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7
走出臨時搭建起來的簡易營帳,周馨兒終于松開了盧煥龍的手臂。在數萬將士面前,她就算是臉皮子再厚,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膽地牽著盧煥龍的手。
見到兩人雙雙出來,眾將士一愣,繼而盡皆興奮不已。皇上與盧礦秋之間的關系,在潁川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甚至成了大家的美談。閑來之時,將士們更是常常把兩人之間的事情來當做話題,絲毫不避諱已然成為女皇的周馨兒。這主要也是因為周馨兒一般在听到這樣的言語之時,都是裝作听不見,心中反而是甜蜜不已,哪會追究他們的責任?
「皇上!秋哥!」沈豐率領著數個將領早就在營帳外邊候著,一見到他們,立馬歡喜地快步走上前去問候。
「沒事了,你等不必擔心。」周馨兒等了一下,見盧煥龍沒有說話,只得開口說道。
盧煥龍不是不想說,只是經過了在古代的一段時間,他切實地感受到了古代社會尊卑等級觀念的嚴重性。雖然私底下他對與周馨兒的相處不會有什麼疑慮,但在公共的場合,他還是選擇尊重周馨兒。
他並不知道,這在周馨兒心中,卻是有些難受。以往的盧礦秋可不會是這樣子的,現在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周馨兒暗暗告訴自己,這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等盧礦秋適應了之後,一定可以改變的。
「皇上洪福齊天,真是周國之幸吶!」沈豐見到氣氛稍稍有些尷尬,是以說道。
「今日多虧了諸位愛卿,回去之後,朕自然有賞賜。」
「多謝皇上!」眾將領齊聲叫道。
「皇上,末將見將士上下都有些疲乏了,要不我等便先在此地歇息吧。」沈豐想了想,說道。他隱約感覺得出,好像盧礦秋和皇上之間,應該還有還未解決之事。再者,盧礦秋現如今在樓蘭地位 赫,如此要是就隨了皇上返回周國,那是絕對不可能之事。
「是呀,皇上,眾將士經此一戰,至今仍有不少的將士身受重傷,不宜連加趕路吶!」李霸跟著說道,他自然是已經領會了沈豐的意思。
「好吧,傳朕旨意,全軍上下,在此地安營扎寨,就地歇息,明日再行回朝。」周馨兒倒不是真的看出了沈豐和李霸的良苦用心,她就單是听說將士們疲憊,她都不忍再連加趕路了。
此前,周馨兒之所以命令眾將士上下這麼緊地趕回潁川,實乃是因為盧煥龍的態度。她此前從樓蘭皇上那里得知,他已經將盧煥龍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他,說他一時間接受不了。等過了這兩天,盧煥龍方面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周馨兒再次想起之前將士們對自己說的,關于他們找到盧煥龍之時,他的反常反應。
周馨兒內心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就跟著徹底地破滅,她覺得留在樓蘭只是徒留傷悲,是以命令眾將士,謝過樓蘭皇上的挽留之情,于今日清晨開始啟程返回周國。就在快到穎南河的時候,她想起了盧礦秋就是在穎南河這里,被敵軍重創落河致死的。心中的傷感一下子就像是潮涌一般,全部涌動了出來,無法抑制。想起自己與他之間的往事,一幕幕歷歷在目,是那麼的親切,那麼的溫馨,那麼的幸福。
看著平靜流動的穎南河,站在岸邊上,周馨兒忽然之間,心中更是綢帳不已,覺得自己的世界怎麼就變得如此的黑暗,讓人窒息。她忽然發現,原來沒有盧礦秋,自己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沒有什麼猶豫與不舍,周馨兒當時就抱著與盧礦秋相聚的心理,跳進了穎南河,了卻自己心中的苦悶。
不曾想,自己的這個舉動,換來的卻是盧礦秋的驚醒。周馨兒興奮異常,又感覺到其實盧礦秋壓根就從來沒有一離開過自己,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只是自己未曾發覺罷了。
盧煥龍和周馨兒兩人獨自來到一處空閑之地,敘說著兩人之間的話題。盧煥龍更是主動告訴周馨兒,自己除了她,還有三個娘子。周馨兒听了自然是醋意頻生,畢竟她是先于她們認識盧礦秋的,現在她們卻先于她成了她的娘子。
兩人之間,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題。無奈盧煥龍知道自己現在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有待解決,他只得希望自己能否盡快解決完之後,再與周馨兒好好敘一敘。
入夜,盧煥龍逐一找到沈豐、李霸、徐天川等人,一吐胸中苦悶。除了沈豐,他們之中絕大多數都是之前前往樓蘭找尋自己的將領,盧煥龍此時想起,自然愧疚不已。還好他們對盧煥龍的恢復記憶驚喜都來不及,那還會責怪與他呢?
夜深之時,盧煥龍離別眾人,返回皇城。樓蘭,從另外一個意義來看,是這個國家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盧煥龍心中已經有了結果,選擇的結果。
回到家門口,盧煥龍依舊看到三個娘子等候在門口,燈火之下,備顯憔悴,臉上的淚痕尚未消失,看來她們今日是哭著過來的。
看到盧煥龍,三人驚喜不已,紛紛哭著奔了過來,盧煥龍擁抱住,盡情地安慰。
對于之前自己的態度,盧煥龍心中還是十分的懊惱的。無論如何,現在她們都已經成了自己的娘子,而且即便之前趙欣妍又利用自己的嫌疑,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加害過自己。至于花燻然,盧煥龍的心中就只剩下悔恨了,沒想到天意弄人,怪不得在自己剛剛來到天水郡時候,花燻然看到自己,會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
現在所有的困惑都有了答案,盧煥龍忽然間覺得自己真是沒有臉去見花燻然。他可以想象得到,那時候自己打死不承認之時,她的心中會是多麼的痛苦。
來到前廳坐下,趙欣妍主動向盧煥龍說明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還請求盧煥龍原諒,說自己往後絕對不會再是這樣了,因為,她的心,早就已經是盧煥龍的了!盧煥龍自然沒有再生氣,在他看來,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關系,自己才會有今天的收獲。
對于花燻然,盧煥龍沒有其他的選擇,只是誠信的道歉,懇請花燻然的原諒。花燻然一句話就打消了盧煥龍的所有疑慮︰「過去的就過去了,現在的燻然,已經離不開你了!」
次日早晨,盧煥龍讓三女留在家中,自己則前往皇宮。
「你真的決定了?」木榮不掩失望地說道。
「是的,皇上!潁川是微臣的家,微臣實在是離不開。不過,樓蘭對微臣有極大的恩情,微臣就是到死了,也決計不會忘記!」
「唉,你應該知道,你如果留在樓蘭,一定是前途無量,封侯拜相,享盡人間榮華富貴,耀及子孫的。」
「多謝皇上的重用與信任!微臣以為,一個人最重要的品質,就是要懂得根的重要性。微臣的根在周國,自然應當回去效命。」
「你可知道,先皇仙逝之後,給朕留下關于你的話是什麼嗎?」木榮沉思了一下,忽然說道。
「微臣不知。」
「先皇遺言,要是你能夠為我樓蘭所用,就一定要重用你;如若不然,當殺之!」
「皇上,如今微臣尚是樓蘭一員,這條命就是皇上您的,您要是要殺了微臣,微臣也毫無怨言。」盧煥龍面不改色,說道。他心中或者有一種預感,木榮不會殺他,要不然就不會告訴自己這麼多。
「你這麼肯定,朕不會殺了你?」木榮忽然間語氣加重,隱約帶著絲絲的威脅。
「皇上,微臣不敢肯定。只是,皇上您想,微臣如若死了,會怎麼樣?」盧煥龍依舊是面不改色地說道,他沒有說出自己如果死了,周國多半會在周馨兒的暴怒之下,死命地找樓蘭算賬。
「你在威脅朕?」
「微臣不敢,皇上您聖明仁愛,乃是人人愛戴的聖君。微臣就算是不長眼楮,也不會有那般想法。皇上,微臣只是想說,您不會殺微臣的原因,一定是希望在樓蘭和周國的聯合之下,共享繁榮與穩定。」
「盧煥龍,我樓蘭待你還不夠好麼?」
「好!簡直是好極了!皇上,不瞞您說,要不是微臣出身周國的關系,微臣一定願為皇上效命,在所不辭!」
「罷了罷了,你去吧,朕不會阻攔你。」木榮有些心傷的說道。
「皇上,微臣有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盧煥龍跪拜行大禮。
出了上書房,一個太監叫住盧煥龍,說是皇上準備在今晚設宴,送別盧大人一家。盧煥龍自然欣然允諾,並給了那公公不少的賞錢。
跟著,盧煥龍馬不停蹄,逐一去找葉無秋、血狼、曹卓、余寒等人,告知自己即將回國的消息,他們盡皆是極其的不舍。可這又能怎麼樣呢,連皇上自己都無法挽留盧煥龍,他們又能夠做些什麼呢?
現在的他們,或許能夠祈求的,就是希望日後戰場之上,他們不會成為死敵罷了。
盧煥龍身為當事人,自然也是極其地不舍得,想起自己與他們之間的種種回憶,盧煥龍在那一瞬間,忽然間覺得,自己在這古代社會,原來並不孤單,原來自己還有這麼多的親人。
回家的路上,錚錚漢子盧煥龍又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