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纏的唇舌間,滑進一抹深澀的咸,似一道驚鳴,震醒了他的心神。
耶律烈猛地拉開趙如煙,看到的是一張痛苦隱忍的淚顏,眼角的水珠,永遠不舍因為他的溫暖而蒸發,愈發洶涌。
該死的!就是她主動的,也像是他在強迫她一般,沒有一分的心甘情願。
「趙如煙,好好……真有你的,我果真是小看你了。」他抓起被襦,丟到她身上,將一切誘惑的雪色掩盡。
居高臨下,耶律烈狠狠道,「本王早就跟你說過,你勾引人的功夫實在不怎麼樣。楊四郎的生死,就看你以後的表現決定。」
眼角挑了挑大床上散落的珠玉,「別再跟我玩這些小技倆,對本王來說,你還太女敕了!」
說完,耶律烈重哼一聲,拂袖,轉身離開。
重紗飛撩,晶珠垂撞,都顯示著離去之人,無法掩飾的怒氣。
趙如煙睜著眼,再也忍不住哭出聲。
「楊勛……楊……勛……楊勛……楊……勛……」
你在哪里?
是不是以後睜開眼,再也看不到那雙擔憂溫暖的桃花眼了?再也……無法擁有那份溫柔的呵護和關愛了?再也無法……再也沒有……再也……不是……
園子里的桃花樹,在燦爛的陽光下,開得格外熱鬧絢麗。
環廊內,倚欄而坐的人兒,大大的晶瞳被那片桃色浸染得沒有一絲暖亮。
趙如煙輕輕抬起手,指間捻著一片柔女敕的桃花瓣兒,被風兒一吹,打著旋兒,落下了
青石階,澱在一日黑泥中。
一聲輕輕的嘆息,幾無可聞。
就這樣,一個清朗的早晨過去了。
一群侍女魚貫而入,伺候她早起梳洗,著最正式的契丹人裝束。
趙如煙起床梳洗後,就呆呆的站在窗前,望著那滿園的桃花春色,一直到紅彤彤的太陽,漸漸滑入那高高的圍牆後,在昔悌的再三催促中,回房洗漱睡覺。
趙如煙的一天,就像木偶一樣待在北院王府里,這樣度過的。
耶律烈為了防止她再逃跑,加派了如煙園的守衛,這里里三層,外三層都是遼國的精兵,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除此之外,隨時都有十個女人圍著她打轉,趙如煙顰個眉,嘆個氣,都被記錄下來,每天準時匯報給耶律烈。
擺著超大圓床的寢室,讓她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屋里,依然是一天十二個時辰,燈火不熄,明亮如晝。
可是,她的心卻一日冰雪,黑寂得滲人。
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能維持多久?
「公主,牧將軍傳話來,問您身子好些了嗎?可否跟大王正式行禮成親?」昔悌推開門問。
趙如煙垂頭,左手撫過右手的無名指,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她的心里……莫名的有種說不出的抵觸跟厭惡……
「公主?」昔悌有些不忍,摒退了其他人,拉住趙如煙的手,輕聲道,「奴婢知道公主心里苦。可是,如今這個情形,即便公主心里再不願意,也無法逃避嫁給遼國大王的命運。您也曾勸過昔悌無論遇到何種情況,都要堅持下去,為何您自己走不出這個坎兒呢?」
趙如煙一張嘴,淚水便撲漱漱地往下落。
昔悌一嘆,掏出絲帕輕輕拭去她的淚水。
這近來幾天的時間,趙如煙被耶律烈關在北院王府的如煙園里,拘禁起來,要其自醒過錯,不得踏出園子半步。
連她想去其它地方走走,也不行,亦沒有任何人來探看過她。
她是很安全無憂,可也與外界絕對地隔離起來,生生囚禁在這個美麗高雅地園子里。
生命,空寂得只有滿眼的桃花樹,幾乎無法感覺到任何溫暖。
「昔悌,對不起。」
這算是她自那次逃跑後,第一次對她說話。
此刻,昔悌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看似柔弱,也比她小上好幾歲的大宋公主,性格是如何的執拗絕烈。
若是再發生一次那樣的事,真怕……她只會選擇玉石俱焚,而再不讓自己如囚犯般,垂下屈辱的淚水。
「公主,今天我偷偷問過牧庫將軍了。楊四郎現關在王府大牢,並未出何大事。只要你別再惹大王生氣,等成完親後親自跟大王認個錯,大王一定會放人的。」昔悌將打听來的消息,告訴趙如煙。
趙如煙眨眨眼,看著昔悌似不像說假,心底的陰霾稍緩。
也許,是自己行事太過莽撞了,失了分寸。
太過于渴望自由,而忘了她自己所處的環境,這里是北院王府,遼國的地盤,而非大宋,分毫容不得她撒野。
「昔悌,今晚我想去泡溫泉!」趙如煙淡嘆一口氣,幽幽的說。
她實在不想再待在這個園子里了,只要能出去,哪怕只是泡個溫泉也是好的。
何況她也想在溫泉水里,好好的放松一下自己的身心。
「好!我會去跟大王說的,但現在你先把這盅我熬了一個下午的湯喝了。」昔悌體貼的端上來一碗羹湯。
趙如煙俯身嗅了嗅︰「真香,是大棗湯?」
「對。加了剛貢來的天山雪蓮,絕對養顏。」昔悌關心的說︰「公主,快趁熱喝了吧。」
她看公主整日被幽禁在這里,終日沒有笑容,整個人都清瘦了不少。
每日變著花樣炖補湯給她喝,不過趙如煙喝的很少。
解鈴還須系鈴人,有些事還需要她自己想通了。
不過她提出想去泡溫泉,總算不再自閉,出去透透氣有益身心健康。
何況這大遼的溫泉,有補氣養人的功效,常泡對人是有好處的。
山寒霧濃,嵐靄雲霽。
森深處,正是溫泉水滑洗凝脂,玉臂飛瀉華清液。
趙如煙將整個身子都縮進溫暖的池水中,腳因著浮力不用施勁兒,興至練起水中瑜伽。
「呼氣,伸直手臂,吐氣,彎曲大腿……」
昔悌在旁邊學習,愈加發現,自從大王恩準公主來泡溫泉之後,趙如煙的性子變得灑月兌,無拘束,開朗了不少。
同時……奇怪的言辭也與日俱增。在她絢惑的外表下,連著一種說不出味兒的神秘感,時時讓人驚奇。
練習瑜伽,可以放松心情,解放靈魂。古印度人傳承千年的養身之道,自非凡品。
至少,在趙如煙的前世,對于治療她的疲憊的身心,緩解壓力,都有一定的作用。
經過昔悌的一提醒,她現在很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
要想楊勛活命,她必須表現出順從。
在沒有切實可行的方法,離開這里之前,她不能讓耶律烈覺得她想要離開,否則只會讓他看管的更嚴,對她防備的更緊而已。
退一萬步說,怎麼樣,也不能辜負了這等仙境美景,大自然的饋贈啊!
趙如煙閉上眼,不禁哼起幽柔的節奏藍調,四周一片靜謐。
口鼻中,呼吸的都是純然清爽中,帶著淡淡燻衣草味兒的香芬。
再深深吸一口氣,松去所有力道,身子向後倒去,讓溫暖的液體將身體發膚整個兒包裹住,久久……久久……久久……的感覺,就像回到了母親的羊水中,是世界上最最安全無憂的地方。
久久地……她仿佛又看到了那雙溫柔和煦的桃花眼,朝她張開溫柔的手臂迎接她……
楊勛……
趙如煙伸出手,感覺緩緩的暖流,源源不斷地灌進身體內,好溫暖,好舒服,好像……她真的回到那個懷抱中了。
嘩啦啦一陣水花聲,四周一下子變得嘈雜起來。
她突然從溫暖的夢境中跌回現實,手腕似被鐵條緊錮住地疼,一聲獅吼虎嘯炸進耳中,震得胸口很痛很痛,她想打開那個聲音的騷擾,卻被更強大的力量狠狠拍擊胸口,肺中一陣撕扯攪疼,填塞進體內的液體咋然噴出口鼻。
趙如煙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拍擊身體的那只大掌,好像要拍死她似的,她明明吐光了水,還在用力拍。
「好……好痛……別……別拍了……」
身子立即被翻轉過來,大掌又鉗住雙肩。剛才咆哮的聲音,轉為低沉陰鷙。
「趙如煙,你敢給我自盡,我就讓這里所有的人給你陪莽。你听清楚了,這里所有人的命都是因你而死。該死的,你給我睜開眼!」
額頭突地一陣刺疼,她不得不睜開眼,對上一張被水滴濡濕的憤怒俊臉。
「楊……楊勛……」
「我不是楊勛,我是耶律烈。你看清楚了,我是耶律烈!」
他重重一喝,身旁濺起巨大的水花,滴滴飛落在他們的臉上,發上,順著額際,汩汩成涓。
「……耶律……烈?」
趙如煙的櫻唇蒼白,小臉卻因剛才咳出肺中積水而漲得嫣紅一片,茫茫晶瞳中,盈盈
潺光,恍如露光中最柔軟的一寸,驚顫了怒眸深處那根無人能拔的絲弦。
「該死的,你居然敢在本王面前自殺,你……」耶律烈怒極攻心。
剛才若不是他來得及時,恐怕現在在懷中的人兒,已是一副冰冷的尸體!思及此,他手中的力道未松反重,在她雪白的肩頭直直勒出墨紫的指痕。
「痛……」趙如煙嚶呤一聲,眼角滑落一串水珠,滴進鱗鱗水光中,泛起一囤細紋。
「痛?!你還敢叫痛。你……你……怕痛還敢自殺!」耶律烈鉗起她的小臉,怒眸狠狠瞪著那雙眼。
「我……我沒……」趙如煙伸出手,想拔開他的大手。
真的很疼,渾身都在疼,比適才她呼吸不及,讓水嗆了肺里還難受啊!
「還敢說沒有,要不是我……該死的你……」
重重的詛咒聲,消失在耶律烈急切壓下的雙唇間,趙如煙無辜柔弱的模樣,漲得他胸口氣息紊亂,越說便越無法平息,看那兩片一開一合的花瓣兒,或許只有吃掉了吞進肚里,才能稍緩他眼底翻涌的那股莫名的氣浪。
長舌直卷起小舌,用力地糾纏,使力地挑逗,重重地吮啃,捻拔。
雙臂緊緊抱著她柔軟的身軀,恨不能將之完全嵌進了體內,才能產生讓他不再心浮氣躁的安全感。
突地,耶律烈皺眉抬起頭,**滿布的俊臉上,森寒徹徹,仿佛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沒于水中交纏的肢體,暗流涌動後,再歸于寧靜之中。
趙如煙怒眸迎視,嘴角處,緩緩滲出一顆晶亮的血珠子,順著完美的唇角,滑下頜際。
「放開我,耶律烈!」
她的聲音听不出一絲**的味道。
耶律烈眼眸一縮,捏住她肩頭的手,幾乎快要失去控制,只令得趙如煙皺緊了眉頭,死也不哼出一聲。
溫泉里,輕靄黛煙如紗籠,幽幽地,劃過厲揚的劍眉,撫過同樣堅持的柳眉,對峙的眼眸,仿佛兩頭山中野獸,誰也不願退讓分毫成為敗寇。
久得,仿佛連時間都凝在了兩人眼中。
而簾外候著的人,膽子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包括昔悌在內,怎麼也想不到泡個小小溫泉,也會鬧出這麼大一事來。
唉……奴才難為啊。不知道,此次事件之後,會有什麼樣生不如死的懲罰等著她們?
四周靜得,連呼吸都似消失掉了。
只有山風呼嘯著林葉的沙鳴,晃動在人耳中,卻似夜鬼催命,峭寒叢生。
嘩啦一聲,水聲從池中傳來。
「全部退下!」
耶律烈的命令聲中,蘊著冷森絕然的怒氣。
所有人迅速退離,山林緲緲,杳然無人蹤。
頎碩的身影抱著一個雪色人兒,飛身縱過山崖峭岩,傾山瀉嶺,直接落進了一處明燈冉冉的院落。
院里,燈光蒙動處,叢簇著朵朵粉紅色的小花兒。
門,嘎地一聲打開。再砰地一下,重重關上。
卻在下一秒,傳出一聲驚叫。
「啊——不要——」
叫聲過于淒厲,遠遠在外巡守的侍衛,都不由抖了抖眉毛,心底為那叫聲的主人,默哀了三秒。
心想,明天該不會抬出一具……呃,阿彌佗佛,應該不會吧!
冷冽的寒氣撲面而來,幽涼的山風被阻隔于門窗之內,四周一下變得狹礙,趙如煙才後怕起來。
一聲大叫,令怒眸的主人表情盡失,渾身散發著絕對危險的氣息。
紗簾層層退後,幽黯的內室中,寒氣愈加濃艷。
「耶律烈,放開我,放開我——」
趙如煙小手又推攘,除了臂間一寸的距離,再無法移動分毫。
反是不斷摩擦的身體,剛被風涼下幾分,這會兒又被挑熱,沉沉的欲火在耶律烈的眸底深處隱動。
叫囂拍打的小臉上寫著恐懼,不甘,嫌惡,每一分情緒的瀉泄都似火上澆油,勾動著耶律烈眸底深處欲念,而冰封的面容,仍紋絲不動,靜靜地任她動作。
趙如煙倏地收手,拿大眼死瞪著他,氣喘吁吁道,「你……你欺負弱女子,算什麼男人?!你力大氣足,我斗不過你,我認輸。行了吧?」
好女不跟惡男斗!她要保存實力。
耶律烈薄薄的唇角,牽動了一下︰「認輸?你也懂得認輸了?」
「明明是你胡亂精想。我哪有要自殺啊!我只是……」
「住口。」
耶律烈將她擊上大床,正常的矩形,身子隨即壓下,黑眸不離她的眼眉,愈發猙獰。
「喂,你……」
可惡!難道女人就是好壓的嗎!剛才她在水里那一腳的力道真該加到滿分,直接讓他從此不舉,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啊——不要——」
趙如煙脖子傳來尖銳的刺疼,腥暖的液體順頸流下,一汩汩沒入胸口。
神啊,這男人真成了人狼吸血鬼不成?
被他這一吸,趙如煙渾身虛軟,力氣盡失,尖叫聲變得沙啞無力,竟似在申吟般。
氣息一片紊亂,一條腥甜的唇舌驀地撞進口中,瘋狂地糾纏她虛弱無力的唇舌,霸盡鼻息軟腔內所有的空隙,仿佛靈魂都被他吸了去,赤果果無一物可蔽,傷瘡盡顯。
「如煙,醒醒,趙如煙?」
又是一陣山搖地動,趙如煙無力地睜開眼,看到一張焦急的俊臉,恍恍惚惚,好俊……
「羅伯特•托馬斯•帕丁森……」最近很有名的一部吸血鬼電影《暮光之城》中的男主角,她在現代的時候超迷他吶!不過,羅伯特的頭發怎麼變得那麼長……呵呵,還是那麼帥啊。
耶律烈的面容僵住,手下一緊,驚痛了她的神魂,大眼眨了幾眨,才看清眼前的人。
「你……你是……人狼,還是吸血鬼?」趙如煙伸手撫向脖子,並無任何傷口。
腦中一懵,難道他已經完成吸血鬼的初擁儀式,她成了吸血鬼,所以傷口消失不見了?!
「你在胡說什麼?你就那麼討厭我,接吻也不知道換氣的?」剛才她一臉紫青地昏過去,實在讓他不可思議,耶律烈一臉憤怒的問。
「嘎?」
足有一分鐘時間,趙如煙上看看,下看看,左看右看……終于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此時她只著了一件褻衫,半濕著,被耶律烈抱到了他的房間,糾纏了半天,被吻的天昏地暗時,產生了詭異的幻覺……現在,依然被他壓著,不,是半壓著上身。
「羅伯特﹠﹪@是誰?」耶律烈扭回她的小臉,口氣比之初時緩和不少,但還是夾霜帶雪,緊繃得很。
「是羅伯特•托馬斯•帕丁森啦……唉,說了你也不懂。」他可能看過她們現代的電影嗎?完全沒有可能,她可不想在這種時候跟他廢話。
獨立權益是肯定爭取不到了,趙如煙一手護著胸,一手直拉旁邊的錦被。
奈何,被子大部被他們壓住,扯了半天也只有一小塊兒。
耶律烈牽起唇角,起身威脅道,「本王要你說,你就得說。否則……」
大掌一下握住她的雙手,拉到她頭頂。早已半敞的褻衫,春光頻頻外瀉,坦蕩得讓趙如煙並起雙腿,又想故計重施。
哪知她剛一抬腿,耶律烈趁隙劈開耶雙**,曲膝向上一頂,正撞上那片深壑,她嗝出一口氣,雙腿已被他的大腿壓下。
身子死死地被制住,姿勢又極是羞愧,引得趙如煙心底一陣氣血翻涌。
「你你你……放開我,你個老,你卑鄙無恥,你下流齷齪,你……你欺負小女生,啊啊,放開我——救命啊,救命——」
顧不得什麼摩擦生火了,趙如煙拼了命地掙扎,扭動,濕濡的長發,將被襦弄成一片水漬,床鋪也變得混亂不堪。
耶律烈沒有松手,待她嗷得失了聲,沒了力,緩下勁兒,額頭有一絲抽搐。
才道︰「羅,伯,特是誰?」
趙如煙大口喘著氣,不料仍是听到這句話,差點給嗆到。 他那模樣,似乎不問出結果絕不罷休了。
「那是我以前迷戀的一個偶像,絕對是少女們百分之一百的夢中情人。」趙如煙急中生智的說。
「夢中情人?你的夢中情人怎麼不是楊四郎了?」
「我想夢誰做情人就做情人,關你什麼事。再說了,四郎是我親親老公,是誰規定我除了老公外,就不能再有一兩個夢中情人的。放……你做什麼?」
耶律烈突然又抱起趙如煙,走到旁邊的軟榻上,放下她。她剛想跑,立即被點了穴道。
「你……你要干嘛?」趙如煙的口氣充滿了恐懼。
耶律烈的唇角突然扯起一絲冷笑,貼近她緊繃的小臉,道,「怕了麼?你連死都不怕,還怕我麼?」
死是不怕。可是,她怕「生不如死」啊!
耶律烈這笑容,似卡在她脖子上的惡手,讓她摒氣不敢出。
他垂眸看了看,眼神一暗︰「果然……是天香國色……」
趙如煙順眼下看,臉兒砰地一紅。
她的褻衫在剛才的拼命掙扎中,胸口敞開大半,坦露出大半胸脯,雪色襟口斜斜劃過微隆的玉潤丘壑,一顆紅杏悄然綻露,分外魅惑迷人,頻頻勾動著他的心火。
「你——」趙如煙臉色羞惱,在她罵出一串稀奇古怪,又坑髒錯亂的詞時,耶律烈已經轉身離開,喚人撤換了一床新的床鋪,方拿著一張棉布回來。
她已經滿臉淚痕,哭得上氣不接下。
耶律烈有些愕然,再未說什麼,直接月兌去了她身上那件濕亂的褻衣,穿上他自己的,有些過大,不過系緊了帶子,掩緊身子是沒問題的。
又拿了床薄被包住她微瑟的身子,坐到她身後。
趙如煙只覺眼前人影浮動,身子一松,躺進一副寬闊的胸懷中,又想掙扎月兌困,耳邊傳來輕柔地聲音。
「別動。先把頭發擦干了。」
反駁不及出口,頭上一麻,她低吟一聲。
「還疼?這樣可重了?」
那力道變輕,頭皮上只有癢癢的感覺。趙如煙沒有回答,大眼眨了眨,淚水慢慢收住,身子也漸漸暖和起來。
四周,終于安靜下來。
這時趙如煙才隱隱約約地听見,那窗欞上,有如泉水叮咚的鳴鈴聲,一下,忽一下,在幽謐的山間,格外悅耳,似乎每一下撞擊,都落進了心底,蕩起圈圈細紋。
她的呼吸也一分分平緩下來,直到整個意識都將沉進溫暖的大海中時。
耳邊傳來耶律烈低啞的聲音,「如煙,做我的北院王妃,可好?」
懷中的人兒立馬身子一緊,推開他的懷抱。
「耶律烈,不要讓我恨你!」趙如煙皺著眉,與他保持距離。
先不說她一點也不喜歡他,她是宋人,而他是契丹人,他並吞了宋國的河山,殘殺了多少她大宋的子民,如此國仇家恨,要她如何放下,如何肯心甘情願的做他的王妃?
耶律烈眼眸眯起,大掌習慣地抬起她的臉,逼她正視他︰「不願意嫁給本王,莫非你以為楊四郎還能帶你走嗎?」
趙如煙揚起臉,忽爾一笑,飄忽得如見情人般溫柔多情︰「不論如何,我都已經是四郎的妻子,他是我的相公,我們約定好同生共死,他一定能帶我離開這里。」
「你還想著要離開?」耶律烈語氣一沉,眸色森黯,縱過一抹霜刃采光︰「如果你想楊四郎死在你面前的話,就盡管再逃跑,或者像剛才那樣自盡試試看!本王得不到的東西,也絕不會讓其它人得到!」
警告?威脅?命令?
「我知道了!」趙如煙不想再跟他爭辯。
「如煙……」
趙如煙兀自月復誹著,未覺他寸寸靠近,直至灼熱的氣息噴過她的頸側,方驚回神兒,側臉躲避時,唇兒又刷到那兩片薄唇,心胸一窒,全身的血液直往腦上涌。
「不要踫我!」趙如煙慌亂的躲開,身子跳縮顫抖如兔。
此時她烏墨流瀑泄了一肩,散亂的鬟發輕輕覆著那張粉紅潤白的精致小臉,殷紅的櫻唇一開一合,晶瑩唇色如染露蟬翼,性感得誘人犯罪。
耶律烈托起她紅潤潤的臉頰,醇厚的聲音中難掩沙啞的**。
「自從上次踫了你之後,本王想你都快想瘋了,你就不要再抗拒本王了!」
他呼出的氣息猶如火焰一般,灼痛了趙如煙的皮膚。
「不,不要……」耶律烈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趙如煙急得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不等她後面的話說出口,耶律烈已經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在他強勢霸道的長吻下,趙如煙咬緊的牙關怎麼也敵擋不住,他的巧舌瞬間便滑入她的口中,肆意地攪動著……
趙如煙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耶律烈霸道地吻著她,騰出一只手在她身上如蛇般游走。他是習武之人,她一雙小手自抵不過他一只手,很快趙如煙便氣喘吁吁了。
「你不能這樣……」她哭泣著。
「我愛你……」耶律烈一邊啃咬著她的身子,一邊用契丹語在她耳邊意亂情迷般低低呢喃著。
「不,我不要……」
趙如煙不知道這種時候,她還能怎麼樣?還能做什麼?即使拼了性命,她也逃月兌不了。耶律烈幾乎是急不可耐的,他的眼楮猩紅。
「你是我的,是我的……」他摟緊了她的身子,瘋狂的叫道,在她身上烙下屬于他的印記。
「不是,我不是,啊!」趙如煙的眼淚忍不住滑落下來。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他侵犯,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感,仍然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很痛,真的很痛,難已啟齒,難已形容的痛。
**加心靈雙重的侵犯讓趙如煙痛到心碎。而他——耶律烈就像一個勝利的將軍凱旋而歸,肆意地宣泄著他的暴戾,更像一個百步穿楊的獵人,殘忍地宰殺著他手里的獵物。
趙如煙忍不住發抖,忍不住顫栗,忍不住哆嗦。
紅銷羅帳伴隨著她的淚水,他的汗水,凝在一塊,幾乎要散架一般,有節奏的抖動著。
一夜無淚到天明。
趙如煙已經記不清耶律烈要了她多久,反正她的眼淚已經干了,一縷月光從敞開的窗格中灑進屋內,潔白通亮。
她麻木的斜著頭,望著帳簾外,神情呆滯。
耶律烈的身上全是熱汗,他根本不去理會,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強勁而有力地把趙如煙抱進懷中,在她的脖頸間狠狠的吻了一口。
「你讓本王很快樂!」他在她耳邊輕吟地回味道。
趙如煙沒有力氣再去反抗他,默默無語地任憑他這樣抱著自己,沉沉地昏睡過去。
全身酸而痛,很想一死了之。
如果閉上眼,就能夠忘記這一切,那該有多好?
可惜她的身體已經髒了,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被這個男人玷污了。
她跟楊勛再也回不到過去。
耶律烈連她心底最後的一線希望,竟也毫不留情的摧毀了。
趙如煙閉上眼,睡的很沉很沉,就像死去了一樣。
她是被身體里的一陣異樣感覺給驚醒的,當她睜開眼晴的時候,發現已經是正午了,耶律烈的臂膀正緊緊將她圈在身下,而他的兩只大手正在她身體各處不停的游走著。
「唔……」趙如煙忍不住哼了一聲,卻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醒了?」耶律烈在她耳釁溫柔地尋問道。
意識漸漸清晰,慢慢憶起昨晚他對自己做的殘忍的事,羞辱和委屈一下子全涌了上來。
「放開我!」趙如煙氣憤的推開他,他卻仍緊緊抱著她,不肯松開。
「昨晚,本王是急了些,是不是弄疼你了?」耶律烈輕聲問她,此時的溫柔與他昨晚的瘋狂相比,還真是天差地別,像是換了一個人。
「你走開!」趙如煙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見她對自己如此態度,耶律烈倒也沒有怎樣,而是一只手有力地托住她的頭,俯下臉親吻住她的嘴唇。
趙如煙搖著頭拼力躲著,耶律烈卻一口咬住了她的下唇,力道由輕到重,舌尖在她的唇上肆虐。
而趙如煙就只能這樣眼睜睜地任他欺凌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