只眼緊緊地注視著尼爾,看不出其中代表的感情,僅僅是注視開門者,不帶任何感情。

被一陣注視,尼爾好像回過神來,身體不禁後退一步。

「嗚————!!」

還沒等他喘過氣來,尼爾的腦中爆發出一陣刺痛,仿佛要撕裂一般。

「這是什麼——!?」

尼爾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腦袋,腦海中閃過很多未曾見過的畫面。

一塊巨石之上,有一位俊美至極的銀發男子隨然而坐,舉頭望著沒有盡頭的蒼穹,表情說不出的虛幻縹緲,而他的雙眼,如同門中的血瞳般妖異,好像洞徹世界的起始與終末。

而他的身側,有個笑容恬然的金發女子凌空而立,一雙純白之翼奪人心弦,幽幽的藍色冰瞳,有著名為愛慕的感情流轉。

不遠處,一個堪稱魅惑眾生的身影慵懶地依托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用手背撐著臉頰,如墨的長發隨意地灑下,金色的眼眸如同泉水般清澈,猶如嬰兒般毫無雜質,又讓人感覺浩瀚不見底,而這雙眼,只映著那名銀發男子。

一顆直通天際的神秘大樹下,四個不同的身影圍繞在粗大樹干的四周。

如光的聖潔。

如影的暗夜。

如水的清然。

如焰的緋熱。

「這到底是什麼!?」

頭痛欲裂,尼爾翻滾在地上,痛楚幾乎令他無法呼吸,而畫面依舊源源不斷,卻像碎片一般無法關聯。

而中央的那個銀發男子,如同真理一般的存在,讓自己有股說不清的感覺。

到底是什麼人?

仿佛听到尼爾內心的疑問,那個男子緩緩轉過臉來,一雙深邃得會將人卷入的血瞳靜靜地凝視著他,嘴邊劃開一絲隱隱若現的笑容。

腦海中的痛楚似乎都被那個淺笑驅散。

然後,門關上了。

尼爾月兌力般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而剛剛所經歷的,簡直如同一個世紀般長久。

曖昧的光芒慢慢聚攏,匯聚在艾麗西亞的身上,彌漫在房中的灰霧漸漸消失,地上的魔法陣也一點點的消散。

尼爾感覺自己幾乎虛月兌,不過也沒再去想剛剛的事情,只是吃力地站在來,用最後一絲精神支撐著自己將艾麗西亞放回床上。

感受到艾麗西亞的呼吸似乎愈發有力,尼爾如釋重負地笑了笑,徑直趴在床邊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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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不知何時起已經掛起黑幕,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溫柔地傾灑在這間暗淡的房間內。

熟睡中的尼爾忽然感覺到一份溫暖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地劃過,明明是一股涼絲絲的感覺,只是心中卻感到與之相反的溫暖。

沉重的眼皮,緩緩地睜開。

迷糊地擺動著脖子,當轉頭看著旁邊的時候,卻看見一位美麗的少女。

披散于肩上的金色長發,如水般溫柔的紅眸,嘴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在月之流華下,這份美麗讓尼爾一時間忘記了言語,呆呆地望著對方。

月下精靈。

這是尼爾腦中所能想到的。

被注視著的少女,微微地抿緊了嘴唇,臉頰上浮起淡淡的紅雲,只是眼中卻滿載笑意,回視著少年。

尼爾頓時回過神,他撓著頭,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睡過去了……」

蘇醒的艾麗西亞,她輕輕地搖著頭,繼續溫和的淺笑,面向著少年。

「說起來,這樣貌似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呢,艾麗西亞小姐,對了,我叫……」

「尼爾。」

艾麗西亞小嘴微張,傾吐著美麗的音節,讓尼爾愣了一下。

「呃,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什麼都知道……媽媽的事,菲特的事,還有,你的事……」

艾麗西亞微微一笑,而眼神卻微微黯淡下去。

「是嗎?」

尼爾看了女孩一眼,就別過臉去。

「嗯,雖然我一直沒有醒來,但是,我還是知道的,我無時無刻都听到,听到媽媽痛苦的哭聲,听到菲特悲傷的哭聲,而讓她們哭泣的人,就是我,因為我,才會讓所有人都活在痛苦之中……」

「……」

這個時候的艾麗西亞,需要一個宣泄感情的地方。

尼爾坐在一邊,靜靜地聆听艾麗西亞的話。

「那個時候,我就是無能為力,我很希望自己真正的死去,那麼什麼都可以不用管了,菲特也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但是,真是這樣嗎?我知道不會的,這樣子,媽媽只會越來越瘋狂,而菲特只會因為我而受到更多的傷害,我到底該怎麼做!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艾麗西亞環抱著自己,好像被寒夜的冰冷所籠罩,精美的小臉上,是不曾在同齡人上出現過的淒然與哀傷。

眼中積蓄已久的霧氣,化作淚水,落下了。

尼爾嘆了口氣,拿出手帕默默地遞到艾麗西亞跟前。

艾麗西亞淚眼朦朧地看見那雪白的手帕,臉上頓時露出如花的笑顏。

「而那一天,你出現了……」

接過手帕,艾麗西亞並沒有立刻擦拭掉眼淚,只是凝望著手帕,仿佛在對它說話。

尼爾沒有看著艾麗西亞,沉默地看著前方的牆壁,小指挖著耳朵。

「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我的母親,我的妹妹,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最後,就連我也一起拯救……」

抬起頭來,注視著眼前少年表情依然寧靜的側臉,帶著淚水做出最感激的道謝。

尼爾停下手來,吹了吹黏在手指上的穢物,一雙萬年睡不醒的死魚眼並沒有什麼激動的情緒波動。

「其實我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偉大,我不過是在最適合的時候站出來的過路人而已,我根本就沒做到什麼,充其量起了一個催化的作用,真正做出變化的,是你們自己……」

他只是,不想見到過去的自己罷了。

尼爾轉過頭來,直面著那張被淚水沾濕的臉蛋。

「過去的你們也許很痛苦,但是,你們現在不是還活著嗎?這世上沒有比還活著這種事情更幸福的事了,無論是你,是普蕾西亞,還是菲特,不都好好地活在當下嗎?只要還活著,創造幸福的機會就一直都在……」

說這種話的時候,他還真是大言不慚呢。

尼爾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但是,我們確實被你救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依然感謝著你……」

看到少年臉上的笑容,艾麗西亞只覺心中有些苦澀。

笑容,有時候只因為傷痛而流露的。

「既然艾麗西亞小姐這麼說,我也只好接受了……」

尼爾輕輕一笑,沒有注意到艾麗西亞的異樣。

「叫我艾麗西亞就可以了……」

尼爾怔了怔,便點點頭。

「好吧,艾麗西亞,還有,手帕這種東西如果不用來擦掉淚水的話,只能用來擦掉過期的草莓牛女乃了……」

「你這話還真是深奧呢……」

艾麗西亞皺了皺小鼻子,一邊輕笑道,一邊用手帕擦干淚珠。

尼爾沒有回話,只是舉頭眺望著窗外那柔和的月亮,靜靜無語。

艾麗西亞抬眼瞄了尼爾一眼,昏暗的房間中,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依稀的月光中,看見朦朧的側臉,是落寞。

注意到艾麗西亞不安的目光,尼爾回以一個令她安心的微笑。

「或許,該說謝謝的,是我呢……」

謝謝,給了我贖罪的機會……

那是,藏于心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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