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紋章 第五十六章 狂舞的焚神羽扇

作者 ︰ 親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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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血能力形成的氣流圍繞著他盤旋,驅散狂暴的氣流,他穩住身體,身邊的氣流隨即再次凌『亂』,他揚起臉,視線里,獸直直的朝他撲過來。

他的身體被氣流沖撞著向後旋轉搖曳,雙腳站在地面的一刻,毫不停留,拉住眷然的手,一躍而起,踩在牆上疾馳幾步,落在獸身後的路上,向著洞口方向跑去。

身後傳來獸的嘶吼和沉重的腳步聲。

「我們徹底激怒了它。」眷然微張開嘴喘息著,道。

「不要停。」銀川微皺著眉頭,剛才的氣流在他的臉頰擦出一條血線。

眷然感受著被強大聖血能力一下下沖撞在結界上發出的吱吱聲響,腳下速度絲毫不減。

眼前可以看到通透的白,千絲萬縷從洞口傾瀉下來。

「你先上去,我擋住它,道,然後松開了眷然的手,轉身面對著嘶吼著追上來的獸,氣流凌『亂』著他的發絲和視線。

眷然回過頭,看了看他冷靜沉著的背影,轉身繼續向著洞口跑去。

銀川盡可能用能力抵擋消散迎面而來的氣流,可是身上的戰袍還是撕出無數裂口,他咬緊牙,左手向前伸出,掌心的光芒籠罩了整只手臂,光尾飄在眼角,同時面前突然出現一只巨大的冰爪,鋒利的彎曲著,擋住了狂暴的獸。

獸的目光凶狠,腳下用力,地面變得一團混『亂』,嘶吼對抗著,恐怖的聖血能力想要把面前的人類撕成碎片,血肉橫飛,鮮腥味道肆意飄進鼻中。

銀川的嘴角溢出的鮮血,一滴一滴.

他沒有絲毫慌『亂』,百年以來,他經歷過無數場與強大的獸或者敵人的戰斗,九死一生,他仍然活著,鮮血飛濺,多少次沾滿他的雙手,也沾染在他的靈魂,讓他各加適合在險惡的狀況下活下去。

巨大的冰爪不時出現道道裂痕,碎冰濺落。

就在獸即將掙月兌的時候,無數冰箭從天而降,獸哀號著,嘶吼著,被濃厚的寒氣籠罩住身形。

銀川毫不猶豫,掌心多了一把冰凝結而成的劍,手指在劍身拂過,浮現一層符文,對著那層寒氣用力揮出。

空氣被切割的支離破碎,無數氣流交錯著,傾斜著,層層疊疊。

獸發出更加強烈的吼叫,身形靈巧的躍起,沖出寒氣,重重落在不遠處,額前的角凝結著冰,一只腿被生生切掉,身上布滿細長深可見骨的傷口,依舊面向著銀川,惡狠狠的,鼻子里噴著熾熱的氣息。

銀川稍微移開視線,已經不見眷然的蹤跡,他臉上的凝重才放松下來,隨即,一只膝蓋重重砸在地上,大口喘息著,血『液』隨著氣息在嘴角縱橫。

從與獸的戰爭結束後,那些擁有毀滅等級聖血能力的獸大多被消滅,剩下的銷聲匿跡,隱藏在各個大陸。獨自挑戰如此等級的獸,瘋狂的無異于『自殺』。

銀川記得那一年,一只足以威脅王城的獸,御,出現在大陸,貴族們還沒接近它,便被狂暴的聖血能力震碎了心髒。皇城下了命令,所有的神級不惜代價,聯手消滅它。

正當銀川趕到的時候,戰場一片沉寂,洋溢著濃重的血腥味道。

視線中,幻神幻天,手里緊緊握著滅天之刃,劍身的符文呈現著血『色』般的絢麗,撕裂的長袍,『露』出結實的肌肉,他的面前,御富有殺傷力的身軀如今靜靜躺在血泊中,破碎的心髒從傷口流出,零碎一地。

就連以殺戮為使命的戰神,也只能看著這一幕,眼中毫不掩飾佩服之意。

能把面前不遜『色』于御的獸重傷致此,為眷然逃命爭取到了時間,銀川已經做得很出『色』,他心里不由暗自苦笑,幻神的實力,自己果然是永遠無法超越,難道真的就要死在這里,想到這里,他不得不把苦笑掛在臉上,因為他想到,自己竟然連門徒都沒有選擇,冰神的位置,看來要悲哀的空缺了。

面前的獸也看出了銀川已經重傷,不由憤怒起來,聖血能力強大的獸,自然『性』格高傲,被面前看起來弱的身軀傷到如此,心中自是狂躁。

銀川感覺迎面而來的狂暴氣流,面前的獸只剩下三條腿,氣勢卻絲毫不減,雖然速度明顯慢了許多,想必稍不留神,眨眼間便會喪命于此。

銀川迎著那顫顫巍巍的龐大身軀,在狂風四起中起身,提起一口氣,手里冰劍的符文再次閃耀。

獸左右跳躍,躲避著掃過來滲透著寒意的氣流,地面上面留下一道道被切割的深深痕跡。

銀川再一次揮手,同時身體向後躍出,獸落在他剛才站過的位置,地面霎時塌陷,氣流卷起碎石砸在銀川的戰袍上。

獸打算再次撲上他,可是腳下卻動彈不得,只見它的腳下隱隱出現一個圓形的陣,光芒千絲萬縷纏繞住獸的三條腿。

獸憤怒的嘶吼,氣流狂暴升騰,光絲掙斷了許多。

銀川落地,冰劍在手里翻轉,『插』進地面,霎時冰層覆蓋在地面,飛速延伸,獸掙扎著,轉眼一動不動,宛如一座冰雕。

銀川輕輕揚手,打了個指響,冰塊霎時崩塌破碎。

面前的碎冰晶瑩透徹,包裹著獸支離破碎的身軀,凝結的血泛著紅光。

銀川舒了一口氣,虛弱的身體氣血翻涌,他連忙按住胸口,抑制住因為重傷而失控的聖血能力。

待到呼吸平穩了,他臉『色』蒼白的邁出幾步,洞口位置,飄雪輕盈落下。

突然,他停下腳步,一種壓抑呼吸的感覺,正飛速靠近,鋪天蓋地籠罩住他的身體,耳邊隱約響起了嘶吼的聲音。

他吸了一口冷氣,感應著那更加強大的聖血能力,臉上的表情變得堅毅起來,緩緩轉過身,握緊了手里的冰劍。

視線里清晰的出現了第二只獸,同樣是額頭長著一只堅硬的角,只是身軀更加龐大,獠牙更加鋒利狹長。

迎面的壓迫感像是一座冰山崩塌,身體被重量砸下,擠壓著內髒,霎時鮮血從口中涌出,銀川連忙提起一口氣,抵抗住那致命的狂暴聖血能力震碎內髒。

來不及布陣,並且重傷的身體也無法再次發動術,銀川的記憶似乎又回到了獸的戰爭,那熟悉的嘶吼,熟悉的沉重腳步聲,和殘酷的血肉搏殺。

一個個一起艱苦修行大口飲酒的兄弟姐妹葬身無數凶殘強大獸的能力之下,鮮血染紅了視線,染紅了記憶。

耳邊突然響起幾聲炸響,獸的腳下騰起火團,氣流掀起它的身軀,轟然側倒在地面上,地面出現條條裂痕,火焰陷落,忽高忽低繼續燃燒著

獸晃了晃腦袋,站起身,疑『惑』的目光越過銀川,停留在他的身後,目『露』凶光。

銀川疑『惑』的轉過臉,看到了眷然那張美麗且認真的臉,為她撐起的結界,在狂暴的氣流侵襲中,搖曳欲破。

銀川眼中霎時慌『亂』起來,他微張開嘴,剛要叫眷然快跑,可接下來他平靜下來,眼楮一眨不眨看著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道氣流從眷然腳下升騰,強大且陌生,帶著穿破雲霄的氣勢,結界從頂部破碎,開始坍塌下來。

眷然揮動手里的焚神羽扇,羽扇表面的符文閃耀著光芒,頃刻被火光吞沒,被氣流席卷的空氣,一層疊著一層,上面扶著一層火苗,過渡著襲向獸。

獸感覺著火焰的熾熱,連連躲避,火焰撲在地面上劇烈燃燒,空氣里飄著『毛』皮的焦臭味道。

獸在躲閃的時候,轉眼已經穿行到銀川的面前,不顧身上被火焰灼燒的痛,額頭的利角直直『插』向銀川的胸口。

銀川橫著手臂擋住,角與冰層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眷然看著銀川的身形和獸糾纏在一起,一時不分勝負,銀川似乎絲毫沒有受到身上傷的影響,每次攻擊都不容覷,獸龐大的身軀也多次被撞擊的接連後退。

獸畢竟是獸,戰場出現了意料之外的形勢,不由暴躁起來,于是嘶吼聲中,身上堅硬的皮『毛』,被銀川的冰爪劃出道道傷痕,深可見骨,黑『色』血『液』不時涌出。

血腥味兒鑽進鼻孔,刺激著神經,獸的雙眼充血般紅的滲人。

畢竟這不是狂血,見慣了廝殺的銀川,面『色』輕松,飛身而上,連連發動攻擊。當他被狂暴的氣流震回原位,獸也已經是氣喘吁吁。

銀川細長的五指,霎時分開,外面厚厚包裹的冰爪也隨之伸展,在空中劃出一道特別的軌跡,光痕殘留。

感應到周圍聖血能力變化的獸,隨即微微俯子,做出防備的姿勢,身邊突然突兀而出幾個冰柱,空氣霎時降溫,碎石砸在獸的身上,又彈出去落在地上翻滾。

獸正欲邁出腳步,可已經太遲,一根冰柱破地而出正中它的下顎,同時另外一根正中它的肚子,龐大的身軀竟然被巨大的力量撞擊的向上拋起。

它的身軀還懸在空中,惱怒的眼中隨即變得慌『亂』,只見眷然握著焚神羽扇在空氣里劃過。

團團火焰圍繞住獸的身軀,嘶吼聲剛剛想起,便被火焰如刀一般鋒利隔斷聲帶,聲聲炸響,一條條火柱穿破獸的身體,縱橫交錯,獸的身軀就這樣懸在空中,燃燒著,很快成為灰燼落滿一地。

銀川緩緩轉身,沉靜的眼眸看向握著焚神羽扇的眷然,眷然稍微避開他的視線,長長的睫『毛』眨動,可很快再次迎向他的眼楮,眼中干淨的如同整個寒冰大陸,一片盎然白雪,看不出任何內容。

幾天過去了,銀川一直沒有開口什麼,盡管疑問像是一座山一般沉重的壓在心頭,轉而到了好看的眉目間,輕描淡寫,似水的柔情淡化了一切。

他依舊每天陪著眷然看飄雪,依舊在她被寒冷浸透的時候把她抱在懷里。

只字不提,也許是因為怕失去,正是因為怕失去,銀川才會把眷然抱的更緊。

而有的時候,無需語言,心思也會被懂。

銀川帶著眷然走了很遠很遠,眷然有種錯覺,再走下去,就要走出視線的邊緣,投身一片更廣闊的蒼茫,淹沒了身體,淹沒了靈魂,輕松的漂浮著。

當銀川停下腳步,順著他細長手指指向的方向,眷然不由驚呆了一般,微微張開嘴。

看慣了滿眼的潔白,視線里突然出現一片淺藍,驚之外,格外的賞心悅目。

「那是……」眷然目不轉楮的盯著,生怕那景『色』一眨眼就從眼前消失。

「藍之淚滴。」銀川看著她的樣子,不由的笑了,滿目溫柔。

「藍之淚滴?好美的名字。「眷然喃喃道。

銀川笑著輕輕牽起她的手,一步步走向那片淺藍的樹林,一路為她講訴著,眷然時而點頭,時而沉默,轉眼,兩個人已經到了那片藍的邊緣。

「他們……就睡在那里。「

眷然望著面前被一層藍『色』針葉覆蓋著的兩座墳墓,哈出一口氣,白『色』一團緩緩消散。

「我的父親母親,在我成年覺醒的前一天,戰死在戰場。他們身上滿是帝國的榮耀,葬在這片最純潔的土地。皇特意來此,選定了我為皇之門徒,同時也在父母的墳墓周圍灑下藍之淚滴的種子,藍之淚滴,代表著無盡的思念,茂盛的生長,守護著父親母親。「

眷然靜靜听著,銀川長長的睫『毛』,沾著一粒潔白輕盈的雪花,輕盈的語氣,沉靜的側臉,讓眷然視線不由深深淪陷其中。

這時,銀川向她伸出手,眷然疑『惑』的望著他,銀川攤開掌心,一個銀『色』的細鏈閃耀著低調的『色』澤,一枚藍『色』的寶石赫然穿在上面,安靜且美麗。

「這個是當年父親給母親的定情信物,名字就叫藍之淚滴,它見證了他們歲月留痕的愛情,也見證了他們的諾言,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在我的宿命里出現,讓我深深愛上的女人。「

眷然就這樣睜大了雙眼,望著他,不知不覺,眼眸里蒙上一層欣悅的水霧縈繞。

「如果這是夢境,將會是這輩子最美好的夢,千萬不要叫醒我。「眷然的聲音略帶著顫抖,幸福浮現在她如同這萬里冰雪般美麗的臉龐。

「如果這是夢,也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夢,我們都不要醒來,就這樣一起看飄雪,直到百年千年,我們老去,死去,葬在這片藍之淚滴中。「銀川握住她冰涼柔軟的手,哈了一口氣,溫暖了眷然那顆浸泡在寒冰大陸冷空氣里的心。

銀川總是這樣的溫柔,一言一語,都像是纏繞了暴風大陸長年的溫和,暖綿綿的,舒適的讓眷然不知不覺的想去依靠。

眷然擁入他的懷抱,她發現,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再也無法從中掙月兌。

感覺到鼻尖的淡淡幽香,銀川俯下頭,望著輕靠在自己懷中的眷然,柔軟的發絲掃過側臉,銀川微笑著,滿目幸福。

「你什麼?」已經傷愈的魅影換回了黑『色』戰袍,雙掌用力拍在桌面,瞪大眼楮看向那一臉驚慌的情報廳異術師。

「喂,你點聲,泄『露』給你情報被發現就完蛋了。」異術師連忙四下張望,知道確定了沒人注意,才舒了口氣。

「幻爵真的被七殺王城的人帶走了?」魅影壓低了聲音,盯著他問道。

「那還有假,這個情報很重要,昨夜情報廳隊長一直在和王研究,整整一晚。」異術師信心十足的點了點頭。

魅影無力的癱坐在椅子里,視線直勾勾的盯著深褐『色』實木的桌面。

「你好像很擔心他,你們……「那名年輕的異術師一直偷偷看著魅影的臉,終于鼓足了勇氣,開口道。

魅影仿佛沒听到一般,依舊愣著坐在那里。

年輕的異術師搓了搓戰袍的袖口,不時抬起頭看看她,不時張開嘴想要些什麼,可最後還是陪著魅影一起沉默著。

「我還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耳邊響起魅影的聲音,抬起頭迎向魅影那明亮的雙眸,年輕的異術師不由微微紅了臉,笑著點了點頭。

「我想知道帶走幻爵的七殺王城貴族們的行蹤。「

耳邊再次響起魅影的聲音,年輕的異術師霎時變了臉『色』,接著連連搖頭。

「那個……幻爵是皇通緝的人,所有貴族見到他務必當場斬殺,你還是不要在接觸他了,以免……惹禍上身。」迎著魅影愈加鋒利的視線,最後四個字幾乎只是貼在了他微微翕動的嘴唇。

「快,幫不幫。」魅影盯著他問道。

年輕的異術師秀氣臉上得肌肉微微抽動,一咬牙,閉上眼,搖了搖頭。

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魅影的身影已經走到了門口,正伸手推開門。

「不是我不幫你,這樣等級的情報,我接觸不到。」

魅影回過頭,他正一臉認真的望著她,魅影知道,他沒有謊。

「還有……我真的不希望你陷入危險中。」年輕異術師的聲音低下來,支支吾吾的道,垂下頭。

「謝謝。」

他再次揚起臉的時候,面前只剩下已經緊緊關閉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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