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皇後 第066章

作者 ︰ 沒見過的東家

仿佛過去了一百年之長,趙如煙的身子終于在他懷里漸漸暖了起來,呼吸也開始正常,耶律隆緒松了一口氣,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睡熟後的趙如煙看起來很嬌弱,睫毛長長,臉上除了那塊紅斑,一臉的嬌弱,柔眉總是輕蹙著,耶律隆緒低低一嘆,伸出手指撫了上去,似乎想把那兩道緊擰的眉撫平。

可是手指剛貼上去,便感覺她的額頭朝他懷里靠了過來,溫順的如同小貓,一雙紅唇也翹了翹,嬌憨的模樣讓耶律隆緒的目光愈發溫柔起來,嘴角彎彎的翹起。

「你若睜開眼楮後,也能像現在這樣溫順的躺在我懷里,那該有多好!」

耶律隆緒苦笑了一聲,看著外面天色盡顯朦朧,估計天要亮了,便輕輕把趙如煙放回了床上。

迷迷糊糊中,趙如煙只覺得那具溫暖的軀體要離自己而去,她著急的伸出小手,拽住了他的衣服,眉頭耷拉下來,小嘴也微微噘起,似乎不想讓他走。

「現下浣衣庫還是北院王府的地盤,還要委屈你在這里呆上幾天,等過了這陣,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耶律隆緒狠下心撥開她的手,幫她用被子蓋好,一撩衣擺大步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見房門打開,小桂圓揉了揉干澀的眼楮,強打起精神。

「回去吧,一會還要早朝!找個心細的人侍候她,本太子要讓她生龍活虎的!」耶律隆緒擺了擺手,又讓他把御醫叫過來。

御醫年歲大了,熬了一夜,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精神不濟,顫微微的行了一禮,「多虧殿下悉心照顧,那女奴熬過來了,接下來再添幾副藥,多多調養就行了!」

「嗯,蕭古祿御醫在宮中有二十余年了吧?」耶律隆緒沉吟著說道,一雙鷹眸不時在他蒼老的臉上打轉。

蕭古祿御醫雖年邁,腦子可不糊涂,當下就明白過來,肅手道︰「謝太子殿下關心,老臣在宮中已27年了,昨晚之事,老臣定不會透露半句!」

耶律隆緒笑顏一展,抬起他的手,把蕭古祿御醫攙了起來,朗聲道︰「蕭古祿御醫辛苦了,本太子這就讓小桂圓送你回去!」

說著,朝候立在一旁的小桂圓使了個眼色,小太監立刻跳了過來,弓著身子道︰「蕭古祿御醫,請——」

……

耶律隆緒回到寢宮,已有宮女太監晨起了,看到主子從外面走進來,都愣了一下,不過隨即便整肅表情各自忙碌去了。

耶律隆緒回內殿換了身衣裳,又洗了個冷水臉,這才朝外走去。

大殿之外,早有文武百官候著,看到耶律隆緒走來,紛紛行禮,言語間極盡巴結之意。

皇太子領兵攻打西夏大獲全勝,深得皇上器重,看來這未來皇帝的位置已經非耶律隆緒莫屬,所以這巴結也不全是空穴來風。

耶律隆緒正在這邊跟眾官員寒暄,那邊他的貼身太監小桂子已經被人帶進了皇後寢宮。

只見蕭皇後身著華衣,正襟危坐在大殿上方,旁邊兩名宮女肅穆而立,為她扇著扇子。

她端著一盞茶,輕輕啜飲著,修理得精致縴細的指甲微微翹起。

「小桂子,本宮問你,昨晚太子去了哪里?」蕭皇後看也不看他一眼,聲音無波的輕問。

小桂子跪在殿下,面色惶然,撒謊道︰「昨…昨晚?昨晚殿下在寢殿里讀書,一步也沒離開!」

「大膽奴才,竟然敢欺騙本宮!」蕭皇後的眸光銳利冰寒,直直的射在小桂子的身上。

太子寢宮里到處都是她的眼線,她怎麼會不知道,昨天晚上耶律隆緒一夜沒有回宮?

「小桂子,別以為你貼身伺候緒兒那麼多年,本宮就動不了你!本宮是皇後,這三宮六院里的所有奴才,只要本宮一句話,立即就可以叫你們人頭落地!」

小桂子身子瑟瑟發抖,忙叩首求饒︰「皇後娘娘饒命!」

蕭皇後掃了小桂子一眼,聲音冷冷的威脅︰「怎麼樣,你到底說是不說?如若敢對本宮有半句虛言,本宮就叫你家人跟你一起陪葬。」

「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小桂子一听蕭皇後要拿他的家人開刀,立即面如死灰,只好招認︰「昨晚太子殿下是去了浣衣庫!」

「哦?太子殿下去浣衣庫做什麼?」蕭皇後眼眸微微眯起,聲音不悅的質問。

那浣衣庫里不是下賤的奴隸,就是被俘虜的戰俘,哪是大遼的皇太子這種尊貴的身份能踏入的,何況這浣衣庫還是耶律烈的地盤,她暫時還不想跟耶律烈起沖突,這小子去他的地盤做什麼?

「因為……因為……」小桂子吞吞吐吐,臉色為難。他知道皇後娘娘一定不會允許太子殿下跟一個女奴走的太近。

「來人吶,將小桂子拖出去,重重的打!打到他肯說實話為止!」蕭皇後見他猶豫,不耐的下令。

小桂子一下就慌了,只得和盤托出︰「是因為一名女奴,太子殿下對她頗有好感!」

「大膽!」蕭皇後面色一變,陰狠的下令︰「給本宮張嘴!」

她身邊的兩名宮女,立即過去扇了小桂子幾個耳光。

小桂子被扇的嘴角是血,卻不敢有一句怨言。

蕭皇後微微擺手,示意宮女停手,她眼光深邃,定在小桂子的身上︰「小桂子,如果剛剛那句話,本宮再從第二個人嘴里听到,你就等著腦袋搬家吧。」

小桂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忙點頭︰「是,小桂子一定為太子殿下守口如瓶!」

「就連皇上問起來,也不許說!」蕭皇後特別交代。

小桂子頷首領命︰「是,奴才遵旨!」

蕭皇後煩躁的擺擺手︰「下去吧!」

待到小桂子走後,蕭皇後眼里是一片的凌厲,臉色漸漸冷凝下來。

她身邊的宮女阡霜,湊近皇後身邊,低聲道︰「皇後娘娘,這浣衣庫里全是低賤的女奴,太子殿下怎麼會跟那里的女子扯上關系?」

「一定是那個女奴不知檢點,勾引太子!太子年輕氣盛,又沒有立太子妃,難免經不起誘惑!」蕭皇後的手緊緊的握住扶把,秀眉皺成一團。

「那要怎麼辦?需不需奴婢去把拿女奴給……」阡霜眼中凝聚著一抹殺氣。

「不可!」蕭皇後出言制止,眼色復雜︰「緒兒這些年從未有過喜歡的女子,如果他第一次中意一個女奴,本宮就派人去把那名女奴給殺了,一定會有損我跟緒兒的母子之情!」

「皇後娘娘,難道您要放任那名女奴勾引太子嗎?」阡霜不解,疑惑的問。

「當然不是,浣衣庫里的女奴基本上全是宋人戰俘,我堂堂大遼的皇太子,怎可跟一個宋人女奴扯上關系?」蕭皇後陰沉著臉,招手喚阡霜過去,俯耳令道︰「傳本宮的旨意,你這樣辦……」

*

趙如煙再次睜開眼時已是第三天中午了,她的臉色看起來雖然仍舊蒼白,卻也多了絲血色。

看著香爐里冒出的裊裊青煙,趙如煙皺了皺眉,兩手撐著想要坐起來,只是大病初愈,又餓了兩天,渾身一點力量也沒有,累的滿頭大汗。

「有人嗎?」趙如煙平躺在床上直喘氣。

「啊?姐姐,你醒了?」昔悌正撐著下巴打盹,听到聲音立刻跳了起來,一臉興奮的撲到床邊。

趙如煙給了她一個虛弱的笑容,有氣無力的問道︰「這是哪里?」

「這是周公公的屋子!」昔悌扶著她坐起,擔心的問道︰「你昏睡了兩天,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用爐火熱著小米粥!」

「周公公?我怎麼會在這兒?」趙如煙驚訝的問道。

「姐姐,先吃點東西吧,您現在虛弱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昔悌笑著端來粥碗,小心的嘗了一口,才喂了過去。

「這……我可以自己來!」趙如煙不好意思的推月兌說道。

「還是我來吧!姐姐身子骨這般嬌弱,生來就是做主子的人!」汐悌笑著說。

多虧了她這兩天照顧的不錯,雖然趙如煙還昏迷著,她卻時不時用水醮著她的唇,現在趙如煙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她已與正常人無異。

「謝謝你,昔悌!」趙如煙彎了彎嘴角,她是想自己來的,可是她現在估計連握湯匙的力氣都沒有了。

米粥顯然已經熬了很久,含在嘴里非常細軟,還加了蜂蜜和紅棗,很香甜。

趙如煙足足吃了兩碗,抬起頭見昔悌似笑非笑的盯著她,極為羞赧的說道︰「我……太能吃了!」

昔悌笑著收起粥碗,兩手捧著下巴蹲在床邊,表情極為興奮,「姐姐,你到底什麼來頭?這大遼的太子爺生的好俊呀!你知不知道他那天見你昏迷不醒時,發了好大的脾氣,差點砍了周公公的腦袋!」

太子爺?耶律隆緒?趙如煙蹙起了柔眉。

「姐姐,悄悄告訴你哦,你昏迷的那天晚上,太子爺一直在這屋子里呆到第二天早上,直到御醫說你沒事了才走的!本來太子爺交待這些事都不讓說的,還有,那個周公公欺負你,現在已經被太子爺懲罰,浣衣庫里所有的活計都歸他一人了!」昔悌語速極快,跟倒豆子似的。

趙如煙听完,沉默了好半天沒有說話。

昔悌一愣,推了推她,「姐姐你怎麼了?」

趙如煙表情一肅,冷笑著說道︰「昔悌,我不是什麼做主子的人,你想什麼我多少也知道,我與那耶律隆緒……這大遼皇太子之間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如果硬要劃出個關系,那麼我們就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呃……」昔悌一臉失望,張著嘴沒搭話。

趙如煙拉起她的手,嘆道︰「昔悌,我們是宋人,雖然被俘虜至遼國,但永遠不能改變我們是宋人的事實!那些遼人,他們能俘虜我們的身,卻奪不走我們的心,我們宋人世世代代都跟他大遼不兩立。」

昔悌轉了轉眼珠,嘴巴張了又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總覺得這個姐姐身上的某些氣質,跟她們這些普通的女孩子不一樣。

正在這時,周公公推門進來了,他手里端著個金碗,見到趙如煙立即諂媚的跪下。

「憶姑娘,這時太子殿下特意命人送來的一碗燕窩,給您補身子的,姑娘快點趁熱喝下吧?」

趙如煙目光淡掃了一眼那晚燕窩,表情清冷。

她是有多久沒有吃過這種宮廷的美味了,她幾乎都快要忘掉燕窩的味道了。

「放在這吧。」她淡淡的說。

「是!」周公公立即照辦,還不忘補充的提醒︰「憶姑娘,這燕窩涼了就不好吃了,您可別辜負了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啊?」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趙如煙眼望著窗外,表情不耐。

可那周公公偏偏不想走,欲言又止,像是有話要說。

「還有什麼事?」趙如煙見他遲遲不想離開,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直接了當的問。

周公公再次給她跪下,一臉的歉疚︰「憶姑娘,那日公公我多有冒犯,還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公公我不是存心要為難你的,都是大王這陣子得寵的那個侍妾諾麗給了我銀子,指使我這麼干的……」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諾麗叫你這麼做的?」趙如煙眼眸一冷,眯起眸子問。

「是,都是諾麗指使的!」周公公連忙點頭。

趙如煙面容冷凝,眼底掠過一抹寒芒。她跟這個周公公無冤無仇,她又是耶律烈曾要納為側妃的女人,就算這個周公公有色心,也不敢在她一來浣衣庫的時候,就對她動手。

周公公背後有人撐腰,她早就料到了,只是她沒有想到會是諾麗。

這個契丹女子竟然如此的恨她入骨?

先是找幾個壯漢強暴她,現在又讓個太監侮辱她,這女子心腸夠歹毒的。

不過這周公公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收人錢財,又色心漸起,否則也不會對她怎麼樣。

「你先下去吧,到底事實如何,我會請太子殿下查清楚!」趙如煙眸光流轉,冷睨了他一眼,不想多作搭理。

既然這周公公那麼忌憚她會向耶律隆緒告狀,她何不利用他這一心理,嚇他一嚇。

這可惡的色太監,不好好整治一下他,難消她心頭之恨!

「是,我先告退了!」周公公見繼續巴結趙如煙也討不到什麼便宜,索性退了出去。

可是出去之後,他又後悔了,這憶香對他是積怨已久,太子爺那天晚上就想要殺了他,若是繼續懇求他們,恐怕也求不得一條活路。

倒不如主動把這件事稟報耶律烈,說不定大王還會因為他的忠心,以後多多提拔。

*

夜涼如水,北院大王侍妾府的一間廂房里,此時正彌漫著一股濃郁的奢靡香氣。

耶律烈動作蠻橫,猶如野獸,絲毫沒有憐惜的放縱著自己,將心底全部的怒氣發泄在身下的女子身上。

激烈的動作突然僵凝住,而後終于靜止。

耶律烈傾頹下來,胸膛不斷起伏著,平躺在床上,身體還沒有滿足。

諾麗柔美的小臉春情蕩漾,柔軟婀娜的美麗身軀泛著潮紅,薄如蟬翼的紗裙披裹在身上,若隱若現的撩人心魂。

「大王,您怎麼了?」她媚眼如絲的趴搭在耶律烈的肩頭,瞅著他俊美不凡的側臉,嬌嗔道︰「剛才一直皺著眉,是不是嫌棄妾身了?」

「諾麗,你什麼時候,這麼多話了。」耶律烈冷洌的眼眸掃向她,透著至寒的陰森。

「大王恕罪!」媚笑僵在嘴角,諾麗嬌美的臉上閃過驚恐,她將臉貼在耶律烈的身上,輕吁口氣,雖然剛剛失言,但此刻她心里盡是滿足。

只有這個男人,才能夠讓她如花般地綻放,所有的幸福滿足感彌漫開來,無限嬌羞,無盡沉淪。

「大王您口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諾麗溫柔地提議,稱職地扮演起小妻子的角色,姿態雍容,完全沒有剛剛粘膩膩的撒嬌模樣。

她儀態萬方地下了床,還沒有邁出一步,身後,一只鋼鐵般強而有力的手臂,就陡然探過來抓住她,像是猛獸逮到了獵物,讓她來不及發出驚呼,就被耶律烈輕而易舉地拉回懷中。

接下來,他更是完全傾來,結實的男性體魄,緊壓著她的身體,將她壓回柔軟的床上。

「本王听說,最近經常有侍妾府中之人,被莫名其妙的針刺?」

耶律烈涼冷的口氣讓諾麗心頭一沉,她臉色不變,仍舊盡量讓笑容顯得鎮定自若,然而如獵物般片刻的驚懼,卻顯然無法瞞過老辣的獵人的眼楮。

這些日子,她專門找人在暗中對侍妾府里的女人下手,暗器只是一根普通的鋼針,然而她找的人穴位找得極準,下手極狠,讓侍妾府的那群侍妾們輕者受傷後飽受折磨,重者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時間,侍妾府已是人人自危,膽戰心驚。

凡是伺候過耶律烈的女子,全部中招,只剩下她平安無事,于是這段時間她成了耶律烈的專寵。

侍妾府的管事莫言的眼光老練,手段獨道,輕而易舉地就查出了誰才是罪魁禍首。只是他按兵不動,第一時間向耶律烈做了匯報。

耶律烈的回應就是︰不以為意。

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適者生存,強者制勝。侍妾府里發生的事情,不過就是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而已,這個諾麗不過是比其他的女人多了一分陰毒和不擇手段。

那些因為和她爭鋒吃醋而受到教訓的女人,也算是活該。這些沒大腦的女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則清靜。

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侍妾府里的女人全都是他的泄欲工具,她們誰生誰死,他從未放在心上。

所以,這諾麗依仗著自己父親是遼國大官,在侍妾府里跋扈囂張,他也沒有示意莫言懲處。只是,他耶律烈絕不會允許任何他的人,企圖逾越他的掌控。

看到耶律烈的眼神依然冰冷,諾麗委屈地撇嘴,粉女敕精致的臉上柔弱無限,立刻就要梨花帶雨,急于為自己辯解。

耶律烈的手放在她的唇上,阻止她說話。

像進攻前的猛獸般,用他那雙銳利的黑眸,靜靜地審視著諾麗︰「你可知道,這里是我的地盤?」

黝黑的大手,輕輕執起女子的一縷絲滑的發絲,恣意把玩著,無情的唇邊,綻出一抹譏諷的笑。

「所以,不要搞什麼花樣。」

說完,耶律烈冷漠的下床,欲要離開。

這諾麗雖然懂得如何伺候男人,卻不是他要的那種感覺,或許這侍妾府里的女人,沒有一個人能給他那樣的感覺。

有了身體上的放縱,精神卻依然如此空虛。

「大王,諾麗知錯了。」諾麗嬌軟噥語,身子立刻纏了上去,蔥白的手指,在耶律烈的胸間挑逗勾畫,媚態橫生的眼中,帶著不知饜足的媚惑。

耶律烈冰冷的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冷睨著她嬌柔的動作,寒聲道︰「下去。」

諾麗微微一愣,月色般的嬌容含怨,這時,門外,突然有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大王,浣衣庫的管事公公說有要事稟報。」

耶律烈起身,陰沉著臉,迅速著衣下榻,眼眸幽深如寒潭的池水︰「帶他去王府的書房!」

「是!」門外的士兵拱手。

耶律烈整理好衣裝,不帶一絲留戀的離開。

被拋棄在床上孤單的諾麗,臉上流露深切的嫉恨跟不滿。

浣衣庫?大王竟然因為浣衣庫一個太監的稟報,就這樣撇下她匆忙離去。

一定是那個大宋女奴搗的鬼,沒想到大王將她貶到浣衣庫她還那麼不安分,時刻想勾引她的男人。

她諾麗,一定要做北院王妃,一個大宋的戰俘而已,還是個丑女,憑什麼跟她搶?

北院王府,書房。

耶律烈身穿一件黑色契丹貴族服飾,佇立在窗戶前,負手而立。

周公公被人領入房內,他連忙跪在耶律烈的面前,低首恭敬道︰「大王,奴才有要事稟報!」

「說!」耶律烈寒聲一個字。

周公公低眉順目︰「奴才發現,大王前不久送過來的那個叫憶香的女奴,竟然跟太子殿下有私情?」

耶律烈狹長的黑眸眯了眯,驀然轉頭,直視了他一眼,冷聲質問︰「你是如何得知的?」

「前幾天那女奴不肯听話,奴才責罰了她,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出面相救。」周公公立即把他知道的,全都添油加醋的跟耶律烈一字不漏的說了,還不忘詆毀趙如煙幾句︰「那女奴曾經伺候過大王,如今又不要臉的去勾引太子殿下,實在是可惡!」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懲處她?」耶律烈不動聲色,銳利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洌的光芒。

周公公眉目含著冷笑,惡毒的進言道︰「依奴才之見,那女奴不知廉恥,背叛大王,又去勾搭太子,應該殺了她,以儆效尤!」

「殺了她?」耶律烈冷笑,冰冷的視線一掃,讓周公公不禁打了個冷戰。

雖然知道大王可能不悅,但為求自保,他只能低下頭戰戰兢兢道︰「奴才該死,沒有好好教那女奴,讓她有機會接近太子殿下,眼下只有殺了她,才能一絕後患!」

「你的確該死!」耶律烈眼神驟然暗沉,半眯起眼看向他,臉色變得陰郁起來︰「你這麼著急要本王殺了她,莫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怕被她揭穿了?」

「大王明鑒,奴才沒有!」周公公嘴上死不承認,心里卻在發虛。

「沒有?哼,本王只是發配她去浣衣庫勞役,誰準你私下動他的?」耶律烈的眼神,凜冽中含著怒氣︰「你以為你在浣衣庫做了什麼,本王會不知道?」

「大王恕罪,奴才…奴才是受人指使,都是諾麗要奴才這麼做的……」周公公雙眸瞠大,知道自己的壞事敗露了,倉惶的推卸責任。

耶律烈冷哼,冷漠的黑眸,掠過一絲寒光,周身散發著的陰冷氣息更甚︰「來人,將這個奴才拖出去,杖斃!」

「啊?大王饒命,求大王饒命啊……」周公公慌張的求饒,無奈已經被兩名士兵拖了下去。

耶律烈眼中狠色盡現︰「不中用的東西,竟然敢挑撥本王跟太子的關系?」

他眉宇間,凝聚著一股怒氣,雖然氣惱這個周公公做了錯事,還敢來他面前邀功,但他更氣的是太子,也是趙如煙。

那兩個人背著他,看來關系不簡單。

耶律隆緒從小就不近,成年後更是喜愛征戰,從不親近女人,以至于太子府至今連一個侍妾都沒有。

沒想到他第一個看上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女俘!

憶香已經不再適合留在浣衣庫了,為避免她跟耶律隆緒再有見面的機會,他必須立即將她遷走。

「來人,去告訴牧庫將軍,過兩日讓他去浣衣庫一趟,親自去把憶香接回來!」耶律烈沉聲吩咐,兀自走到紫檀木書桌前坐下,解開一份軍事密函查看。

一目十行的閱畢,他眼色一頓。

這份密函上竟寫著︰大宋的楊家大將——楊勛竟然秘密潛入遼境,準備查探如煙公主下落,再偷偷帶走她。

*

趙如煙在昔悌的照顧下,又不時有耶律隆緒送過來的名貴藥材進補,身體好的很快,只短短幾天時間,連瘦削的小臉都豐盈了一圈,看起來愈發明艷動人了。

這一天,天空終于放晴了,積雪經陽光照射,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趙如煙也終于得到允許,可以下床活動了,滿臉興奮,她現在極討厭呆在屋子里的感覺,在北院王府的時候就是,在這邊又是,連著幾天見不到太陽,已經快讓她整個人發霉了。

「姐姐,你當心點,御醫說你寒氣進骨,尤其是雙腳,險些廢了呢!」昔悌嗔道,細心的給她套上了羊皮靴子,還在外面披了一件大斗蓬。

這些好東西,都是太子爺宮里的小桂公公送來的,小桂公公代表了誰?自然是太子爺了。趙如煙雖然嘴上沒有承認,可是她昔悌心眼靈活,她看得出來,自己這位剛認的姐姐,絕對是個不平凡的人。

趙如煙笑了笑,「你不要把我當成病人,我已經痊愈了!」

「哼,姐姐身體嬌弱,要痊愈還得半個月呢!」

兩人邊走邊聊,不覺間已走到浣衣庫的院子里,一個新來的管事公公,看到二人前來,忙恭手行了一禮,「奴才給二位姑娘請安!」

「你是誰?周公公呢?」趙如煙奇怪的問。

昔悌扯了扯她的手臂,低聲說︰「姐姐,他是新來的管事公公——李公公,周公公听說前兩天已經被大王杖斃了!」

「杖斃?」趙如煙听了一驚,這周公公做了什麼事得罪了耶律烈,招致殺身之禍?

「所以呀,現在整個浣衣庫上上下下都不敢得罪姐姐!」昔悌頗為自豪的說。

可趙如煙怎麼听她這口氣,好像耶律烈杖斃了周公公,與她有關一樣?

昔悌對新來的管事公公這態度,頗為的滿意,她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李公公,不用那麼客氣,姐姐今天心情好,我陪她出來轉轉!」

「是是是!」李公公訕笑道,他被分配來的時候,太子殿下貼身的太監小桂子公公特別交代過,他哪里敢得罪趙如煙。

趙如煙見前面一陣喧嘩,問道︰「那邊干嗎呢?」

李公公看了一眼,道︰「哦,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婢女阡霜來了,馬上就到年關了,宮里人手不足,來浣衣庫找些勤快的幫手過去!」

「皇後娘娘?」昔悌一听,滿眼放光,立馬拉著趙如煙道︰「姐姐,我們也過去瞧瞧吧!」

「嗯?」趙如煙一愣,她只想透透氣,完全沒有心思去湊熱鬧。

昔悌見她有些不情願,低聲附在她耳旁說道︰「姐姐,這是個機會,呆在浣衣庫只能洗衣服,永遠沒有出路,若是去了宮里,被皇後娘娘看上了,或許以後會有出頭之日!」

趙如煙一听,也迅速轉動了心思,是呀,呆在這浣衣庫,只能被耶律烈的手下欺負,放眼大遼誰有本事能牽制耶律烈,可不就是大遼的皇帝嗎?她若是入宮的話,或許真的是一次機會!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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