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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頭,去年生日我給你買的那件衣服哪里去了?」
幻天正挺著圓圓的肚子,躺在床上睡覺,房間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幻爵抱著一堆髒衣服進來,順勢踢過來地上一把做工精細,雕刻著精美圖案的飛刀,刀柄撞在幻天腳心的位置。
「不是在那里嗎?「幻天打著哈欠坐起來,慵懶的伸手一指掛在牆上的外套。
「不是這一件,這不是今年生日我買給你的嗎?是不是昨天又去哪個女人家里鬼混,忘在穿衣服就跑回來了?」幻爵隨便掃了一眼,繼續逼問道。
「開玩笑,你老爸都多久沒踫女人了,你不要冤枉老人家呀。」
「哼,那天幫你擦背,後背的吻痕是怎麼回事?「幻爵飛身而起,身體落在幻天的床上,蹲在那里,居高臨下用眼神狠狠盯著還沒完全醒來的幻天。
「什麼吻痕呀,真實莫名其妙,嗯?吻痕,你這個年齡怎麼會懂這些,快,我兒子是不是成功的把哪個貴族公主給拿下了。「幻天笑眯眯的看著他。
「什麼呀,你以為我像你呀,身邊那麼多女人,煩不煩。難道你不知道,在過去文明里,人們的生活習慣,一個男人身邊只能有一個伴侶。「幻爵著,用手拖了拖幻天下巴上的兩層肉。
「哼哼,臭子,不知道在帝國文明下,關于涉及過去文明的內容都是嚴禁的嗎?如果你不乖點的話,我就把你送去帝國執法廳。「幻天笑呵呵的,一動不動坐在床上任憑幻爵擺弄著。
「竟然威脅我,難道臭老頭你忘記了,當初是誰一本一本塞給我逼著我讀完,還要全部記在腦子里的,難道也要我把這個和執法隊長一五一十講清楚?「幻爵一臉狡黠的笑容,手上捏著那兩塊肉更加賣力。
「嘿嘿,那就看他們會相信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還是我一個成年人。快去洗衣服吧,我去洗澡了,這麼早吵醒我。「
幻爵嘿嘿一笑,縱身跳回地板上,兩手並用抓起散落一地的髒衣服,開門出去了。
幻天慵懶的伸了個懶覺,揉了揉被捏了半天的下巴,然後從床上移下來,光著的雙腳剛剛接觸到地板,左腳便踩在了那把短刀上,雙眼霎時瞪得滾圓,接著整個人向後倒在床上。
「哎呦。「他坐在床上抱著左腳一邊揉著一邊看了看地板上的短刀,大聲喊道︰」臭子,誰讓你亂動我的東西,痛死了,是不是想謀殺你老爹…………「
正在用力洗衣服的幻爵,突然鼻子一癢,實實在在打了一個噴嚏。
上課的鈴聲響起,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流過靈韻回過神,門開了,一個陌生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張猶如來自仙境美麗的臉,那美麗無關濃妝艷抹,而更像是上天最精細的雕琢和賜予最自然的美麗.
就連靈韻也略有失神,整個教室此時已經是一片寂靜,靜的只有彼此起伏的呼吸聲和踩在地面上敲出緩慢節奏的腳步聲.無論男女都被走進來的女人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甚至有些貴族公子,目瞪口呆的,不覺口水狼狽的掛在嘴角.
靈韻轉過頭看了一眼幻爵,幻爵仍然出神看著窗外天空似乎可以滲出滴落的藍,幾只未名鳥輕盈且自由的飛過.
走上台的女人,視線掃過大堂的每個人,最後把視線停留在了幻爵臉上.
靈韻不由得為幻爵捏了一把冷汗,他這種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態度真的很讓人擔憂。感覺到視線在自己臉上的幻爵,轉過臉,露出迷茫的神色,隨即咧開嘴對著靈韻笑。
「你們以前的異術老師因為帝國安排的任務無法在繼續教你們,所以今後的日子,將由我接著來傳授給大家.你們可以叫我……」站在講台上的女人優雅的開口,
「馨兒老師.」
靈韻頭腦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畫面,然後坐在椅子上,用口型,和面前的女人同時出這四個字.
這時幻爵才看了看站在聖堂前面女人,不知道為何,心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你們都知道,在帝國的建立過程,經歷過無數場戰斗,刀劍還有異術吞沒了一個個生命,也堆積起一道道城牆.而你們其中好多人的家族.正是參加過戰斗,精通戰斗或者異術的家族.你們也許都從家里繼承了一些家族的異術……」馨兒老師微笑,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只顏色碧翠欲滴的笛子.
幻爵頗有興趣的看向馨兒來時手里形狀有些特的笛子,這時,剛好看到馨兒老師投射過來的視線.
他迎著視線看向她的眼楮,.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神不易察覺的涌起一絲波瀾,稚氣未月兌的臉上略微皺了皺眉.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這個女人走進教室的那刻起,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就如同無數發絲細密纏繞心頭,連呼吸也變得不自然.
「她究竟…….是誰?為什麼我會……」幻爵望著那傾城美麗的面孔,心中不免的疑問.
一陣窒息的感覺瞬間強烈起來,幻爵心里一驚,眼前的馨兒老師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一切發生的太快,還來不及反應,,一個被長長的戰袍遮蓋住面目的男人正站在面前,手里握著形狀怪異的兵刃停在自己要害位置.頸部血管位置霎時被徹骨的涼意滲透。
「是什麼時候…………」幻爵心里一驚,身體卻絲毫未動。
這一刻,幻爵才知道了生與死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接近,只不過是刀鋒稍微移動那幾厘米而已,幻爵鼻尖似乎聞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眼前仿佛出現了自己皮肉綻開鮮血飛濺轟然倒下的畫面.
掌心緊緊握著露出外套的短刀柄,汗水粘膩的糾纏,卻無暇顧及.他盡量控制著呼吸和情緒,冷靜,再冷靜.
正當他暗里深吸一口氣準備出手一搏的時候,那讓人窒息的感覺忽然消失了,面前的男人也不見了,,他疑惑著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是一副沒有什麼特別事情發生的樣子,
「難道,是自己的幻覺?」幻爵緩緩松開滿是滑膩汗水的掌心,心頭不舒服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坐在不遠處的靈韻,臉色蒼白的看向他,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
課程結束後,靈韻看著幻爵略有失神的推開大堂門匆忙走了出去.想了想,匆匆忙忙把書塞進檀香木制的書架,跟了出去.
「幻爵。」
幻爵停體,轉過身,看到站在面前的靈韻,從略有些呆滯的狀態中擠出微笑。
「.
不時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日斜西方,金黃夾雜紅色的光線均勻鋪滿他們站在的街道,涂滿他們的身體.
「剛才…….你沒事吧?」靈韻還是不確定剛才看到的畫面,話的語調更像是試探。
「你也看到了?」幻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嗯.」靈韻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是什麼?」
「不知道。」幻爵搖了搖頭,想了想,然後道︰「也許是幻術。」
「那她為什麼………」靈韻一臉的疑惑。
幻爵再次搖了搖頭。
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嗯嗯,果然是貌美傾城的女子,和本少爺很配,不過,旁邊怎麼會有一只沼澤地里的蛤蟆.」
不懷好意的笑聲隨即響起一片.
靈韻順著聲音看去,王城十三隊隊長的兒子卡修,眼神中滿是貴族慣有的桀驁不馴,柔美的臉上卻隱隱有幾分陰險的味道在里面.被幾個同樣衣著華麗的男生簇擁著走過來他停在了幻野晴身邊,用挑釁和蔑視的眼神看著身上套著平民外套的幻爵.
「卡修,你最好不要亂話.」靈韻冷冷的開口.
|」當然了,我的確是在亂,他怎麼可能配得上你,那就和我在一起吧!我會好好保護你.免得以後一身淤泥的蛤蟆都會找上門.」
這話,卡修一步步走近靈韻,在她面前停下來,緩緩俯,把臉靠向那張美麗卻因憤怒而漲紅的臉.
「找死.」靈韻手掌的紋章泛出白色光芒,霎時蔓延裹滿手臂,拳頭如同流星般狠狠砸向卡修的臉.
可是,靈韻並沒有感覺砸到**上那種打擊感,揚起臉,自己的手臂正被一道龐璇的氣流束縛在空中,她用了用力,卻絲毫無法掙月兌.
「你…….」靈韻怒目而視.
卡修的臉再次湊近靈韻,靈韻臉上已經感覺到了他呼吸的氣息.
「還真是淘氣呢,這樣讓我更喜歡了.怎麼辦呢?」卡修一臉陶醉的笑容,揚手示意了下自己手掌的紋章:「好像我的聖血能力更強一些呢,還有,長老過,將來,我很可能成為最優秀的異術師呢!所以,和我在一起吧,嫁給帝國未來最強的異術師。」
「你做夢。」靈韻一邊徒勞的用力,一邊繼續怒視著面前這個她想要千刀萬剮的男人。
「如果我沒資格,在帝國誰還有資格,難道你在指望那只蛤蟆能保護你,他現在還沒有逃跑,估計是已經嚇得腿軟跑不動了吧。」
卡修攤開掌心,更加明亮的光芒在每個人眼球里跳躍著,身後跟隨而來的那幾個人一起露出得意的笑容.
眼前的幻爵,身形已經完全被埋進濃厚的光線,靈韻眼里的堅強崩塌,終于露出一絲絕望。
靈韻手上的束縛突然消失掉,她正在掙扎的身體狠狠摔倒在地上,顧不得膝蓋撞在石板地面上的疼痛,靈韻連忙揚起臉。
視線中,溫暖的金色陽光晃在眼前,傾瀉而下,落在幻爵的側臉,稜角分明,英氣逼人,他微微皺著眉,月兌手而出的短刀懸在空中,正停在卡修面前,被一團氣流纏繞著。
「離她遠一點。」幻爵開口道,視線冷冷盯著面前的卡修,
卡修仍是一臉的高傲,眼角的視線射向面前這個自不量力的子,嘴角是戲謔的笑意。
「有意思,連紋章都沒有的東西,在帝國學校,估計連掃地的老太婆也你強吧。」著他伸手輕輕踫了踫氣流圍繞的那把短刀刀刃︰「關于你是怎樣進入的帝國學院,這個我沒興趣,就憑你,根本沒有資格和我戰斗,今天大爺心情好,放過你一次,帶著你的玩具趕緊滾。」
完他揮手,短刀旋轉著飛向幻爵,幻爵反手握住刀柄,可刀身帶來的巨大力量,帶動他的整個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砸在地面上。
卡修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可還是清晰的傳入靈韻的耳中。
「什麼,他竟然……沒有聖血能力……」靈韻不可思議的看著躺在地上痛楚蔓延在臉上卻咬牙堅持的幻爵。
平民是無法進入帝國學校的,盡管靈韻一直感覺不到幻爵的聖血能力,可是她想不到的是,他真的只是一個沒有聖血能力沒有紋章的平民.
靈韻無法形容自己莫名的心情,是失望?還是悲哀?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陰差陽錯的進入帝國學校的,可是……
他只是一個平民。
只是一個平民。
平民。
突然感覺幾根細長的手指插進自己的頭發,順著柔順發絲一直落在臉上。
靈韻一愣,霎時雙眼填滿羞辱和憤怒,同時身體靈活的向後閃出幾米距離。視線如兩把尖刀冷冷射向面前臉上掛著得意笑容的卡修。
「卡修,不要欺人太甚。」
「你是我卡修少爺選擇的妻子,我怎麼可能欺負你呢。當然我可以給你些時間,不過今天…………「卡西略微停頓,然後緩緩把食指停在嘴邊,輕舌忝了一下︰」我一定要吻到你。「
「你…………「靈韻氣的一時語塞,可是看到卡修正認真的一步步走過來,隨即繃緊身體做好防備準備。
一步一步,卡修那貴族慣有的好看面孔上掛著令人生厭的笑容,越來越近。
突然,靈韻看到那張臉上的表情改變了,詫異然後很快轉變成暴怒。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死在這里。「
卡修惡狠狠一字一句出這段話,緩緩轉過身,然後靈韻看到卡修面前,一團氣流圍繞著一把短刀,幻爵站在那里,還保留著射出短刀的姿勢。
「女人,是需要用身體和生命去保護的,而不是用來欺負。你這樣的男人,很弱。」幻爵一字一句的出這些話。
「就憑你,也敢看不起我。」面前的卡修伸出手,緩緩攤開,掌心的光芒愈加濃烈,
「啪。「
那把短刀被光環碾碎,一片片無力凌散的下墜。
「給我倒下吧。「
卡修眼里閃過一道寒冷。
「不要…………」
靈韻的聲音才在嘴邊,只見眼前的幻爵胸口布料發出撕裂的聲音,眼中還帶著幾分迷茫,身體就像風中的一片爛葉子般搖曳飛出,**重重落在堅硬地面上的聲音,低沉且殘忍,碎石子鋪天蓋地落下砸在那裹著平民外套的身體上,灰塵四起。
「自不量力。「卡修毫無表情的哼了一聲,不再去看一眼,耗費了過多的聖血能力,一時無法恢復,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左手抑制不住微微顫抖著。
「卡修,你太狠毒了,明知道他的身體不可能承受聖血能力。」靈韻指責道,看向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幻爵,眼中滿是擔憂。
「能不能承受,那是他的問題。」卡修不以為然,臉上是冰冷的凶,左手仍在顫抖不停,接著,臉上換上了戲謔的笑意,斜眼看著靈韻開口道︰「難道,你在關心她。」
靈韻剛要開口,突然一臉詫異的表情,接著一雙冰冷滲人的眼楮,映入眼中,可是莫名,對于那視線,靈韻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卡修疑惑的轉過身,一張臉已經近在眼前,那雙眼楮,閃著滲人的光芒,濃厚的殺意,仿佛來自于煉獄。
卡修眼里剛剛出現一絲驚慌,身體還來不及反應,幻爵一拳重重落在他的胸口,他踉蹌了幾步身體以一種狼狽的姿勢倒在地上,呼吸仿佛被從胸口切斷了一樣,
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可是身體卻像被抽離了力氣,一個身影擋在他的面前,他想都沒想,伸手發動一個異術攻擊,可是在他揚手的瞬間,那個身影靈活的側閃,異術落空,撞在一塊公告牌上,金屬牌子迸濺幾點火星,出現了幾個凹點,輕微搖晃了幾下。
幻爵那張殺氣騰騰的臉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一雙有力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完全隔斷了流進肺部的空氣。
卡修掙扎著,對著他攤開手掌,紋章剛剛浮現一層淡淡的光芒,就被一只腳狠狠的踏在地面上,光芒像是雨中的火焰般搖曳熄滅。
劇烈的痛感讓卡修悶哼一聲,張開嘴,被壓迫的聲帶只發出幾聲淺淺的嗚咽,他剩下的右手砸向幻爵的肋骨,缺氧的大腦下,身體做出的動作明顯慢了許多,拳頭被幻爵揚起的膝蓋輕易擋住,然後用力壓向地面。
卡修體內聖血能力翻涌,向上升騰,撞擊在幻爵的身體上,幻爵額前的黑發凌亂飄舞,全身肌肉繃緊,咬緊牙,一動未動。
卡修掙扎著,眼里漸漸浮現了一層灰色,神采黯淡。
可是幻爵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後背,胸口,月復部,手臂的肌肉緊繃。
圍觀的人們就這樣目瞪口呆看著,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幻爵,不要殺他。「靈韻最先反應過來,大聲朝他喊道。
幻爵果然馬上松開了手,久違的氧氣霎時涌進肺中,卡修張大了嘴貪婪喘息著,過了一會開始劇烈咳嗽。
幻爵緩緩站起來。
突然,後背炸起一團白光,幻爵全身肌肉霎時收縮,踉蹌了幾步,他穩住身體,轉過身,隨同卡修而來一個學員掌心的紋章閃現著微弱的白光,膽怯的看著他,咬著嘴唇,鼓足勇氣再次發動異術射向幻爵。
幻爵身體就像一只靈巧優雅的貓,一個側躍避開,,腳下用力蹬在地面,身形像是捕獵的獸一般飛快的撲向他,那個人心里一驚向後一退竟然一下摔倒,狠狠坐在堅硬的地面,同時也沒忘記狼狽的手腳並用向後退。
他身邊的幾個學員手里紋章同時閃現白光,異術攻擊如同雨點般連續襲來,幻爵身體懸在空中側著翻轉,異術擦著腰際肩頭和臉頰而過,轉眼到了幾人面前,清楚可見那幾張面孔上的驚慌失措。
這時一個子大叫一聲,還未揚起手,一道異術便匆忙發出,可卻鬼使神差的撞在幻爵的膝蓋,關節骨骼吱吱作響,鑽心的疼痛後,他失去平衡向前倒去,幾雙手用力馬上把他按倒在地。
卡修喘勻了氣,漲紅的臉色稍微恢復了些,目光凶狠地瞪向幻爵。
「拉他起來。」他開口。
那幾個人稍微一愣,馬上意識到了要發生什麼,手上一起用力提起幻爵的身體。
「你要做什麼?卡修,不要忘記,這里的帝國學院。」靈韻腦中閃過一副殘忍的畫面,聲音略帶著顫抖。
「我要做什麼?」卡修嘴角浮現殘忍一笑,隨即掌心的光芒聚成一團。
「我要他死……………」
靈韻耳邊回蕩著這個瘋狂的叫喊,回蕩著無數人口中發出的驚呼,回蕩著狂暴的氣流劃破空氣發出的尖銳聲響。
靈韻整個人愣在那里,突然想起了父親交給自己的術,殘影,她深吸一口氣,掌心紋章浮起一層光芒,模仿著父親的動作,可是整個身體卻在原地溫絲未動,她臉色一變。
兩條由氣流幻化而成的藤蔓從地面鑽出,白色光芒圍繞在外面一層,緊緊纏繞住幻爵的雙腿,
他皺起眉,抬起頭,眯起眼望著面前,米修掌心的術飛快旋轉著,快步奔跑,越來越近。
靈韻眼睜睜看著看著米修扭動身體,把術按在幻爵胸口,幻爵外套的後背位置驟然開裂,碎布飛濺,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幻爵身上的衣服就像若干布條掛在身上,露出了結實的身體和皮膚上面一塊塊瘀傷,他雙手用力拉扯腿上的藤蔓,每次用力身上都是陣陣透徹靈魂的疼痛,藤蔓吱吱作響頑固纏繞在腿上,鋒利的氣流割破了他的手掌,淌出溫熱的血
一道陰影蓋在眼前,幻爵停下動作,仰起臉,卡修正居高零下的站在面前。
「剛才只是我大意了,就算是做夢,你也贏不了我的,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平民。」
卡修展開手臂,展示著他身上材質高檔舒適瓖嵌著聖石印刻著圖騰邊緣布滿金絲的戰袍。
「哎呦,衣服破了呢。」卡修彎下腰,裝作關切的表情看向地上的幻爵。
突然,他一腳踩在幻爵的臉上,地下再次鑽出兩條藤蔓,束縛住幻野晴的雙手,破地而出的碎石四處飛濺,幻爵動也沒動,只是從眼角冷冷的看著卡修。
「不服氣,那好,我就教一教你,什麼叫做貴族與平民的差別。」
完,他把雙手舉過頭頂,氣流再次團團圍繞成一個球型,急速旋轉著,甩出條條光尾在空氣中作響,天生的異術師,聖血能力強大的讓人畏懼,再加上卡修那身為十二隊隊長父親流傳下來的家族異術,就算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異術師站在這里,也會變了臉色吧。
他用力向著幻爵露出的結實胸口砸去,幻爵的眼中完全被白色填滿,絲毫沒有畏懼,光芒吞沒了他眼中唯一的內容,迷茫。
轟的一聲炸響,巨大的震蕩中,風從中間向著四周旋轉著蔓延,卷起了無數名貴的戰袍衣角飄舞,學員們不得不眯起,甚至閉上雙眼。
風凌亂了靈韻那頭黑的如同夜簾般垂下的長發,她睜大的雙眼里,透明的液體浸出,尚未落地,便無痕跡的散去。
幻爵喉嚨里發出一聲抑制的嘶吼,手腳的蔓藤在震蕩中破碎,向著上空微微揚起,然後重重落回地面,甜腥的味道在胸口熾烈的翻騰,胸口似乎燃燒的將要融化一般,那痛楚,卻隨著隨之從口中洶涌噴出的血液而消散。
一切並沒有結束,卡修繼續一下一下用力砸下來,術在幻爵的胸口迸射著白色的光芒,身上外套的布料片片破碎月兌落,飄到一邊的地上。
靈韻痴了一般,直勾勾看著這畫面,雙肩抑不住的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瘋狂的卡修被隨同來的人一起拉走,所有人都散去了,只剩下幻爵渾身血跡的躺在那里。路過的行人冷漠的視線甚至都沒有片刻停留,好像害怕會被血污弄髒。
那身體就靜靜躺在塌陷一片的石頭碎塊里,嘴角到額頭呈現噴濺狀的血痕,已經干涸凝固在那張俊美的臉上,靈韻以前從未如此仔細看過這張臉,盡管很髒,可是很好看。
「女人,該由男人用身體和生命來保護…………「
靈韻愣愣站在那里,耳邊回蕩著那句話,一遍又一遍。
「他還沒死,就打算這樣放棄了嗎?那麼他可就真的死了。」
靈韻一驚,眼前一個胖子手里握著一個深紅色的果實,一邊踱著步子一邊吃。他身上的黑色戰袍用紅色印刻著怪的圖騰,緊緊裹在他肥碩的身體上。
他走到那個塌陷的地方,看了看,又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實,絲毫沒有被血污影響食欲。
「他……沒死?」靈韻擦試探性的問。
「如果你希望他死掉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完他轉過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靈韻急忙叫住他,看了看他,然後急切的問道︰「你可以幫他?」
「當然。」胖乎乎的男孩的笑容很親切,絲毫沒有貴族身上那種冷漠和高傲︰「我是注定要成為異術師的,只不過我不喜歡那些奪走生命的異術,所以我修行了命術師的術。「
「所以你可以治好他。「靈韻听過父親給自己見過許多關于戰爭的故事,其中就有帝國命術師如何救治同伴,挽回戰局的內容,臉上也露出欣喜的表情。
「不能。「
靈韻剛剛升溫的心情霎時被潑了冰水降溫。
「我的修行還沒結束,不過盡我所能,他至少不會死。」
胖胖的男孩看到靈韻眼里的憂慮馬上一臉天寬地厚陽光燦爛的笑容,開口安慰道︰「再了,貴族是天生帝國的守護者,不會那麼容易掛掉的。「
「你根本沒有聖血能力。「靈韻眼里浮現一層黯淡。
「我以為是他戰斗中消耗了過多還沒來得及恢復,並且受了重傷,難道他是…………平民」
猶豫了片刻,才吐出最後兩個字,胖男孩疑惑地看向靈韻。
靈韻點了點頭。
胖男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仔細的看了看躺在碎石里的幻爵,當看清那面孔,眼前不由一亮。
「是你。」
他想起了那如星辰般異常明亮的眼楮,讓自己毫無防備的去相信的眼楮。
「原來是你,如果你只是個平民,為什麼會進入帝國學院…………還有,一個平民的身體怎麼可能承受這樣的異術還沒有四分五裂……「他喃喃自語道。
「先幫我拿著這個。」
突然他把手里的果實遞給靈韻,然後走到幻爵身邊,費勁的蹲下來,如果不是因為身上的戰袍材質是材料中最堅實的千墜絲,恐怕此刻他就要衣服盡碎春光外泄了吧。
「既然如此「他肉呼呼的臉上露出笑容。「才第一天來到學院,就遇到了你,這也算是緣分了吧,那我就以命術師的名義開始治療生涯第一次吧,不對,你不是第一個,我的第一次已經給了我的守護獸球球熊了…………「
靈韻听著他的自言自語,在後面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這還是靈韻第一次見命術師治療,只見他肉呼呼手掌的紋章圖案泛著紫色的光芒,之前靈韻一直以為浮現在掌心紋章只有白色光芒而已。行雲流水的動作緩慢懸在幻爵身體上方,所到之處,皮膚發出陣陣緊繃收縮的聲音,不時還有骨骼吱吱咯咯移動的聲音,清晰的鑽入耳中,讓人不由毛孔收縮,後背發冷。
「好了,他已經不會有生命危險了。不過接下來,這里面的傷,還是要靠他自己,希望他能夠走出陰影吧。「男孩擦了擦肉呼呼側臉和額頭的細密汗水,站起身走到靈韻面前,指了指頭意會的道。
靈韻望著像是熟睡般呼吸已經變得均勻的幻爵,面露擔憂,點了點頭。
「謝謝你,我叫靈韻。」
「離天世。「胖呼呼的男孩一臉無邪憨厚的笑容。
站在樓上窗前的馨兒老師,靜靜看著發生的一切,一絲內容復雜的神色從臉上閃過。
「你意下如何?」馨兒老師開口問道,視線依舊停留在幻爵熟睡般的面孔上。
她身後靠在桌前的彌井月深深的呼吸,邁出幾步,站在她身邊,靜靜的望著窗外,聲音緩緩飄出。
「被封印的力量還沒有覺醒,就已經可以做到如此程度,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呢?」
「覺醒也只是時間問題,在第二浩劫來臨之前,不知道我們還有多少平靜的時間。」馨兒老師不由面露憂色。
彌井月沉默不語.
「你們都還年幼的時候,在皇城,是很好的伙伴吧?「馨兒老師看了她一眼,頗有興趣的開口。
彌井月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還是沒有話。
「你听過,皇城里面流傳出來的一則警示嗎?越是帶來希望的,也同樣會帶來絕望……「馨兒老師緩緩的開口,聲音淡淡的飄過。
「如果有那麼一天,他被嗜血的靈魂纏繞,那麼……我會親手……殺掉他。「
彌井月語氣輕描淡寫,沉靜的眸,不起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