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紋章 第五十四章 戰神的抉擇

作者 ︰ 親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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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縈繞在鼻尖,穿過喉嚨,澆在心頭。

兩個酒杯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兩個人仰脖一飲而盡。

幻爵的視線開始毫無焦距的渙散,坐在那里的身體已經搖搖晃晃。

「嘿嘿,又和我演戲,你裝醉的表演可是越來越『逼』真了。「離天世傻笑一聲,給幻爵的杯子斟滿酒。

「我沒喝醉,也……沒裝醉……「幻爵打了個酒嗝,一只手握著杯子,另外一只手擺擺手。

幻爵伸手去撞離天世手里的杯子,卻只是撞到了空氣,身體也失去平衡差點趴在桌子上,離天世臉上伸出手去扶住他的身體,才發現他的身體已經軟綿綿的,不知道是靠著什麼樣的意志力在堅持。

「幻。「離天世還是第一次見到喝醉的幻爵,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狀態的幻爵,臉上不由『露』出擔憂,幻爵則是保持著笑容,把杯子里的酒一口灌下,離天世甚至還來不及阻止。

「我,我沒喝醉吧。」幻爵伸手去抓酒壺,可是抓了幾次都是抓了個空,當他深深呼吸,一把握住酒壺,用力,卻紋絲不動。

離天世握著酒壺上半部,手上稍微手里,水壺便從幻爵的指尖掙月兌。

幻爵揚起臉,怔怔看著他,眯起眼,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幻,我都懂,不過能醉一場,也是幸運的事情,醒來了,一切都過去了,你還是那個無堅不摧的幻爵。」

離天世完,把酒壺舉到嘴邊,咕咚咕咚大口喝著,當酒已見底,眼前的幻爵,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

離天世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他身邊,把他扶到床上,月兌掉外套和鞋子,扯過被子輕輕蓋在身上。

睡夢中的幻爵微微皺眉,用手指輕輕按在額頭,口鼻的氣息,熾熱且凌『亂』。離天世輕輕把他的手臂放回被子中,然後用左手的手指按在他的額頭,掌心紫『色』光芒柔和,聖血能力緩緩流動,幻爵的眉頭舒展,氣息均勻,平穩的睡著。

彌井月一襲黑袍,肅殺莊嚴,如同一道飄渺的黑影,美麗的臉龐,沒有一絲內容。

她靜靜站在窗前,雷池大人曾經站過的位置,她看著他曾經看到的一切。

身後的門發出輕微的聲響,然後是腳步聲。彌井月並沒有回頭,視線仍然淪陷在面前的王城。

「真的需要這樣嗎?」

听著身後輕輕響起的聲音,彌井月緩緩轉過身,面前的靈韻一臉的『迷』『惑』,微皺著眉,態度堅決的等待答案。

彌井月眼中流過一絲如水般的柔軟,沾染著窗外飄進的皎潔。

幻爵在耳邊的陣陣聲響中醒來,睜開眼,靈韻正在把自己隨身的衣服塞進背包,塞得滿滿的。

發現幻爵醒了,靈韻只是看了他一眼,手上絲毫未停。

「你……」幻爵坐起來,一臉疑『惑』,微微笑著問道。

「我們要離開這里,就是今天。」靈韻一字一句清晰的道。

「為什麼?」幻爵凝眉思索,盯著眼前不停忙來忙去的靈韻。

「因為……彌井月已經是神級,我們對于她已經沒有了用處,所以還是趁早離開。」

「噗。」

幻爵憋不住笑,面前的靈韻停下來,則是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你想的多了,好歹我們是一起經過生死的,不會這樣的,再……「

「你是想,你們曾經在皇城就認識了對不對。「

靈韻的一句話打斷了幻爵,幻爵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沉默的看著他。

「帝國文明下,不念舊情,靠的是利益,如果她不需要我們了,我們就已經形如空氣,畢竟……「靈韻停頓了一下,微微皺眉,繼續道︰」畢竟我們不是雷池。「

幻爵的身體一顫,沉默片刻,可揚起臉,依舊是輕松的笑容,或者在靈韻的眼中,那故作輕松的笑容。

「我了解彌井月,她不會是這樣的人。「幻爵淡淡的道,努力讓自己不去想殘酷冰冷的結果。

「你沒有在帝國的金字塔,為了生存和地位廝殺過,所以你不會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什麼都不為,就只為一個感情可以豁出『性』命,你能夠了解的,也就只有你自己而已。「

幻爵面無表情,過了會,突然從床上起身,向著門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靈韻橫在他的面前問道。

「去見她。「幻爵輕聲道。

「沒這個必要,見了面,也許……「靈韻避開他的視線,微垂著頭。

「如果那是真的,我又有什麼不能面對的,放心我,我沒那麼脆弱,至少她親口出,讓我死心,讓我相信。「

如果心死了,就算臉上掛著微笑,靈魂也再跟著笑嗎?

離天世葉已經醒來,坐再床上一臉『迷』茫的望著二人。

幻爵完,從靈韻的身邊走過,揚起手剛要推門,這時,面前的門開了,門後是彌井月的臉,冷傲,高貴。

浮在塵世的面孔,飄『蕩』搖晃,就像是寫滿了畫面的紙張,花季凋謝,風吹淒涼,『色』澤退出,過去的種種熟悉都在漸漸模糊。

幻爵怔怔看著她,揚起的手緩緩放下。

彌井月微微張了張嘴,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隨即,她的臉陷入無盡深寒,早已看慣了貴族慣有的冷笑,此刻就像冰塊凝結在幻爵的心頭。

「畢竟相識一場,這些話原本是想通過你朋友的口來轉述給你,不過既然你執意這麼天真,也只能如此了。「

此時眼前的彌井月就像是一個陌生人,只是那熟悉的面孔,無數次並肩作戰,沾染著血痕熟悉的面孔,糾纏著記憶揮之不去。

「不得不承認,你是我見過最天真的人,也是最可笑的人,可是,你可能忘記了,這是帝國,不是三百年前那愚昧脆弱,被無所謂情感左右的文明,就當這是給你上的一課好了。現在,我已經是神級,強大的已經不再需要你,而也不想被邪神的獵物鎖拖累,邪神新的聖血能力,還真的讓我有些頭痛。「

幻爵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星辰般的雙眸顫抖著。

眼前的彌井月毫不留戀的轉身,似乎視線不想在停留多一秒。

「對了。」彌井月略微轉過臉,語氣冰冷的道︰「不要忘了,戰神是因為你而死,我永遠不法忘記,也無法接受,趁我的態度還在厭惡變成痛恨之前,盡早離開我的視線吧。」

完,彌井月頭也不回的離開,只留下幻爵一言不發沉默站在那里。

離天世望著幻爵,光著腳站在地上,孤零且無助,像是陷進了無底的深淵般,身形下墜,被黑暗吞沒,他的心中不由升騰起陣陣酸楚。

「幻。」

離天世上前一步,想要把手搭在他的肩膀,可是卻遲遲沒有落下,他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靈韻,靈韻則是對著他無力的搖了搖頭。

「謝謝你了,世。」

幻爵的語氣的出的平靜,這卻讓離天世心里不由暗自一驚。

「我們今天就離開。」幻爵轉過身,擠眉弄眼做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然後套上外套和鞋子。

「你……」離天世瞠目結舌的看著此刻像是什麼也沒發生的他。

「難不成你還想要我趴在你的肩頭痛哭一場?」

幻爵嘿嘿一笑,用拳頭輕輕撞了撞了離天世圓滾滾的肚子,把桌子盤子里的果實一股腦全都倒進了背包。

靈韻走到了幻爵的身後,伸出手臂,在後面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背上。

「我知道,你們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幻爵的聲音飄進二人的耳中,顯得那麼蒼白且無力,離天世和靈韻結實心頭一顫,因為他們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能看到,此刻他在流血的心頭。

彌井月伸出左手,阻止了隨行貴族的腳步,聖戰士為她開了戰神聖堂大廳的門,隨著門子身後關上,她的身形隱沒了黑暗中,可明亮的眸,卻閃耀著光芒,波瀾四起。

似乎有什麼難以形容的滋味,齊齊涌上心頭,她手指彎曲,拳頭重重砸在牆上,那輕微的痛感,過了好久才襲來。

「戰神大人,何必如此和自己過不去呢?」一個嬌女敕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彌井月的眼神霎時鋒利,劃破黑暗,看到了坐在椅上,幾乎擋住了整個身體的米馨。

「和你過了,再次闖入我的視線,我就殺了你。」彌井月著,聖血能力蔓延籠罩住米馨那嬌孩童般的身軀。

「覺醒為神級就是與眾不同,力量都變得這麼強。」米馨拍了拍手贊嘆道,輕松的表情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擔憂。

「戰神大人不必為了我這樣一個人物動怒嘛,我只是執行邪神大人的命令而已,順便問一句,我們的交易,您考慮的如何。」

米馨站起身,悄無聲息的邁著腳步,走到彌井月面前笑嘻嘻的道。

彌井月收回聖血能力,視線幽冷,在她臉上一掃而過。

「明早太陽升起的時間,城外見。」

「那就謝謝戰神大人了。」

听到那刺耳的聲音,彌井月皺起眉。

不知名的花瓣,紅黃相間,被交錯摩擦的氣流席卷,擦著臉頰忽上忽下飄向視線之外。

而遠方,仍然是帝國,像是逃不出的宿命,像是一張堅固細密的漁緊緊蓋在頭上,裹在身上,越是掙扎抗拒,纏的越緊,勒住了呼吸,流失了力氣。

日出前,光線便照亮了天地,盡管天空蒙著一層不會被吹散的濃雲,可是在黑曜大陸,千絲萬縷隱隱穿透照『射』,這便已經是難得晴朗。

三人的身影步步踏出王城,從始至終,幻爵沒有回頭。

身後的王城原本就是陌生的,既然宿命安排了它要繼續陌生,何必強求。幻爵用力握了握袖口,腳步停下來,狠了狠心,聖血共鳴召喚出殺戮教皇。

殺戮教皇已經和他心靈共同,它低下頭無聲的用鼻子蹭了蹭幻爵的額頭,幻爵一只手抱著它的頭,額頭相對。

離天世在身後看著他,似乎想要什麼,可深深的呼吸,還是一句話沒有。

「世。」

這時,听到了幻爵輕聲的呼喚,離天世應了一聲。

「我還是要變的更強,成為神級,總有一天,她……還是會需要我,皇的通緝,很危險。「

離天世看著幻爵臉上的淡淡憂傷,目光堅定不移,心里不由暗嘆,幻爵終歸是幻爵,無論是遍體磷傷血肉模糊還是不會改變,堅持甚至固執的保護著自己身邊的人。

離天世笑著點了點頭,開口道︰「我們都要變強,成為神級,在這個之前,我們誰也不許死。「

幻爵『露』出笑容,略微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歪頭,示意動身離開,離天世翻身坐在殺戮教皇的後背。

靈韻從始至終沒有話,就像是無數重量墜在心頭,拉扯著她的每根血管堵塞了血『液』流動。

一聲輕輕的嘆息,像是不甘下墜浮在水面的枯葉,像是四分五裂摔碎在地面的『露』滴。

彌井月站在暗處,看著那熟悉的背影絕塵而去,視線久久不曾離開。

「戰神大人,已經準備好了。「祭司出現在身後,開口道。

「知道了。「彌井月輕聲道,眼前的身影已經只是一個黑點,被蒼茫所掩蓋。

「戰神大人。「

彌井月轉過身,臉上的憂傷全然不在,堅毅且冷傲,殺氣凌然,蕭瑟肅殺,邁出腳步,在祭司身邊走過。

祭司對著她的背影恭敬的彎身行禮。

太陽的輪廓,隱在濃雲背後,出現在視線中,光暈朦朧,蒼穹朦朧。

「時間到了」

米馨眯起眼看著天空,轉過身,身後站著四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臉上印著的圖騰,密密麻麻遮蓋住了半張面孔。

「戰神會履行約定嗎?」一個一臉殘暴氣息的男子,開口問道。

米馨深深的呼吸,對方強大的聖學能力隨著冰冷的空氣,被吸入鼻腔,深入肺中。

「就算不履行約定又如何,以你們四位護法長老的能力,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她嬉笑著道。

「哼。」那名男子冷笑一聲,眼中掩不住得意。

另外一名男子揮手,只見無數穿著戰袍的貴族出現,懷抱中中隱隱可見一張張稚女敕的臉龐,滿是驚恐。

「不對。」

「什麼?」突然听到離天世的聲音,正陷在沉思中得幻爵以為遇到了追兵,不由四下看了一眼。

「沒有孩子。」離天世那飄渺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孩子?」幻爵更加疑『惑』,可隨即,像是想到什麼,身體不由一顫。

這時,感應的幻爵思想的殺戮教皇,突然一個轉身,地上的泥土被掀起一片。

「你要做什麼?「靈韻一驚,拉住她的手臂問道

「我們回去。「幻爵的語氣異常堅定。

「如果我們現在回去,彌井月的一片苦心就白白浪費了,她,只有你走了,安全了,她才放的開解決面前的問題。「靈韻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凝眉道。

「這麼,你一切都知道?「幻爵看著她的臉問道。

「不是全部,我只是知道在我們到達之前,黑曜王城便已經陷入一片危機,彌井月狠下心來,『逼』走你,就是為了保護你。」靈韻一五一十的道。

「所以這樣,我才更應該回去。」幻爵臉上恢復了輕松,望著遠方王城的輪廓,略微一笑,繼續道︰「王城里面的孩子都被掠走,一定就是用來交換我的籌碼。」

靈韻一愣,張開的嘴隨即合上。

空氣陷入了片刻沉寂,離天世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們約定過在身為神級之前我們誰都不許死,到做到?」

幻爵抬起頭,離天世正看著自己。

「道做到。」幻爵用力的點了點頭。

殺戮教皇的背上,兩個拳頭用力撞在一起,金黃『色』的鬃『毛』招搖擺動,兩個人相視而笑。

「戰神大人很守時。」

米馨笑嘻嘻的,彌井月在她的臉上掃過,視線停留在她身後的四大護法長老身上,冷冷的開口。

「孩子呢。」

排列整齊的七殺王城貴族齊齊揚起戰袍,『露』出了一張張孩童的臉。

與此同時,周圍的叢林傳來陣陣雜『亂』的聖血能力,一重又一重。

米馨和四大護法長老同時變了臉『色』。

「戰神,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名長老厲聲問道。

「幻爵已經走了,這個時候想必誰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了,你真的以為,我會把浩劫的救世主,交給邪神?」

另外一名長老拍了拍手,『露』出贊賞的神『色』,隨即臉上出現了陰狠的表情,咬著牙道︰「我喜歡你的魄力,也欣賞你拿所有人的生命來賭這一場的勇氣。不過,我也痛恨被輕視。布陣。「

話音未落,隱藏叢林里面的無數的黑曜王城貴族們飛身而上,可是,七殺王城的貴族們隨即擺開陣型,面前撐起巨大的結界,黑曜王城貴族紛紛落在地上,發動術砸在結界上,結界輕微顫抖著。

四大護法長老掌心紋章同時閃耀,結界霎時加速蔓延擴大,身體接觸到結界的黑曜貴族身體齊齊被撞飛,術落在上面也絲毫不起一點作用。

一名護法長老嘴角獰笑著,緩緩的開口下命令。

「殺了所有孩子。「

彌井月霎時瞪大了雙眼,仿佛天地齊齊向著她飛速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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