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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在自己眼里的天空永遠都只有灰色,那是自己唯一所能見的色彩。
瑟瑟的風拂動著有點凌亂的發絲。
風,總覺得很冷。
即便仰頭能見的太陽,也絲毫感覺不到來自陽光的溫暖。
依舊冰冷,仿佛連血液都停止流動。
手,不自覺地擺到心髒處。
啊,還是一下一下地跳動,這就是活著的證明嗎?
但是,為何會如此想將這顆充滿生機的心髒捏碎?
——很簡單啊,因為你渴望著死。
從心底傳來的聲音,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對啊,從那個雪夜開始,他就一直渴望著死去。
死,可以忘卻一切。
死,可以月兌離痛苦。
然而,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可以尋死的權利。
至少,在完成那個悲願之前,絕不能死去。
抬起頭,銀色的長發隨之灑落,一雙冰冷的眸子注視著夜空中高掛的殘月,無悲無喜。
月光灑在身上,留下那悲涼的溫度。
腳步聲,漸漸在身後響起。
視線從月亮上離開,轉移到靠近的身影。
那是兩個年若十五六歲的少年。
米白的衣服,如墨的長發,風中輕揚的身姿,高雅冷冽。
紅黑的風衣,紫色的碎發,俊逸的臉龐上雙眸冷然,身影孤獨邪魅。
「喲,尼爾,不去休息一下嗎?」
黑色長發男子舉著手向尼爾招呼道。
尼爾搖搖頭,把臉轉回去,淡淡地開聲,「沒必要,這樣子就好了。」
身後的二人腳步微微一緩,隨即走到尼爾的身邊坐下,在月光下,安靜。
「其實……」
尼爾突然開口,二人的目光隨之聚集過去,只見尼爾眉間輕皺,似乎有點為難。
「這次的任務,我一個人去做就好了,而且,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本來就不用跟著我來的。」
二人對視一眼,仿佛有些無奈,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原來只是這樣。
「好歹我們也認識你那麼久了,要干就一起干吧,而且我們還是一個隊伍的。」
黑長發少年把手搭在尼爾的肩上,毫不在意地笑道。
「我只是暫時沒方向才跟著你的……」
另一個紫發男子倒是撇了撇嘴,看上去好像不願與他們為伍。
尼爾抿了抿嘴,冷冷的眼底閃過一絲柔和。
「吶,尼爾,問你一個問題吧……」
尼爾轉眼看著黑發男子,而對方捏著下巴,仔細地打量了他一下,沉聲地問,「你真的不會二段變身嗎?」
氣氛一沉,原本面無表情的尼爾臉色愈發森寒,把手搭在腰間的劍上,準備抽出武器砍過去。
紫發男子倒是噗一聲地笑了出來,祖母綠的眼瞳里泛起一絲久違的笑意,同時看向尼爾很期待他接下來的動作。
「不過,這樣真的好嗎?」
玩笑過後,黑長發的男子輕輕問起,神色上有些不忍。
「那你就不要去,假發。」
另一位聲音一冷,對于他臉上少許不願的表情似乎極為不屑。
「不是假發,是桂!!」
桂神經反射一般地說了一句,而尼爾瞄了他一眼,也說,「高杉說的沒錯,假發。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話,就由我和他去,反正只要完成任務就好。」
畢竟,以桂的性格,殺戮的事情不適合他。
而且,也不希望他變成自己這個模樣。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弱者總會被強者毀滅,你那所謂的憐憫,只不過是那份舍不去的軟弱而已。」
高杉拖著腮幫,冷淡地目視無盡的黑夜,道出了極為殘酷的真實。
「那我們,也是弱者嗎?」
桂沉默良久,心中散不去迷茫。
被奪去恩師的他們,被毀了生存之地的他們,也是這殘酷的世界中弱小的存在吧?
高杉微微一愣,低下頭,微長的紫發遮住了黯然下去的臉,而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透過指縫滴下的點點鮮血,透露著他心中的憎恨。
「弱者也有弱者的瘋狂。」
忽然,尼爾起身走到前面,舉頭遙望明月,張開的五指妄圖緊握那永遠觸及不到的月亮,赤紅色的瞳孔漸漸渾濁瘋狂。
在高杉和桂的眼里,月光下那個縴細的背影,悲傷而癲狂。
「我啊,要用這份瘋狂,去吞噬一切。」
猙獰的笑容緩緩在柔美的臉上撕裂,心中僅剩的溫柔,被漫無止境的黑暗,完全吞沒。
「不惜一切。」
眼前的景象,再次化作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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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仿佛掛著千斤的重物,緩緩地撐開,淡淡流過眸里的光芒,是掩埋深處的哀傷與疲憊。
現在回想起來,跟高杉和桂他們已經很久不見了,雖然剛剛從君沐塵那里听到他們的狀況尚且安好,但不知道實際情況是怎樣,也不知道他們正在干些什麼。
在回到故鄉休養的時候,也曾有想過去找他們,但自己的身邊也有著放不下的人。
眼珠微微轉動,見到那個奮筆疾書的認真身影。
還是那麼一絲不苟的認真……
「尼爾,你也該工作了吧?」
涅吉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轉頭一看,就踫觸到尼爾似睡非醒的目光,真懷疑他剛剛是不是在睡覺。
「啊,沒動力啊,完全不想干……」
見尼爾半死不活的樣子,涅吉忍不住出聲吐槽,「我還真沒見過你哪一天是有動力的……」
「只要給我火種源就好了……」
「你丫是威震天嗎!?」
「我要毀滅世界……」
「喂,博派的人在哪里,快來干掉這家伙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而辦公室內的其他老師對此見怪不怪,只是微微一笑繼續各自的工作。
因為這兩個孩子的存在,讓這個本來只有一群大人的房間有了更多的活力。
雖然某人看上去像快進棺材了……
尼爾伸了伸懶腰,開始看向桌上的作業,拿起紅筆圈圈叉叉起來。
剛動了幾下,尼爾就停下筆,往桌上一趴。
「好累,涅吉,你幫我改完吧……」
「好快!!我都還沒拜托你幫忙呢,教學助理!」
「那個初期設定早就扔了幾萬年了,跟○魂一樣,什麼武士之國,鬼才記得呢……」
「好好給我記住啊,萬年曠工者!」
涅吉兩眼一翻干脆別過臉去,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尼爾老師,你要是不干的話,明天上課就交不了差哦……」
坐在旁邊的法伊抬起頭,苦笑地搖搖頭。
「放心吧,那種事到時候糊弄一下就好了,一名英明的統治者絕不能夠,也不應當遵守信義……」
「你也太厲害了吧?君主論還能這樣用嗎!?對一群小學生也要用到這麼厲害的理論嗎!?在失去信義之前,你已經把教師的操守丟的一干二淨了!」
法伊看著尼爾那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一頭黑線。
話說那個班級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人還自詡統治者,這是哪里的君主制國家啊!?
法伊有點理解涅吉的感受了,和尼爾說話真是各種神經質,各種神跳躍傷不起。
不知不覺中,放學的鈴聲響起,尼爾像是打了興奮劑似的跳起來,兩手插著褲袋哼著小曲往門外走去。
「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不過他還沒走出門口,就感覺後衣領被人狠狠扯住,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事情還沒完呢,小毛驢……」
尼爾狠狠地瞪過去,涅吉對他凶狠的目光視而不見,平淡地說道,「等下還要開會,你不會忘了吧?」
「開會?什麼會?」
尼爾歪了歪頭,意義不明。
「學園長不是通知過放學後魔法師們都要集合嗎?」
涅吉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地告訴他,結果卻惹來尼爾一陣壞笑。
「噗噗,原來涅吉你是魔法師啊~~~」
「難道你不是嗎!?」
「不可能的,哥可不會保持童貞到三十歲的!十八歲之前絕對會轉職成為騎士的!而且將來還是要成為騎士王的男人!!」
「哈?騎士?什麼意思?」
「原來尼爾老師在說都市傳說啊……」
法伊突然湊過來,眯著眼楮笑道。
「糟糕了,被人听到了!」
涅吉就像受驚的小白兔一樣,慌慌張張地看向尼爾求助。
尼爾白了他一眼,瞧他那小受樣,活該一輩子當魔法師,嗯,另一種意義上的魔法師。
「法伊老師也要去學園長那里嗎?」
尼爾抬起頭,法伊挺高的,只能昂著頭問了。
「嗯,我也收到通知……」
「誒?」涅吉倒是呆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略顯驚異地捂著嘴,「法伊老師你也是?」
「嗯,跟你們一樣哦,不過不是那種含義的魔法師哦~~」
法伊對著兩人眨眨眼,玩味地笑了。
「不是那種?是哪種?」
尼爾和法伊相視一笑,沒有回答涅吉的問題就往門外走去。涅吉見狀,只好把問題放到心底,等回到宿舍後再問問明日菜她們。
而事後,涅吉通過自己的行動證明,有些話不能在女孩子面前說,尤其是很暴力的女孩。
待他們來到學園長的辦公室後,入門就看見站的整整齊齊的魔法師們,當他們進來後,目光微微掃過就移開了,恢復原來的淡漠。
「喲,黑大人!」
「下午好哦,黑炭~~~」
黑鋼的額頭青筋暴現,緊握著拳頭看著兩個嬉皮笑臉的家伙,渾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氣勢,皮笑肉不笑,「你們好啊,混蛋們!」
「黑大人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好歹也曾經一起談天說地啊~~」
「也分享過戀愛上的問題哦~~~」
「誰和你們談天說地啊!!哪里分享過戀愛問題啊!!只不過是談論過公事以及對學生們戀愛的管束而已!!別隨便給我歪曲事實!!」
「黑大人的吐槽還是那麼給力啊!」
「跟他的暴力一樣~~」
黑鋼整張臉黑化,剩下一雙發著紅光的鬼眼,以及冒著煙的嘴巴,「學園長,我可以砍人嗎?」
「我是不希望你在辦公室里砍,但是你已經砍出去了……」
學園長看著被黑鋼砍得東躲**的法伊和尼爾,頭上滴下一顆冷汗。
話說他們混得還真熟啊。
「咳咳——」學園長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隨即沉聲地說,「今天叫大家過來主要是一件事,關于最近有魔法師被抽干魔力導致昏迷的事件。」
「誒?有這樣的事?」
「好像有啊,听說有好幾名魔法師都被送進醫療所……」
「有人盯上魔法協會嗎?」
听到學園長的話後,所有人都議論紛紛,尼爾也悄悄拉了拉涅吉的衣袖,「涅吉,你有听說這件事嗎?」
「我也是第一次听的……」
「好了,安靜點……」
學園長微微用力敲著桌面,原本被長眉遮擋的眼楮頓時散發威嚴的光芒,只听他接著說道,「這種事件最近發生了好幾起,而且都是在校外發生的,而當我們發現受害者的時候,都因為魔力被抽之一空而陷入昏迷狀態,雖然沒有導致人命發生,但也是甚為惡劣的行為,我們不排除有敵對的勢力入侵,或者對方會轉移目標對普通人出手,所以,我希望最近能夠加強巡邏,主要集中于校外的範圍,我也會通知附近的城鎮做好戒備,如有需要,我們這邊會立即派遣人員過去。雖然辛苦了點,但我希望大家能夠為了所有人的安全而盡力。」
「是!!」
所有人都齊聲回應道,尼爾則是皺起眉頭,捏著下巴沉思起來。
「你怎麼了,尼爾?」
尼爾瞬間回神,見涅吉古怪地盯著自己,就解釋道,「沒什麼,只是在想誰對魔法師出手而已……」
「誒?你知道誰是作案者!?」
「……你當我柯南啊。」
雖然不清楚事實狀況是怎樣,但是直覺上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都和克羅諾提過的暗之書有關,不過現在沒有實質的證據,說出來只怕徒增恐慌,還是等到事情有新的發展再考慮比較好。想到這,尼爾還是把話壓下去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這一陣子周圍的城鎮發生了幾起人口失蹤的事件,雖然事發地點很分散而且事例不多,未必與這次的事件有些關聯,也請大家留個心眼。」
說完,學園長的眉頭皺的更深,臉上的皺紋愈發深刻。
「未必?」尼爾抓到話中的關鍵,看著學園長滿臉的憂色,心里甚是疑惑,不禁出口問道,「難道兩起事件沒有直接關系嗎?」
「嗯,在我看來應該沒關系,作風上不一樣,失蹤的人並非都是擁有優良魔法資質,而且……」學園長的話停頓了一下,眼光掃過書桌前的每個人,緩緩接著說,「有報告說,聖堂教會的代行者似乎也來了……」
所有人臉色都為之一變,代行者之名,作為魔法師的他們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
雖為聖職者,卻不做救贖,只為殺戮而存在,超越神的教誨,作為神的代理去狩獵異端。
那,就是代行者。
「那群冷血的家伙來這里干什麼?」
「這里有異端嗎?」
「雖然這里有聖堂教會分部據點,但一直河水不犯井水啊……」
「難道人口失蹤的事件和代行者的出現有關?」
「雖然不知道是否有關,但是我們也沒必要摻雜進去,只要提高警惕,盡量不和他們發生沖突就好了。」
學園長微微閉上眼,嚴肅的聲音月兌口而出,不算很響卻能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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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矮杉假發,繼續給我到回憶走廊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